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心偏的没有边
这边莫子言婆媳几个在厨房里忙活，另一边几个大男人围在莫宵屋里说笑，陶陶是家中年纪最小的，一屋子的人都不时的逗弄他，气氛很是和谐。
方才他跟莫谌年说自己会背书识字，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相信的，此刻他为了证明自己速配言非虚，正站在屋子中间一摇三晃的背诵新学的弟子规。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入则孝: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需敬听，父母责，需顺承。冬则温，夏则凊，晨则省，昏则定。出必告，反必面，居有……居有……”想了半天始终就是想不起来后面的那个字，他有些羞涩，两只小手勾着来回的搓动显得很是局促。莫宵等人也不催促他，只笑眯眯的看着他，鼓励他能继续下去。半响后他还是放弃了，不好意思的举手揪着头发多:“后面的不会了。”那小模样简直可爱到极点，可惜莫子言没有能看见。
莫云钦笑着看着他:“才学几天，陶陶已经很厉害了。”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如此温柔的对自己儿子说话，陶陶显得有些激动，脸一下子就变得红扑扑的，目光不时的偷瞧莫云钦。
“真的吗？”还是没有能忍住，轻轻问了一句，眨巴着大眼睛，心里冒着开心的彩色泡泡，这可是爹爹第一次夸自己呢。
“当然是真的，你谌年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只会在泥地里打滚，鼻涕都擦不利索，你比他可是强多了。”莫宵心里高兴，说话也就随意了几分，一点也没有在意此刻夸奖小孙子的同时在编排大孙子。
一旁的莫谌年已经十五，在外早就是风度翩翩成熟稳重的好少年，可在至亲长辈的面前还依旧是个孩子，当下就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跑到莫宵身后扯住他的袖子晃。
“祖父，您这心偏的都没有边了，我几时没有回来您就不疼我了，这样取消我。”
一旁的莫五叔不客气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大哥好福气。”
他儿子大了，孙子还没有，眼下看着兄长儿孙绕膝只有眼馋的份。心中寻思着过完年得赶紧将自家老大的亲事定下来，老二也得准备了。
“你羡慕什么，云海和云清都不差，你还怕日后没有孙子哄？”莫宵瞥了他一眼，眼中遮不住一丝炫耀。
“媳妇都还没影，哪里来的孙子，大哥你和大嫂帮兄弟留意些，家里那两个年龄也不小了，该定下来了。”说到这事莫老五就有些气闷，老大今年都十九了，可这亲事还没定下来，一直这么高不成低不就的拖着，同岁的年轻人孩子都满地跑了。
莫宵听他说起这个就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老五是他们兄弟几个里最小的一个，从小心高气傲，一大把年纪也改不了那臭毛病，他那个媳妇更甚。总觉得自己的孩子就是宝，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草，当初自家二郎婚事不顺，两口子明里不开口，背地里不知道冷嘲热讽了多少回，莫宵心里跟明镜似得。只是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这一脉又只剩他们兄弟两个，只要没有撕破脸皮什么事情都好说。
“你素来眼光高，这些事情我们也帮不上啥忙，只能平时帮忙留意着。这娶媳妇是大事，是两个孩子一辈子的事情，得他们合眼才是，你和家里的也不能太紧了不是？”莫宵一开口就有些停不下来，说话嘴也忘记把门，差点直接说再挑剔下去俩侄子要打光棍一辈子的混账话了。
莫老五没有吭声，到底是紧是松他心里已经没有了章法，就因为这事情闹的两个孩子大年三十都没有回来，双双躲去县城说是去帮工。
新年大节的哪家需要帮工，他心里跟明镜似得，还不是亲事闹的。事情的缘由还不是得从年前姜家姜永苍断腿那日说起。
两人将昏迷不醒的姜永苍送回姜家，姜婆子跟云钦那孩子闹了一场，然后大家就各自散了，谁知道云海那孩子是怎么碰见姜家那个女人的，然后就上了心思。
山里人娶媳妇讲究的是传宗接代持家过日子，姜家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这样的人自家躲都来不及，哪还能去招惹。自己跟自家婆娘商量之后，趁云海心中刚刚有念头就直接给掐死了，哪知道那熊孩子倔驴一头，隔天就扛包袱出了门，连云清也给他带出去了。
莫老五此刻是有苦难言，偏偏心中没有半丝悔意，他这辈子做的最对的大概就是这件事情。姜家那女人就是个丧门星，转身就跟那张屠户勾搭上了，还气的张家媳妇上了吊。
长辈说话，几个晚辈也不好开口，只能默默的听着，只是牵扯到有些事情上面，原本说说笑笑的一家子人气氛瞬间就沉闷了下来。
莫谌年附身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祖父，您悄悄跟我讲讲，您在哪给二叔淘回来这么个宝贝，太厉害了。人长得又漂亮，还什么都会……”他这个新二婶简直就是画中仙一样的人，刚刚一抬头他就不敢再看下去了，小心肝会不规律呀。
知道他有意岔开话题，莫宵也不戳破，一听孙子这有意夸他的语气立马得意起来，开心的摸着胡子道:“也不看是谁给他选的，你祖父我火眼金睛，还能比不过他那眼神。”声音不大，可是坐在下首的莫云钦却将两个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微微一扯，明明是在夸自己媳妇儿好，可这话听着怎么让人那么不舒服。
莫谌年听莫宵这样一说立马搂住他的脖子:“您老这么厉害，过了年干脆别让祖母和我娘替我相亲了，您没事出去到处溜达溜达，也花点钱给我买个媳妇回来。嗯，要求不高，就二婶那样的就行……”话还没说完头上又挨了一下。
“臭小子，说什么混话呢？”莫谌年哀怨的看着自己祖父，自己这不说的实话么。
莫五叔在一旁哄笑:“大哥，谌年长大了，想媳妇了，呵呵！”
“五叔说的极是，过完年他就十六了，也该定下来了。他这样跳脱的性子是该找个厉害的媳妇管管才好。”莫云栢说话间眼睛像刀子似的戳着莫谌年。
莫谌年听见他的话心中顿时拔凉拔凉的，瞬间感觉人生没有希望了。什么叫找个厉害的管自己，他要找媳妇也得找个温柔体贴的，哼！
一旁莫云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开了口:“谌年，不打扰五叔祖和祖父在这闲聊，跟我去干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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