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发现
“啪！”宿舍的灯啪的一声熄灭，光线的突然变化使得付醒眼前一黑。眨眨眼很快适应了黑暗，借着门框边沿透进宿舍的微弱光线，眼睛便能勉强视物。
付醒下床穿上鞋，拿着演讲稿准备去楼道里接着背。
“走吗？”付醒走到甄甜甜的床边问道。
这几天晚上她们俩个一直一起去楼道里学习。
“等我一会儿，我拿一下东西。”甄甜甜拿着手里的小台灯，趴在床铺上拿出一个新的演草本。等甄甜甜下床，俩人一起在楼道里找了个角落坐下。
“付醒，你今晚出来干嘛？”甄甜甜看付醒今晚只拿了两张纸出来，看着不像是要继续写稿子。
付醒把演讲稿往她眼前摇了摇，让甄甜甜能看到内容，语气里带着愉悦道：“今天背，不写了。”
“语文老师看过了？没问题了？”
付醒点点头。
“那就行。等你背会了，我来给你检查。”甄甜甜扬起圆圆的笑脸，替她感到高兴，主动提出帮忙。
“行，靠你了。”付醒也笑了起来。
刚熄灯不久的楼道还有不少人在来回走动，头顶的白炽灯发出明亮又惨白的光。灯光下的付醒、甄甜甜二人没有被周围的说话声、脚步声打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时间悄悄地流逝，身边杂乱的声音渐渐被安静取代。只偶尔响起“吱呀”的开门声，一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到楼道，和其他人一样，坐在冷冰冰的灯光下潜心学习。
为了尽快将稿子背下来，付醒白天随身带着演讲稿，时不时就拿出来默背。
这天，付醒和单颖颖从厕所出来，走在回班级的路上。付醒一手挽着单颖颖的胳膊，一手又从口袋里拿出稿子。
“老单，扶着我，我要背稿了。”说着，付醒就将自己交给单颖颖，心神放在了手上的稿子上。
“好，背吧。”单颖颖已经习惯这种情况，负责认真地带路，牵着木偶般的付醒直行、转弯。
走到教学楼楼梯口，单颖颖拍拍搭在自己胳膊上的付醒的手背，提醒道：“上楼梯了，抬脚。”
付醒分了一分注意力接收单颖颖的信号，无知无觉地按她的指示动作。
由于此时正是下课时间，来来回回上楼梯的学生不少。眼看又有几个男生推推嚷嚷地走上楼梯，为了安全，单颖颖赶紧拉着付醒靠边站，想让对方先过。
这群人是他们班的，闫一成也在其中。
“单颖颖你们怎么不走了？”其他人走在了前面，闫一成路过她俩时问道。
“你们先过，我们马上走。”
闫一成哦了一声，看了看低着头又在背稿的付醒，转身准备追上前面的队伍。现在一下课付醒就拿着稿子背诵，作为她的同桌闫一成觉得付醒真的很努力。
本来看着闫一成上楼梯的单颖颖，不知怎么的楞了一下。回神儿后，赶紧怼了怼付醒的腰，语带疑惑地说：“哎哎哎，醒儿你看，闫一成的后背！”
“啊？”付醒的注意力被单颖颖撞回了现实，迷惑地抬头，“什么？”
“后背，快看！”单颖颖看闫一成快转弯了，赶紧拉着付醒往前小跑，上了两阶台阶追着前面的人，手指急切地点点点，指着闫一成的后背。
付醒眼睛只来得及扫到闫一成的衣角，对方就上楼转弯了。除了一片白色的衣服留影，什么也没看见。
“看见了吗？！他背上好多笔道儿！”
“啊？我什么也没看见。”
“嗯？！没看见？！”单颖颖以为她是没看见闫一成背上的笔印，“好多笔印，你竟然没看见？特别明显。”
付醒还没来得及解释她甚至没看见对方的后背，就被急于求证的单颖颖拉着跑回了教室。到座位上，付醒在单颖颖故作无事，实际上硬拉着她看向闫一成后背的小动作下后仰，尽量不着痕迹地瞥向左侧闫一成背部的衣服。
果然，就算是在付醒这个只能看到对方侧腰的位置，也看到了好几道似蓝似黑的印迹。
“你说他知道吗？”单颖颖一看付醒也看到了，自己刚刚的确没看错，就趴在她耳边小声问。
付醒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要告诉他吗？”
付醒挠了挠短发，决定告诉对方。万一闫一成真不知道，穿着全是笔印的衣服跑一天，实在有点引人瞩目。
闫一成一听自己后背上由好多笔道，惊讶得楞了一楞，对这件事他显然还没有察觉。他让自己同桌帮忙看了后，对方表示有，又自己侧着身拉扯着背部的布料看。确定自己背上真的有很多笔道，尤其是在腰部稍上一点，都快连成片了。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弄的，早上来学校的时候还没有。
现在衣服弄成这样，虽然很生气，但也没办法回家换，闫一成只能穿着这件后背被画满笔印的白色短袖过了一天。这天，班里不少同学都看到了他这一身的笔印。
没有人知道到底怎么弄的，这件事似乎也不了了之。
经过几天的背诵，付醒已经熟练的背下了演讲稿。周日晚上，带上设计的全套演讲动作，付醒在宿舍楼道里大致给甄甜甜模拟试了一遍。甄甜甜提了一些看法，比如觉得节奏有点快，于是付醒在后续又进行了修改。
又是新的一周开始，缠缠绵绵半个多月的柳絮在外面的世界终于玩够，相互依偎聚在树下、路边，软软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
