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你疼它不疼……
宋沉鱼的话,让阮罗彦的心里眼里都着了火。
女人从内到外都是硬的,薄薄的一层里衣贴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浑身的轮廓勾勒得淋漓尽致,玲珑有致的身量,胸前该有的幅度也一点都不含糊。
阮罗彦的眼睛从水面上一直移动到了宋沉鱼的头发丝儿,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寸样子都刻进脑海里才行。
他的目光,灼灼如火。
宋沉鱼即便是迟钝,不理这男女之事,但是这紧贴的身体,身上无缘无故起了的火,让她有些难受,也很害怕。
见到男人不回答自己的话语,她微微动了动身子。
“你且把水下面的棍子拿开,让我先上去。”
说完,她挪动了被杵得酸疼的大腿,只是还没大动作,肩膀就被狠狠的一压,男人的身子更加近距离的贴近了几分。
阮罗彦高耸的鼻头就只差一指的距离就贴上了她的鼻头。
她几乎都能够闻到他呼吸里的木香味,一如他身上那股子她叫不出名字来的好闻的香味一样。
她有些依赖那香味。
“你自己用手。”
极度嘶哑的声音,宋沉鱼能够听得出来的是,阮罗彦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啊?”
她张了张嘴唇,要问他这话啥意思的时候,唇瓣上就立刻紧贴了一张软软凉凉的嘴唇。
阮罗彦封住了宋沉鱼的嘴唇。
他要禁锢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因为她一动,那股酥麻的感觉就立刻传遍了他的全身,连头发丝儿都是战栗的舒颤,只是面前这个可人儿哪里知道,那就是她的魔力。
她坚硬的外壳下面,裹着的就是那么一颗软软白白的心,让他恨不能合着外壳将她吞下。
他搂着她,恨不能吻遍她的全身。
她行军打仗这么些年,腰却细的如同柳条儿,他这般一勾,就能抱住两个她的大小。
这一吻,他与她死死的嘶磨,宋沉鱼的动作十分的生涩,一口贝齿总是忍不住的会将他的唇瓣与舌头轻轻碰到。
那种轻微的痛,合着无尽的快感,让阮罗彦又是一阵战栗。
“你快,快别这样。”
这一吻落下的时候,宋沉鱼已经是满口的血腥味,那不是她的血,而是阮罗彦的。
而此刻抬起了脑袋的阮罗彦红唇白齿,黑发在如玉面颊上缠绕,碧水荡漾在两人的胸口,也荡漾在了两人的心头。
阮罗彦的舌头轻轻的在唇角舔舐了一下,斜斜勾唇一笑,眼睛里像是星星的河被吹开了波纹一样,十分的美丽。
“大统领,那我应该怎样?”
他的头,轻轻的往她的脖子边上凑,一点点的舔舐着她的脖子一侧,动作缓慢犹如在细细品尝。
“是这样吗?”
话语之中,全是挑逗。
宋沉鱼完全没有被开发过的身子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刺激,双腿一软,身子要躲,却只能是往男人的臂弯里面靠,最后别搂得更紧了,连躲也没法躲了。
“你先把棍子拿开。”
宋沉鱼说了一句,空着不知道往哪放的手往下摸去。
刚才阮罗彦不是叫她自己拿么?那她就自己拿。
只是没想到这一把下去,抓住的东西烫的让她惊叫了一声急忙松开。
虽然是隔着一层布料,但是那种坚硬滚烫的手感还是让她心头一惊。
忍不住的向下看,想看看下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生得如此奇特……
只是阮罗彦很快的就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变成了无缝贴合。
他仿若野兽苏醒了一般的,将她压在了温泉石壁上面,耸近身子的咆哮了一声。
宋沉鱼被这一声吓到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一轻,整个人被男人抱了起来。
她的里衣在下一秒被撕开,男人的手从她的腰上向上,所触摸到的地方就燃起了一片火。
宋沉鱼受不住那种酥麻的感觉,要推阮罗彦。
“我想吃了你。”
阮罗彦眼眶红红,双手覆盖在她胸口的柔软处,一点点的细捻轻抚。
他的眼眸看着宋沉鱼,里面是一种坚硬的欲望,犀利如若钢刀,只是一眼,宋沉鱼便觉得自己被劈成了两半。
“国师。”
宋沉鱼突然想明白了一样的,伸手一把撑在了阮罗彦的肩胛上,强迫自己正色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实话告诉我,你与我在一起,是不是就为了这事儿?”
