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孰轻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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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孰轻孰重

  若是细细算起来,宋沉鱼应是有十年没有见过九皇子了。

    

    不过她已然很清楚的记得他的名字。

    

    李楚。

    

    说是当年他出生的时候,他的舅舅,当年名扬天下的骠骑大大统领征战楚国,大捷,却在回国的途中染上了伤寒病,死在了墨国与楚国的交界处。

    

    皇上垂怜,替他取了个名字叫李楚,用来纪念这场战争的胜利,也为了缅怀骠骑大大统领。

    

    宋沉鱼再心里念着李楚这两个字,记忆犹如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夜。

    

    她看着已经越过她走进了屋子里的高大的男人。

    

    他背对着宋沉鱼,动作优雅缓慢的揭下了头上的黑盖头。

    

    “大统领,这人……”蒋青听清楚了刚才宋沉鱼说过什么,也知道了这人就是墨国皇族之中实力与太子不相上下的九皇子,只是他觉得这人跟自家大统领之间似乎气场不大对,所以忍不住的多问了一句。

    

    张乾伸手打了蒋青手背一下,示意他不该问的不要问。

    

    “大胆!九皇子在此,你们两个小兵还不速速过来叩拜!”

    

    那矮胖子也随着李楚进了房间,他收了手里的油纸扇,一双眼睛大如铜铃,恶狠狠的在屋子里扫过。

    

    屋子里没有任何火源灯光,但是外面偶尔闪过的闪电却时不时的将整个房间都照亮,让他们清楚的看到了那胖子的形容是如何的可怖。

    

    他嘴里的小兵,当然指的不是宋沉鱼,而是蒋青与张乾两人。

    

    张乾闻言,看了宋沉鱼一眼,拉了蒋青欲要上前叩拜的时候却被宋沉鱼伸了一根手臂给拦住了。

    

    “飞鱼军的士兵只跪两人,一是皇上,二是我,你这小喽啰一来就迫不及待的要我的人给九皇子下跪,不知道是你没安好心呢,还是九皇子没安好心。”

    

    宋沉鱼说完,领着张乾与蒋青二人走到了房屋的另外一个角落。

    

    今夜这场雨只怕是停不了了,李楚既然进来了,宋沉鱼也没有把他赶走的权利,她虽然恨他,但是也不屑在这种地方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所以今晚上她只准备跟李楚划清界限,互不打扰。

    

    只是她这样想,可不代表那边的男人是这样想的。

    

    “殿下。”

    

    那胖子被宋沉鱼一番话怼得脸上红白相间,一时间竟然连其他的话也说不出了,只能望向李楚的方向,“此人太猖狂了。”

    

    李楚已经解了披风坐下了,将身上湿掉的衣物丢到了胖子的手中,他眉眼轻垂。

    

    “阿翁,宋大统领说不必跪就不必跪,你也过来。”

    

    他声音轻轻,一股子文人之气。

    

    这个时候没有打雷,他看不到在房间的另一角的宋沉鱼是个什么表情,但是可以想象的是,表情应该十分不好看了。

    

    他其实不太懂,自己与宋沉鱼尚未有几次谋面,为何她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像个刺猬。

    

    今日他确实不是偶然踏青来这个地方的,他就是循着宋沉鱼的脚步过来的,本是想在她回城的时候与她来个偶遇的,没想到还没等到回去就下了这么大的一场雨。

    

    不过这也好,给了他跟宋沉鱼独处的空间,也是极好的,只不过这宋沉鱼好似并不欢迎他来这儿。

    

    到底是为何呢?

    

    李楚想不明白,嘴唇微微勾了一下,伤脑筋。

    

    “殿下,要用些东西吗?”

