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微服出行
一共六七个人,嘴里的酒气都很重,有两个眼睛已经喝得惺忪朦胧了,却呵呵的傻笑着跟着起哄。
一个人打了个酒嗝,上前一步说道:“小兄弟,想走过去是不是?”他本想抬手搭到紫圆缺的肩膀山,奈何紫圆缺很高,只好放弃,侧身将手搭到了小武的肩上,酒气喷小武一脸,让他好一阵恶心。
小武耐着性子,说道:“当然是想走过去。”
“想过去就好。”另一个人奸笑的接话,说完向着旁边迈出一步,指着胯下说道:“来来来,要想过去从这爬过去。”
其余人等听到这话哄堂大笑,一脸看热闹的神情,极高兴的样子。
另一个人还不嫌事大,也横跨了一步,指着胯下说道:“没事,你要是不喜欢从他那里过,从我这钻过去。”其余人等又是一阵哄笑。
小武知道此行是微服出行,不能暴露襄王殿下的身份,好言相求,道:“各位兵爷高抬贵手,我们急着办事,你们行行好,就放我们过去吧。”
很显然,小武的话没有起什么作用,一人指着裆下说道:“没说不让你们走啊,这不是给你们留路了嘛。”
“这……”小武一脸为难,看着襄王殿下沉下来的面孔,说道:“我们家公子真的有事情,几位兵爷就放我们过去吧。”
一人闻言,上下打量着紫圆缺,嘴上说道:“公子?”见紫圆缺的衣衫并不华丽,方才坐在山中的吃饭,灰色的披风上沾着雪泥,看着有些狼狈。“这年头什么人都敢自称公子。”
看紫圆缺这样的衣着,几人并没有将他放在眼中,那个将手搭在小武身上的人哄笑的说:“还真不知道让公子从胯下钻过是什么滋味,来来来,老子今天就尝试一下。”说完,放过了小武,伸手便去抓紫圆缺的衣领,被紫圆缺一个侧身闪了过去。
那人扑了空,眼中有怒意:“还敢躲?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是想尝一尝拳头的厉害。”
说着捏拳就冲了上来,酒壮熊人胆,这些攻城时畏畏缩缩的人,欺负起手无寸铁的百姓时候,却一脸英勇的样子,只可惜,他们判断错了,紫圆缺那里是手无还力之人。
那人的拳头眼看就要打到紫圆缺脸上之时,被他不知从哪里抽出的扇子一下打到了手腕上,登时间疼的哇哇乱叫。
其他人看到自己伙的人吃了亏,哪能容紫圆缺,况且仗着他们人多,不想其他便冲了上来。
收拾这些人,紫圆缺扇子都不用展开,左旋右旋两个旋身,手中的扇子骨如同铁做的一般,敲在那些人的胳膊上,似乎只一敲,就能将人敲骨折,十分的疼。
仿佛上一瞬这些人还在出拳,下一瞬就都倒在了地上,捂着胳膊‘啊啊’乱叫。
紫圆缺旋手将扇子收回到袖中,冷眼看着地上躺下的人,心中哼了一声:亏孙福还被封为将军,连手下之人都管制不好,还谈什么攻城打仗。
制服了这几人,不做停留,紫圆缺和小武两人跨过那些人的身体便要离开。
没想到其中一人间他们要走,大喊了一声:“来人啊,有人欺负到老子头上啦。”
紫圆缺闻言眉头一簇,竟未想到那人的话音一路,陆陆续续从旁边的店铺内走出来二三百人。
这些都是刚攻城换岗下来的士兵,跑到街上来,砸了两三个酒肆的门,都在里面偷酒喝,听到外面有人喊,齐刷刷都走了出来。
小武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他倒不是忧心他家王爷敌不过,只是这样的群战太废时间。
这些人也都正无聊,见到街上只有两个人,以多欺少正是他们喜欢做的事情,喝酒上头正愁没事打发时间呢,捏着拳一下全冲了上来。
紫圆缺手疾眼快,从袖中抽出扇子迎上围攻而来的人。小武也打起精神来,应对扑上来的人。
没想到不断有人被打倒,但扑上来的人却不减反增,正在街上游晃的其他士兵,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也不问原因就加入了进来。
紫圆缺看此形势,知道继续打下去,绝不是一个好选择,对着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寻到时机便逃开,不可恋战。
小武接收后,点点头,还未等寻到时机,就看到两列人马奔驰而来。
没想到街上的群斗竟惊动了军营中的人,孙福听到报告后大怒,命手下副将带人将一群人押回,军法处置。
看着围上来的人,紫圆缺和小武想要趁机逃开是绝对不可能的了。紫圆缺来的时候,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因为在街上群殴,而被押住。
耳边的战鼓声越来越急,战事正紧,他等不及寻机逃开,不得已只好亮出身份,对着小武一点头,小武会意的对着马上的带兵副将说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人在抓。”
那副将一愣,小小草民,尽然敢对他如此出言不逊,寒着声音说道:“大胆,本官乃四品朝廷命官,岂能容尔等草民的……”说到这,他一下收了声,因为他看清了小武从怀中的令牌,繁复花纹中间一个‘襄’字十分清晰扎眼。
“这……”那副将神情有些迟疑。
小武这方已经高声的说道:“见到襄王殿下,竟然还不下马跪拜,难不成你要谋反?”
