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十八章 往事如烟
齐师弟一路飞奔回禀了师父。
师父听闻是一男一女且华师兄叮嘱务必速速下山，顿时脸色一沉，一言未发，立即起身出发。
待师徒二人赶到暗室的时候，天色开始有些亮光了。
那些被掳来的女子都已经被解救出来。
在雨铃儿的照顾下，大多都回过神来。
雨铃儿轻声询问是否有受伤，都在摇头，有些胆小的又啜泣起来，胆大的一个也是怯怯问道：“你们是何人？”
雨铃儿笑道：“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众人一阵欢呼，纷纷问道：“何时能回家？”
雨铃儿转头望向师父。
师父也和雨铃儿三人一样，蒙上了面巾。
他已看过那两位黑衣人，脸色极差，正暗自思忖，并未看到宁儿的眼神。
一旁的华师兄望着雨铃儿，轻轻摇了摇头。
师父开始询问一众女子：“这两个人可曾虐待你们？”
见到女子们摇头，他轻叹一声，仿佛卸下重担。
“你们可知这两人为何掳来你们？”他接着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师父便开始安排：华师兄去官府报官，负责将众女子安全送回家。
齐师弟与宁儿带这两人在天亮前迅速回山。
临行时，师父与华师兄如此一般耳语。
幸好这日是阴天，虽已天明，但此时的天色依然灰暗。
待四人回到山中时，天依然是黑压压的，如同师父脸上沉重的表情。
齐师弟和雨铃儿候在一旁，看着师父铁青的脸，不敢吱声。
此时这两人已慢慢醒了过来，那男子自地面撑起身子，有些茫然的环顾下四周。
当看到坐在前面的师父，惶恐至极，忙扯下面巾，伏首叩拜在地。
那女子却并未惊慌，只是扯了面巾，身子直直的跪在地面，并不吭声。
雨铃儿好奇的打量着两人。
那女子仿若三四十岁模样，虽着黑衣却是不掩其冷艳之美，眼眸虽无情却是明亮清澈。
男子却是全身伏地，看不到容颜。
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聚了。
雨铃儿和齐师弟两人在一旁也是屏息静气，不敢动弹。
许久，师父终于开口了：“你二人为何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女子冷冷一笑，说道：“这都是因为你！”
雨铃儿大骇，这女子竟敢信口雌黄，污蔑师父。
刚要上前与她理论，被齐师弟轻拉了下，才没有出口说话。
“因为我？笑话！”师父冷言说道。
一旁的男子抬头再次叩拜，喊道：“师父！”
师父？这一句将雨铃儿和齐师弟吓得不轻，两人齐齐望向师父。
“你还记得我是你师父！”师父的声音里含了些愤意，“你为何助纣为虐？与飞雁一起犯下如此罪过？”
男子没有马上出声，抬眼望了一眼身旁的女子，眼中全是深深的爱意。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答道：“她已是我妻子，我怎能袖手旁观？”
说这话时，宁儿看到这男子一脸的宠爱，普通的面庞也因这柔情而生动了许多。
“糊涂！”师父呵斥道。
一旁的女子依然是不动声色，也未去看一旁的夫君，双眸仍死死的盯着师父，眼眸间却有了些水雾浮了上来。
“你们二人铸下大错，当被废武功，逐出师门！”师父闷声说道。
“我们早就被逐出去了！”女子突然大声喊道：“十年前，你就已经将我和师兄遗弃！何须你今日逐出师门？”
一旁的男子大惊，连忙转身伸手去捂住妻子的嘴巴。
那女子反应极快，立马反手一巴掌将他打倒在地。
紧接着，她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环顾了下四周。
当她看到雨铃儿，竟突然一下子冲到她的面前，嘶吼道：“你不是死了吗？不是在坟里吗？为何阴魂不散？十年前就是因为你，现在为何又出现在这里？”
雨铃儿大骇，迅速躲到齐师弟身后。
这时师父已经来到了女子面前，挡住了她望向雨铃儿的眼光。
“说什么疯话？”师父轻喝道。
师父高大的身躯一下子给了宁儿很大的安全感，她悄悄的走到了师父的身后。
此时，女子的眼光迷离起来，竭力想越过师父寻找雨铃儿。
师父轻轻抬手，在女子身上迅速点击了几下，那女子还未发声，便向后倒去。
此时跪在地上的男子马上闪身上前抱住了她。
“说！为何做此事？”师父望向两人的眼神冷酷的放光。
男子只一抬眼触到师父的眼神，似乎被冻到，马上低头。
“谢谢师父不杀之恩！只因弟子愚昧，不忍爱妻独自一人承担风险，这才犯下罪过。”他喃喃的回应道。
“飞雁为何如此？”师父紧逼问。
