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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连哭都不敢，她死不了，逃不了，这次若不是盯着她的婆子拉肚子，她也跑不出来，可幸好，她到了昀王府，她还活着。
“哭吧，没事儿，哭出来。”夜清清看着楼芳菲自己也落下了泪，楼芳菲却是含泪朝她摇了摇头：“大嫂，别哭，我没事儿，我逃出来了。”
夜清清再也没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她前世被梅远平下毒，也是这幅样子，对未来没有希望，眼睛里看什么都是灰色的，可梅晚廷还给她上演了一出他跟庶妹谢晚晴的亲热戏，结果生生气死。
如今她重生归来，最为感激的却是当初身边的余嬷嬷，或者她该叫姨母，是母亲的姐妹，堂姐妹，若不是她教她一手制香，她如今也报不了仇，还是夜家庄被夜五奶奶唾弃。
苏慕心拉住夜清清，朝床上的楼芳菲道：“你放心，大哥会给你做主的，你先养着，要什么让红月去跟你大嫂说，跟我说也一样。”
沉香榭里，苏慕心替她擦了眼泪：“都过去了，不要哭了。”将人揽在了怀里，心疼的有些揪心，拍着夜清清的肩膀，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夜清清居然伏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苏慕心摇头，一把将人抱起，放置在床上：“睡吧，睡醒就好了！”俯下身子吻了吻她的额头，朝花嬷嬷吩咐着：“你照看着王妃，本王出去一趟。”
他也是突然想起，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虐待芳菲，除了之前假昀王的吩咐，会不会还有其他？不能让晁无咎直接将人杀了。
已是傍晚，天色灰暗，宋府里，正在跟人写信的宋良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抬头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了面前，宋良却是笑道：“这么快就来取信了？我已经再写了，先等一下。”
晁无咎看去，只见他写的字体跟之前卢氏写的一样，顿时明白过来，难怪他这么大胆，原来是受人指使，只听宋良继续道：“我已经按照头顶的吩咐，那个楼芳菲肯定会生不如死，昀王府的人都该死，请头领放心！”
等他将信写完，晁无咎才一个手刀将人砍晕了，将人和信直接撸了出来，却看到突然赶来的陆铭和苏慕心：“你们怎么来了，有重大的发现。”
晁无咎将人丢给了陆铭，将信递给了苏慕心：“这人跟之前的假昀王有联系，他也不是苍云国人，这是他认错人交给我的信！”
苏慕心原本还是猜测，没想到是事实，接过信，眉头皱了起来，信上的内容若是跟会签的那伙人无关，反而是跟之前查的南明人有关，这是南明人的字。
“人没死吧？”
“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就算是要杀了他也要等他开口再说！”晁无咎抚了抚嘴角，脸上的表情却是狠厉，“便宜你了！”
“等消息到手，随你处置！”
“哎，我说，到底你是芳菲的大哥，还是我是芳菲的大哥？”晁无咎怎么感觉哪里不对，这才反应过来。
“你是我们大哥！”
苏慕心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晁无咎哑口无言，的确他将苏慕心也好，楼芳菲也好，当成了自己的弟弟妹妹，强过孤零零的一个人，如今他还有家人。
“你们回去吧，我出去走走！”
等苏慕心和陆铭离开，晁无咎却是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如今的昀王府也不用他操心了，他答应王爷也做到了，是不是该放手让苏慕心去处理？
“救命啊！”
晁无咎也没想到居然看到几个人在追杀一个小小的人影儿，只见这人却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不对，应该是少女，他医术比毒术更好，自然一眼就看出他们追的是一个少女，原本没打算管闲事儿，谁知这少女手脚利落，刺溜就躲在了他的身后。
“让开，少管闲事儿！”
几个人冷声道，晁无咎将脚迈开，谁知这少女直接跟在他的身后，“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见死不救？”
“你需要救么？”