    

    胖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盒,替李楚将湿掉的衣服铺开晾晒之后,跪到了他面前,将锦盒双手捧到了李楚面前。

    

    这一日他们中午就出了城的,赶了一路,晚饭也没来得及用,李楚从小身子就弱,经不起一点点的风寒,他是担心自家主子饿了。

    

    “阿翁,我不饿,将这东西送到宋大统领那边去吧。”

    

    李楚的手轻轻一推。

    

    “殿下!那女人太过凶悍,您还给她送吃的,这……”

    

    “阿翁,送。”

    

    李楚又淡淡一句,抬眸看了阿翁一眼。

    

    “好,好,阿翁搜狗,阿翁送。”

    

    李楚的话,阿翁不能不遵循,赶紧爬起来往那边走去。

    

    那边,三人已经裹着衣服靠墙闭眼假寐了,阿翁走过来的时候,宋沉鱼已经听到了。

    

    并且,刚才李楚与他的那一番话,她也听到了。

    

    惺惺作态。

    

    她内心不屑一嗤,依旧闭眼。

    

    “咳咳!”

    

    阿翁站在三人面前,端着盒子,轻咳了两声。

    

    只是,除了张乾与蒋青,宋沉鱼依旧闭着眼睛,压根儿没有要搭理的意思。

    

    宋沉鱼不应声儿,张乾与蒋青两人也不敢贸然开口,看了阿翁一眼,然后再互相看了看。

    

    “我们家殿下给你们的。”

    

    阿翁鄙视的看着宋沉鱼,自然知道她是故意的,心里更是一肚子火,将手里的盒子“啪”的一下放在了地上,冷冷的哼了哼,然后转身离开。

    

    张乾与蒋青相互看了看,再看了看地上的盒子。

    

    “这是啥呀?”

    

    蒋青看着盒子,问了张乾一眼。

    

    张乾摇头,然后做了一个闭眼的动作,示意他别碰也别看别说。

    

    他觉得呀,自家大统领跟着九皇子之间的关系玄乎的很,九皇子的东西,他们还是少碰为妙。

    

    这边,蒋青见到张乾这般,自然也赶紧闭眼。

    

    那边,阿翁回去之后,却发现那边无丝毫动静,想来也是宋沉鱼根本就不会动他们那锦盒之中的东西,顿时有些生气:“殿下,您不用晚膳将晚膳给那三人用,可是他们根本不感激殿下的恩赐。”

    

    “您身子弱,可不能挨饿呀!”

    

    “我愿意给,也没人规定她一定要愿意要。”李楚说完之后,双手环抱胸前,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我无碍,休息吧。”

    

    “殿下。”

    

    阿翁还想说话,但见李楚已经不想听了,赶紧闭嘴。

    

    这一夜,这几人除却蒋青,都没有休息好。

    

    宋沉鱼闭着眼睛回想当年的种种事情,不自觉的竟然泪流满面了。

    

    而那边李楚心里想着的,无非是他这些年与宋沉鱼有什么恩怨,让她对自己意见这般的大。

    

    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

    

    第二日一早,雨就停了。

    

    宋沉鱼起来的时候,发现边儿上的李楚等人已经收拾妥当了。

    

    李楚穿好了大衣,没有戴上兜里,得以让宋沉鱼见到了他的样子。

    

    如玉公子,潇洒翩翩。

    

    这是宋沉鱼见到他的时候的第一眼的感觉,丝毫已经没有了当年那蛮横残忍的狠毒模样。

    

    只是在宋沉鱼看来,这都是他的伪装。

    

    恶毒的人,是最善于伪装的。

    

    她看李楚的时候,李楚也在看她,两人的目光对上的时候,他对她微微一笑。

    

    宋沉鱼冷笑一声,随即转了视线,看向已经起身的张乾与蒋青二人。

    

    “大统领,玉雨停了呀!”

    

    蒋青第一时间注意到外面雨停了,跑出去看了一眼,却格外惊慌的跑了进来,“大统领,只怕不好了呀!”

    

    他如此说了一句,脸色十分凝重。

    

    “怎么了?”

