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皇太女
散朝之后百里擎苍便匆匆去了乾月殿，他收到那份没有署名的折子的时候就知道那东西是谁递来的了，除了皇叔那个宝贝徒弟，还有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悄无声息的潜进御书房。
已经是第二日，莫子言却没有睡醒的意思，金不换一直守在侧殿，过两个时辰都要来看一遍，莫云钦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
伤口用了良药，已经开始愈合，也没有化脓的趋势，一切都很好，过两个时辰王嬷嬷就会送药或者参汤进来，床上的人没有意识，莫云钦极有耐心的用勺子一点点的从她的唇间渗进去。
门口的王嬷嬷见着百里擎苍忙不迭的要下跪行礼，却被他抬手拒绝了，大步进了殿内，举止小心翼翼似乎怕惊醒梦中人一般。只是如此珠帘也有微微晃动的声音，莫云钦却并未回头，伸手一点点的给莫子言揉捏着帮她舒展四肢。
伤口在后脑，昨天整天她都是趴着的，早上金不换来诊过脉之后他才敢将她的身子侧过来，否则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就是正常人怕是也要不好了。
百里擎苍静静的站在背后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待他歇下手这才开口道：“出来，朕有话要问你。”
莫云钦轻轻拉过被子将莫子言露在外面的手放了回去这才起身跟在他身后出了内殿。
“御书房里的折子是你送进去的？”
“是。”莫云钦应了一声，压根没有打算否定。
“那些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莫云钦不语，百里擎苍等了半响猛然回头看着他：“你不说朕也知道，是文言对不对，那折子本该是文言写的，只是被你重新抄了一遍，为的就是不让朕发现是她？”
莫云钦依旧不说话，该说的都被说完了，这会儿太无话可说。
“你待她到真是实心实意朕很欣慰。很多事情朕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但是有些事情知道了却并未往深处去想过。
太子并非皇后嫡出，而是朕临幸了凤仪宫里的一名女官所生，那名女官生产时直接死在了产房里，得了一名男婴就是今日的太子。”
莫云钦眉头一皱，不明白皇帝为何跟自己突然说这些，这些东西应该算是皇家的秘密吧，这会儿说给自己听莫不是笃定阿言醒不过来了自己必死无疑了？
“朕与皇后青梅竹马，也曾有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可是终究身不由己，立她的孩子为太子是朕最后可以弥补她的，可是没有想到她生下了文言之后伤了身子再也难以有孕。朕拿文言，从来都是当男孩子一样养的，她素来聪慧，想来也是知道朕的心思。
太子资质平庸，若不是太师府和国公府联手，朕不会那么早早的就立了太子，朕一直想着，等文言及笄就立她为皇太女，而后给她招一个最好的夫君，智勇双全的，陪着她，辅佐她君临天下。”
“这只是你想的，你从来没有问过她喜欢不喜欢。”莫云钦突然开口倒是若百里擎苍微微一愣，回神之后脸上便有些愠怒却还夹杂着一丝别样的情绪。
“朕没有想到会害了皇后又害了她。”
一句话短短几个字却饱含无奈和悔恨。
那个女官是白太师的庶妹，是白老爷子养在外面的女人生的，若不是自己一时大意又怎么会临幸了她，还让她生下孩子，虽说去子留母，但是到底还是留下了祸患，文言留下的只言片语他便想到了，这个局从一开始就是白家精心设计好的，为的就是让百里青岚为太子，而后名正言顺的登基。
太子，太子……
至于文言，或者是他们看出了自己的意图，又或者是因为文言过于聪慧知道了太多他们忌讳的事情，所以才会在原本没有危险的围场遇刺，九死一生。
这些人，不可饶恕！
“皇上，世间很多事情都不是能按着人自己的意愿来的，太子终究也是你的骨血，莫说阿言生死未卜，就是她醒来怕是也不会愿意在这杀人不见血的地方继续呆下去，皇上三思。”
百里擎苍不语，沉默了半响，突然抬步走了出去，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这些话，许是在心里憋的太久了，无法宣泄吧。
文言此番回京一路三番五次遇险，这件事情他必定是要追究到底的。还有上回，据说文言曾求助过青州知州李铭耀，要他护送自己回京，路上也遇到了刺杀，而自己竟然到现在才知道，先前竟然半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这些人捂的真紧。
望着外面湛蓝的天空，他狠狠的嘘了一口气，他的好臣子好儿子，一个个都把他当做聋子瞎子，这朝堂上是该好好拾掇一番了，否则百年之后他怕是无颜去面见列祖列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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