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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天,一家人都累的不轻,夜城躺在床上听着余氏念叨,夜城如今也十分的内疚,他之前只顾着断了自己的念头,却忽略了一家人的感受,夫妻俩正在闲话,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爹,娘,我回来了。”
夜梅到了夜家庄才知道夜林说的是自己家,屋里老爷子披了衣服出来,这才刚躺下歇会儿,这是夜梅回来了?老爷子走了出来才发现夜林也站在一旁,夜梅的身后是两个外孙,似乎还拉着板车,车上还躺着一个人。
“怎么回事儿?怎么没找大夫?”老爷子对夜林不喜,见大女儿跟夜林一起过来,脸色阴了下来,“怎么?你是来看老三死了没有?你要是想去县衙,我陪着你去。”
“二伯,我这就走。”
夜林的目的已经达到,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正好去胡寡妇那里,大夫的事儿明天再说,这个点儿找什么大夫,他们十里八乡的野郎中都少的很,不然胡寡妇能取慈云寺里找个和尚,想起妙云,夜林的脸色也不舒服起来。
夜梅之前也没想到自己家居然真的在盖新房,难道真的得了一百两?她狐疑的朝刚砌起的墙看了看,周围还堆着青砖:“爹,咱家要盖新房了?”
“是你三弟。”
“三弟回来了——”
“是夜城,等会儿让你娘跟你细说,先看看女婿。”他之前就看到了,他这女婿身上的伤口明显是给野兽咬的,还好捡了一条命,幸好家里还有些伤药,两人将张进的伤口收拾了,将伤药抹了。
“梅子怎么回来了?呦,女婿这是?”老太太忙完出来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女儿,之前为了拉拔两个弟弟,两个闺女硬生生当了小子使唤,幸好成亲了女婿是个能干的,只是这怎么也弄了浑身的伤?
“进山碰到野兽了,哎!”老爷子叹了口气,“还没吃东西吧,你去给他们娘三儿弄点东西吃。”老太太向来疼爱孩子,一听说急忙去做饭。
老爷子开始把夜城记入二房的事儿,夜梅一听皱了眉头:“爹,夜城不是就冲着那一百两银子来的吧?”夜梅的话刚落,老爷子啪的一巴掌就落了下来,“滚,给我滚!夜林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告诉你,房子是夜城盖得,人家自己掏的银子,跟你老子没一点关系,老子还靠夜城养着。”
老太太已经做好了饭,进门就看到老爷子的一巴掌,她有些心疼大女儿,却还是冷声道:“你也是冲着那一百两回来的?”夜梅心里一喜,看来真有一百两,自己是老大,之前没少帮衬娘家,如今娘家有了银子,她总不能让一个外人占了便宜吧?
老太太心里一凉,这个女儿她是有些心疼,她是第一个孩子,自小就带着弟妹,家里忙的时候从来当成小子使唤,可是如今也被银钱迷了眼,迷了心,老太太的眼泪落了下来:“我只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带着你男人,赶紧给我滚。”
“娘,我是您的闺女,自小没少干活,累死累活的,如今家里有了银子,凭什么便宜一个外人?”夜梅也不明白,一百两银子啊,他们两口子忙死忙活一年才挣几个?
余氏正要进门的脚停了下来,转身看到夜帆也走了出来,夜帆冲余氏笑笑:“三嫂,进去吧,我们是一家人。”
屋里静了下来,见夜帆和余氏一起进了门,夜梅的脸色变得刻薄:“还真是为了银子什么都做的出来?也不嫌臊得慌,五婶还活着,这就要换爹娘了?”
屋里静悄悄的,夜帆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姐,慢悠悠的开口:“大姐,夜林哥没有告诉你,一百两是夜城哥的吧?”夜帆看到大姐一愣,继续说道,“夜林哥没有告诉你今天白天他和五婶算计夜城哥居然谋财害命吧?”
“他怎么可能有一百两?”
夜梅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道,“不可能,怎么会是他的?你们不是为了骗我,为了不给我分银子?”见夜梅有了魔怔了,夜家老两口也十分痛心,白天就见识了五弟妹一家为了银子不择手段,如今换成了自己的女儿,他们心里哪能好受?