    

    宋沉鱼看他这个表情,问了一句。

    

    蒋青指着外面,道:“这个地方地势偏高,刚才我出去往北边看了一下,昨夜的雨,只怕已经引起了北边郡县水位升高……”

    

    蒋青一边说,宋沉鱼一边快步的往外面走去。

    

    站在最北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面,她看到的,是无数浑黄的河水滚滚的汇入了一条大河之中。

    

    她皱了皱眉头。

    

    那条河名叫长青河,乃是上京北边的郡县禹城之中的一条大河,大河贯通禹城,最终流向的是一处水库,水库之下,乃是阳城与安县两处大县城。

    

    这两处县城乃是平原,盛产粮食,是墨国出了名的富饶之地。

    

    宋沉鱼看着那滚滚的大河,肉眼可见的水势在不断的上涨,这条河汇入水库,水库蓄水量有限,这般下去,很可能会决堤,若当真是那样,水库决堤,首先遭殃的就是阳城与安县,这个时候正是早春植物种植的时候,很多粮食作物已经播种,水灾一出,只怕会名不聊生,又引发饥荒的。

    

    “回城。”

    

    宋沉鱼虽然是带兵打仗的大统领,但是不代表她不关心百姓,在她看来,国泰民安是每一个在边疆沙场之上拼命的战士的夙愿。

    

    “是。”

    

    蒋青闻言,急忙牵来了马儿,宋沉鱼来不及披上披风,一个跃身就上了马,打马离开的时候,李楚看得疑惑万分。

    

    “九皇子,我们大统领有要事要回城去办,属下等也告退了。”

    

    张乾对着李楚拱了拱手,然后转身离开。

    

    “殿下,这群人是怎么了呀?”

    

    这边,阿翁看着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着急的离开,有些奇怪,“他们是看到了什么?”

    

    “阿翁,扶我上去。”

    

    李楚站在了刚才宋沉鱼等人站着的那块大石头下面,伸手对阿翁说了一句,阿翁赶紧将他扶了上去。

    

    没想到只一眼,李楚的脸上就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殿下,你为何而笑呀?”

    

    阿翁不太懂自家殿下笑啥。

    

    “阿翁,这次我们出来,收获颇大。”

    

    李楚站在石头之上北望,感叹了一句,“我们也回城。”

    

    宋沉鱼回了上京,第一时间去找自家爹爹,却被告知老宋子一大早就出去了,至于去哪了连白管家也不知道。

    

    “那我去国师府。”

    

    这事儿就算是不与自己爹爹说,宋沉鱼也要跟一个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说,那个人,阮罗彦在合适不过了。

    

    只是她的前脚还没踏出内院的大门,后面就有一道声音叫住了她。

    

    “大统领昨日一夜未归,成何体统。”

    

    冷冰冰的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教训的态度,叫宋沉鱼很不爽。

    

    不用脑子她也知道说这么欠揍的话的人是谁。

    

    她转身冷冷的对着那人看了一眼,然后张嘴:“你管老子。”夜不归宿管他屁事儿!

    

    “在师长面前狂妄自称,大统领,该罚。”

    

    说着,宋沉鱼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脑门儿就被不轻不重的打了两下。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询桦公子:“你打我?”她的手做刀状立刻就要对着那男人的脖子砍过去。

    

    只是她的手还没挨着那人的脖子,手腕就被捏了一下,本来蓄积的力气一下子散掉。

    

    “从今日起,大统领去哪,我就跟哪,我收了宋公公的钱,就一定会言传身教的将大统领教好的。”

    

    说着,询桦公子嘴角一勾,“所以,大统领又要去哪?”

    

    “……”宋沉鱼真是有够无语的,她这辈子没见过几个粘人的,这个询桦公子是第一个。

    

    “我老爹给了你多少钱?”

    

    她想了想,对着男人问了一句,然后手在腰上一摸,摸出了一袋碎银,在询桦公子面前摇了摇,“看到没,我老爹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给你,你拿了钱赶紧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不然老子对你不客气。”

    

    她没心思在这儿跟这人闲扯。

    

    只是她丢出去的钱袋直接落到了地上,从始至终,那人都没有伸手接一下。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这点银子,还不够我们公子一根手指指甲盖儿!粗鄙的女人就是没见识!”

