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臭名昭著
转眼四月就只剩尾巴尖了,一连几天的大太阳晒的越发的热起来,别说是外面,就是树荫下面屋子里也不见凉意,愣是热的一丝风都没有。
莫子言身上的被子已经去了,搭着一条毯子,饶是如此身上依旧起了一层汗。醒来的时候骆千痕不在,一个身着紫衣的少女捧着一本书在跟前坐着。到底还是留意她多一些,刚刚动了动那少女便将书放下起身挪到她跟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夫人醒了!”话毕,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不烫了,还好,否则这反反复复的发热怕是要坏了。
“姑娘是?”莫子言撑着做了起来,睡的游戏久,头晕乎乎的,周身没有一点力气,就是起身这样简单的事情也感觉累的有些难以喘气。
袁慕菱连忙取了枕头放在她身后靠着,而后将她掀开的毯子又扯了回来给她搭着:“夫人这才刚醒,有些热也得忍着,这会子院子里没有人,我将门窗都开了,等一会就凉快些了。”话毕顿了顿这才又继续道:“我姓袁,闺名慕菱,家里是开医馆的,夫人唤我慕菱就好。”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恰如其分的笑意,声音清脆却不刺耳,让人听着格外的舒服。
“夫人饿了吧,小厨房温着粥呢,我这就取来。”
莫子言点点头应了一声,她还真饿了,胃里可劲的泛酸,说话都没有力气。
袁慕菱笑笑起身出了门,屋子里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了,骆千痕不在,她不由得觉得轻松了许多,这一路朝夕相处,她心里一直沉甸甸的,压的喘不过气来。
方才醒来的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又死了呢,毕竟梦里梦的那么真实,喉咙到这会儿还火辣辣的疼着。
上一回梦见玉子刚还是刚刚来的时候遇蛇的那回,那次也没有这种感觉,身临其境的感觉,哪怕是在梦里,她也能清楚的感受到死亡的来临。原先是不怕的,可眼下突然就怕了起来,她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许多事情未了,此生才刚刚开始,她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想着想着就是一连串的苦笑,阎王让你三更死,哪里还能过五更,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流逝,自己怕是时日无多了。
想着迷迷糊糊骆千痕趴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些话,那个男人这会儿已经到了京城,在那里等着自己呢,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不见了,从一开始就知道。
莫子言笑了,至少眼下心里多了份盼头,她要快些去京城,快些见到那个男人,老天爷太残忍,相遇的太晚,给的时间太短,她浪费不起了。
愣神间袁慕菱抬着托盘已经进了屋,托盘上放着一只罐子和一副碗筷,许是饿的狠了,刚刚一进屋莫子言就闻见了一股子香味。
“粥里加了什么好东西?”
袁慕菱将罐子放在了桌子上,而后再将粥舀到了碗里:“后面那块空地上我种了一些药材,这个季节样样都抽芽了,我掐了一些能吃的嫩芽剁碎了加了点姜沫一并熬了进去。都说生病的人嘴里没味,可又不能给你准备过于油腻的,这样的粥总比清汤寡水的白粥要强一些。”
还没吃上,只听她这么一说莫子言就馋了:“我倒是沾了姑娘的光有口福了。”末了拒绝了袁慕菱要喂食的好意,接过碗自己喝起来,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只是她自个儿还意犹未尽。
袁慕菱知道她睡了两日都没有吃东西了,却也不敢给她再添,直接将碗收了回去:“夫人睡了两日了,这第一餐还是缓着用,等过上个把时辰我再弄点别的。”
“谢谢慕菱了。”莫子言也知晓自己的身子,别风寒刚退又撑着了,那便是真的成了笑话了。
“举手之劳,当不得夫人言谢。”袁慕菱字里行间的彰显着客套,可是偏偏让人疏离不起来,利落的收好碗抬至门口,外面有小丫头接了过去她便又回来坐下。
“两位公子有事出去了,刚刚出去不久,夫人若是不嫌弃慕菱就在这里陪着夫人说说话解闷。”
呃,当然,袁慕菱不是个热心肠的人,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平日里她除了看书就是种药,家里来了人她都是不接待的,这会儿跟莫子言说了这么多话真是生平难得。
到不是两人投缘,而是她素来喜欢美人,不分男女,一如美的张扬的骆千寻,哪怕一直臭着脸有挡不住她欣赏的眼神,又如眼前的莫子言,不光人好看,声音也是难得的好听,糯糯的声音一开口他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要化了。怪不得那位公子两日都不休不眠寸步不离的首着,自己若是男人,得了这样的女子还不也是捧在手心里疼着。
“不嫌弃不嫌弃,求之不得呢!”
莫子言素来也不是一个喜欢闲话家常的人,可也是很喜欢眼前这个貌美又爽利的小姑娘,便找了话题开口道:“姑娘多大了,可曾许配过人家?”
袁慕菱没有想到她开口就问这个,貌似自己和她还不熟,这种婚嫁之事跟一个不熟的人谈论是不是有些难以启齿,好在她也不是个寻常姑娘,当下就笑出了声。
“夫人也别姑娘姑娘的叫,我听着别扭,你就直接喊慕菱我听着舒坦些。我不小了,十六了,算是老姑娘了,嫁人么,大概我这辈子是难嫁了,瞅着城里但凡门当户对的人家也没有哪家愿意娶我,太差的人家我也不愿意委屈了自个。”
莫子言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如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城里那些个公子哥还不得抢破头往家里娶,怎么会难嫁呢?
“慕菱怪会说笑话,像你这样的姿色,我若是男子定然也会倾倒,怎么能难嫁,想来是家中父母疼爱,想多留几年罢了。”
“呵呵!”袁慕菱闻言突然就笑出声来,银铃般的笑声,可听在莫子言耳朵里就愣是听出了一份瑟然。
“夫人与我不过初识,当然是不了解,我在整个山阳县的名声只能用“臭名昭著”来形容,那些但凡有适龄男儿的人家一旦提起我哪个不变脸色,这辈子我是难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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