“只因师父……”男子的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
“嗯？”师父一声疑问。
“因为半年前师父多次拒见我二人，飞雁心生怨恨，便生出此事端。”他继续回答。
“仅仅因为如此吗？”云飞接着问道。
“还有因为那位小师妹。”那男子望向雨铃儿，“飞雁要用此事引出她，杀掉她！”
师父顿时大惊失色，转身盯着雨铃儿，柔声问道：“你可有受伤？”
“没有！没有！”雨铃儿连忙摇头。
师父摆摆手，齐师弟带着雨铃儿马上出去了。
出来后，两人都长嘘了一口气。
齐师弟话唠的毛病又犯了：“你说，那两个人难道是我们的师兄和师姐吗？那个师姐是不是喜欢师傅啊？怎么又扯上你了？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雨铃儿的心里更是乱成一团麻，齐师弟的连炮问也正是宁儿的心中疑问。
可谁会告诉她答案呢？师父？还是貌似知道内情的华师兄？
她心里来回想了好多遍，最后下定了决心。
在下山必经的瀑布前的大树下，雨铃儿已经坐了又一个多时辰。
她等着她心中的那个答案出现。
天依然是灰暗的，太阳不知躲在哪里偷懒去了。
往日动听的鸟鸣声今天显得格外聒噪。
又过了约莫一二个时辰，宁儿便望见了那一对夫妻缓缓的走过来。
男的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女子，却不顾自己踉跄的步伐。
看这样子，应该是师父将两人的武功都竟自废去了。
雨铃儿待两人走近了，才迎了上去。
那男子见到她，甚是吃惊。
女子望见她，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她稍稍立起身子，向一旁的男子点点头，便随着宁儿的步子慢慢走到树下。
她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顺着树干坐在了地上。
雨铃儿刚要开口，那女子便说话了：“小师妹，你的母亲可是烟秋？”
“嗯，正是！”雨铃儿甚为诧异，她怎知我的生母？
“师父终身未娶便是为了她，我是何等羡慕她。虽然人已不在人世，但她永远都活在师父的心里。”女子低头慢慢的说着。
“你见过我母亲？”雨铃儿追问道。
“没有，”女子摇头，“我见过师父画的几幅画，都是一个女子的，署上的便是烟秋之像。你与她颇为相像。”
“难道师父与我娘有瓜葛？”宁儿正待发问。
女子却望着远方，回忆十年前的往事：
“十三年前，我因家乡遭受饥荒，随父母逃荒来到苏州城内。谁知父母先后毙命，我来青云山刮树皮时晕倒，被一虎师兄救起带到师父那里。从此便拜在师父门下。”
那时的飞雁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可以想象那时她的美丽身影定是这青云山中最美的风景。
“一虎师兄对我关爱有加，我怎不知他的心意。”她说话间，眼神不由的飘向不远处的男子。
“可我却心中只挂念着师父，一心想陪伴在他左右。可师父并无此意，待我竟更疏远了些。我便偷偷留意他的情况，便发现了他的画作。”
“我并不知那烟秋已经仙逝，只是好奇为何师父只是作画却不寻人。直到一年清明节我尾随师父，才晓得这些年我嫉妒的只不过是个死人。”
飞雁师姐低下头，轻轻的摇了摇，叹息自己的愚钝和不甘。
“我见此情景，便主动向师父表明心意，却被师父一口拒绝。我想应是那画像作祟使师父眼中容不下我，便趁机偷出画作，全部烧毁了。”
说到此处时，她苦笑了一声。
“啊！”雨铃儿愕然，原本心念念着回去找机会寻着画作看看母亲的长相的，看来也是空想了。
“那后来呢？”雨铃儿刚出口就后悔了，这不明摆着就是多此一问吗？
“后来，后来师父大怒就把我逐出师门了！”飞雁黯然回答道。
“可我错在哪了？我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面前，他却为那个死去的人日思夜想！”飞雁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恨意。
雨铃儿听后觉得十分诧异，如此说来师父与娘亲的感情如此深厚，为何师父从未提及？而且四叔也从未说起过。
突然飞雁转头问雨铃儿：“你可知道你的生父是谁？”
雨铃儿愣了下，答道：“我知道啊。”
“是师父吗？”她追问道。
“当然不是！”雨铃儿很干脆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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