    

    一边,菁菁鄙视的看着宋沉鱼,“我们公子十天授课明码标价五千两黄金,你们家公公买了我们公子二十天的时间,所以,就是一万两黄金。”

    

    这数字,宋沉鱼听的眼睛都值了。

    

    她起初有些不相信,然后扭头看着白管家,白管家被盯得心虚了,赶紧低头。

    

    “有钱没地方使了是吧!啊!”她没好气的嚷嚷了一句,她在军中每月军饷也就那么几两银子,虽然每次皇帝赏赐都非常多,但是她都是攒着的,没想到她老爹竟然用一万两黄金去找了这么个男人………

    

    “大统领,我收了钱,若是大统领想退掉我,也可以,只是那一万两黄金不退,大统领可想好了要我走?”

    

    询桦公子就像是捏住了宋沉鱼的命门一样,面无表情的又说了一句。

    

    宋沉鱼这人,节俭,正直,刚正不阿,对于她来说,任何铺张浪费都是可耻的。

    

    “谁说要你走了。”

    

    她觉得,钱应该使在刀刃上,这个世界上,能跟她斗的人还没出生。

    

    她冷冷的瞟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男人,这人不是收了她老爹的钱吗?那她就让他把钱都吐出来!

    

    “你不是说要时时刻刻跟着我的么?”她想了想,说了一句,“那好,走吧。”

    

    说完,她对询桦公子勾了勾手指,往外走去。

    

    “公子,这女人肯定没安好心,公子不要跟上去。”

    

    “无事。”询桦公子冷冷一抹唇,轻快平稳的跟着宋沉鱼往外走去了。

    

    而一边,白管家看着这一幕,也目瞪口呆了,他是在想,自家小姐这是转性子了吗?接受了这询桦公子还是怎么滴呀?

    

    监国府门口,宋沉鱼牵着马,看着身后一身长衫的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先说与我听。”

    

    雨后的日头有些足,宋沉鱼眼睛微微眯着打量这男人。

    

    却见他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动了动唇:“大统领可以叫我阿澈。”

    

    “阿澈。”宋沉鱼听了这两个字,心里想着可真是个娘们儿的名字。

    

    “好,那阿澈公子,本大统领要骑马去国师府,你可要跟上?会骑马吗?不会骑马可以走过去,我可以一边骑马一边等你。”

    

    说着,宋沉鱼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阿澈。

    

    没想到的是,那男人眼眸依旧沉静如水,抬眸看着宋沉鱼:“当然会。”

    

    说着,叫白管家牵来了一匹马,上马之后,挑眉看着宋沉鱼:“大统领,虽说女子不应骑马以及在外抛头露面,但是昨晚宋公公来与我说了一下,说大统领身份特殊,有些东西改不了,这骑马大统领改不了,我便不要求大统领改了。”

    

    说着,阿澈骑着马走到了宋沉鱼身边,与她比肩,“宋公公还说,要我多教教大统领男男女女那些事儿,大统领若是有什么疑问,大可问我。”

    

    “老子又不是没有男人,问你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阿澈在说起那女之事的时候,宋沉鱼脑海里想起的全是阮罗彦的样子,那白白娘娘的男人在温泉池子里突然变了样子,压着自己,让她就算是想起来也有些面红耳赤。

    

    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她赶紧挥起了鞭子,打马跑了出去。

    

    阿澈在马上刚才那一刻已经将宋沉鱼所有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没有太多的表情,他神情依旧是淡淡的,跟上了宋沉鱼。

    

    国师府门口,依旧是丁一来开的门。

    

    国师府的规矩就是,没有阮罗彦的准许,外人一律不得进,所以,阿澈进不去,被拦在了外面。

    

    只是他也不争不吵,下了马牵着马就站在了一边的街口,说在那里等着宋沉鱼。

    

    断雪楼里,阮罗彦正在写折子,看到宋沉鱼来了,急忙放下了手里的笔笑着对她跑了过去。

    

    “大统领今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阮罗彦身上还是有好闻的香味,宋沉鱼有点喜欢那香味,搂着阮罗彦的腰就往软榻上坐过去了。

