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理直气壮
“干活？”莫谌年疑惑的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爹，有什么活是一定要今天干的吗？莫云柏只笑不语，显然是站在自己弟弟这边不要他这个儿子了。
莫云柏没有出声，莫云钦就得意的挑眉:“嗯，我看你爹在后面摞了那么多干柴火都没劈，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人多，你跟我去劈了吧。”一本正经的语言惊得莫谌年目瞪口呆，没听错吧，后面那几大垛的干木头……二叔，我这是哪招惹你了，要赤裸裸的报复我。
祖父和自己老爹不护着自己，自己今日就是被折腾的命，莫谌年认命的跟莫云钦去了后院，哪知不过片刻功夫他就不长记性的忘记了自己二叔就是一个小心眼的，再一次犯二了。
“二叔，今天忙完了你让二婶也教教我陶陶背的那东西呗，要是有别的好东西也送我点吧？”说话间狗腿的拽着莫云钦的衣襟，那模样好像前面的就是他亲爹一样。
莫云钦站住脚步斜着眼睛看着他冷哼一声，莫谌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二叔，能不能别这样看人，好渗人。”
“你是天还没黑就做梦了吧？书院里书读多了脑袋读朽了，就是欠操练。”就阿言那身体，教导一个陶陶就吃不住，他怎么可能再给她添别的麻烦。
莫谌年显然对他这个新二婶兴趣极大，莫云钦一路给他冷脸他依旧不死心:“二叔，你要不给，我明天就搬到你家去住。”莫云钦猛然顿住脚看着他:“你确定？”
莫谌年被他这一眼看的一下子就焉了:“不确定，你当我啥都没说。”这大半年没有回家感觉家里变化好多，房子没有了不说，二叔和祖父都不疼自己了。
莫家一大家子难得聚的这样齐全，三十的中午饭直接安排在了屋外的院子里，莫谌年被指派过去先行弄了一大堆火在那里，加上阳光不错，倒也没有几分寒意。
两张桌子拼在一处，加上老五夫妻俩个，桌子上不拒大人孩子坐的满满的。
知道人多，莫子言也是花了心思，早上带了一篮子东西都张罗了出来，还有莫云柏这边早先准备的，愣是弄了一大桌子。
红油猪耳，爆炒肚丝，干煸肥肠，粉蒸肉，还有一尾红烧鱼……满桌子都飘着肉香味，还不算其他凉盘和小吃。
“哇塞，二婶，你好厉害，酒楼的那些大厨也不过如此了。”莫谌年显然忘记了先前的教训和满手的水泡，瞅着面前的一个盘子:“二婶，这红色的我知道是胡萝卜，绿色的是菠菜，这白色的是什么东西？”
“臭小子，就你话多，你祖父和叔祖还没动筷子呢？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半点礼貌也没有。”莫云柏一沉脸，伸手将他举起的筷子打了下来。
好吧，出师未捷，流年不利，莫谌年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我只是好奇而已，又不是真要先动筷。”
“谌年回来的少，大哥你就别瞪他了，这是自己家里做的豆腐皮，切成丝烫一下就可以调着吃。”莫子言上完最后一盘菜，等着庞氏和赵氏都坐下了才挨着莫云钦坐了下来。
莫谌年目瞪口呆的张张嘴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盘凉菜，居然是豆皮，县城里好像只有醉香居里有这玩意，好像一盘就得好几两银子，他也只是听书院里的同学说起过，没有想到自己家里居然有，还是自己做的。
满肚子的疑问不敢开口，眼下这种场合自己若是再话多，定然会被桌子上几个老爷们丢出去。天冷是小，这么一桌子好吃的自己要是吃不到就可惜了。
“老二媳妇，过去跟你娘坐一处，我们几个爷们坐一起喝点酒，很多年没有这么聚过了。”
