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曾经的海誓山盟
贺珩说到这里,却自嘲的一笑。
“可是……你却不想要。我能给你的,却并不是你想要的。”
贺珩叹了一口气,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了,“婉婉,我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其实贺珩这话一出,殷婉婷的心便也跟着软了下来。她没有料到,贺珩竟然是这般的心思。她为着他的这份心感到动容,也为着自己这份不懂他感到内疚。
殷婉婷伸出手,便也环住了贺珩的腰。眼眸微颤,又迅速将眼皮盖了下来,似乎是生怕被贺珩瞧出自己的哀伤情绪了来。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将脸埋进了贺珩胸膛。
“贺珩,我没想到,你会这样想。”
闻言,贺珩倒是低低笑了。他微微低头,便带着几分打趣地问道:“嗯?那你是怎么想的?”其实他知道,殷婉婷曲解了他的意思。
殷婉婷当下只是失笑,也不再赘述一遍自己误会的意思了。
她只是轻声说道:“贺珩,其实你不知道,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东西了。除此之外,我再无他求。”
说别无他求,那都是假的。做人么,向来是自私的。再得到贺珩的真心之后,她总想着奢求他能多陪伴自己些时光。若是可以,她希望着贺珩能陪她走完余下的岁月。
若是白发苍苍了,还能这样依偎在一块,说些闲话,那自然也是不错的。
其实光是这么一想,殷婉婷便会觉得自己胸中涌上了一股热流。那热流像是灼热的阳光,温暖了血液。她心头忽地跳动起来,一股冲动也便涌了上头。
她忽地扬起小脸,望着贺珩。
贺珩也便低下了头,含笑望着怀中的人儿。轻轻抚着她的发丝,便笑问她:“怎么了?”
“贺珩,我有件事没有告诉你。”
“什么?”
殷婉婷咬了咬唇,终于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办婚宴吗?”贺珩不语,只等着她说下去。他想,她自然会有她的原因的。
“因为……我并不是这里的人。”
殷婉婷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红唇中吐露出来。
有时候天气这事,真真是不可预测的。
天公的脸,阴晴不定,说变就变。有时候你看着是晴空万里的,轰隆隆地便下来了一道雷,还没等你反应过来,兜头地一阵雨便淋得你整个人仿佛落汤鸡一般的了。
有时候你瞧着一个人乐乐呵呵的,与你谈天说地,无甚隔阂,然而她乌突突地便来同你说,她与你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世界?何谓世界呢?
这个问题太大,委实叫人难以回答了。
孙怡此时本是缓步向贺府走着,不成想,这天儿却忽地变了脸色。
轰隆隆一声令下,哗一声大雨倾盆。
孙怡被天公这个兜头浇了一盆水后,只觉得周身一激灵,衣裳全贴在了身上。她在心头暗骂了一声倒霉,便提着湿淋淋的下裳,急匆匆地向贺府跑了过去。
大雨朦胧了孙怡的双眼,然而她却在这雨帘之中,看到一个身影正伫立在贺府门前。
虽然他只这么站在那里,伞遮住了他半个头,然而孙怡还是一眼认出了他——贺珲。她的丈夫,贺珲。
孙怡不知怎得,在见到他的一瞬间,竟然停下了脚步。什么也不做,只隔着雨帘这么望着他。
大雨哗啦啦哭个不休。
孙怡见着贺珲穿过了雨帘,缓步向自己走了过来。
孙怡想唤他,然而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知怎的,这一刻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感觉。她想问贺珲是不是专程来接她的,然而她问不出口。
她怕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贺珲的伞罩在了她的头顶。
大雨瓢泼中,她听见贺珲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去哪儿了?”
“随便走了走。”
“——随便走了走会走到这样晚的时候?”贺珲迅速接了话。语气中已带了些许的不快。显然,他是不能接受孙怡这“随便走了走”的说法的。
然而孙怡却嘲讽的笑了。
“贺珲,你也才回来,是吗?”
问着这话,孙怡缓缓抬起头来,望向了贺珲。她那眼底满是冷漠与嘲讽。贺珲这人,她再了解不过了。
她嫁给他这么久了,他晚归甚至于不归,都是常有的事——他早归才是稀奇的。是以今日,她倒是有几分愕然,他竟然会这般早的回来,还打着伞站在门口。
——是在等她吗?
若是她还没有回来,他会出去找她吗?
孙怡不知道,也不敢往下想。
听得孙怡这话问的,贺珲也抑制不住的笑了。他的笑容与孙怡不一样的是,孙怡是在笑他,而他却是在笑自己。他的声音夹杂在这雨声中,显得格外的小了。
“原来……是在报复我。”
报复……这个词刺痛了孙怡。
她不禁在心头问自己,她同杨大龙在一起,是在报复贺珲吗?她对贺珲……仍然是爱的,还是恨的?孙怡不知道,只是苦涩地一笑,问他:“贺珲,你是否是觉得,我该当终日守在家里,痴心地等你回来,这才叫做贤淑本分?”
孙怡不知道,她此刻是在拼命地想用贺珲的错,来宽恕自己的行为了。
于是她继续质问着:“你是否是觉得,我应当容忍你一切的放纵,包容你夜夜不归家的事实?甚至于无视你夜夜流连于醉香楼的事实?我应当做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木偶,所以的情绪都随着你走?”
大雨中,孙怡的声音近乎于咆哮。她说得越大声,泪珠子便也跟着往下掉。
“贺珲,我也是个人!我也有自己的感情,我也会难过!”
对于孙怡的声声控诉,贺珲一个字也没法子反驳。对孙怡,他终究是愧疚的。
他低垂下了脑袋,苦笑了一声,只低声说道:“我知道。可我以为,你会等我的……”
等他将这一切好好消化,等他接受这样的一个她。
然而啊,事事总是如此,容不得人半点深思的机会——他只有接受与拒绝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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