“哪事儿?”
阮罗彦停住了动作,眼中带笑的撑着手看着宋沉鱼,手指还在玩弄着她的头发,一下下的,专注而又认真。
“就是那事儿……”
有些话,宋沉鱼知道,但是开不了口。
她在军营里面跟一群大老爷们儿呆了那么些年,荤段子没少听,也知道男人们想的那些事儿,军中有的是男人说那事儿让人欲仙欲死,恨不能死在那种事儿上,就是时间最快活的活法了。
宋沉鱼对那种东西没向往,也没多问过,但是却也知道军营里的那些个男人经常就是一发军饷就开始夜不归宿,恨不能日日夜夜时时刻刻粘在了窑子里的女人床上一样。
那事儿,就是男人跟女人的那事儿。
只是如今阮罗彦这么问,宋沉鱼哪里开得了口,只能是将心中那千万句不能说的话化作了一记白眼冲着阮罗彦瞪了回去。
“那大统领见我第一面就想脱我的裤子,如今又与我在一起,是不是也是为了那事儿?”
阮罗彦坏笑,将宋沉鱼揉了又揉,恨不能揉进骨血里。
宋沉鱼赶紧挣扎:“当然不是,那樱花国大统领是喝多了!”
那日醒来之后,宋沉鱼不是没有后悔过,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她顶天立地大大统领,敢作敢当,对阮罗彦负责,当然也是说到做到了。
“今天呢,大统领没有喝多,要不要,试试?”
阮罗彦伸手,纤细白皙的手指抓住了宋沉鱼的手指,一点点的有力又有节奏的按压着她的手指,“这次我的裤子,没有上次那么复杂……”说着,阮罗彦引导着宋沉鱼的手往下。
“你洗澡不穿衣服,还穿着裤子呀?”
宋沉鱼十分不懂重点的说了一句,恍然大悟一样,抽回了手,“不管你与我在一起是不是为了那事儿,是我招你在先,我一定也会对你负责到底的,先前的事儿,是我想岔了。”
听着男人说起第一次见面的事儿,宋沉鱼才想明白了。
自己与阮罗彦,是自己先招惹的他的,又何来他带着目的靠近自己一说呢。
这般想明白了,她竟然觉得浑身通透,连一夜未眠的疲乏感觉也不翼而飞了。
“你在说什么?”
阮罗彦见到宋沉鱼突然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宋沉鱼想了想,还是将她与老宋子的聊天捡了一些与阮罗彦说了,当年她与九皇子跟萧皇贵妃的那件事儿,已经是闹得朝堂皆知,就算她不说,阮罗彦也是知道的。
所以她与九皇子不对盘,阮罗彦也应该是知道的。
“我是不是应该担心你因为九皇子的事情而疏远我?”
阮罗彦听完之后,软软一皱眉头,说了一句。
宋沉鱼急忙摆头:“九皇子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只是希望你与他为伍的时候,事事小心。”当然,如果可以让阮罗彦迷途知返的话,就更好了。
“我如今与九皇子走得近,是因为南方水灾一事,九皇子主管救灾,我从旁辅助,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涉及不到皇权那一块儿。”
阮罗彦的手,一点点的在宋沉鱼的肩膀上揉捏。
宋沉鱼浑身都是肌肉,但是却并不是那种鼓鼓囊囊的一块块,而是分外均匀的分布。
此刻她身上仅是单披了一件薄衣,在阮罗彦的怀中,还显得有些小巧。
她听了阮罗彦的话,没再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
“你刚才,跟之前见到的你,很不一样。”
宋沉鱼又窝在了阮罗彦的怀里玩了会儿水,想起了这一茬,就说了一句。
不知道为何,阮罗彦没有继续动手动脚了,沉默的时候,似乎在想着事情。
“那大统领喜欢哪一个我。”
阮罗彦挑起了宋沉鱼的下巴,轻笑问了一句。
他不笑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冷的,唯独笑起来的时候,跟之前所见的那个白白软软的娇娇公子一模一样了。
“给本大统领再笑一个,就告诉你。”
宋沉鱼也不甘示弱,一只手就绕过了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拉过来,让他的脸正对着自己。
“那看来大统领是喜欢这样了。”
阮罗彦突然凑近,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手掌捏住她的腰侧,健壮的身子将她的小巧身躯笼罩住,一边亲,一边蹭,弄得她浑身痒到了极致,却无法释放。
“别弄了。”
宋沉鱼受不了了,推开他要起身往温泉上面走去。
只是上去了还没走两步,脚踝就被抓住了,然后整个人被抓着往后一倒,摔在了一张巨大柔软的兽皮之上,紧接着压上来的,是阮罗彦修长精壮的身体。
他鼓鼓囊囊的腱子肉紧压着她的柔软,呼吸粗粗喘喘的在她耳边说道:“大统领,我就喜欢弄你,不过我可以等,等到我们订婚,等到我们成亲,等到那个时候,我会弄得你很舒坦,答应我,这个期间,不要逃,不要怀疑我,好吗?”
