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顾荣改革2
第二节
南京往松江路上。
顾凌在南京草草歇息了几天，就带着一支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南京城，往东南方向的松江而去。
在前往松江的路上，顾凌身批甲胄，一手拉着缰绳，走在队列的最前方。身子随着马匹的步子左右摇晃，完全看不出他昔日所具有的作为一个令清兵闻风丧胆将领的英武之气。
“将军，你莫不是身体有恙？要不要先停下来歇息一下？”近卫怀疑顾凌是不是生病了，故而关切地问道。
“啊？”顾凌回过神来，望了他一眼，说道，“没事！继续赶路吧！”
顾凌撇下这句话后，又继续心事重重地看着前方，眼中无神，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近卫看了，更是放心不下，说道：“将军，不然还是先歇息一会儿吧！”
这本是一句关心顾凌的话，可是却不知因何触怒了顾凌。
“我跟你说没事就是没事！你这般急切地想要歇息，莫不是你想偷懒？”顾凌生气地斥责那近卫。
“标下不敢！”近卫低下头来，用眼角偷瞄顾凌说道。
“不敢就好好赶路，休要多言！”顾凌没好气地说。
“诺！”近卫拱起手来说道。
顾凌白了他一眼，回过头去，继续魂不守舍地赶路。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顾凌此行心事重重呢？其实无他，只是因为顾凌在得知顾荣要对江东的富商进行毁灭性打击后，意见不合，屡屡找顾荣言说此举不妥之处，反倒激怒了顾荣，把他打发到松江，去把母亲陈氏接到南京。
明朝末年，我国的商品经济已经又有了一个新高度的发展，尤以江南地区为甚。这个时候的江东急需钱粮。顾荣大力发展农业，招募难民耕种无主之地，本是一个非常明智之举。
可是，他为了搞到更多的钱，直接把商贾抄家，将商贾家中的钱财粮食充公，以资军用，并可以发给百姓一定数量的钱粮，短期来讲，有利于收买人心。但从长期来讲，却极不利于江东的发展。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在鼓励农业发展的同时大力发展工商业，然后对商贾收以较重的赋税，这可以避免由于商业凋零，最后只能将江东所需的各项费用分摊到农民身上，增加农民负担的结果。
只是，顾荣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对商业的重要性还没有那么大的认知，甚至要采取措施给工商业以毁灭性打击。
……
松江城。
顾凌一行人经过十几天的行程，终于来到了松江城下。看着城门上头标注着的松江二字，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了顾凌的心头。两年了，已经两年没回来了，而且这两年来为了安全起见，母亲陈氏一直留在大后方——松江。也就是说，顾凌已经有两年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了。
在松江城门前驻足了好一会儿，顾凌强忍住心中那股巴不得冲进松江城，冲到顾府，冲进母亲的怀抱中的冲动，挥挥手招呼身后的军士们，说道：“走！”
就这样，将士们在顾凌的带领下缓缓地走进了松江城。
街上的百姓看见一支军人走了进来，井然有序，丝毫没有扰民的行为。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顾凌看着这里的一切事物都觉得是那么地熟悉，包括这里每一个人的发饰，两年时间，足够让剃了发的松江人长出新头发束起来。不过其中也不乏一下绞断辫子而光着脑袋的人，这些人多是不愿意接受清廷的统治，逃亡到这里避难来的。
“唉？这不是少将军顾凌吗？”有人认出了顾凌，并在人群中大声喊了出来。
“啊！对，这就是顾凌少将军！”
这一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不胫而走，以最快的速度在人群中传播开。街上之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围了过来，伸长脑袋一睹顾凌的风采，就连小贩，也纷纷撂下手中的活跑去看顾凌。
“这个多少钱？”一个中年妇女拿起一颗白菜向一个菜贩询问道。
菜贩把那妇女手中的菜拿了回来，迫不及待地撂下一句：“现在不卖！”就抱起几颗菜迈开步子往人群中走去。
中年妇女刚想骂那小贩，就听到旁边几个匆匆跑过的男人嘴里说着：“快，快去看看，听说顾游击回来了。”
中年妇女听到那几个男人这么一说，也顾不上骂那小贩了，挎着自己的菜篮子也跟着跑过去。
“少将军，你可回来了！”
“少将军，听说你把大魔头多铎给杀了？！”
“少将军，听说鞑子被你打得落花流水！”
“少将军，你这次回松江可要多住几天呀！”
“少将军，我家儿子已经长大了，离开的时候能不能把我儿子也带到前线去杀杀鞑子？”
“少将军……”
街上许多百姓，热情地要把吃的东西硬塞给顾凌手下的军士，菜贩送菜、肉贩送肉，还有送鸡蛋、送鱼的……
顾凌在马上拱手，笑容可掬地谢着街上的各位百姓：“顾凌写过诸位邻里的好意了，不过我们明军乃仁义之师，不收取百姓的东西，都带回去吧！”
顾凌此话一出，手下的军士也都不敢拿百姓的东西，就算有的已经拿在手上的也硬塞回去到百姓的手中。过去，明军在百姓中的名声一直不是很好，顾凌想重塑明军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治军一向严格，秉承着岳家军的“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原则，敢随便拿百姓东西，顾凌一向就地正法，决不轻饶。
穿过人山人海的街道，顾凌好不容易终于来到了顾府门口。
接到儿子要回来的消息，陈氏一大早的就梳洗打扮了一番，带着家里仆人在门口等待。只是包括顾凌本人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那么受欢迎，百姓都从四面八方赶来到松江城门往顾府的路上就为一睹顾凌风采，以致这段短短的距离走了好长时间。
看着距离自己二十来步远的陈氏，正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眼巴巴地看着顾凌，顾凌就地停下马来驻足不前。将士们在顾凌的身后围成一个半圆，不让百姓挤过来，扰了顾凌和自己母亲久别重逢这一紧要时刻。
顾凌眼里闪着泪花，翻身下马，迈开步子跑向陈氏。陈氏看着向自己跑来的顾凌，泪花也在她的眼眶打转。
“母亲~”顾凌跑到陈氏的面前后，单膝跪了下来，拱手叫道。
陈氏的眼泪终于止不住从她的眼里流了出来，抚摸着顾凌的脸，说道：“好，好，你可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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