晁无咎有些无聊的看了一眼这几个人，就凭这几个练家子居然连一个小姑娘都追不上，若是等着他救，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我也是弱女子，不对，是文弱少年，你不是该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么？”少女盯着晁无咎的脸，仰着一脸粉嫩的小脸指责道。
“你看见我有刀么？抱歉，让路，对了，文弱少年，下次记得装的像一些，一群侍卫追杀你，还落后了那么远，我的眼睛还没瞎。”
晁无咎笑着道，快步走开，少女指着一干侍卫骂道：“我装的不像么？也就是刚才说错话了而已，都是你们！”
她望着晁无咎的背影：“你们几个去给我查，查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居然敢不救我！”少女轻轻的磨牙，袖子里的拳头攥起。
晁无咎听了个清楚，他根本就没走，看来惹上了什么人，昀王府是不能回了，去孔府吧。
昀王府里，苏慕心朝陆铭问道：“说了么？”他手里拿着之前晁无咎递给他的信，已经确定，这人跟卢氏肯定是一伙人，只是按简亲王的意思，楼越若是北冥国的皇子，怎么又跟南明扯上了关系，还是说两国联盟了？
陆铭脸色有些不好：“死了！”没想到这人这么难缠，居然还是死士，不过似乎跟之前的假昀王不是一伙，他可以感觉的出来，提到之前的昀王，他根本就没有反应。
苏慕心的眉头皱了起来：“没有一点儿线索？”倒不是没有一点儿发现，他可以确定宋良是南明人，很多习惯留下的迹象表明，他却是南明人无疑。
“主子，宋良是南明人，应该跟之前的假昀王无关！”
“嗯，我知道了，继续查，有一个宋良，肯定还有别的，去简亲王府和靖王府走一趟，问问那边的情况如何？”苏慕心的眉头紧皱，京城这么多南明人，而楼越是不是北冥国的皇子还不确定，信中的内容他也要再琢磨一下，挥了挥手，陆铭转身离开。
沉香榭里，夜清清在盘算着，眼看离凤爽成亲的日子不远了，她给凤爽绣的绣屏还没绣好，也要抓紧时间了，而凤爽成亲后就该过年了，他们是不是到时候也要去厉王府去一趟。
将刺绣摊开，却是一副百子千孙图，这比较费工夫，从之前赐婚就开始绣了，如今也快了，将绣屏摊开，开始挑线。
凤府里，凤夫人一边替女儿挑嫁妆一边朝凤轩道：“你说我们过去这么多嫁妆会不会让厉王妃觉得我们有心压她一筹？”她也左右琢磨一时拿不定主意，嫁妆太少，怕婆家看不起，嫁妆太多，又怕婆婆有心为难。
“你想太多了，别忘了，小爽还有个王妃的表姐，再者说昀王妃可是简亲王的义女，不看僧面看佛面，瞎操心，你只管准备。”凤轩笑着摇头。
凤夫人瞪了他一眼：“不是怕鞭长莫及么？谁也不能时时看着。”却是没再抱怨，不过写嫁妆单子的速度却是加快了不少。
凤爽出嫁前夕，夜清清终于将绣屏绣好，送到凤府里，凤夫人看着这绣屏眼睛都湿了，凤爽也抱着绣屏：“表姐绣的真好，我喜欢！”
凤轩也叹着气：“清清真是有心了。”这一副绣屏也要花不少功夫，光是这些配线就不少花样儿，却是有些后悔，当初没让儿子争取一把，如今说什么也晚了。
凤爽出嫁这天，一大早，夜清清就收拾好和苏慕心一起赶往厉王府，苏慕心笑着道：“看把你着急的，这表妹赶得上亲妹妹了。”
“我就是拿她当亲妹妹的！”夜清清笑着道，不然怎么会给她亲手绣了一幅绣屏，她的眼里尽是喜意，苏慕心揽了揽她的腰，“行，以后她就是咱们亲妹妹。”
厉王府里，厉王夫妇满脸的笑意，来往的人都是京中的权贵，他们正招呼着，就看到苏慕心揽着夜清清走了过来，苏慕心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厉王会意过来，忙朝厉王妃道：“你去招呼昀王妃，本王先过去了。”
对于这两个人的到来，不少人有些意外，没想到厉王府跟昀王还有这般交情，儿女婚事儿居然也过来了，不少人笑着打招呼，苏慕心淡笑：“本王身子不太好，若有怠慢，万望恕罪！”说着轻咳了一声。
如此一说，围过来的人就少了一些，厉王见状，忙过来道：“昀王的身子不太好，就到里面坐吧。”这是他早就想好的，一时没有想到好的借口，这倒是正好。
邀月阁里，厉王妃笑着朝夜清清道：“当初就觉得看着你有眼缘，谁知道我们这又成了亲戚，看来咱们的缘分不浅。”看着眼前的昀王妃，不过是个未及笄的少女，却是应付一切游刃有余的样子。
“也难怪我之前就觉得王妃面善，这缘分自然不薄。我表妹年纪还小，还得王妃细心教导，没想到会嫁这么早，若是有什么不是，您尽管说！”
“人跟人也要缘分的，这个儿媳妇我喜欢的很，你们放心。”
两人都是明白人，意思自然都清楚，正说笑，门外有人回禀，“王妃，新娘子的轿子到了。”也清理下笑着道，“王妃去忙，不用客气！”
