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所谓的江湖 4
钱希杰恨的要命，但道行没有剑宗宗主深厚。也只能委屈求全，韬光养晦了。他回到刺史府，喊了一声：“季嘉，重嘉！”两个少年跑过来。“父亲，是不是要打仗了？我们去替大哥报仇！”两兄弟说。钱希杰说：“孩儿们，我们明斗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只能智取。你们一个去联络大祭司控制剑宗，一个去召集毒宗的兄弟们，开始行动起来。”两兄弟分头离开。
如烟在振威军行营里休息。鹿鸣坐在她旁边，却是没有一点睡意。现在天宁节度使的影响力已经不只是怀来郡。后秦九郡十三州上百个府县，都知道天宁节度使下辖着，上万战斗力爆表的振威军。可天宁节度使一职，竟然是后秦皇帝兼任。而如烟却还是顶了个摄政王妃的头衔。他鹿鸣，才高八斗，武艺和军事才能也非一般人可比。可在如烟面前，还是个皇宫里的小太监。虽然她没这么说，他能感觉出来。
每次他想更进一步亲热时，如烟就会说：“小鹿，你等等，等我过了心里这个坎。我自然就会和你双宿双飞，生儿育女。过田园牧歌的生活。”鹿鸣的心里却想着，他能够夺取天下，过上皇帝一呼百应，穷奢极欲的生活。让他去过为一日三餐而劳碌的日子，他是极其不愿意的。但他不能和她争辩，她给了他一个男儿身，也能随时毁了他！想到这里，他不敢再想了。
鹿鸣脱去衣衫，在烛光中，健硕的肌体闪闪发亮。如烟睁开眼睛，手在他身上摩挲。“烟儿，你就放开心扉，做回正真的自己，好吗？”鹿鸣说。如烟苦涩的一笑，一把抱住他。就在春风拂槛露华浓时，一阵激烈的鼓声，惊到了两个人。鹿鸣披衣坐起，“那里敲鼓？”外面的月季，急促的说：“将军，有紧急情况，永宁城的许多百姓一夜之间都染上疫病。县令连夜逃离了永宁，现在永宁县人心惶惶。”
如烟起来，开门出来。见月季一脸惊慌失措。“别慌，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在有疫病的区域，已经被振威军用栅栏隔离开了。如烟还没走到近前就感觉气氛不对。“这是毒瘴！不是疫病！有人在放毒！”如烟大吃一惊。她取出一些药粉，兑了水，又命士卒取来大缸兑水泼洒。忙乎到太阳生气，就闻到空气里散发着青草和花香一般的味道。那些得病的人被或抬或搀扶着，走到阳光下，一眨眼的时间，都又恢复如初了。
鹿鸣抓住一个黑衣人，拎到大家面前。“这两个就是放毒的人！”鹿鸣说。“杀了他们！”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怒吼。鹿鸣问两个杀手，“你们是谁派来的？”杀手一声不吭。“你们不怕死吗？”鹿鸣拔剑指着他们。杀手冷笑一声，还是不说话。鹿鸣的剑尖抵到杀手的胸膛，杀手竟然往前一挺身，宝剑穿胸而过。鹿鸣愣神之间，杀手竟然夺下他的宝剑。他以最快的速度拔出宝剑刺向毫无防备的如烟。鹿鸣一把推开如烟，宝剑刺中了鹿鸣腹部，扎了个透。鹿鸣抬起一脚，踢飞了杀手。杀手乘势逃跑了。
鹿鸣捂着伤口，鲜血如泉涌。如烟急急给他上药止血，鹿鸣微笑着对如烟说：“主子，我不能再陪你江湖同行了。你就好自珍重吧！”如烟哭了，“我不准你说这样的丧气话，你是知道的，我可是神医！”鹿鸣吐了一口血，“我知道，主子是神医。但神医医病，医不了命！现在你要做的，是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地方太凶险了！你是个神医，但这不是你想象的所谓的江湖！”
如烟啜泣着，看着逐渐虚弱的鹿鸣，竟然无计可施。这时，龙应声走过来，看看奄奄一息的鹿鸣发出一声冷笑。如烟惊诧的看着他，“龙少爷，你笑啥呢？”龙应声看着如烟说：“太后，或者喊你摄政王妃，你以为他活着，就能让你过你想过的生活？不，你想的太天真了。他的内心，还是一个阉人，虽然你让他变得有点像个男人，但他的心还是个阴损毒辣的宦官。他想利用你，让他变得不再卑微。而你在他身上得到寄托，也算是一种利用吧！”
鹿鸣挣扎着说：“你说的没错，你一直就在关注着一切，掌控着一切。对吧？若是我没猜错，你就是那个神秘的剑宗的宗主！”龙应声怪笑道：“你这个假太监很聪明，所以，你可以死了。这个世界，包括这个女人，本来就不该属于你！现在你滋味也尝过了。可以咽气了！”如烟突然捡起长剑，一剑刺向龙应声。龙应声侧身躲过，骂道：“烟儿，你疯了吗？”如烟愣了一下，龙应声一把夺过宝剑，一甩手，宝剑刺入鹿鸣的胸膛。