宋沉鱼哪里还有力气回答不好,被抽走了全部力气的身子只能颤抖着一声低一声高的回答好。
如何能不好。
她觉得,在这世上,她就再也找不到比阮罗彦更能讨她喜欢的男人了。
后来,阮罗彦玩了宋沉鱼的大腿一回,也就放过了她。
这期间他与宋沉鱼说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他已经将要跟宋沉鱼订婚的事儿说给了远在温县乡下游玩的老母亲说了。
并且三月之后的订婚礼之前,他的老母亲会来上京先与宋沉鱼见面。
他问宋沉鱼有没有什么意见。
“都听你的。”
宋沉鱼当然没啥意见,她觉得阮罗彦这般知书达理,他的母亲应当也不会是那种刁蛮无礼之人。
“那个,我娘年轻的时候,是个杀猪的……”
阮罗彦对宋沉鱼这般痛快的答应下来并不奇怪,只是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
当今朝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堂堂大国师的娘是个杀猪的。
宋沉鱼表示自己不奇怪也不介怀。
“你放心,有我在,一切事情,都有我。”
阮罗彦捏了捏宋沉鱼的手背。
宋沉鱼反手将他的手掌握住,对着他弯弯眼睛一笑:“我也会保护你的。”
这个世界上,能够与宋沉鱼在战场上为敌的人尚未出生,她觉得,她有那个能力多保护一个人。
两人又在断雪楼中浓情蜜语的交谈了一番之后,门外丁一便来催促说宫中因为姜国质子一事,急召阮罗彦入宫议事。
阮罗彦应了一声,让丁一现行退下。
“那姜国质子还未找到?”
这几日,宋沉鱼觉得因为一个姜国太子,好多人都被弄得夜不能寐了。
阮罗彦起身穿衣,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个姜国的质子来历很大吗?”
“一个弃妃所生的皇子。”
阮罗彦淡淡的答了一句。
宋沉鱼没有干的衣服穿,好在阮罗彦叫丁一很快的去买了一套衣物过来。
她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他,“如果找不到质子怎么办?”
“找不到的话,墨国理亏,可能,又是一场大战。”
阮罗彦披了外套,扭身过来替宋沉鱼系衣服的带子,然后语气淡淡的说道,“不过你放心,为了你能够多休息一些时日,便是将这上京掘地三尺,我也会找到那人的。”
如果两国开战,宋沉鱼的飞鱼军一定是首当其冲的要上阵。
“如果找到了呢?那质子会被怎么处理?”
“送回去。”
“那他死定了。”
宋沉鱼顿了一下,她不傻,有些事情,明白的很。
“这次姜国输给了墨国,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对于姜国的那些使臣来说,这个质子是死是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确保他死在了墨国。”
阮罗彦替宋沉鱼整理了一下衣物,轻轻的拉了她的手,往外面走去。
“你的意思是,他可以活着,但是一定不能死是吧?”
宋沉鱼补充问了一句。
阮罗彦听了,回头揉了揉她的脑袋,然互轻轻的吻在了她的额头:“我的大统领真聪明。”
只是宋沉鱼没有看到,阮罗彦亲吻自己的时候,那双眼眸视线望向远方,那目光是毫无波澜的,却又是运筹帷幄的,仿佛洞悉了一切,掌控了一切。
阮罗彦与宋沉鱼再国师府门口分开。
阮罗彦命人用马车送宋沉鱼回去,宋沉鱼没有推辞,上了马车离开。
“大人,宋大统领走远了。”
阮罗彦立在府门口,目光一直望着宋沉鱼消失的地方,唇角蓄着的笑,都未褪去半分,直到关管家在一边提醒了,他才敛了笑意,冷漠的回眸看向府门之内。
府门之内,黑洞洞的阴影里面,一道黑色身影半跪在地上,正在等待着他。
“大人,沉二已经候着多时了。”
关管家恭敬的说了一句,阮罗彦点头,抬脚往府内走去。
“主子。”
被唤作沉二的男人见到阮罗彦靠近,急忙起身跟上前。
“救过来了吗?”