花轿里，凤爽有些紧张，厉王府里一阵喧闹，等轿子落了下来，她就感觉一只手伸了过来，低沉的声音让她安心了不少：“小心脚下！”
厉王世子牵着凤爽进门，热闹声又响了起来，夜清清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里一阵笑意，不管以后如何，如今看来，却是有一个好的开始。
等拜了堂，将凤爽送进了洞房，厉王妃却是朝夜清清道：“你这个表姐要不要去看看小爽？顺便给她送些吃的？”
厉王妃说的风趣，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夜清清却是没有决绝：“我去看看她，新娘子多少都会有些紧张，过几日就好了。”
“感情你这是经验之谈了？”
厉王妃狭促道，夜清清笑着道，“王妃应该比我了解吧？”说着亲手接过厉王妃手里的托盘，“您这心意我送过去了，回头我会去凤府说一声的。”
厉王妃还真是有这心思，她看到凤家的嫁妆单子，偷偷的抹过一回汗，之前还觉得厉王府到底是亲王府，皇宫比不了，比一般的达官贵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谁知凤家的嫁妆让她惊诧了，幸好，王爷说的没错，凤家到底是首富，就算是危难时期也不是他们能比的。
凌霜阁里，凤爽正在捏着手里的帕子，就听到夜清清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爽，饿了吧？”凤爽就头上的喜帕摘了下来，果然是表姐，见她手里正端着一个托盘，托盘是一碗燕窝，凤爽的眼里尽是感激。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厉王妃的意思，你懂了吧？既然厉王妃看重你，你也要对王妃敬重些，将心比心。有昀王府，有凤府在，你不用担心，知道了么？若是有什么不懂得，只管问王妃，王妃是你的嫡亲婆婆，你问她她说不得还高兴些。”
眨眼间，就要过年了，昀王府里，两位老太太跟夜清清商议着：“我们也住了这么久了，也该回夜府了。”夜老太太也惦记着重孙，见清清过得挺好，他们就放心了。
“奶奶，姑婆，好好的，怎么想起回夜府了？”夜清清急了，这是她在昀王府里过得第一个年，两位长辈好好的怎么想起回去了？
“别瞎琢磨，就是你奶奶想抱重孙了。”余老太太说的直接，夜老太太笑着道，“见你们处的好，我也放心了，再说我热闹惯了，在王府里太闲了，这不，就有些着急了。”
“不如这样，我回去住一段，你姑婆跟刘爷爷在王府里过年！”夜老太太笑着道，她是想重孙想的厉害。
“就这么办！”余老太太直接拍板，“我跟老刘就不过去了，到时候净给孩子们添麻烦！”关键是丈夫的身份会招来一群人，不管抱着什么目的，都会上门攀交情。
送走了夜老太太，余老太太就开始和夜清清着手准备新年了，她朝夜清清笑着道：“王府里没几个主子，不用太浪费，咱们能吃喝多少？”
可夜清清却是清楚，昀王府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暗卫营的人，之前一直被假昀王压着，如今好不容易能过个好年，自然要好好的过。
夜清清跟苏慕心谈起，苏慕心揽住夜清清也点了点头：“暗卫营这些人，这么多年都能保持如初，自然不能亏待了，你有心了。”
“对了，萧叔和晁无咎大哥一起过来过年吧？还有姜飞表哥，对了罗远表弟呢？”夜清清猛然想起自己的表弟罗远之前跟着韩野学武，她也好久没问过，她这个表姐做的还真是有些惭愧了。
“罗远有喜事儿，姜飞可能在夜府过年，奶奶回去不止是想重孙，恐怕还要给姜飞筹办婚事儿，至于萧叔跟大哥，一定会过来的。”
“喜事儿？”夜清清很久没有罗远的消息，一听罗远有喜事儿，不禁笑问起来，“他能有什么喜事儿？”
“他也不小了，有喜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罗远有十二了吧，记得莱叔家的凤羽么？”苏慕心也没想到罗远居然跟凤羽搅合到了一块儿，貌似还不错。
“我没见过那姑娘，只是听你们提过。”夜清清笑了起来，“那我要不要跟小姑说一声，不用她操心给罗远定亲了？”夜月跟夜清清一家关系一直很好，特别是跟夜城，自小兄妹感情就好，后来更是把罗远托付给了夜清清。
“好，你说一声也好，免得小姑他们操心！”苏慕心对夜月的印象不错，比夜欣一家好多了，真想象不到会是一家人，苏慕心将夜清清拦腰抱起：“走，去写信！”
苏慕心料的没错，夜老太太不止惦记着姜飞的婚事儿，就是夜清风兄弟也被她惦记了，最小的夜清清已经成亲了，他们两个大的反而还未成亲，回到夜府，夜老太太就将夜清风和夜青尘叫到身边游说了一次。