莫宵一开口莫子言这才留意到，赵氏和庞氏挨在一处，只有自己挨着自己男人坐着。忙不迭的起身，哪想却被莫云钦拉住:“就坐这里，刚刚好可以帮我倒酒，看我千杯不醉，把爹和五叔全部喝倒。”
莫宵没有吭声，自己这个儿子素来话少，今日倒是话多了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年么，图的就是一家子开心热闹。
莫子言最讨厌讲究这些，可无论是前世在玉家还是今生在宫里，饭桌之上男女地位高低顿见分晓，女人无形之中就是弱势，男人们喝酒都得远远的，除了斟酒。
刚刚被莫云钦拉着坐下的她又站了起来，拿过桌子上的酒坛子走到莫宵身后:“儿媳到莫家快一年了，还从来没有给公爹和婆婆敬过酒，今日是大年，儿媳就借机会敬公爹和婆婆一杯，能有这样好的爹娘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话毕，不理会莫宵脸上那一丝浅浅的错愕，将他和庞氏面前的搪瓷酒杯拿过来满上，自己也斟了一杯，而后将酒恭恭敬敬的递到二人手中:“爹，娘，儿媳是个不会说话的人，这一杯酒敬二老，儿媳只说一声"谢谢"”。
话毕，也不管两人有没有动静，抬杯仰头一饮而尽。
莫宵和庞氏对视了一眼道了一声好，喝了她敬的酒，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让她满上，这才继续开口道:“我们做爹娘的最希望的就是你们都能好好过日子。来，老五，今日两侄子没有回来，这杯酒我们一家子都干了，年年有余，年年都团团圆圆的才好。”
莫宵再举杯，莫子言便回了坐，屁股刚刚一挨凳子就被莫云钦勾住了手，莫子言老脸一红悄悄抬眼瞄了瞄，那男人抬着酒杯正若无其事的和几人碰杯。
莫子言觉得这副身子大概真是不能沾酒，一杯酒就有些晕乎乎的，坐在那里根本不敢动，只是脸上一直挂着笑意看着桌子上几个男人举杯你来我往乐此不彼。
“弟妹，今日是大年，也没有旁的事情，嫂子和你喝一杯如何？”
莫子言自知不胜酒力，想也不想就赶紧摇头，哪知有她方才的豪爽劲在前，赵氏只当她有几分酒量，如此哪里肯罢休，抬着杯子起身直接到了她跟前:“阿言这是不肯跟我这个做嫂子的喝一杯？”
“大嫂，她身体不好，这杯酒我代她喝了就好。”莫云钦突然伸手，一把将莫子言面前的杯子顺了过来，仰头酒就进了嘴。
对于这个大嫂，他说不上讨厌，毕竟之前自己的两个孩子一直在这边住着，平日里人前做事也说的过去，可是也喜欢不起来，总觉得自己是大房，不自觉的端着架子，似乎谁都得买账不可。
赵氏见他这么敞亮的就喝了酒，脸上有些挂不住，好在她还知道这个二叔不是个好说话的，今日又是年三十，只讪讪笑道:“他二叔果然是个疼媳妇的，弟妹好福气。”话毕便坐了下来。
一旁的庞氏开口道:“大郎也不差，平日里你说话他什么时候有过二话。”
不理会旁人，莫云钦坐下来之后旁若无人的便夹了菜递到莫子言碗里:“空腹喝酒最容易上头，先吃点去去辣味。”
“大家都还没有动筷呢！”
莫子言有些发窘，刚才莫谌年就因为这个被训了，自己好歹是长辈，怎么能带头不守规矩。
莫云钦看了看扒拉着碗望着桌子的三个孩子，率先夹了一筷子肉递到莫宵碗里:“爹，别光喝酒说话，天凉的很，一会儿桌子上的菜就凉透了。”话毕看了看一旁一脸哀怨的莫谌年没好气的开口道:“杵着干什么？还不动筷子，也想喝两杯？”
真是越大越没出息，这点弯都绕不过，先给长辈敬了菜不就等于他们动筷了吗？榆木脑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莫谌年眼睛一亮，伸手就朝盘子里戳去，心中佩服不已，二叔就是二叔，果然厉害。
莫子言低头哧哧的笑，这个男人也就看着老实，心里只要想做什么无论如何都要做到，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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