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十四章
仇旭一个人待在客厅，他把踩坏的眼镜儿丢进了垃圾桶。现在不仅桌子上的书不敢碰了，就连坐姿也不敢落下重心，他怕姚筱的奶奶一会儿过来怨他把沙发坐坏了。
百无聊赖之际，仇旭用手机发起了视频会议。
如果他们三个其中有一位不在线的话，仇旭就打算挂掉视频会议打几盘游戏打发时间。等他们之后全都有时间了，再将之前跟赵印谈过的内容讲给他们听。
意外的，丁明跟钟振几乎是秒接，钱岩也只是晚了几秒。
刚刚接通，丁明就抢先开始诉苦。
“老板，什么时候上班儿？我爸妈以为我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搭，无论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信还有在家待业拿工资的好事儿。”
丁明说话的时候，一个中年女人从门后探出头来，被发现以后又马上离开了仇旭的视线。看地上的影子，她依然躲在门后偷听。
“老板，我挂职什么时候办？这事儿越早办越好吧。”钟振一直掐着日子等仇旭主动提起，没想到他直接跟忘了一样。
钱岩磕着瓜子儿，旁边传来游戏开麦的声音。他吐了一口瓜子皮，悠哉悠哉地说：“老板，您不用着急，慢慢来就行，我理解您。”
“虽然上班儿的时间具体还没定，但也快了，公司相关手续已经交给别人办理了。叔叔阿姨要实在不放心，以后可以请他们去看看。”
仇旭说完，门后的影子就消失了。
“挂职的事儿……”仇旭面露难色，他的确是已经忘了这茬儿。他之前跟家里闹僵了，现在不可能为这事儿就回家求和。
不然姚筱说一声，挂在姚氏集团
不行，这个方案连想都不能想。
怎么办，这个锅该找谁接合适呢？
哎……！
仇旭灵机一动，顿时有了主意。
心里有底了，他镇定下来：“之前我说的，要自己打天下当先祖。现在想想，给你在家族企业挂职也算是依靠家里办事儿。”
“那……这事儿就不办了”钟振急了，额头汗都冒出来了。
“当然……”仇旭不紧不慢地说，钟振泄了气似的发出一声感叹：“啊！”
“当然不会不办，我之前已经答应过你了。放心吧，我再给你简历镀一层金，给你安排挂进跨国的大公司。”仇旭一副心有成竹地模样。
“什么时候办？”钟振迫切地追问。
他已经对仇旭持怀疑态度了，上次他也是轻飘飘地一句承诺，然后忘到现在。好在他工资发得非常及时，钟振决定再信他一次。
“这几天就给你办好，他挺靠谱的。我跟他幼儿园就认识，大学又在同一个宿舍睡了三年。”
仇旭这话说的他跟赵印像是熟悉了小二十年一样，其实就算把幼儿园那三年算上，两个人也不过是认识了六年。
“行。”钟振放下心来。
仇旭实在是没事儿干，就继续他们三个闲扯。丁明跟钟振有问有答，钱岩打着游戏、开着麦随口附和，时不时跟对方互骂。
姚筱躺在奶奶的腿上过于惬意，从思考问题慢慢过渡成了小憩一会儿。姚奶奶轻轻推了一下姚筱的肩膀，轻柔地问：“筱筱……你睡着了吗？”
“嗯……刚才睡着了。”姚筱揉着眼睛，伸了个懒腰。
姚奶奶心说：对不住了筱筱，我腿有点儿麻。
李姨手上还带着隔热手套，走到姚奶奶面前说：“老夫人，下午茶的饼干烤好了。”
“嗯。”姚奶奶点点头。
她伸手示意姚筱把手腕上的头绳儿给她，板正了姚筱的肩膀。抚摸着姚筱柔顺的栗色长发，在心底可惜她这么好的头发非得染成现在这个颜色。
姚奶奶绑好了一个高挑的双马尾，握在手里对姚筱慈爱地笑说：“奶奶当年的头发又黑又亮，编成麻花辫儿甩在身后可好看了。可惜，怀你爸爸的时候整条辫子都剪掉了。”
姚筱转过身，看奶奶的神情有些伤感。她拉着奶奶的手说：“不能浪费这样好的天气，今天我们在室外喝下午茶吧。”
姚奶奶点点头，李姨转身去准备了。
“奶奶您先坐着，我去叫仇旭过来。”姚筱站起来，进了室内。
姚奶奶闭上眼睛轻轻摇头，她动身慢慢晃动了摇椅：筱筱……难道奶奶刚才说了这么多，你就一点儿也没听进去吗？！
四个人闲扯了一会儿，仇旭突然想起今年考研人数再创新高。他很好奇，他们三个本科毕业后为什么不选择考研。
钱岩也就罢了，丁明跟钟振这么在意发展空间与个人简历的人，应该不会放过这个自我“镀金”的机会才对。
“你们为什么没考研”仇旭问。
钱岩：“我英语不行，就为了不死磕这个，所以放弃了。”