“那我们怎么可能有一百两,家里什么情况你不清楚,是我能挣一百两还是爹娘能挣一百两?三哥,不对,如今是四哥,夜恒,连点音讯都没有,你觉得他能给家里弄一百两?家里的东西哪件你没摸过,还是他们值一百两?”
夜帆的话一句一句敲打在夜梅的心上,将她心里刚冒出来的火星一点点的敲没了,夜帆指着自己道:“大姐,夜林哥没告诉你我的病要好了吧?是三哥带我看的病,花的银子,大姐,你进门只惦记着银子,你还记得问候一下爹娘,问候一下卧病多年的胞弟么?”
“算了,今晚凑合住一晚,明天就走吧,我们老两口没能耐,我们这一把老骨头卖不了一百两银子。”老太太抹了泪,“老三家的,娘——”话未完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涕不成声。
“娘,没事儿,大姐也不是外人,说清楚就好。”余氏见老太太这样心里也十分难受,她早已将老太太当成了亲娘,如今这个样子,让她也想落泪,“娘,大姐不急着走,等房子盖好了正好留下来暖房,还有咱们买的料子也给大姐跟孩子做几件衣裳,这余下的银子不多,我跟夜城商量着送夜帆跟青宇几个去镇上念书。”
“不用跟我们说,银子是你们的,之前夜帆看病没少花费银子,即便是一百两,也禁不住这么花。”老太太恨不得没生这个女儿,如今也不用这么羞愧。
夜梅知道夜帆的病是个烧钱的,没想到居然是夜城夫妻给掏的医药费,如今见余氏这般说,啪的一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朝老爷子老太太跪下:“爹娘,是我猪油蒙了心,听了夜林的鬼话,爹娘,我知道错了,三弟妹,你心善不计较,老五的病一直压在二房人的心上,如今倒是好了,我感激你们。”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老爷子和老太太也心疼,余氏见状忙将夜梅扶了起来:“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赶紧让孩子去吃饭,都这个点儿了别饿坏了,等明儿个去挑个颜色,给两个孩子做身衣裳,我这手艺不成,还要劳烦大姐了。”
“我恐怕还不如你。”
“这倒是真的,还不如让她跟着你学学,你还会些京城的新奇式样,你也教教她,免得惦记娘的家底儿。”老太太的话让夜梅臊的抬不起头来,“娘,您别生气了,是我错了,孩子他爹突然被抬了回来,我一时间没了主心骨,一听夜林那么说,脑子里只剩下银子了,我就怕张进出了事儿我们娘们不知道怎么过。”
夜帆见大姐的神色倒不像是假的,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张进:“姐夫这伤已经上了药,明天去玉春堂请大夫,正好,三哥也是受了伤,药正好熬了一起喝,明日我再去抓几副就是。”
床上的张进是半睡半醒,之前听着夜梅的声音他也有些失望,他是猎户,最是豪气,没想到妻子竟然起了这样的心思,如今见她已经醒悟过来,也十分高兴,又听到她担心自己,才挣扎着开了口:“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一句话费了莫大的精力可对于夜梅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快,小帆,你姐夫说话了——”
“姐夫,我刚才熬了鸡汤,你也喝一碗,身子也能好得快些。”余氏说着就去端鸡汤,这鸡汤原本是为夜城特意熬得,夜清清还偷偷放了空间水进去,如今张进也是受了伤,失血过多,倒是合适的很。
“弟妹是个好人。”夜梅眼泪也含着泪,抹了一把泪,朝夜帆笑道,“你现在有哥嫂照顾了,也敢跟大姐呛声了,小帆,过来,让姐看看,你真的好了?”
张进见此也露出来笑脸,鸡汤却是由夜清清端了进来,余氏怕夜梅不好意思,而夜清清却正好在鸡汤里又加了些空间水,张进的伤势比父亲还要严重些,不过他体质好才撑了下来。
“大姑,你来喂姑父吧。”夜清清仰着一张笑脸,让夜梅也十分欢喜,“好,你叫清清?”之前是隔房,夜家人口多,名字大都相似,她也记不住名字,如今丈夫已经醒了,见这个小侄女着实可爱,也多了几分疼爱。
“怎么没见闹腾?”夜林站在胡寡妇的院里看着夜家二房的位置,眉头皱了起来,“之前说了那么多,这大堂姐也不是没有动心,怎么就没有闹起来?”
