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克复南都18
第十八节
白天，明军大营。
在顾荣的帐里，齐聚了顾凌、孙显、楚经天、赵卫光、顾云、朱圣朱亓兄弟、高平、张力达、王杰等将领。
早在凌晨时候，顾凌就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潜出了南京城回到营寨中，出于害怕影响顾荣休息的考虑，顾凌没有直接去禀报顾荣，而是等到翌日天明，顾荣升帐，顾凌方才去汇报情况。
此事虽然重要，但也没到迫在眉睫的地步，完全是容许这几个时辰时间的存在的，再说顾凌也是需要休息的。
顾荣接到顾凌的汇报之后，随即命令顾云去把各位将领唤来。时辰还早，各位将领就接到顾荣传唤的消息，知道必有什么要是，赶紧抛下手中的活计匆匆赶往顾荣的帐中。
大约几盏茶的功夫，孙显、楚经天等各个将领就陆陆续续赶到，依位次坐定。
“好，人都到齐了，顾凌你说说昨晚的情况吧！”顾荣环顾了下四周，看见主要将领都已经到来，方才对顾凌说道。
“诺！”顾凌从位子上站起来，走到众人的中间，说道，“昨夜孩儿潜入南京城中，遇钱谦益之妻柳如是，柳夫人心系大明，表示愿意与帮助我等攻破南京。”
“钱谦益意下如何？”孙显问道。
柳如是一心向明，这是毋庸置疑的。钱谦益可就不好说了，虽然他经过顾凌的威逼利诱，嘴上已经答应帮助明军。可多铎向他出的主意与顾凌要他做的事如出一辙。到时候钱谦益说自己策反了哪些汉人将领，要与明军里应外合，是真是假也难以判断。
顾凌先看看孙显，然后又看向顾荣，如实禀报了出来。
一时间，帐中一片哗然，顾荣也沉下脸来，唯有楚经天面带微笑淡定地坐在那里。
一向性子急，而且心直口快的朱圣立马跳出来数落顾凌道：“合着一夜的时间，你就带回这消息？”
见兄长口无遮拦，朱亓不好意思地把朱圣拉着坐下来，并一面向顾凌道歉。
顾凌只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对朱亓点点头，要他别放在心上，然后对存在疑虑的将领说道：“钱谦益之心虽然难测，但也不至于无解；待钱谦益派人联络我等之时，派出探子侦明情况，便可之钱谦益可信与不可信！”
“若是多铎早有准备，以假乱真，探子未能查明情况又该如何？”有人站出来质疑顾凌道。
顾凌刚想说出自己的对策，一个洪亮的喊声在人群中响起，压过了顾凌：“钱谦益此番必不会协助多铎！”
众人把目光朝声音的源头望去，发话之人正是楚经天。
顾荣一直以来对楚经天，信赖有加，既然楚经天这样说，就不得不去文明其中的缘由：“先生何出此言？”
“方才游击已经说明，多铎要钱谦益诓骗柳如是，然后以柳如是为诱饵，引我们上钩；可是，在游击的威逼下，钱谦益已在柳如是前和盘托出。现在就算钱谦益有意帮助多铎，柳如是也不会心甘！”楚经天说道。
“倘若钱谦益用计，柳如是不明就里，中了诡计，又当如何是好？”孙显问道，孙显处事，一贯谨慎。
楚经天微笑着向孙显打包票道：“孙参将还请宽心，柳如是绝非一般女子，想要让她中计，恐怕还不是钱谦益能够做到的。”
“倘若是多铎之谋呢？”孙显追问道。
楚经天先是看了孙显一眼，挥手向他示意，要他莫急，然后转过脸问顾凌道：“麻烦游击回答楚某一个问题。”
“但问无妨！”顾凌说道。
“你觉得钱谦益之人若何？”
“顾凌恨不得生啖其肉，剖其心肺！”顾凌狠狠地说道。
楚经天朝顾凌挥挥手，示意他的问题到此而止，然后问孙显道：“其实楚某早已知道游击对钱谦益恨之入骨；孙参将一定会问那楚某又为何会举荐顾游击前往南京说降对吗？”
孙显点点头。
“就让楚某告诉你吧！”楚经天说道，“顾游击虽然对钱谦益恨之入骨，然而顾游击处事一向以大局为重。若派个能说回道的书生前去，必只会在钱谦益面前晓之以利害，以钱谦益为人，恐难为所动；若是以武人前往，又恐伤了钱谦益，坏了大事！唯独顾游击，既晓兵法，又习诗书，以顾游击前往，必会威逼利诱，以高官厚爵诱之，以钱谦益身家性命威胁之。如此一来，钱谦益不得不深思，只要其明白其中道理，必会心甘情愿协助我们。而钱谦益虽不知兵，但可不笨，这点道理还是想得明白的。”
楚经天所说的其中的道理，自然就是降清能够得到什么钱谦益自己已经看到，而如果反正归明，以他之前的朝中的地位，顾荣用得到他的地方还多的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被重用。
顾凌对楚经天可谓表示心悦诚服，他这个穿越者，在知道这一时期主要人物的性格大抵如何之后，却不能像楚经天一样，言之凿凿，自己打心底里感到惭愧。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行事？”顾荣问楚经天道。
楚经天低下头，沉吟一会儿，慢慢地说道：“如果我们在城外按兵不动，等待钱谦益汇报情况，恐怕会引起鞑子的怀疑。”
“楚先生的意思是？”顾荣追问道。
“发兵，攻打南京城！”
……
说道要打仗，朱圣可来精神，他主动请缨，充当先锋。由于害怕朱圣处事鲁莽，乏于计谋，顾荣派遣朱亓和顾凌作为朱圣的副手协助攻城。
一来可以避免朱圣莽撞，出现闪失；二来也为了避免朱圣中了清军之计，打了白掌，影响了士气。
朱圣武艺不差，适合充当一个执行者，在已经有完美计划的前提下冲锋陷阵，而对于仅仅是试探性进攻的仗，朱圣则难以独当一面，需要有人相助。
南京城，城池高深，护城河宽阔，明军中除了顾荣从太湖以东地区带来的三万人较具战斗力之外，近十万的义军，都是有附近乡里百姓或者溃军组成，作战章法混乱，战斗力低下。
顾荣更是不可能第一次作战就把自己的家底全部掏出来，所以此次作战以各路义军为主。虽然这些人抗清情绪高涨，但战斗力不足的短板，使他们在南京城下付出沉重的代价。无奈之下，朱圣、朱亓、顾凌只得引兵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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