阮罗彦双手负在背后,目光紧盯着远方,问了沉二一句。
“回禀主子,救过来了,不出意外,今晚就要醒过来。”
“好。”
阮罗彦没有点头,却答了一个好字。
“主子,接下来……”
“十日之后,便是太子妃寿诞了。”
阮罗彦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关管家,那个时候,应该不算迟吧?”
他微微扭头,看似是在问关管家。
关管家一顿,急忙拱手回答:“大人的安排,永远不算迟。”
“主子的意思是,那晚上动手?”
沉二有些懂了,但是又有些不确定,毕竟……
“大人的意思你还不懂么?你怎么这么笨呐!”见到阮罗彦没有要回答沉二的意思,关管家急忙给了沉二一下。
阮罗彦没说话,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之后,抬脚往外走去。
沉二看着阮罗彦的背影,有些不解。
“主子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跟那个……”
“主子叫你做你就做,问那么多为什么,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关管家瞪了沉二一眼,意思是叫他赶紧闭嘴。
然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急忙小跑过去要追阮罗彦。
………………
宋沉鱼从国师府出来之后,便直接回了家。
老宋子因为昨晚上的事情,今日没有入宫,不过他已经传话出来了,这几日不想见到宋沉鱼,叫她有多远滚多远。
宋沉鱼当然不介意老宋子叫自己滚远点,他不缠着她要她改这样改那样她已经乐得不可开交了,根本不可能还往他跟前凑给自己添堵的。
在府上用了午饭,又去后庭看了一眼那男孩跟孟一。
孟一的手已经接上了,修养个三五日就可以了。
兆霍告诉宋沉鱼,那男孩的情况很好,今晚上可能会醒过来,宋沉鱼再心里记下了,然后带了蒋青跟张乾出了府。
蒋青牵了马出来,问宋沉鱼这是要去哪。
“去城郊。”
宋沉鱼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地图,那是上次老宋子给她选的军营驻扎地的地方,不过地图上面好多地方都是用繁体字标注的,她看着头疼,“啪”的一下将地图拍在了张乾的面前。
“你看看,这个地方怎么走。”
宋沉鱼往张乾边上寻了个地儿坐了下去,两人就这样大刺刺的在大街上的府门口坐着,街上人来人往,人们对着宋沉鱼投来的目光也各有不同。
不过更多的还是觉得鄙夷,觉得一个女子没有女子的样子,整日在街上抛头露面的,有伤风化。
“大统领是要去城郊哪里?城郊这个地方,有一个钱庄……”
“老子去钱庄干啥?”
宋沉鱼一巴掌拍在了张乾的脑门儿上,“我老爹找了个地方,说是可以用作驻扎营地,你瞅瞅这上面画出来的地方,哪个像?”
“这……”张乾有点为难呀,“要不,去问问宋公公?”
“宋公公已经叫大统领有多远滚多远了。”
蒋青牵着三匹马在一边幽幽的补充了一句,“大统领去了,不是找打嘛。”
“你小子……”宋沉鱼跳了起来,“要不是你小子牵着马,揍死你。”
“我知道了,大统领,这里。”
张乾终于是看懂了那地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来宋公公怕你看不懂,在这里画了个图案,你看这里,画了一只乌龟……”
“我老爹在地图上画乌龟干啥?”
“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讽刺,龟儿子,龟儿子?”蒋青十分耿直的猜了一句。
张乾额头冒汗,默默的收了地图,走到了一边儿去了,因为他不忍看等会儿蒋青的下场了。
“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蒋青惨叫了一声,宋沉鱼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面。
“大统领你踹我干嘛呀?”
蒋青委屈巴巴,人家说错了吗?
画乌龟,可不就是讽刺大统领是个龟儿子嘛!
他爹以前给他取小名还叫小乌龟小乌龟呢!龟儿子咋地了嘛!
“老子是龟儿子了,你们是什么?龟儿子的兵吗?上马!”
蒋青是个脑子缺弦儿的,人是好人,也是好兵,宋沉鱼不想跟他计较,嚷了一句就牵了一匹马过来,翻身上了马。
而那边,蒋青还是不太懂,慢吞吞的上了马。
“我刚刚说错了什么吗?”