一场雨、一场风后，悄悄消失在某天的夜里，似乎化为养分，重新回到树木的怀抱。等待来年风起时，再次恣意飞翔。那时陪伴它们的，有熟悉的学生但也会有新面孔。
下午语文课上课前，李老师让全班同学当观众，付醒全程脱稿在讲台上预先演讲了一番。
当付醒演讲结束，教室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尤其是单颖颖、甄甜甜二人几乎将整个手掌拍肿。班里不时响起阵阵叫好声，李老师站在教室后面边鼓掌边不住点头。
看着讲台下每个人赞许、惊叹的笑脸，付醒觉得自己熬的夜都值了，笑容更加灿烂。
离学校的正式比赛还有好几天，但看付醒今天的表现，是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可见这段时间她背后付出的努力。没有老师不喜欢既聪明又格外努力的学生，李老师看向付醒的目光更加柔和。
因为比赛的前期准备工作基本已经完成，这几天付醒不再像前些天那样赶得那么急，终于能回到早起早睡的健康作息。因为作息规律再加上心理压力减轻，付醒心情也变得轻松，学习效率噌噌噌的往上窜。
这天午饭后，因为单颖颖去厕所，付醒就先一个人回到了教室。时间还早，班里回来的学生还不是很多。
从后门进班，路过第六排时看到石园背对窗户，侧身坐着靠在书桌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翻着摊在腿上的书。看她这般遮掩的样子可能是在看小说，付醒对她这种极端沉迷小说的行为默默摇头。
虽然石园挺聪明，没怎么见过她用功学习，可成绩一直中等偏上。但再聪明也经不起这么沉迷外物。根据她以往的情况，付醒严重怀疑她为了看小说午饭可能又没好好吃。
没有想太多，付醒回到座位上很快就全身心投入学习，渐渐忘记身边的事物。直到单颖颖进班，将付醒的意识从题海中拉出。
“怎么了？”
单颖颖左右望了望，因为周围已经又回来了一些同学，为了不让其他人听到，于是她趴在课桌上小声和付醒说：“我刚刚进班的时候，看到闫一成的妈妈和石园在楼梯口说话。”
“嗯？”付醒挑眉，有点惊讶，不明白这俩人怎么说上话的。转脸向后看了看，果然石园已经不在座位上，于是有些好奇地问：“怎么，你听到她们说什么了？”
单颖颖啧啧出声，说：“就听见“衣服”、“圆珠笔”什么的，我就是路过也不敢细听就走了。”说完，她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付醒。
俩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想到同一件事。单颖颖再次靠近，更加小声道：“你说她们是不是在说上次闫一成衣服上被笔道划的事？”
付醒还没有回答，就听见单颖颖接着猜测，语气里多了几分蠢蠢欲动，“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她干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俩人都知道这个“她”指的谁，“事”是什么事。尽管付醒心里也有这种猜测，但她还是摇摇头，阻止单颖颖过分旺盛的探究欲，说：“这种事和我们没有关系，别乱猜也别乱说。”
单颖颖再次“啧啧”两声，耸耸肩坐正身体。
尽管付醒已经提醒她不要继续妄加揣测，但单颖颖还是觉得肯定就是她干的。只是没想到平时不声不响的一个人，私底下竟然能干出这种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单颖颖一边摊开作业，一边摇头心想。
演讲比赛正式开始那天是周五，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付醒作为参赛选手需要提前到比赛场地抽签，因此上午第二节课一下课，她带着邻座几人的鼓励走向比赛地点——学校的多功能教室。
明净的天空点缀着浅浅的几缕云，让蓝色更纯粹，让白色更干净。校园里的绿树撑起蓬蓬的阴影，付醒沿着阴凉处往目的地走，周围都是跑跑跳跳的学生。
虽然即将比赛，但付醒的心情郑重中带着放松。
到了地方很快抽完签，参赛的二十四名同学直接坐在了观众席的第三排等待评委老师和观众的进场。
付醒的运气不是很好，抽中的顺序比较靠后，第十九个上场。每个人五分钟的演讲时间，排到付醒时评委和观众已经坐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大家的热情和耐心那时可能都被消耗殆尽。
在保证自己顺利完成比赛的前提下，付醒思考着怎么样更大程度上吸引评委们的注意力，取得更好的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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