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克复南都17
第十七节
顾凌正柳如是隔着一张桌子，坐在椅子上谈论抗清大计。从柳如是的言行之中，顾凌深深感受到这一风尘女子，比之明末的许多文人甚至将领不知道要高尚到哪里去。顾凌也从心里对柳如是感到由衷的敬佩。
二人越聊越投机，顾凌恨不得自己早穿越个十几年，那样也许就能够不致使柳如是这一鲜花插在了钱谦益那坨牛粪之上。
也许有的人会认为把钱谦益称之为牛粪大有不妥，他能够得到柳如是的青睐，文才也绝非一般人能比。
不过顾凌可是极度鄙视钱谦益，哦，确切的说是钱谦益这一类人。国家安定之时，食君之禄，在国家危难之时，非但不能为国尽忠，反而跪迎侵略者，献城出力，将百姓置于侵略者铁蹄之中，这类人比之为牛粪，恐怕还算是拔高了他们的形象。
忽然，柳如是将食指放到嘴唇中间，作“嘘~”之状，并用眼神示意顾凌向门外看去。顾凌关闭话闸，看向门外，一个黑影正朝这边靠近。
想必是钱谦益回来，顾凌和柳如是相互使了个眼色，顾凌点点头，飞速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转身躲到帷帐后面。柳如是整整头发和衣襟，端端正正地站在起来，等待钱谦益进来。
话说顾凌和柳如是为何要如此小心？因为不管是顾凌还是柳如是都信不过钱谦益，担心钱谦益带来清兵搜捕顾凌。
“吱~”房门被打开了，钱谦益走了进来，然后又转身把门给关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见到钱谦益是自己一个人走进来，柳如是又向顾凌使了个眼色，顾凌迅速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一个箭步出来一手掐住柳如是的脖子。
钱谦益怕柳如是有危险，慌忙摆摆手说道：“少将军别动手，我没有把你的行踪告诉多铎。”
“我凭什么相信你？”顾凌怀疑道。
“如有半句假话，钱某不得好死。”钱谦益举起手来发誓道。
顾凌把掐着柳如是的手放下来，让她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钱谦益迫不及待地想要走上前来，查看柳如是的情况。
顾凌拿起匕首指着钱谦益就说道：“站住！你别过来。”
钱谦益张着嘴愣在那里，既担心柳如是的安危，又害怕凶狠的顾凌。
“你给我坐在那里！”顾凌用匕首指着钱谦益旁边的一张椅子命令道。
“好、好！”钱谦益慌忙摸到那张椅子上坐下来。
“多铎找你所为何事？”顾凌问道。
“啊？”钱谦益内心一紧，斗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来，他还没决定好要帮哪一边，刚才过来的时候又急着担心柳如是的安危，还未想要如何搪塞顾凌。
“快说！”顾凌逼问道。
“啊？”钱谦益的汗珠越来越多，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在不停地颤抖，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凌冷哼一声，将匕首挥往身后，架在柳如是的脖子上，没有思想准备的柳如是虽然早与顾凌统一战线，但还是吓得轻轻惊叫一声。不过没事，顾凌力道把握得恰到好处，不会去伤了柳如是。
在钱谦益看来可不是这样，他时刻害怕着顾凌会一个用力就结果了柳如是的性命。情急之下屁股离开了椅子就要站起来。
顾凌瞪着他，呵斥道：“你给我坐下！”
“好、好！还望少将军不要乱来。”钱谦益边坐下边哀求。
“那你快说多铎叫你去干什么了？”顾凌说道。
“他叫我过去是说…是说…”
“是说什么？”
“是说要如何解南京之围？”
“你给多铎出了什么主意？”
“小人一介文人，怎能知兵事！”
“那多铎可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没有！”
钱谦益慌忙说道，他可还没傻到顾凌一问就把什么实话都往外说。
“如果没有什么要事，多铎不可能会深夜把你叫去！”顾凌也是个很精明的主儿，像这种情况，只要稍稍一推理就能知道钱谦益说的话是真是假。
“多铎要我现身说法，到城头说服王师军中之人前来归降！”钱谦益急中生智，找到了个理由搪塞。
不过顾凌何等聪明，这话又漏洞百出，怎能看不出其中的破绽呢？顾氏明军本来就都是由那些不愿意投降清廷或者是不是真心归降的反正清军组成，要这些人投降本来就很困难，而且还是以为这些人所不齿的钱谦益现身说法去劝降，这事实非常难实现的，多铎肯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你如果不快给我如实招来，我就先杀你夫妇二人，再把你全家老小杀个一干二净！”顾凌恶狠狠地威胁道。
顾凌的心狠，钱谦益可早有耳闻，以他的本事在杀掉钱谦益一家老小完全没什么问题，钱谦益心里害怕了。
见钱谦益还是不肯说实话，顾凌趁钱谦益正在思考间，一个箭步过去，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死死地顶着，甚至割破了他脖子上的表皮，殷红的血渗了出来：“我数到三，你在不说，我立马杀了你，再去杀了你一家老小。一……”
“我说，我说！多铎要我借着贱内历来手反清义士的敬仰，让我诓骗贱内联系城外王师，然后派人假装反正，混入王师军中，与多铎里应外合。”
顾凌咬着牙，把匕首拿开，转身背对着钱谦益冷冷地说道：“那你是选择帮他还是帮我？”
“自然是帮王师！”钱谦益果断说道。
顾凌当然知道这话的可信度不高，说道：“钱大人好好想想，自你降清以来，鞑子可曾给过你什么好处？鞑子是满人，钱大人是汉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汉人会防着外人，满人一样会防着外人。就算这一仗，钱大人帮鞑子获胜，钱大人也不可能取得鞑子的信任，更别说飞黄腾达。但是，如果你愿意帮我就不一样，我等兵围南都，各路义军响应，达近十万众，南京城内不过数万，胜败已然明了。大人帮我军获胜，克复南都，乃一件大功，到时家父禀明皇上，皇上必会既往不咎，给钱大人高官厚爵。”
“而且！”顾凌回过脸来盯着钱谦益的脸说道，“钱大人若一意孤行，为鞑子卖命，百年之后，世人唾弃，可比秦桧；若助我攻破南京，百年以后，史书必会标榜钱大人中兴之功，名利双收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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