蒋青执着的问了一句。
前面宋沉鱼已经走远了,张乾忍不住笑,摇头:“你没说错。”宋公公真是那意思。
“那大统领为何要踹我?”
蒋青更加委屈巴巴了。
“因为大统领爱你呀。”张乾解释了一句。
“啊?”
“打是亲骂是爱嘛,大统领要是不鸟你,那才是你该担心的。”
张乾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拍了一下蒋青的马儿,又道,“快走吧,城郊那个地方很偏僻,我们得加紧点,不然晚上赶不回来。”
“好。”
蒋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是不敢耽搁,立刻打马追着张乾跑了起来。
宋沉鱼一个女孩子家的骑马在闹市招摇过市这一趟,算是在集市上形成了极大的反响。
很多人都说这女大统领太过嚣张跋扈了,既然敢在闹市驰马。
也有人说宋沉鱼英勇不凡,有这样一番作为的女人肯定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还有人竟然打起了赌,说宋沉鱼这样的女人注定一辈子嫁不出去,就算是侥幸嫁了出去,也要被夫家嫌弃,这赌注一时间竟然越积越高,最后到了一千两银子。
上京军营里面,外面传了什么,刘瑛也是一字不漏的都说给了高位上的李奕听了。
李奕正在看兵谱,听到他说这些话,神色也是淡淡的。
“太子殿下,这宋沉鱼今日公然不来军营当值,还在闹市驰马,这不是不将殿下您放在眼里吗?”
刘瑛就是看不惯宋沉鱼那样子,本来就看不惯,有了之前的吴家那一遭,就更恨这个女人了。
“刘瑛,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模样像什么吗?”
李奕将手里的兵谱放了下来,冷冷的看了刘瑛一眼。
刘瑛就算是不懂李奕的话是什么意思,也能看清楚他的表情,见到太子沉了脸,他浑身一抖,急忙跪下:“属下有罪,还请殿下降罪!”
“你可知道宋沉鱼如今对本宫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李奕放下手里的书,起身从榻上走了下来,走到了刘瑛的身边,“她手里的兵,就是权力,是本宫要的东西,也是你,一千个一万个你刘瑛的脑袋都换不过来的东西。所以,如果还想要你的小命,以后给我对她客气点。”
李奕的语气很不好。
刚才刘瑛的话,他当然听进去了。
宋沉鱼去城郊做什么,他能不知道?
不过是为了给飞鱼军选一个驻地而已。
当年她成立飞鱼军就得了一道御旨,飞鱼军所有的一切都有她全权管理,大到军队粮饷发配,军队驻地,小道军中每个士兵的婚配事件,外人都没有资格过问。
这么多年,他的父皇确实是对飞鱼军实施的放养政策。
只不过那时候他们都在北漠,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人想翻什么天都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今,宋沉鱼回京了,这一切就不同了。
“殿下,飞鱼军乃是墨国军队,日后整个天下都是殿下的,这飞鱼军也理当是殿下所有,那宋沉鱼不大统领队交出来就是杀头的罪……”
“你给我住嘴!”
李奕厌恶的看着刘瑛,“如果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她宋沉鱼能嚣张到今日?!她手里有块御赐的金牌,世上唯有金牌能够调动飞鱼军,能够掌控飞鱼军的一切!没有那块金牌,便是我父皇也奈何不了那军队!”
“那,我们将宋沉鱼杀掉,抢到金牌不就好了?”刘瑛觉得,收拾一个宋沉鱼应该不是问题。
“宋沉鱼动一根手指就足够要你刘氏一族的性命了,你还要杀她?废物!去立刻把晨公子请来。”
他怒声呵斥了一句,刘瑛赶紧连滚带爬的起身退下。
想到宋沉鱼,想到飞鱼军,李奕就心烦。
因为他知道,他的父皇子嗣繁多,成年的皇子都有四五人,其中个个都颇有建树,特别是那个老九,一直是他的强劲对手。
只怕宋沉鱼这块肥肉回京了,那些老鹰们个个都盯着的吧!
