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克复南都14
第十四节
钱谦益！
这哥们儿我们在之前的章节就已经提到过，对于他的事迹恐怕大家都不会觉得陌生。
清军南下，弘光覆亡之后，钱谦益的妻子，一代名妓柳如是却其投水自尽，钱谦益以“水太冷”为由拒绝，并且柳如是想要投水还被他给拉住；降清之后，清军要求剃发，钱谦益又以“头皮痒”借口，剃发留辫。
“水太冷”、“头皮痒”一直作为千古笑柄流传至今，但这一笑柄却让人笑得心痛。
话说钱谦益这哥降清前往北京之后，一直受不到清廷的重用，隆武二年（清顺治三年）六月，钱谦益称疾乞归，返回南京，携柳如是返常熟。
后来，顾氏明军席卷江东，太湖以东相继归附，常熟也被起义的民众控制，献与顾氏。钱谦益则带着家小趁乱赶往南京。
明军进围南京之后，多铎找来寓居南京的钱谦益，一起设法破敌。
顾凌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在前世读史，对钱谦益的事迹也颇有些了解，对这哥一向没有好感。如今兵围南京，顾凌恨不得把钱谦益也抓出来碎尸万段，怎么可能会想到利用钱谦益作为攻破南京的一个突破口。
楚经天的境界可要比顾凌高得多，他从对钱谦益的了解去揣摩他的思想，认为钱谦益背叛明朝而降清，却没捞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好处，肯定心存不满，只要结合现在的局势，对其进行一番疏导，策反钱谦益没什么问题。
历史上也确实有相关的记载，比如钱谦益与在后来与郑成功、张煌言之间的秘密联系，许多学者都把这认为是钱谦益降清心存悔意，想要为抗清事业做贡献，以挽回自己名声的目的。
然而，愈疾却认为，这只不过不是钱谦益降清之后，清廷没有给他所想要的好处，故而钱谦益心存不满，才秘密反清。
听到楚经天提出钱谦益这个名字，不仅是顾凌，在场的人几乎都感到非常惊讶，这样的一个劣迹斑斑的汉奸能够做什么？不提倒好，提出来反倒让大家想起钱谦益此前的事迹，心里不由生起无名怒火，巴不得生啖其肉。
“先生，钱谦益这人，于国家危难之时，非但不能以身报国，反倒献城降敌，先生莫不是想借钱贼破城？”顾凌的言语里充满了对钱谦益的蔑视。
“标下也曾听闻，钱谦益卑劣，其妻子倒也算是个女中豪杰。虽是烟花出身，但深晓国家大义。当年柳如是要钱贼与她一起投水殉国，钱贼以‘水太冷’为由拒之；鞑子要求剃发，钱贼又以‘头皮痒’剃之。每闻及此，标下都为钱贼扼腕，为柳姑娘叹惋。”张力达愤愤地捶打着椅子上的扶手说道。
“是啊，像这种人不杀之后快，难道还想把他给拉拢到我们军中来效力不成？”朱圣骂骂咧咧地说道。
楚经天却摇着头，笑笑说道：“少将军、张将军、朱将军，你们都只知其一啊！”
看着楚经天笑得那么得意，朱圣心里总会产生一种暴揍他一顿的冲动，不过二人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穿同一条裤子的，同一条船上的人，最重要的是楚经天确实比自己精明，顾荣又在他们的面前，朱圣只能以大局为重，按捺住心中的不快。
一向以勇谋著称的顾凌，这时候愤青思维也起了作用，他看着楚经天的表情，不再觉得他像诸葛亮了。反倒像是在对他说：图样图森破。
张力达在军中没有多少威信，一向谨小慎微，遇到这样的事，他一贯是等待顾荣等人把问题给解决了然后派发下任务来，自己再去执行。
“你这穷酸书生，有话倒是快点说来，不要在这里磨磨唧唧的。”朱圣说话一向简单粗暴。
“朱将军莫急，朱将军莫急！”楚经天连连伸手示意朱圣压低自己的情绪，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钱谦益虽然降清，然而鞑子却没有给他相应的好处。钱谦益的内心势必心存不满了，而且此时南京被围，只要对钱谦益晓之以利害，我想钱谦益必不会为鞑子卖命。”
“哼哼，没有钱谦益难道我们就拿不下南京了吗？”朱圣轻蔑地说道，“我可不想在庆功的时候还得与那叛徒分一份功劳。”
“我们如今要拿下南京固然不难，可是我们要拿下整个江东却非易事！”楚经天说道。
“先生的意思是？”顾荣似乎听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赶忙问道。
“嗯，没错！钱谦益降清前，在朝堂上影响不可谓不大，如果钱谦益归顺我等，令其以递书信对各地降清官员晓之厉害，易帜反正的必多不胜数，平定江东只在旬日之间。”楚经天说道。
“好！军师此举甚妙！”顾荣拍手赞道，不过接下来他又犯了难，“只是要让何人去说服钱谦益呢？”
楚经天把目光转向顾凌，顾荣也顺着楚经天的目光朝顾凌看来。只是顾荣从刚才顾凌的情绪，看出顾凌对钱谦益颇有不屑，让顾凌去顾荣还真放心不下。
“镇江伯放心，少将军一定能够以大局为重的。”楚经天微笑地看了眼顾凌，对着顾凌点了点头。
顾凌看了眼楚经天后，“嚯”地单膝跪下抱拳道：“孩儿必能不辱使命！”
……
夜晚，南京城。
拖着一根花白老鼠辫子的钱谦益在房间里踱着步子，不住地叹气。唉，自己投降清朝，本以为清廷能够给予自己高官厚爵，让自己大展拳脚，没想到却不能如愿。无奈的自己返回南方，带着柳如是回到常熟，却又碰上顾氏明军正如火如荼地席卷太湖以东地区。不得不带着自己的少妻逃到南京。
在逃往南京的路上，柳如是曾劝钱谦益不要逃跑，就归顺了顾氏明军，也好挽回自己此前的声誉。不过钱谦益一来没看好顾氏父子，二来也害怕被明军擒获之后惨遭毒手。因为降清的李成栋、尚可喜等人被顾氏父子生擒，都没有好下场。
来到南京，其实钱谦益的意思也就是来避避风头，等清军平定顾氏父子之后再携带柳如是回常熟。
出乎他的意料，顾氏父子却一路势如破竹，进围南京，连满洲有名的勇将勒克德浑也在与顾凌的交手中兵败自刎。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在自己筹划着要离开南京的，到更远的地方避难的时候，却被多铎“请来”一起破敌。
钱谦益虽然没有权力，但是在清军，当然主要是降清汉军中拥有一定的影响力。柳如是就又在怂恿钱谦益主动与明军联系，也好戴罪立功，顾氏父子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把他给杀了。
看着南京城危急，钱谦益的内心也萌发了反正的念头，只是出于总总顾虑一时举棋不定。
就在他踌躇间，一个小兵模样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门口喊道：“钱大人在烦何事？”
那小兵年纪轻轻，十七八岁上下，身边站着的是钱谦益的少妻柳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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