钟振：“高考的时候我就决定，这是我这辈子为学习最后一次拼命。”
丁明：“没保研，万一考不上更丢人。”
“仇旭，过来喝下午茶，李姨烤了饼干。”姚筱站在客厅转角，喊了仇旭一声。
“哦，好。”仇旭应下来，跟他们三个人打了个招呼：“不说了，这边儿有点儿事儿，改天见。”
仇旭关掉了视频会议收起耳机，碎屏的手机越看越感觉不舒服。他一向信奉出现裂痕的东西就没有留用的必要了，就顺手订购了一台iPhone11ProMax。
走到院子里，大太阳照着，仇旭抬手遮了遮眼。
刚泡好的茶和现烤的饼干都已经被放在了石桌上。李姨正在撑遮阳伞，姚筱的奶奶还坐在摇椅里慢慢晃动。
仇旭见了姚奶奶，他露出最为灿烂的笑容走到奶奶面前对他说：“我扶您起来。”
姚奶奶连连摆手，她面露难色揉着自己的腿。
“奶奶，您别跟我客气。”仇旭想搀扶着姚奶奶去石凳坐下，姚奶奶并不配合，他一用力不小心把姚奶奶整个人都架起来了。
一米九的仇旭，一米五多点儿的姚奶奶。
她的脚直接悬空离地了。
“……”
“……”
“……”
再加上刚撑好遮阳伞的李姨，三脸懵逼。
仇旭对上姚奶奶的眼神，吓得他脸都白了。他赶紧松开了架着姚奶奶的胳膊，连连道歉：“对不起奶奶，我不是故意的！”
他一松手姚奶奶就跌了个跟头。
老年人腿麻缓解的慢，所以到现在还麻着呢。
姚筱洗完手，刚从室内出来就看到奶奶半躺在地上，她赶紧跑到身边儿问：“奶奶，您怎么摔了？”
李姨也赶过来，她半蹲在姚奶奶在身后，扶住了她的肩膀。
“奶奶没事儿，就是腿麻了，别动我，让我缓一会儿就好了。”姚奶奶皱着眉头对姚筱跟李姨摆摆手，她现在这两条腿可动不得……
“奶奶您腿麻了？我帮你捏一捏。”仇旭对姚奶奶保持着最为灿烂的笑容，他“噗通”一声屈膝跪在姚奶奶面前捏起腿来。
姚奶奶的面部表情都扭曲了……
“仇旭！”姚筱喊了一声，拉着他的胳膊站起来。声音带着怒气：“你腿没麻过吗？在这个时候给奶奶捏腿，你故意的吧！”
“……”仇旭沉默，挤出了带有歉意的微笑。
姚筱蹲下身，在奶奶腿上掐了几个缓解穴位。
姚奶奶缓过来以后，李姨把她扶进室内换衣服去了。
姚筱走到石桌旁边儿倒茶，她现在不想理仇旭，打算等今天回家支开花姨，跟他新账旧账摆到台面儿上一起块儿算。
仇旭手机响了一下，他以为预定的iPhone11ProMax已经发货了，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算看一眼。
开屏却是一条微信语音消息，仇旭随手点开。
【语音】：“仇旭！真没想到你丫还是一闷S。在英国装了三年的素食动物，回国就赶着结婚，结完婚没两天就去酒吧左拥右抱了一群。”
“什么左拥右抱了一群”仇旭回复问道。
【语音】：“你自己看吧。”
【图片】:仇旭坐在吧台，跟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调笑。
【图片】：仇旭在舞池中间，跟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贴身热舞。
【图片】：……贴身热舞。
【图片】:……贴身热舞。
“什么左拥右抱了一群”姚筱走到仇旭身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她没听错的话，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昨天晚上仇旭不是一个人在外留宿的……
“没什么，没事儿。倒好茶了？我刚好渴了。”仇旭赶紧收起自己的手机，走到石桌边儿拿了两块儿饼干塞进嘴里。
“嗯，好吃。李姨手艺真不错，改天要不要让花姨过来跟她学学”仇旭情绪紧张，完全是没话找话的状态。
姚筱对仇旭伸出了右手，加重了语气：“把手机给我。”
“看我手机干嘛，都碎屏了，扎你手怎么办”仇旭捂紧了放手机的衣兜，做好了誓死不从的打算。
“别废话，给我看看。”姚筱的眼圈儿都已经红了。
看到姚筱眼泪即将夺眶而出的状态，仇旭更加不敢把照片儿给她看了。他心存侥幸，希望那些照片儿还没有开始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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