如烟两眼一黑，差点晕厥过去。“你这个大魔头！我跟你拼命！”如烟发疯一样，撕扯着龙应声。“镇定！烟儿，你听我解释好不好！”龙应声攥住她的手。任由她咬住他的胳膊。鲜血，从牙缝里渗出时，如烟闻到似曾相识的气息。
“烟儿，我是叶子华！”如烟抬起头，他已经撕掉面具。那张有些沧桑的熟悉的面容，出现在她的面前。“师兄！怎么会是你？”如烟的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就是剑宗宗主。我一直在查找我们内部的分裂分子。现在基本查清了，这个鹿鸣是这场苦肉计的主谋。他们有个庞大的计划，所有的事情都是预算好了的。而你和那些死掉的人一样，就是一个个被牵着走的小木偶。”
如烟翻翻白眼，“那你把主谋杀了，还怎么了解计划的全部，和具体的参与者？”叶子华笑了笑，“你以为他真的会死了？除非砍了他的头，或一把火烧了他。他才能死了！”说着，上前拔下剑，踢了他一脚，“起来吧！你个死阉狗！”
鹿鸣睁开眼睛，吐了口血沫子。活动了一下筋骨。伤口渐渐愈合了。如烟惊讶道：“你也是毒人？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鹿鸣缓了缓，慢慢站起来。“当然是设计好的，叶宗主所说的也是实情。但我对你的心也是真的。本来，这一剑是要刺向你的。但我反悔了。如果伤了你，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现在，我背弃了我的主人。我的大限，也就快到了。”他看着远处苍茫的暮色。
叶子华说：“江湖之上，群魔乱舞。谁也难以置身事外。我就陪你这个死太监玩上一遭。你的话，只能当个屁听！”鹿鸣苦笑，也不争辩。如烟看看已经逃到空无一人的街道，关门落锁的铺面。“这永宁城是要摆开战场吗？这各路神仙都该出来了吧？”叶子华呵呵一笑，提着剑指向鹿鸣，“死太监，发信号吧！不要再故弄玄虚了！”鹿鸣从怀里掏出一支信炮，对准空中点着。一声尖利的脆响，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在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同样的信号在传递。
各种装束的人在迅速汇聚。原来很平静的县城开始骚动起来。叶子华哈哈大笑，“声势浩大啊！烟儿，你看看吧！这江湖浩劫来到了！”如烟冷眼旁观，默不作声。“宗主，我们要不要动手了？”月季跑过来问。“你要问王妃娘娘，你看她作何打算？是帮她儿子保江山，还是帮她的心上人夺天下？”月季看着如烟，“王妃娘娘，请你下令吧！我们女营听你调遣！”
如烟看了看局势。“月季，女营拔营起寨跟我走！师兄，你带上原来大桥镇护卫队的弟兄殿后。我们去南方做山大王去！”叶子华点头会意。在局势还没失控前，振威军大部分脱离了江湖争斗的修罗场。他们没看到的是：鹿鸣指挥着隐宗和剑宗的部分人马，和钱希杰的玄冥门的门徒展开了一场恶战。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当两边都快精疲力竭时，大秦的铁甲骑兵包围了这座小城。
鹿鸣大喜，他策马来到阵前。他见在一匹大白马上，沐春景端坐着，面无表情。后面马车里坐着皇后玲珑，但叶阳没来。她也来不了了。因为她被囚禁在天牢里，罪名是，勾结外戚，图谋不轨！叶阳喊冤也没用，因为沐春景不知道她被关在牢里。玲珑告诉沐春景，叶阳去边关探视护国公了。
沐春景说：“鹿总管，你在这里做什么？”鹿鸣躬身施礼，“陛下，微臣在此帮陛下扫灭奸邪叛逆！”沐春景点头，“非常好，鹿总管你是我朝第一大功臣！我要好好加封你！鹿总管，来听封吧！”鹿鸣下马，跪伏在地。沐春景大声说：“鹿鸣，身为太后总管，不思报效朝廷，却起兵图谋反叛！即刻就地正法，以儆效尤！”沐春景话音刚落。旁边的骑兵已经射出了一只只弩箭。鹿鸣躲避不及，身上中箭数十支。
他哈哈大笑，“好疼啊！可你没有能杀我的刀剑弓弩！”他拔下箭随手甩出，一只羽箭飞出，就有一个人应声落马。沐春景身边的侍卫，一个接一个的中箭身亡。鹿鸣的部下，也出城前来助战。秦军阵脚有点散乱了。一只冷箭，一箭射中了沐春景的肚子。虽然有甲胄，但箭头还是扎入了他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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