“闹腾什么?”胡寡妇脸色有些不好,没想到忙活了那么久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指望着夜林能漏漏手缝自己能捞到点残羹冷炙,谁知道却是被夜林追问起妙云的事情,好不容易才瞒了过去。
“还不是夜家二房的夜梅?少打听,连一件事儿都办不成,就知道要银子,好了,今晚没兴致了,改天我再来,这一吊银子你先拿着用,我先走了。”
一大早,夜梅就开始帮忙收拾着,来上工的夜家人很是惊讶:“呦,大姐回来了,回来帮忙?”
“家里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回来招呼么?我亲弟弟盖新房不回来算怎么回事儿,之前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那还不得跑快点。”夜梅笑着跟众人打趣,“别说我,就连二妹,等暖房的时候也得回来给我三弟撑面子,这可是大事儿。”夜梅笑的爽朗,谁也想不到昨晚她会财迷心窍。
地基垒好了,往上垒墙就快的多了,毕竟青砖是平整的,再者来的都是叔伯兄弟,又是老爷子亲自找的人,并没有偷奸耍滑的,这房子倒是盖的快,不过半个月就差不多了,院子也是新院子,把二房的老宅和新房子圈了起来,地方倒是挺大。
房子盖好了,还要暖房,应该办一桌酒席,请亲戚朋友过来,也算是一件大事儿。日子就定在十月初十,刚好十全十美,夜帆定的日子,一家人都很满意。
初十这天一大早,亲戚朋友都过来了,进门就是一挂爆竹,算是恭贺。乔根一家倒是来的最早,帮着摆桌椅碗筷,这些桌椅碗筷都是前一天借好的。原来的里正为了方便让夜家人凑钱买了一套桌椅碗筷等,备在夜家祠堂里,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儿的就过来借,倒是方便得很。
老太太和余氏,夜梅,夜兰几个为了这次酒席买了半扇猪,夜清清又从空间里抓了十几尾鱼借口自己抓的,菜是从街市上买的,这是夜城一家来二房之后第一次办酒席,刚盖了房子,自然不好亏待了族人,当然也有融入大家的意思。
夜城向来老实巴交的,平日里沉默内敛,相交的人并不多,自己族里的兄弟认识的都不多,这次办酒席,也算是跟着老爷子认认人,毕竟都是夜家人,多处一个人多一条路。
夜莲昨晚就过来了,她嫁的远,夜梅亲自上门去叫的,之前她办了那样的错事,索性就事情说了个明白,夜兰也是个明白人,她的日子算是他们兄妹几个中过得最好的,如今娘家有喜事儿她自然也是欢欣的很,一听跟婆婆说了一声就领着孩子回了娘家,她那婆婆还算心善,临走时还塞了一包点心,一篮子鸡蛋让她带上。
院子里渐渐热闹起来,夜清清穿梭其中,看着着村人的或羡慕或赞叹的目光,心里也是开心的很,这房子在夜家庄也算是数一数二了。正热闹着夜五奶奶和夜林,沈氏一行人走了过来,一个个眼里的尽是怨恨不平。特别是夜五奶奶看着新房子,更是恨二房夺了她的银子。
夜清清也是无奈,今日请的是夜氏族人,夜五奶奶一家自然也是,自然不能单独漏了她一家,里正特意点明:若是他们闹事儿直接送到县衙报官。夜老爷子等人才勉强同意了。
老爷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风水先生,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花白的胡须,倒有几分仙家风范,只见他带着众人在供桌前祭拜,供奉的是夜氏祖先,等祭拜完,只听他一声:吉时到!就听门外的爆竹声响起。
夜清清带着乔家姐妹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坐下,回头望去,只见仪式还未完,风水先生从刘师傅怀里接过一个红布包着的大物件放进了屋里,具体是什么,夜清清就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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