他已经快一步的与父皇求了宋沉鱼来军营帮忙,但是不代表他们不会在底下做什么手脚……
看来,他也得加快进度了。
这样想着,李奕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久久不肯松开。
………………
城郊,宋沉鱼满头大汗的,终于是到了老宋子说的那个地方了。
其实就在那个钱庄往北七十里路。
是一处荒废了的巨大院落,院落背后靠山,宋沉鱼上山看了一下,觉得这个位置确实是地势极佳。
因为这座山,其实是一座悬崖,山南这边的角落下是日后要驻兵的空地,山西北东这边是一面笔直的悬崖,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她准备扩大军营的面积,将上山的路包围进自己的军营里面。
她站在山崖上面俯视下方,发现那空掉的宅邸竟然是一进套一进的大院子,这样看起来那荒废的院落屋檐飞宇,也是极其精致的。
宋沉鱼不懂什么为艺术,不过她这个粗人,也觉得这院子看起来应该是有钱人留下的。
“地图上可有标这地方原来是什么么?”
宋沉鱼问张乾。
“据说是一个财主的房子,后来财主随意乱放高利贷,害死了很多人命,圣上大怒,满门抄斩,这房子也被京兆尹收缴了。”
张乾站在一边解释。
他是宋沉鱼的军师,算是个读书人,是当年宋沉鱼在一处水灾县镇里面救起来的探花。
“好。”
来路干净的地方,这下她就放心了。
“你们觉得这地方如何?”
她又问张乾与蒋青。
“易守难攻,好地方。”
蒋青是个打仗的人才,他最先点了点头。
张乾也点头:“这院落很大,可以收拾出来给士兵们住下,而且那些还在北漠的士兵家眷都可以接过来了。”飞鱼军与其他的军队有个不同的地方就是,宋沉鱼允许家眷与士兵同行。
但是她规定很明确,有家眷的士兵与没有家眷的士兵分开住,大家互相照顾又互不打扰,这么多年一直很和谐。
这种情况,是古往今来从来没有过的。
有人说是因为她是女大统领,心里本质是看重儿女情长才会这样的,有人又说宋沉鱼这般迟早会涣散军心,让兵不像兵,家不像家。
不过,宋沉鱼不在乎其他人怎么说。
她一直记得飞鱼军是怎么从当年在只有几个人,十几个人的部队扩散到现在有三千人的队伍的。
她不忘初心,对得起所有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兄弟。
“先选定这个地方。”
宋沉鱼沉吟片刻之后,点了点头,“日后,飞鱼军肯定要选个常驻地,这皇城根,天子脚可不是个好待的地方。”
一边,张乾与蒋青都觉得宋沉鱼说得是那个道理。
几人下山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速的暗了下来。
宋沉鱼找了个视野宽广的地方看了看天际,乌云滚滚而来,似乎有要下雨的样子。
“要下雨了,快点走,去那院子里避避雨。”
她话语一落,就带着两人从山上奔了下去。
幸亏三人跑得快,进了院子大门的时候,那大雨都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雨粒大得很,砸在黄土地面上一砸一个坑。
“好大的雨呀!”
在北漠的时候,那个地方不轻易下雨,要么就是毒辣的太阳,要么就是铺天盖地的大雪,这么算起来,他们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了。
张乾点头,他的家人都是死于水灾,他对下雨没啥好感。
“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了,你们带了吃的东西吗?”
宋沉鱼把马儿往门槛里面拉了一下,不让它们被雨砸到。
张乾与蒋青两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最后两人皆摇头。
“那个,大统领,出来得匆忙,忘带吃的了。”
“无事。”
宋沉鱼的视线在简陋破旧的房子里环顾了一圈,她不是个对环境挑剔的人,找了块干净平坦的地儿就坐下,“这雨只怕要下一晚上了。”
大雨铺天盖地,这房屋里面瞬间都黑下来了,比夜晚都黑,不时的还有风从大堂上吹过,不知道从哪里卷来的黄纸一张张的在空中飞舞。
“那个,大统领,我们今晚,要在这儿过夜吗?”
蒋青问了一句,他不是胆小,但是还是觉得地方这个情况下面,渗人得厉害。
“雨停了就走,雨不停,就在这过夜。”
宋沉鱼双手环抱胸前,靠在墙上,目光从蒋青身上扫过,忍不住的笑了一下,“怕了?”
“我怎么会怕呢!”
蒋青急忙否认,“只是这地方阴森森的……”
“十年没有人住了,不阴森森的才怪了,你就少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张乾笑话蒋青。
他们都是在死人堆里滚出来的,胆子早就被训练出来了,他也是不信蒋青会害怕。
“说到阴森森,我给你讲个真的阴森森的事情。”
宋沉鱼突然兴致来了,坐直了一下,对着两人神秘兮兮的招手。
张乾坐过去了一点。
“大统领,你不会是又要讲什么你以前的故事吧?我不听,你肯定是编出来吓唬我的,谁小时候会经历那么恐怖的事情呀!”
