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所谓的江湖 3
保长点头，“师出有名，才能成事。大侠，你给取个名字吧？”如烟想了想，“那就叫天宁振威军。我家小鹿做振威将军，我做军司马，龙应声少爷做将军府高级幕僚。”保长击掌大笑，“好气魄！这才是大国崛起的前兆！”就在他们在商量的时候，已经有附近的村镇过来协商联合事宜。特别是龙里村，龙老爷一下带来近千人的队伍。
龙里村是商户村，除了商人的商队，还有走惯江湖的镖师。于是，短短半个月时间，龙里镇迅速拓展。永宁县下辖的二十多个乡镇，都归附了大桥镇。永宁县成了一座孤岛一样的城市。永宁县派出捕快和土兵征剿。但大都一出城就投了天宁军。随后，县城的百姓纷纷出逃。县令一觉醒来，县城的人口所剩无几。县令石升只能仓皇出逃，前往怀来郡求救。
在石升逃离永宁县的当天，天宁振威军进驻县城。如烟开仓放粮，平反冤狱，民心大振。人们奔走相告，说永宁来了菩萨军，公买公卖，纪律严明。他们号称是怀来百姓的子弟兵！他们扶危济困，惩治恶霸。对于良善之辈，无论贫富，一律以礼相待。征购军粮，不压榨富户们的一粒粮食，一文铜钱。
永宁饭庄被县衙胥吏坑的几乎破产，振威军一进城，饭庄掌柜立刻收到几乎全部的欠债。同样的，县城的买卖铺户都收到了相应的补助。把一帮掌柜们感动的觉也睡不着了。大家凑到一起合计了一下，既然是百姓自己的军队。就不能自己的军队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于是，所有本该交往怀来郡国库的钱粮，都充作了振威军的军需。怀来的商会会长更是花巨资，给振威军从西洋购置新式武器。振威军的火器营从此独步天下。
怀来城里，怀来刺史钱希杰敲着桌子骂道：“怀来商会的奸商，竟敢明目张胆的附逆！都是嫌命太长了吧！来人！立刻让钱元嘉带刺史府卫队去包围怀来商会，抓捕附逆的奸商陈家康和他的手下！”副将钱元嘉带着一百多刺史府卫队来到商会。商会大门敞开着。院子里，会长陈家康陪着如烟和鹿鸣喝茶聊天。
“钱大公子，刺史大人怎么不亲自来啊？我还等着跟他下棋呢？”陈家康朗声说。钱元嘉一挥手，一群官兵如狼似虎的闯进了院子。这时，院门关上了。院墙上，各间房子的门口窗口，都架上了黑洞洞的炮管。陈家康带着如烟和鹿鸣退进屋里，“先让他们看看火炮的威力！”一声巨响，院子里的一棵大树被炸的粉碎，飞出的残枝，一下扫倒了钱元嘉和一些官兵。
钱元嘉恐惧的连嘴角的血迹都忘了擦。磕头如捣蒜一般，“陈会长！你大人有大量，我只是奉命行事。在下这就告辞！”说着怕起来就要跑。如烟说：“干掉他！其他的归降免死！”一声炮响，钱元嘉立刻粉身碎骨。刺史府卫队的军士一见，吓的全部归降了振威军。
钱希杰听说卫队反水，大儿子被杀。差点一口血喷出。“这群反贼！我钱希杰与你们不共戴天！”他说着，身体一晃，公案旁只剩下一套官服，官帽。人就如同蝉蜕而去。
这是剑宗的一个支派，玄冥门。玄冥门奉吕祖为正朔。能够做到人剑合一的境界。虽名意上归剑宗直辖，但其行事分格与剑宗大相径庭。剑宗崇尚墨家的非攻，事事低调。而玄冥门是一个嗜血尚武的门派。
特别是在钱氏掌握玄冥门之后，野心勃勃。一方面，加强对剑宗的渗透，在剑宗内部陪植玄冥门的势力。另外，用尽一切手段，搜罗财富。为夺取大秦江山打下雄厚的经济基础。现在突然出现的这股势力，打乱了钱希杰的计划。
他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永宁县城的一个偏僻的小巷里。“毒蜂何在？”他沉声道。一个红衣女孩飘然而至。“主人，有何吩咐？”女孩躬身施礼。“你要想办法进入振威军内部，分化瓦解他们的首脑。寻机除掉他们，为我儿报仇雪恨！”钱希杰说。女孩怔了怔，“遵命，主人！”钱希杰把女孩揽到怀里，亲了亲，“事情成功后，我封你为怀来王妃！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女孩眼中闪过一复杂。
钱希杰离开小巷，去县城侦查。红衣女孩蜷曲起身体，躲在一处花坛边。她像只受伤的蜜蜂般无声无息的躲着。她是个孤女，五六岁时，被钱希杰捡回府。他把她训练成一个外表温婉可人，内心冷酷无情的杀手。她的第一课，就是杀了养她疼她的厨娘。当她看到厨娘惊讶，痛苦，哀伤的眸光时，她的心疼的比刀割了还疼。那天，她一个人躲在狂野中的草丛里，无声的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厨娘是多好的一个人啊！善良，正直，对她无微不至的关爱。那是她的亲人！她不知道多少次，在梦中喊她一声娘！可厨娘至死也没听到她喊出的一声娘。