谋反两个字一出,吓得那副官连忙翻身下马跪倒在地:“下官石震,有眼无珠,不知襄王殿下驾到,冲撞殿下实属无意,恳请殿下责罚。”
众人见石副官如此动作,心中齐齐一惊,慌忙的跟着跪拜:“拜见襄王殿下……”
那些和紫圆缺交手的,让紫圆缺从胯下钻过去的人,此刻酒也吓醒了,额上冷汗涔涔,跪在地上的腿抖得不成样子,心中暗道: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紫圆缺冷眼看着跪在一地的人,对着石震说道:“这就是你们孙将军的治军之道?让军中士兵跑到街上,肆意骚扰城民,砸抢店铺,还真是让本王开了眼界。”
石震脸色发白:“是下官的失职,下官罪该万死。”
紫圆缺寒着一张脸,此刻没有时间在军风军纪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把人都押回去,军法处置。”
“是——”石震用衣袖胡乱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忙挥手让带来的人马将私逃出军营,闹事的人带回去。小心翼翼的走到紫圆缺的身边,轻声道:“不知襄王殿下是借到路过底州城,还是因攻城之事而来?”想探寻紫圆缺出现在底州城的原因。
一个小小的副将,紫圆缺怎会向他解释自己的来意,冷声说道:“在前面带路,本王要去攻城之地。”
闻此,石震心间揣测:原来这襄王是因为攻城之事而来呀,一直听闻襄王殿下善排兵布阵,若他来了此地,攻城指日可待。孙将军就不用因为皇令之事而忧心了,自己也就不用受到牵连了。
想到这些,他面露喜色的忙答道:“是,请殿下上马。”说完,躬身跪到马旁,用自己的身体给紫圆缺当马凳。
谁料紫圆缺并不吃这一套,眉眼都没有动,一脚踩在马镫上就上了马,连他的背都没有沾一下。
石震见此有些心惊,心中一直在思忖这:自己是不是拍马屁没有拍成,反倒拍马腿上了?
再回神的时候,见襄王驾马已经走远,他忙翻身上了属下的马,追了上去给襄王殿下带路。
因为有了石震在前面领路,没有耽误时间,一路十分顺畅的便到了军营里。孙福正在指挥着攻城,营帐中并没有人。石震命人为他端茶倒水,让他在营帐中稍等片刻,他马上派人去通知孙将军。
紫圆缺来这里,不是为了监军摆谱而来,怎么能在这营帐中坐住呢,没等石震的话说完,他就掀帘子出了营帐,直奔攻城之处。
越往前走,攻城车上粗壮的树木撞击城门的声音越响,震得人耳鼓都疼,出了营帐,便能清晰的看清前方的交战情况。
他没有想到,有了攻城车和翻云梯的帮助,朝音城的防守仍没有减弱。攻城车虽强,但朝音城的城门更坚固,猛烈的撞击下竟然只是震动,并没有要倒下的趋势。那翻云梯虽架上了朝音城的城楼,城楼上的人一时半会无法将翻云梯卸下,但下面的士兵也无法爬上去,几乎是人刚爬到一半,就被砸射了下来。
孙福在阵前,看到这情况已经急红了眼睛,挥手怒道:“给我上,都给上!”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营士兵又补了上去,密密麻麻的人堆积在城楼下,孙福这是要用人海战术。
紫圆缺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用什么样的心境来应对这一场战争,他是天紫的襄王,是当朝皇帝的胞弟,本应该希望快些攻城赢下战役,可,他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暗暗祈祷:坚持住,一定要坚持守住。
他想,他可能是对这座城池有感情,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反驳他的话:你不是对这座城有感情,你是对守城之人有感情。不,是有爱情。
孙福急红了眼,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攻城的战场上,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来了人。
直到副将石震上前,唤他:“将军。”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孙福听出是他的声音,连眼睛都没有看过去,便道:“城中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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