等夜清风兄弟都以为夜老太太都说累了，谁知夜老太太却是指着夜清风道：“你也不小了，你二哥跟你同一天生的，都已经成亲了，青风，我明天就跟你爹娘商量，给你寻一门亲事儿，不能再拖了。”
夜青尘有些幸灾乐祸，被夜青风拍了一巴掌，朝夜老太太道：“奶奶，我们明年就要考举人了，不如等我们考了举人再说，一来，若是考中了举人，再说亲也好一些，二来，咱们觉得夜府不错，这京中人未必这样认为，咱们可是靠裙带关系。”
“什么乱七八糟的！”夜帆正要跟夜老太太说一件喜事儿，就听到了夜青风的话，什么裙带关系，分明就是自己不愿意被说亲，不过，夜府有今天的确跟清清有直接的关系。
“五叔——”
夜青风将头低了下来，没想到五叔会过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可自己说的却是事实，外面的人对他们还算礼遇，可背地里没少这样议论。
“既然觉得夜府势弱，就该努力读书，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不用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们那么说无非是妒忌！”夜帆朝夜清风两人道，可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势力单薄，在京城这个权贵多如狗的地方，自己这个六品实在是不够看的。
“是，五叔，我们会努力用功的。”
夜清风和夜青尘低下了头，夜帆笑着道，“以后就要看你们的了，对了，告诉你们一件喜事儿，尹老爷替我谋了个官职，下放到云州城做主事，六品。”
“五叔，你什么时候上任？”虽说这是个喜事儿，可到底是去任上，这么一来，岂不是好久都见不到了。
就连夜老太太也看了过来，夜帆笑着道：“吏部下的文书，过了年就过去赴任，娘，到时候您——”
“过了年，你们一家都过去，我就不来回跑了，不过你既然做了地方官，为娘得告诫你一句，咱们夜家做事儿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老百姓，别让人戳脊梁骨。”
等夜清清得到消息的时候反而没有高兴，原本是该高兴，可过完年，五叔就要去任上了，云州城的知府是梁知府，倒是不用担心，只是一去任上，至少要三年时间。
“不用担心，这是好事儿，三年一过，五叔至少也能是五品，夜府就不一样了！”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夜府一门读书人，不用发愁没有出路，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明年大哥他们几个都要考秋闱，后年春闱，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就是这么多年了，当初她见到五叔的时候，他还是个病歪歪的样子，而如今五叔就要为官一方了，而她也报了仇，嫁了人。
“我倒是觉得慢了！”
苏慕心嘟囔着，将夜清清揽了揽，“还是想想给五叔准备些路上用的东西，五婶到时候肯定跟着过去，需要什么你先筹备着。”
“好，还得跟姑婆，刘爷爷他们说一声，看看他们有什么叮嘱的。”夜清清笑着从苏慕心怀里挣脱出来，“我先去了。”
三月，蒋文慧出嫁。
一大早，卫国公府就过来请人，之前苏慕心曾经提起过，要亲自送蒋文慧出嫁，卫国公执意为女儿撑脸面，一早就特意来请了。
夜清清看着苏慕心脸上的表情，不禁低声失笑，没想到卫国公府昨日过来问，今日又派了人过来请，是怕他反悔么？
苏慕心的脸色难看，原本是想着这个表妹可怜，想着帮一把，一看就是卫国公夫人的做派，朝正在笑的夜清清捏了一把：“走吧，狭促鬼！”
到了卫国公府，卫国公夫人还在板着的脸笑了起来，一见夜清清脸色变了变：“王爷，王妃过来了。”苏慕心没有理会卫国公夫人的变脸，朝卫国公道，“怀宁侯二公子到了么？”
“还没到，王爷不如先喝杯茶！”
苏慕心瞬间黑了脸，新郎还没到，卫国公夫人急的三催四催的，还以为新郎已经到了呢。夜清清看了过来，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都是蒋文慧成亲的好日子。
夜清清倒是觉得蒋文慧嫁出去说不定还会好一些，在卫国公府谁知道会闹什么幺蛾子，晁无咎倒是办了一件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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