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一路顺畅
在山顶山休息了三个时辰后,再度整装向山脚出出发,因为是白日行军,山林间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小玲也才明白,后半夜他们之所以一路顺畅,再未遇袭,是因为狼群和猛虎率着的百兽并没有真正离开。它们一直在他们沿途两边不远的距离处保护他们的安全,随他们一路同行。
小玲心间诧异,终于寻了个机会,问黎墨武,他为何能奴驭百兽。还有他手指上带着的狼纹戒指是从何而来。
黎墨武也不隐瞒,道:“我母妃是西域番邦族人,我便有一般的番邦血统,相传番邦族的祖先是山神,狼是山神的奴仆、虎是忠臣,其余百兽也都皆俯首听命。这枚狼纹戒,便是奴驭百兽的信物,是代代相传下来的,我母妃将它缝在我的荷包内,直到我束发之时才许我打开。”
小玲听完这些,心中更是诧异,竟未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若不是亲眼见到他召唤百兽,她是绝不相信的。又想到陪着昔家孩子长大的狼昔,她疑惑的说道:“难道昔家和狼也有什么紫源吗?”
没想到黎墨武闻此竟然笑了,“你们昔家不是和狼有紫源,是和番邦族有紫源?”
小玲侧眸去看黎墨武的脸,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诧异问道:“真的?”
黎墨武点头:“昔家人人曾救过番邦的一位圣女,圣女为感激他,让狼族和昔族结下誓约,狼族会护昔族孩子在成人之前的安全。”他顿了顿,又说道:“作为回报,昔族人提出将昔族女儿献给番邦族的男子为妻。”
他话没等说完,昔小玲就截断了他:“胡说八道,昔族从来没有女子嫁到西域的番邦去。”
“那是因为从来就没有番邦男子去朝音城迎娶,若有人去提亲,昔族必须按誓约,无条件应允。”他说的像真事一般。“所以,你嫁给我,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婚嫁,是上天注定的,是在履行最古老的誓约。”
昔小玲确实没有没听说过有番邦男子去朝音城娶亲,所以,听完黎墨武的这一番话,竟有些半信半疑了。
黎墨武看到昔小玲思索的神情,心中笑的得意:狼族和昔族誓约一事确实是真的,但他所说的后一件事,是他胡诌的。真真假假相掺,最难分辨真假。
而此刻的朝音城,可以用水深火热四个字来形容,今日清晨,衙门口贴出加盖皇上玉玺的诏令,令城中百姓们于午时全部到城中央,昔日里昔家军操练的校场上集合。
城中百姓一路纷纷,不知集合所为何事,后来不知从哪里听到的讯息,说皇上下令要屠城。
百姓们半信半疑,信的人说:城中大门紧闭,不准进出,前几日又入城了几千官兵,现在正持械戍在校场内,这便是要屠城的阵势啊。
不信的人说:朝音城的城民亦是天紫百姓,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屠城呢。
信的人又说:曾经的昔家也是无过无错,还不是被皇上扣上要谋反的罪名,被悉数抄斩了。
不信的人又说:正是有了昔家的前车之鉴,皇上才不会轻举妄动。
一时间,信的人说服不了不信的人,不信的人亦说服不了信得人,故而,城中众说纷纭,不信的人携家带口到了校场,信的人人心惶惶的收拾好金银细软,闭门闭户,想寻机会逃出城去。
雅此时就在朝音城中昔家昔日的旧宅里,之所以昔王府能存留至今,一方面是因为它并不华美,各任知府都看不中此地,另一方面是因为传闻里面的冤魂太多,半夜里时常闹鬼。
其实并不是闹鬼,是那些尊崇昔家的朝音城百姓怕昔王府被霸占,在半夜里经常有人穿白衣翻墙进王府内,秉烛在府中走一走,在外人看来,这里便是冤魂出没、鬼火闪现。
雅心中十分焦急,已经快到午时了,小小姐若是还不来,这全城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但,直到午时,仍没有听到有昔家军出现的消息。而知府率人已经到了校场内,先是小吏拿城中的百姓名簿进行清点人数,清点过后发现,竟少了一小半的人。
知府大怒,派兵吏挨家挨户去搜人。这样的阵势,不仅让那些被官吏们抓来的百姓们惶恐难安,更让坚信皇上绝不会屠城的那些人疑惑了起来,难道皇上真的要屠城?
