第五百零九章 再入梅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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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再入梅凝宫

  

    从早上到晚上,芳华宫每个角落都充满着哀伤的气氛。

    太后没来,听说在听到朝阳公主去世的消息后,就昏了过去。

    而独孤文也没来。

    临夏此前一直没听说,今天才知道独孤文被独孤煜派去了锦州督办修建堤坝之事了。

    天色擦黑的时候,荣华宫灵堂已经收拾妥当,一片素白,看着惨然。

    一众人也都领了素服,奴才们跪在外头,娘娘们按照辈分有点站着有的跪着,在屋内。

    临夏垂首在人群中,隐约感觉一双眼睛朝着自己看来,里头含着无尽悲伤。

    她抬头看去,是独孤煜了。

    眼圈通红,朝阳的死,对他来说怕也打击不小,虽然不是一母同出,但临夏一向知道,独孤煜把朝阳和独孤文当成了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姐弟。

    周围人太多了,这一眼也只能匆匆。

    临夏低下头的时候,鼻子酸的不行,眼泪又没忍住。

    今夜,是要守灵的。

    已是入冬了,跪倒午夜的时候,屋内就有人顶不住,外头的奴才更是吃罪。

    不过这守灵也不是酷刑,屋内怕冷风灌入,光上了门,火炭盆子也送进去好几个。

    至于屋外的奴才,只留下一宫主事,其余都叫打发了回去。

    荣华宫留下的,自然是小元。

    蔡嬷嬷去世后,敬事房送了嬷嬷来,德妃没要,只叫敬事房升了小元为主事嬷嬷。

    临夏知道,要培养一宫心腹不容易,德妃是不愿意让新人进来的。

    小元留下,临夏跟着一众奴才退出了荣华宫,都缩脖子缩脚的,往各自宫里去。

    荣华宫顺路的,有那么十来个奴才。

    离芳华宫稍稍远些,憋着一天没说话了,这嘴终于得了解放,细细碎碎便是说不完的话。

    “今儿可真冷啊,真叫跪到天亮去的话,我估摸我是熬不住了,我这膝盖一向不好,那地气太凉了,哎,难怪公主她……哎,今年冬天真的太冷了。”

    “可不是,十月见底湖水就结冰了,这是个冷冬,我敢说是这十年里最冷的冬天了。”

    “什么呀,去年你就这样说,我看你就是怕冷,哪个冬天你不说事冷冬了,我倒觉着还好,不过一夜跪下来估摸着也够呛。你们是荣华宫的吧?在这宫里少见你们,都面生的很。”

    临夏边上的小太监应了一声,态度淡淡的随了他家主子:“嗯。”

    那人一瞧,这态度甚是淡漠,也不来讨没趣了,这宫里谁人不知道,这荣华宫里的人,阴阳怪气的跟寻常人都不一样。

    于是那边自顾自继续聊,只荣华宫这边独立形成一支,和谁也不说话,彼此间也安静。

    一路回到荣华宫,站在荣华宫门口,临夏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有人轻声问,“不进去?”

    “我想四处去走走,不用管我。”

    这荣华宫中人,皆是知道她身份的。

    她这么说,谁有敢管她,只道:“那你早些回来,小心些。”

    “嗯。”

    临夏站在摘星楼下面的时候,一阵阵梅香送来,十分沁人。

    冬天了,梅昭仪宫中的梅花,估计开的又是十分的好了。

    临夏足下一点,月色之中,这清冷之处,无人发现有一人,踩着屋檐,直飞而上。

    站在二十层,寒气侵骨,冷风吹乱长发,她面对芳华宫方向而站,夜色中,那处亮的辉煌。

    想起和朝阳相知相识的岁月,一切恍惚昨日。

    其实也确实没几年,谁能想到,朝阳的生命凋零的这么快。

    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本子,轻轻摩挲着。

    这是当年离开皇宫,她唯一带的东西。

    朝阳给的关于独孤煜小时候的趣事。

    初时,以此为趣。

    后来,以此为慰。

    如今,以此为念。

    无论何时,这都是她在世上,最珍重的物件了。

    人生得此一朋友,夫复何求。

    临夏在的摘星楼站了很久,站到双颊冷到疼痛,才足下一点,往下飞去。

    然而。

    并没有回荣华宫。

    而是朝着梅凝宫走去。

    上次翻进去被太后发现了,关了一个月省经阁,她其实到现在都不明白,太后是怎么发现的。

    不过这次,就算发现又如何,太后死都不可能想到,她回来了。

    临夏进入墙内的时候,只觉得沁鼻梅香,熏的人醉。

    她踩着被梅树顶碎,七零八落的乱石往里走。

    借着月色摸索进正殿的时候,里头暗的什么也瞧不见。

    整座宫殿,处处都会掌灯,唯独这一片废宫区域,谁会来浪费灯火。

    好在适应了一阵后,能够看清大致的轮廓了。

    这一看清,着实吓了临夏一个哆嗦。

    正对面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谁?”她问?

    那人没什么反应。

    临夏告诉自己,就算是鬼,也找不上自己。

    但不怕是假的。

    一步步开始往后退的时候,她是存了心思要离开的,结果听到里面房间传来一阵动静。

    “谁在那?”她大声道。

    不然,还是走吧。

    可不知道为什么,临夏觉得,那屋内的“东西”,可能也在怕自己。

    而且世界上哪里来的鬼,真要有鬼,这宫里估计每个角落里都是鬼了。

    再看那正前方的“人”,眼睛对黑暗越来越适应后,也感觉到那“人”不大对,太扁了。

    再眯着眼睛仔细一看。

    哪里是什么人,就是一套衣服放在椅子上,椅子背上还搁了顶帽子。

    临夏上前,果然,那椅子上真就一套衣服。

    一套冬天的棉服,尺寸挺小,看不清颜色,不过那顶帽子,和她头上戴着的太监帽几乎一样,只是小了一圈。

    仔细一摸,那衣服里面还戴着体温。

    这明显是有人刚脱下,放在这的。

    而且大面是个太监或者穿着太监服的人。

    “阿嚏!”内室传来一个喷嚏声。

    临夏冷笑:“呵,果然是人。”

    “滚出来。”她一声低喝。

    屋内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后,出来个小个子太监,大概到临夏肩膀,显然年纪还小。

    “饶命,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啊。”

    小太监跪下拜,不住求饶。

    黑暗中,也看不清彼此的脸,临夏冷冷问道:“你在这干嘛?”

    “奴才,奴才只是,只是想来挖点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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