她咒骂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有钱希杰这样的恶人和她这样肮脏，邪恶，无情无义，不知廉耻，下贱的比青楼女子还下贱的贱人！要没有他或她，或没有他的几个畜生儿子。这个世界该有多好，多干净！她咒骂了一阵，决定还是要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不是为了钱家的那几个败类，而是为了天堂里的娘。
如烟坐在永宁县城的一个小茶楼上，鹿鸣恭敬的站在旁边。月季带着几个女兵在楼下警戒。“主子，你不去怀来城吗？”鹿鸣问。如烟看了看他，“我去那里干嘛？造我儿子的反？分我儿子的疆土？这说的人该笑话死了！太后带着情人抢儿子的江山！”鹿鸣尴尬的笑笑。
这时，楼下有人在吵闹，是茶楼对面包子铺有人在吵架。包子铺掌柜的大声叫骂：“你个贼坯子！偷不成还来硬抢啊？”如烟从窗口向外张望，见一个穿破旧衣服的女孩坐在地上，面前有几个撒在地上包子。她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抢，被掌柜的飞起一脚踢开了。女孩哇哇大哭。
如烟皱皱眉，站起来，走了下去。她到了那女孩旁边，把她扶起来。“姑娘，你是哪里人？为什么要抢他的包子？”如烟和颜悦色的问。“我是永宁县的人，我没有家，靠乞讨为生。我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女孩可怜兮兮的说。如烟掏了一两银子给掌柜，“你也别吵别闹，谁没有个落魄的时候？做生意和气生财，你这样大打出手，对你的铺子影响也不好！你给这姑娘包个十个包子，一会儿，送对面茶楼上来！”
掌柜的惶恐不安的连连点头，“将军大人教训的极是！小的太鲁莽了。我先给这姑娘道歉，包子一会做好了送过去！”如烟笑笑，带着女孩回到楼上。她让小二打来水，拿来毛巾。如烟亲手帮女孩洗脸洗手，梳理蓬乱的发髻。“你叫什么名字？”如烟问。“我叫小鱼，这是我养母给取的！”她说。小鱼觉得身边这个年轻俊美的少年，神态，做事，都像极了她的娘！亲切的让她又一次热泪盈眶。
包子送了过来。如烟给她倒了杯温水。“饿久了吃东西不能急，喝口水，小口慢吃。等缓一缓，再多吃点。”如烟跟她说。小鱼差点哭了，厨娘把饿的半死的她救活过来的时候，也是如此柔声细语的安慰她。她的眼泪掉下来，成串成串。“吃饭的时候，别哭，会伤肺气的！”如烟轻轻的拥抱着她。她看到小鱼，想到了沐春风。也跟着掉泪。
鹿鸣说：“主子，你是不是想大公主了？”如烟叹了口气，“这个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鹿鸣说：“得空，我陪主子去那边看看？”如烟点头，“过几天，我们就去走走。”小鱼吃完了，如烟说：“小鱼，你也没有家可回，就暂且跟月季姐姐住在女营的大寨里。月季会照顾你的。”
如烟叫来月季，让她把小鱼带去照顾好。月季挺喜欢这个温婉动人的小丫头，很高兴的带着她去大寨了。钱希杰在不远处的人群里看着这一切，冷冷一笑。“付如烟，付太后！你这女扮男装瞒的过别人，瞒不住我！我就让你在永宁县作个了断吧！”他在心里念叨着。当他一转身，看到远处有一道犀利的目光。“宗主！”他心里猛的一紧。他的耳边有人在说：“钱希杰，你捞钱，我不管。你想做皇帝，我也不干涉。但你要伤这女人，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知道，剑宗对叛徒的惩治向来是，留命不留情！”
钱希杰知道这话的意思。剑宗不处死不忠的门徒。但不是说就会手下留情，苍梧山上，毒虫洞，便是叛徒的归宿。人被毒藤缠绕，不死不活。被毒虫叮咬，是死去活来。那种折磨是特别漫长的，有的一年，有的五年，有的十年。只有当他们熬不住了，自行了断，才是他们痛苦的终点！即使坚持想求生的，每十年一次的山洪，也让所有的生机淹没在涛涛洪水中。
钱希杰头疼欲裂，“宗主，属下一定不会伤及太后！我保证不会胡来！”那个声音说：“我就相信你一次，不过，没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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