人被挨家挨户抓到校场耗费了些时间,待人集齐,已经快到日暮。待夕阳的余晖映在这座百年古城,残阳如血,红瓦青砖的城池,恍若还未屠城,就映照在血色之中。
知府立在石台上,看着下面百姓黑压压的头顶,百姓外圈围着三层手持弓箭的弓箭手。只待他一下令,便将这些人悉数绞杀。
冬日的风刮过校场空旷的四周,此处虽不似南胡一般寒冷,但对于自出生以来边生活在此地的朝音城百姓来说,这样的天气里,在室外站了一个下午,都有些受不住了。
尤其是年纪小的孩子,又饿又冷,已经开始哇哇大哭。小孩子的心思最敏感,感觉到这校场内凝重的气氛,接二连三的都开始哭起来,一时间喧嚣一片。
昔日底州州长,今日朝音城知府贾海在石台上也已经待了小半个下午。身穿锦裘的他虽然不冷,心间却十分焦躁,听到孩子们的哭声,更焦躁。
看着下面将要被送上路的两千余个冤魂,贾海觉得有必要将事情因果讲清楚,冤有头债有主,以免日后喊冤寻错了路。案上的惊魂木一拍,发出一声脆响,下面众人神情一凜。
“朝音城内的城民们听着,本官只是皇令的执行人,并不是下令者,皇上下令屠城,本官……”没等他说完,下面人一听到‘屠城’二字,嗡成一片,声音盖过了贾海的声音。
贾海见状,又猛的一拍惊魂木,下面惊惧的百姓们皆不敢再言,怕惹怒了石台上握着他们生死之权的官员。
台下比之前还要寂静,一些止不住哭声的孩子都被父母捂住了嘴,生怕成为第一批被屠杀的人。
贾海扫视了一眼台下,对这死寂的氛围很满意,继续说道:“本官虽是你们的父母官,但本官更是皇上的臣子,所以,本官就算于心不忍,却万万不可有违皇命。”
话音落,他环视下面惊恐看着他的百姓们,有看了看四周围着的弓箭手,说道:“弓箭手准备。”弓箭手们闻令,将箭搭在弓弦之上,拉开了弓,只等着贾海口中的‘射’字。
贾海正要下令,忽听下面一个人喊道:“我们不怕死,但我们要死个明白,我们是犯了什么过错。皇上要下令屠杀我们?”
贾海闻言冷笑一声,道:“你们没犯任何过错,要怪就怪你们的命不好,住在这朝音城中。昔日皇上诛杀昔家之人,你们逃过一劫,但终究逃不过再度被诛杀之命。”
当年昔家出事后,朝音城中有过半的人家受到了牵连,遭到诛杀的诛杀、流放的流放,城中人口一夕间凋零剩半。昔家平反后,当年遭到流放的百余人,只生还回来十几人。
朝音城从繁华富庶之地,变成了如今的穷乡僻壤。自昔家出事后,外城的百姓亦鲜少有来此地定居的,故而,如今城中的百姓,皆是曾经这里的旧民。
听到贾海的话,一个胆大的城民喊道:“昔家已经平反,为何朝音城中之人还会受到牵连?”
冷哼一声,都是要见阎王之人,贾海不介意多说几句,让他们做一个明白鬼:“昔小玲召唤昔家暗卫军触了皇威,这笔账自然要算到朝音城的头上。”
一个老者怒道:“暗卫军本就是昔家之军,小郡主召集他们是合情合理之事,这只暗卫军现世后攻击的是南胡的边防军,并未攻打天紫,何来的触怒皇威之说?”
下面除了这群将死之人,还有弓箭手们,一些事情的内幕,贾海是不方便透露的,“你留着这些疑问,到阴朝地府问阎王爷去吧,弓箭手……”话未说完,下面就有人带头喊冤。
冤声此起彼伏,将他的后半句话盖住,看着渐渐躁动,跃跃欲试要反抗的情形,贾海怕拖得太久引起什么不必要的事端。
于是对着弓箭手统领的方向手一落,那首领将台上人的动作看的分明,知晓是何意,手中拿着的红色三角旗紧接着便凌空一挥。
弓箭手们见此,绷紧弓弦,猛然一松,近百只羽箭自四面八方向中间的人群射去,箭簇没入身体,人群最外一层的人倒下,余下未死的百姓们惊恐、哭嚎叫喊之声连成片。
青年壮丁们见此景,想要冲出弓箭手们的包围逃到外圈去,但未等逃出去,就被射杀死。青砖地上鲜血四流尸体横斜。比交战的战场看着更惨烈。
一轮弓箭射完,弓箭手的统领将红色的三角旗再度举起,弓箭手们将第二支箭搭在弓弦上,等着那三角旗落下,便尽数射出。
但这只箭却没有机会射出去,就听到一阵呐喊之声自不远处传来。众人都一愣,这是什么声音?
那呐喊的声音充满力量,夹过着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让人难以忽视,都朝着声源处看去。
昔,昔家玄旗?与校场相通的大路上未见有任何人影,但众人却看到挥在半空中自昔王府的方向正涌来玄色昔家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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