    

    “今日我来找国师,是有一件正事与国师说。”

    

    宋沉鱼没有绕弯子,说正事的时候也格外正经,将自己在那山上所见都与阮罗彦说了一遍。

    

    “看今日的天气,虽然已是天晴,但是天上依旧有乌云,只怕今夜还会有雨,那条河所经之处皆是山崖,一下雨,山洪就泛滥,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话,只怕到时候水坝决堤,事情会变得不可控制。”

    

    她说完之后,认真的看着阮罗彦的表情。

    

    阮罗彦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面部表情变化,只是依旧习惯性的捏了捏宋沉鱼的手背:“大统领所提之事确实是难事,以往那水坝在每一次涨水的时候都会加高数丈,这件事,也确实是陛下心中所忧。”阮罗彦其实已经知道这个情况了。

    

    他的断雪楼乃是上京第一高楼,得到消息的速度自然是比一般的人都快上好多倍。

    

    “那你可是有解决的方法了?”

    

    宋沉鱼看着阮罗彦,“如今天灾颇多,江南一带一直受到水灾祸害,如今这阳城与安县是墨国的粮库,若是这两处遭难,日后只怕……”

    

    “等会儿我入宫,将这情况与陛下再说一下。”

    

    阮罗彦想了想,伸手摸了摸宋沉鱼的脑袋,然后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大统领辛苦了,又要管理军中的事务,又要操心这些事情。”

    

    “我只是不愿看到百姓受苦。”

    

    宋沉鱼想了想,又看到阮罗彦的书桌上有一大堆空着的折子没写,知道自己应该是打扰了他,急忙起身要走。

    

    “等我处理完了府上跟军中的事情,再来找你。”

    

    宋沉鱼是最能将正事儿与私事儿分得开的人,所以告辞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含糊。

    

    阮罗彦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到了断雪楼的门口。

    

    一直见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了,他才对着身后说了一句:“出来吧。”

    

    就在刚刚,宋沉鱼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屋顶有人停留。

    

    只是碍于宋沉鱼在,他不好发作。

    

    他的话音刚落下,就有一道黑影从屋顶飞了下来。

    

    半跪在他面前:“阮国师好耳力。”

    

    “国师府的规矩,九皇子是不懂?”没有他的允许,擅入国师府的,都是一个死。

    

    只是那人轻笑了一声,从腰间甩出了一块令牌。

    

    “九皇子当然知道国师的规矩,只是允了这令牌与我,告诉我说,国师见此令牌就不会生气了。”那人说着,将金晃晃的令牌又收了回去。

    

    阮罗彦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但是终究没有叫身边的人动手。

    

    “所以呢,他叫你来又为何事?”

    

    “九皇子殿下让属下来问问国师大人,是不是沉浸在温柔乡里面,忘了什么要紧的东西,如若国师忘了,殿下不介意提醒一下国师,毕竟那人养在天山之上,殿下要上天山,也只是半日的功夫。”

    

    那黑衣人语气冷淡,其中不乏讽刺跟警告。

    

    阮罗彦听了立刻怒了。

    

    “他敢。”

    

    一双手紧握,上面青筋泛起。

    

    “殿下是皇子,很有可能是日后墨国的王,他有何不敢。”那黑衣人说了这话之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殿下也不想与国师这般生分,只是自从宋大统领回京之后,国师就与殿下那边断了联系,殿下是想,国师是不是忘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

    

    “所以呢?他想要我干什么?”

    

    阮罗彦的眸里面射出了杀气,但是终究却是妥协了一下。

    

    那黑影从胸口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阮罗彦。

    

    “这是殿下给国师的,国师当场看看。”

    

    阮罗彦接了信,拆开,却见那信上只有一人的名字。

    

    却看得他的眼底蓄满了暗色。

    

    “国师大人不必为难,毕竟这位与天山之上的那位比起来,孰轻孰重,国师大人应该能分辨的。”

    

    那黑衣人阴阳怪气的提醒了一句。

    

    阮罗彦的深色眸中有风云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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