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松江之战 11
第十一节
“把人给我带上来！”博洛说道。
“喳！”
旋即，一个衣甲破烂，带伤在身的明军被两个清兵押到博洛的面前。这名明军在引爆火药时不慎被火药的威力震伤，昏厥到一旁。清军巡查后发现此人，用冷水将他泼醒，这才成了俘虏。
“跪下！”那两个清兵说道。
那明军冷哼一声，不去理会。
“快跪下！这可是我大清的贝勒爷！”一个清兵一脚踹向那明军的膝部。
那明军的腿部微微弯曲，身子随之向前倾去，但咬咬牙挺了起来，说道：“我是大明军士，领着大明的军饷，吃着大明的军粮，我只跪大明的将军！”
“不识抬举！”说罢，两个清兵同时用手中的长枪朝那明军的小腿刺去，鲜血从他的小腿汩汩地流下来。
“啊~”那明军惨叫一声，还是咬着牙，将浑身的力气全都集中到腿部，不让自己的膝盖弯曲下来。
“噗嗤~”清兵毫不留情地朝他的腿部不断刺去，那明军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啪”的一声跪了下来。
“快说，是谁派你来炸毁我们的火药和火器的？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火药、火器的存放位置的！”刘良佐在博洛的示意下恶狠狠地盘问眼前的明军道。
“松江总兵！”那明军答道，言语里充满不屑，没有丝毫的恐惧。
刘良佐看身旁的博洛一眼。
博洛马上否定道：“不对！你身上所着衣甲样式与松江守军完全不同，可见你与松江守军并非一部！还不快实话实话！”博洛最后一句加强了语气，明显是想威慑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明军小兵。
“会不会真是顾荣派来的人？方才顾凌只是佯装偷袭分散我军注意力？”一旁的孔有德说道。
“不可能！”博洛摆摆手，决绝地说道：“若顾荣真的探明我军火药、火器存放地，何须多此一举？”
这时，那明军突然仰天大笑道：“狗鞑，你等侵入中原，杀父母、辱我妻女，我日日夜夜思量要如何报仇。今夜上天给我个机会，引爆火药库，上千鞑子被火药炸死，我也算是报仇了！我死而无憾了！哈哈哈……”
“大胆！”刘良佐拔出刀来架在那明军的脖子上。
“放肆！”博洛呵斥孔有德道。这个明军是炸毁清军火药、火器库被生擒唯一一个明军，如果被杀了，清军还怎么从他的口中盘问道一些有用的信息。
那明军趁着清兵不注意，夺过刘良佐手中的刀划过自己的颈部……
如果明军中，多几个像这个的士兵，如果刘良佐之流对大明能够向对满清一样忠心，也许历史就能够改写。然而，现实往往会让人觉得那么无奈和那么沉痛。
……
顾荣等人正在松江城里等待着顾凌的回来。一开始，当清军大营连续响起数十声轰隆巨响的时候，顾荣及松江诸将看着清军营寨方向冲天的火光，一个个欣喜若狂，以为是顾凌得手了。
然而，在张力达和高平回到城中之后向他们反馈的情况却与此不符。顾凌等人确实在清军大营放了火，但是那仅仅只是清军的诱饵，顾凌等也因此陷入清军的埋伏，费尽力气才勉强带着二十几骑人马突围。当他们被清兵追至半路时，清军营寨响起震天的火药爆炸声，接着就是一片火光冲天而起。李成栋因此舍弃了他们率军回营，顾凌将张力达和高平派遣回来，自己则带着四五骑人马前去探个究竟。
明军诸将都来到了城墙之上，眺望着远处清军大营的火光议论纷纷。
有的人说，不管是不是顾凌炸掉清军的火器和火药库，总之是炸掉了，这对明军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还有的人说，这会不会是清军的疑兵之计，想要借此让明军以为清军火器尽没，从而放松警惕。
然后就有人出来反对道，这样的可能性并不大，清军根本没有这个必要，而且就算清军没了火器，还有近二十万的人马，松江城内的明军不过数万，前途扔是一片黯淡。
顾荣则双手扶着城垛，目光凝视前方，默不作声。
“快看，有人朝这里过来。”顾云指着几个突然出现并向这里靠近的人影说道。
“想必是顾凌回来了，我去让军士打开城门。”顾超说道，他急切地想知道顾凌到底打听到了什么。
“慢着，”顾荣摆手说道，“等看清了来人再开城不迟！”
今夜夜色很暗，远处的来人只能隐约看到身影，万一清军伪装前来赚取城门的，这城门一开不正好合了清军的心意吗？松江城军力薄弱，清军一旦进城，松江城的陷落就只在须臾之间。
“我是游击顾凌，快开城门！”那几骑人马很快就来到松江城下，为首那人冲着城上大声喊道。
顾荣听出顾凌的声音，喊道：“开城门！”
一个明军军士拉长声音大声复述顾荣的话道：“开—城—门——”
只见吊桥先被缓缓降落下来，“嘭~”地一声，吊桥的顶端落在护城河的岸边，紧接着城门也被缓缓打开，刚刚露出一个容得下一人一骑人马通过的缝，顾凌就迫不及待地纵马跑进去。
跑入城内，来到楼梯附近后，附近又迫不及待地翻身下马匆匆往城上而去。铠甲由于顾凌的跑动，“噌噌”地抖动着。
“孩儿见过父帅！”来到顾荣的面前后顾凌单膝跪地，拱手说道。
“快起来，说说你打探到了什么？”顾荣赶紧说道。
顾荣身旁的诸将也都伸长了脖子，想听个究竟。
“诺，”顾凌从地上起身说道，“我刚才朝着火光的方向跑去，看到鞑子营寨一片火海，地上躺满许多鞑子尸首；又去看到一些鞑子火器的碎片和残缺的火器，隐约听到鞑子裨将喊着救火就火器库、火药库，应该是鞑子的火器库和火药库都被炸了！”
“你确定没有看错吗？”孙显问道。
“千真万确，不会有错！”顾凌喘着粗气说道，言语很是激动。
“好！”顾荣等人拍手赞道，“这下鞑子的士气一定大大受挫！”
“只是父亲。”
“但说无妨？”
“到底会是何人炸了鞑子的火器库？鞑子兵多，能炸掉鞑子的火器库绝非易事。”
“管他是什么人炸的！只要鞑子的火器库被炸对我们来说就是件好事！”朱圣在一旁嚷道。
“是啊顾凌，你何必想那么多呢？”顾超也在一旁说道。
“还有一件事。”顾凌接着说道。
“讲！”顾荣说道。
“鞑子虽然火器尽没，然而尚有近二十万大军，退敌恐怕扔非易事。”
听顾凌这么一说，诸将都沉默下来，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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