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越赔越多
暗红色柚木质地的房门,哑金色的镀金把手,房间内更是一派奢华贵气,处处可见纯金、半金以及镀金的桌椅小几、茶具花瓶等,金闪闪的颜色让人仿佛置身金库之中。
方晗眼珠子又掉出来了,半晌,竖了竖拇指:“土豪,土豪中的战斗壕。”她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隔着金黄色的屏风,彭古意半躺在浴桶之中,淡淡道:“不良的念头最好打住。彭府防盗措施绝对比你想象中周全得多。而且……”
他骤然露出扭曲的表情,咬牙切齿道:“敢碰我金子的家伙,我就让他蛋疼菊紧天天肾亏大小便一生失禁。”
方晗摸向那纯金花瓶的手猛地一抖,浑身恶寒。
彭古意扬眉,又露出笑意:“所以呢,看看就好,千万别有什么想法。”
方晗默默地收回所有心思,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当起了婢女:“公子,我来伺候你药浴。”
彭古意道:“先呆在外面。一盏茶后进来加药草。药草在左侧第三个的柜子里,红色的那包。别弄错了。”
方晗打开柜子看了一眼,见只有一包红色的,便道:“记得了,保证不会出错。”
因为不能打主意,她也懒得再注意那些昂贵的物什,唉,不是自己的,看了也白看。
一盏茶时间不长也不短,她闲来无事,掰手指计算起自己这些年的积蓄。五年从军生涯:一年校尉,一年先锋将军,一年左将军,两年骠骑大将军。
古国官俸并不低,军中又包吃住,边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小店都找不到,纵使想花钱也没地方花。
所以这五年来,她还真攒了一些钱。
再加上自军中回来之时,还顺便搜刮了全军营的兄弟……
她摸了摸自己贴身衣袋中的那叠银票,曾经以为自己富裕了,有钱了,然而……现实给了她当头棒喝。跟眼前的人一比,她不由叹气,原来她依然是个穷逼。
这一感慨就忘了时间。
屏风之后,彭古意敲了敲桶沿,不耐道:“还杵在外面做什么,进来加药。”
隔着屏风,方晗狠狠地瞪向那浴桶中的影子。看一眼黄金十两,摸一下黄金二十两。那亲一下岂不要百两,睡一下千两不止?靠,京城头牌都没这个价钱。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认了。
既然不能看,她又不瞎,于是只得闭上眼睛。
按照之前查探好的路线,她取了药草一步步地往里挪,扶着屏风慢慢转入内房。
内房情况不清楚,她伸出双手,摸索着向前。
这一摸就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彭古意一把拍掉她的手:“二十两。”
她忙收回手,向旁边摸去。既然他在这里,那一旁应该就是桶沿吧。结果……她摸到了对方搭在桶沿上的手。
彭古意抽了手,淡淡道:“四十两。”
四十两黄金就这么没了!她的心滴出血,猛地睁开双眼,愤怒之情溢于言表:“我对这个地方不熟,你又不让我睁眼看,摸错地方很正常。”
彭古意泡在浴桶中,悠然伸出食指:“五十两了。”
她:“我……”靠。
重又闭上眼睛,加了药草,她慢慢挪着脚步,摸着旁边的屏风,转至外面,站好等着对方随时吩咐。
五十两就这样打水漂了。她心疼得直抽冷气。
既然不能看,那就学着适应黑暗吧,多练习一定有效果。事不宜迟,从现在做起。她干脆不睁眼睛了,用耳朵来听,用意识来感受周边的事物。
房内药味极重,熏得她鼻子痒痒的,忍不住要打喷嚏。眼睛看不到,听觉渐渐变得敏锐。屏风的另一面,有时不时漾起的水声,有时轻时重的呼吸声,他似乎正在忍受着莫大的痛楚。
想来也是,白天她太过激动,动手间失了些分寸,打得确实重了。不知道他的肋骨还有几根完好?
