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克复南都31
第三十一节
战斗结束了，钱府内一片狼藉，所有的建筑都遭到了破坏，地上躺着的则是横七竖八的尸首，有明军、有起义的南京义民、有钱谦益的家人，还有少量的清兵。
顾凌坐在间屋子的门槛上，把头盔摘下，脸上沾染了殷红的血，几缕发丝从他紧束的头发中垂落下来，显得他有些凄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摆在他的面前，那正是多铎的首级。
钱谦益则在明军的帮助下把家人的尸体收集到了一起，正趴在一家老小的尸体前默默流泪。当年自己打开了南京城门，不战而降的时候，是希望自己能够在清廷那里身居要职，享受荣华富贵。没想到侵略者终究是侵略者，禽兽终归是禽兽，那些没有人性的家伙是不会因为你的服软就怜悯你。
还有四五个满洲兵被反绑着，扔在钱府院墙的角落看守起来。他们锤头丧气地坐着，等待胜利者对他们的裁决。
“将军，镇江伯带着人马赶来了！”一个小兵跑进来在顾凌的面前单膝跪下说道。
“知道了，你先退下！”顾凌听到部下的汇报的时候，先是看了他一会儿，才淡淡地说道。也许柳如是的死，真的让他感到很悲伤，以至于听到顾荣来了，他一时没有回过神。
不过他并不是没有对士兵的禀报作出反应，让士兵退下之后，他就伸出一只手揪起多铎的金钱鼠尾辫，把他的脑袋整颗都提起来，还未完全干却的头颅，还在滴着血，以至于顾凌走过的地方，留下一条长长的血滴。
高平和张力达一直都在顾凌旁边站着，他们似乎也看出柳如是的死让顾凌很难过，所以没有去打扰他。士兵来禀报顾荣到来的时候他们二人也在场，顾凌提起多铎的头颅向外走去，二人也尽收眼底。尽管顾凌没有向他们二人打招呼，但他们二人也很清楚顾荣的到来，自己肯定也是要跟着出去的。
“孩儿见过父亲！”顾凌刚走到钱府的大门口的时候就看见顾荣带着孙显、赵卫光已经下马走了进来。
高平和张力达也跟在顾凌的身后向顾荣抱拳行礼。
“无须多礼！”顾荣说道，“方才有人向我禀报这边战事还未结束，现在情况如何？”
顾凌提起的多铎的人头，说道：“不牢父亲费心，孩儿已将多铎首级拿下！”
看到顾凌手中的亮出的首级，顾荣和孙显、赵卫光脸上都是一片欣喜，顾荣迈开一只脚，向前一步，就像得到了什么宝物似得，端详多铎的首级。
“凌儿，你又立功了！”顾荣拍着顾凌的肩膀呵呵笑道。
“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一旁的赵卫光竖起大拇指对着顾荣夸赞顾凌道。
顾荣赶紧谦虚地说道：“岂敢，岂敢，若不是诸位相助，犬子也难以拿下多铎的首级！”
“镇江伯真是过谦了。我像游击这个年纪，还在家中帮家父干农活呢，哪像游击小小年纪就能带兵打仗，建立功勋！”赵卫光和顾荣相互寒暄着，顾凌的表现让顾荣很满意，没有给自己丢脸。
只是，面对赵卫光的这一番夸耀，顾凌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而且现场也没看到多铎的尸体。
“凌儿，多铎的尸首呢？”顾荣好奇地问道。
“禀父亲，孩儿已将多铎的心肝挖出，祭奠死去将士的英魂！”
顾荣摸着胡子，点点头，表示对顾凌的做法没有异议。
“孩儿还下令把多铎的尸首切碎，抛到南京街头喂狗。”
这次，顾荣就觉得顾凌做得有些过分。虽然多铎对汉人做出了许多令人发指的暴行，但在古代社会，多铎也算的上是一位英雄人物，人已经被杀死了，尸体还被顾凌这样侮辱，实在有损道义。
不过顾荣也没有怪罪顾凌，只是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人既已死，任汝行之！”
多铎在发现自己无法突围之后，为了能让自己死得体面一点，当着顾凌的面自刎身亡，剩下的四五的满洲兵成了俘虏。极度愤怒地顾凌，把多铎的人头砍了下来，还亲自剖开多铎的胸膛，取出的心肝，并下令让士兵把多铎的尸体切碎，扔到街头喂狗。
多铎的一生，沾满了汉人的鲜血，最终也为自己的罪恶的一生付出了代价。值得一提的是，多铎是一个侵略者，毋庸置疑。然而他在面对危难的时候没有像许多明朝官员一样屈节降敌，而是自刎殉国，冲这一点，他还是有值得对手尊敬的地方。
比如当年洪承畴，战败之后降敌，本来就是一种可耻的行径，却还未满清的建立，出谋划策，屠杀自己的同胞族人。最为令人不解的是，明明洪承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汉奸，现在还有人会跳出来为他洗白，将他美化为“中华一统”的功臣。
其实在愈疾看来，汉奸一向都比侵略者要更可恶，洪承畴比多铎还更应该让后人唾骂。
……
“钱大人！”顾荣走到钱谦益的身后施了个礼，顾凌、高平、张力达和孙显、赵卫光也都站在他的身后。
听到顾荣的叫声后，原本趴在地上悲戚的钱谦益，挺起了身子，把眼角边的泪水擦干了之后，才站起来，转过身对顾荣还礼说道：“镇江伯今日克复南都，钱谦益没能备酒相迎，还望镇江伯恕罪！”
顾荣留意到了钱谦益身后排列整齐的尸体，有老人、有小孩、有妇女，甚至还有未能走到的婴儿。
顾荣低下头，向钱谦益深深鞠了一躬，说道：“钱大人为了大明……大明一定会记住你的功劳的！”
钱谦益仰着面，好似想把已经流出来的泪水给倒回去一般，叹了口气，说道：“钱……钱某当年对不起大明，今后一定效忠大明，对鞑子不共戴天！”
顾荣拍着钱谦益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说道：“钱大人放心吧，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一定能收复京师，生擒鞑酋，为钱大人的家人报仇！”
“既如此，钱某就谢过诸位将军了！”钱谦益终于忍不住泪水，哭着跪下来说道。
;
看小说就用20066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