宋沉鱼以前在军营里面,若是喝了二两酒,就喜欢逮着人讲故事,说的稀奇古怪的故事,都是他们没有听说过的。
蒋青有一次听过宋沉鱼讲,讲她因为说错一句话要被送蛇窟的故事。
“你过不过来!”
宋沉鱼突然冷了语调,恐吓蒋青。
蒋青无奈,只能挪着身子坐近了一点。
“我小时候,总喜欢去一个地方,那就是皇宫里面的冷宫,那里住的都是些不得宠的嫔妃,当然,还有前朝的一些人,前朝的嫔妃其实都死的差不多了,更多的是活下来的宫女,还有一个老太后。”
宋沉鱼眯了眯眼睛,这个时候外面一记炸雷响起,把房间照的雪白一瞬间的。
她的眼睛瞪大,回想起了往事,仿佛又回想起了那个血腥的夜晚。
她在那个夜晚知道了一个秘密,决定了很多人生死的秘密。
只是她不能说。
“大统领,然后呢?”
宋沉鱼的突然沉默倒是吊足了张乾的胃口,他忍不住的追问了一句。
“对呀,大统领,然后呢?前朝的老太后,那不就是如今皇上的母后?毕竟前皇跟如今的皇上是双胞胎……”
蒋青对如今的朝事知道一些,但是不详细,如今没有外人在,他想到啥说啥,却没想到还没说完,就被宋沉鱼打断了话语。
“外面有人。”
宋沉鱼丢了这四个字出来,就一把抓过边上的钢刀起身往门口走了过去。
张乾跟蒋青赶紧跟上。
果然,大门外面的门坎上站着两个人。
一高一矮,一瘦一胖。
矮的那个垫着脚给高的这个撑着伞,高的这个身上穿着黑色的斗笠,大帽子盖到了胸口,不过宋沉鱼眼尖一眼就盯到了那男子腰间的一块玉佩。
金镶玉的材质,玉佩中央是镂空而刻的一条龙。
如今墨国,能随身带着有龙腾图案的装饰品的人,除了皇家的人还能有谁?
看这身量,不可能是皇帝,只可能是那几位成了年的皇子。
“你们是谁,深更半夜的出现在这荒郊野岭……”
蒋青上前一步将宋沉鱼挡在后面,问了一句。
“大胆,见到我们……”
那撑伞的矮胖子倒是嚣张,听了蒋青这话,一口嚷了出来,却没想到被那黑衣人淡淡的抬了一下手打住了话语。
“出门踏青,路遇大雨,不知可否借小姐贵地躲一躲雨?”
黑衣人十分恭敬的对着他们拱了拱手,倒是那矮胖子依旧不服气,瞪着眼睛看着他们三。
蒋青要说话,被宋沉鱼拉住了。
张乾疑惑的看着自家大统领,因为他感觉到了在那男人开口的那一刻,自家大统领浑身的气场都变了,变得十分凌厉了。
“九皇子踏青踏到了这山窝窝里面,也不怕半路遇了劫匪丢了小命?”
宋沉鱼冷冷勾唇,已然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却并无半分要叩拜之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说话的声音也早已改变,但是他刚刚张口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他的身份了,那种感觉,讨厌一个人的感觉,是怎么都变不了的。
即便是他已经面目全改,不再是当年那个稚嫩孩童,即便时过境迁,很多事情都已经不一样了,她心里的仇恨,可是一点都没有减少!
“不是还有大统领在么?听闻大统领神勇无比,难道不能护本皇子安全?”
既然身份已经被认出,黑衣男人倒也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直起了身子。
宋沉鱼知道他在看着自己。
在那黑纱布之下,用鹰蛰的目光打量自己,然互满肚子坏水在计划着如何残害自己,一如当年……
“九皇子真要来这破屋子避雨吗?”宋沉鱼面上没有表情,也没有让开身子。
“大统领早早的发现了本皇子,又迎上了前来,不正是来欢迎本皇子的吗?”
黑衣男人伸手要揭开斗笠,皓白的手指停在斗笠上的时候,轻笑一声,“大统领快些让开吧,本皇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与大统领共度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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