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松江之战 21
第二十一节翌日，顾荣带着孙显、顾凌一干人等在松江城上焦急地等待高平的归来。由于昨夜有探子带回来消息称清军粮草焚尽，只是诱敌之计。原本欢呼雀跃，正摩拳擦掌的顾荣等人心都凉了大半截。这个不幸的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般，没多久就传遍全军，松江守军军心遭受到严重的打击。
于是，顾荣派出高平前往清军大营探个究竟。至于为何要派高平前去，主要还是顾荣考虑到高平在松江陷落清廷之手时，在松江城内严查未剃发之人时，能够带发自由进出松江城，说明高平不仅本领了得，而且拥有很强的侦查和但侦查能力，在加上高平死不降清的立场，自然而然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顾荣不时双手扶在墙头，翘首遥望，内心不停地祈祷，期盼高平能够带来一个振奋军心的好消息。
其他诸将的脸上也带着忧虑的神色，顾超更是跳起大骂起那白面秀才是清军的卧底。顾德昭比他则识趣得多，他知道相信对那秀才深信不疑的人是顾荣，而顾荣是他和顾超的师傅，他们这样抱怨总归是不合适的。所以他不仅自己将意见留在肚子里，还拉扯顾超，示意要他闭嘴。
顾荣倚着墙头，目光直视前方，好像没听到顾超的话一般。其实顾荣在见了那秀才的第一面起，不知为何，内心就深刻感受得到此人决不会是清兵的奸细，反而觉得此人是自己的救命之神。也许是顾荣等人本不该亡，所以才让城外多出一支明军队伍，而且这支明军队伍中有那个料事如神，善于运筹帷幄的秀才，所以清军的粮草才会被焚尽，从而给明军可乘之机。他之所以会如此期盼高平的回来，是希望高平能够带回来一个和昨夜探子相反消息，也好让明军展开保卫松江的最后一战。
“父帅快看！”顾凌指着远处一骑人马喊道。
顾荣和孙显等诸将闻声望去。顾荣定睛看了好一会儿，等那骑人马更近了些，拍手叫道：“是高平！快准备开城门！”
“吁~”
那骑人马来到城下之后勒住马头，众人一看，果然是高平，只见高平朝着城上大喊：“我是高平，快开城门。”
“快开城门！”
顾荣一声令下，松江城上吊桥慢慢放下，吊桥一端落地之后，城门“吱~”地缓缓开启，高平待城门打开容得下一人一马通过的通道之后，“驾~”的一声拍下马屁股，纵马驰入城中。
一会儿，高平匆匆登上城楼，来到顾荣的面前后，单膝跪下道：“标下参见总兵！”
“无须多礼，快说说你都打探到了什么？”顾荣把高平扶起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说话间，孙显、顾凌等人也都围了上来，他们也急切地想知道清军的粮草是否已被焚尽。
“诺，”高平顾不得喘上几口粗气就连忙说道：“标下已打探清楚，鞑子的粮草确实被烧尽。博洛还派人前往四处征粮。昨日是多铎从南京派使者询问战况，故而博洛把好几日的口粮给拿出来让清兵食用，使清使以为博洛军中军粮尚足。粮草未尽，实乃为诱我军出城，亦不过博洛搪塞清使的幌子。”
“此事千真万确？”
“如非属实，愿军法从事！”
这下，松江诸将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下来。顾荣高兴地对诸将说道：“弟兄们，破贼时机到了！”
……
数日之后，夜晚。
是夜，夜黑风高，顾荣带着孙显、顾凌一干人等，在松江城城楼之上摆下一个几案，几案之上堆放着各种果品佳肴，一个香炉放在靠人一侧的几案边上。顾荣等人，手中俱捧一柱正在焚烧的香，轻烟轻轻飘起，散发出一股香味。
“苍天在上，松江诸将敬告：满洲鞑虏，破关南下，侵我中原，覆我社稷，杀我百姓，辱我妇女；扬州屠城、江阴屠城、嘉定屠城，死者无算，老弱妇孺，无辜受戮！
“我等苟活遗民，鞑虏无惜，迫我剃发，逼我易服。顾荣虽卑，不敢忘国，遂取松江，聚豪杰、举大义；无耻降将李成栋，食明俸禄，不能抗敌，既遇鞑虏，不战竟降，扬州嘉定，刀向同袍。今荣取松江，李贼率部而至，赖松江诸将，奋力抗贼，李贼佛能克；故鞑将博洛、尼堪，叛将刘良佐、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率众相援，围我松江已有二月；上下将士，拼死抵敌，十损五六。
“松江孤城，外围无援，鞑虏势力，本以此生将休，碎身殉国。幸赖天公厚爱，忽出神兵，毁贼军器，焚敌粮草。
“是故，贼已疲敝，我松江上下，将士同心，决于今夜全军出击，破鞑虏、解松江之围。尔后兵取江东，克复两京，匡复明室，解救万民。望天公厚爱，助我破敌，还仁义于天下，还百姓一个清平盛世！”
顾荣说完这段话后，把香举过头顶，稽首参拜。
“望天公厚爱，助我破敌，还仁义于天下，还百姓一个清平盛世！”
孙显、顾凌等诸将亦齐声祷告后，稽首参拜。
“好~现在诸将听我号令！”顾荣转身，一本正经地用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看见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坚定地神色，在松江城内足足守了快两个月了，几乎全是被动防御，现在主动出击的机会到了，一个个都跃跃欲试，打起十二分精神，等待顾荣发号施令。
“顾凌、孙显！”
“标下在！”
“你二人随我率八千人马，取敌中军大营，生擒鞑虏将领博洛、尼堪！”
“诺！”
“顾超、顾德昭！”
“标下在！”
“你二人率五千人马，袭敌左翼！”
“诺！”
“朱圣、朱亓！”
“标下在！”
“你二人率五千人马取敌右翼！”
“诺！”
“高平、张力达，你二人率军三千绕过敌后，截断鞑虏退路！”
“诺！”
“顾云、张大龙，你二人带余下军士留守松江城！”
“诺！”
一开始顾荣有选择性地在松江城内招兵，征得二万余人，后博洛等人率十余万人支援李成栋，为保松江不失，顾荣又下令将城内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丁悉数入营，共征得近七万人。经过这些天的大战，松江虽然使清军损失四万余人，但自己也付出五万余人的代价。城内兵丁，所剩不足四万，顾荣挑选其中精锐两万一千人，准备出城与清军决战。剩下虽有万余人，不过是一些老弱病残，故而留下来让顾云、张大龙率领守城。
在这次行动之前，顾荣就曾派出明军队清军大营进行突袭，并命令率军将领只许败不许胜，借以麻痹清军，让清军误以为明军虽然知道自己已经粮尽，而且也连续派出人马想要击败清军，但反倒是自己被击退。这一系列动作下来，终于等来最后的决战。
“成败只在今夜，”顾荣“吭~”地从腰间拔出佩刀来，喊道，“将士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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