这样一反思,方晗不觉惭愧,若是她莫名其妙被人揍这么一顿,那可不是冲对方发发脾气就能解决的,估计早就跳起来跟人拼命了。推己及人,她深觉自己理亏在先,彭古意要求苛刻点无可厚非。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渐低渐不闻,呼吸声虽然平稳,但也弱了不少。
方晗心中一滞,忙出声叫道:“神医,神医你还活着吗?”
呼吸声变急,对方狠狠地吐出一个字:“滚。”
终于肯放自己走了,方晗大喜:“那我滚了,公子泡好了早点出来,别着凉了。”
对方又叫住她:“等下,给我取毛巾和睡袍来。”
方晗噙了明媚的忧伤:“你刚刚明明叫我滚了。”
彭古意一拳砸入水中,砸得水声四起:“给本公子取毛巾和睡袍来!”
方晗嗤之以鼻:“凶什么凶,给你拿就是了。”
但她对他的生活习惯很不熟悉,不知道他要用哪条毛巾喜欢哪件睡袍,又不想再惹到他,于是一溜烟跑出去咨询两位同行。
片刻,她返回,左右手各举一只黄金托盘,盘中分别放着干燥洁净的黄色毛巾和宽松华丽的金色睡袍。她暗暗感慨,此人扇子上刻得真是大实话,“世人好德好色,予独偏爱黄金”,家里的东西不是黄金制成的,就是黄金的颜色。
她又闭了眼,一步一步地向里挪。只是两只手都没闲着,不能依着屏风的指引,唯有靠一双耳朵和先前的印象了。
循着他清清浅浅的呼吸声,极力感受着周围事物的轮廓,绞尽脑汁回忆着之前摸过去的路线,为避免重蹈覆辙,她愈发小心翼翼,挪一步,再挪一步。
听得呼吸声越来越近,她心知差不多到了,于是试探地叫了声:“彭公子。”
面前的呼吸声节奏不变。
她又向前一步,稍稍提高声音:“彭公子你要的……”话语戛然而止,她惊叫一声,向前扑倒。
脚下不经意绊到障碍,她跌了一跤。
在跌向前的瞬间,她脑中急转,不能睁眼,一睁眼十两金子就没了,不能伸手,一伸手可能二十两就没了。作为一个穷逼,为了省钱,就算脸啃在地上破相,她也认了。
“砰”的一声,脸成功碰在不知名物体上,牙齿撞上硬物,唇上一痛,怕是破皮了。
她不敢睁眼,也不敢轻易动弹。有淡淡的血腥味自唇上滑入口中,果然磕破了嘴。
她伸出舌头,下意识地舔了舔。淡淡的血腥味,软软的,凉凉的……
她轻叹口气,身体发肤受诸父母,不敢毁伤,何况是血,索性混着唾沫咽下去。她又舔了舔,沿着那唇舔得用力而深入了一些。然后……她舔到了同样的东西——人的软舌。
蓦地睁眼,一张放大了的英俊面容呈现在瞳孔之中。脸对脸,唇碰唇……
很好,她没有啃在地上,也不用担心破相。上天待她真是不薄,她咧了咧嘴,真想仰天长笑以表达内心的万分“感激”之情。
眼底波澜不起,彭古意静静地注视着她。众所周知,暴风雨来临之前,往往格外平静。
方晗站直身子,把睡袍放在旁边,将毛巾递过去:“公子,你要的东西。”
彭古意不接,抿了抿仍在渗血的唇,上面还留着某女刚才舔舐的痕迹,水光潋滟。
方晗颔首,微微一笑:“多看了一眼,加十两。现在欠你六十两了。”
彭古意盯着她的眼睛,一言不发。
方晗扛不住了,她装不下去了,笑不出来了。但事情已经做下,只能认栽。她捏了捏自己僵硬如石头的面部,道:“非礼一次,多少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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