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无民之国的王女与地下的亲王
不需要回过头，宛如地面的震动尽管轻微，却也让城内树木上的雪与灰不断滑落。
因此洛墨与伊蕾娜两人，看着边上不断掉落的雪和灰就算不用听，基本就能看出、也能够感受到，后面的黑龙紧追着自己就是不放弃。
即便两人试着穿越废墟之中，那黑龙也靠着坚实的领甲和强壮的体魄，直接就将半毁的建筑撞垮，带着夸张的烟尘量，裹挟地鸣与震耳欲聋的咆哮，朝他们两个冲了过去。
作为被追击的两人，正常情况下如果他们是真的朋友，或许应该舍身帮助对方。
毕竟两人都在口头上，将彼此视为最好的朋友.....
为了最好的朋友，而舍命救人的事情，无论在哪里都不少见。
可惜他们的最好，似乎真仅限于口头上，而且是危险时期限定版。
“....伊蕾娜，你听说过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事情吗？”洛墨捂着被碎石打到的后脑勺，面带坚毅的神情看向边上，正压着帽子飞在自己前面一些，让自己给她挡碎石的灰发少女。
“没有呢！”伊蕾娜毫不犹豫地秒答，并在他就想解释的时候，立刻补充道：“你要为了我两肋插刀吗？快点去吧！现在就是你表现的时候！”
“所以说！你别老是抢我台词好吗？小心我找你收专利费啊！”
“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伊蕾娜有点儿不耐烦了，稍稍降低速度，就像骑暴力摩托似的，抬腿就踩在他的腰间，想把他推开迫使他去别处。
洛墨倒也不怒，直接就抓住了她的脚，带着爽朗的笑容说道：
“我还没有那种程度的觉悟，但我相信你作为魔女肯定有自己的骄傲，以及高尚的觉......”
“——对不起，我也没有！”
“....你这样就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我看错你了！”
“作为擅自把朋友和炮灰画上等号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不，我从头到尾都没这么说过吧？是你先说的啊？你自己好歹做出点表率吧？因为朋友之间应当不求回报，应当甘愿为彼此牺牲才是。”
“呵，何等天真的发言，你觉得如果我能做到，我现在还会和你在这月光下奔跑吗？”伊蕾娜一边努力抽回脚，一边骂道：“快点放开我！我们分开逃不是就好了！而且你既然都说了，朋友之间应该不求回报！你自己为什么不去牺牲？”
“很简单的问题，因为你是魔女，当然得由你去引开怪物啊！相信我，如果我是魔女，我也一定愿意为你做出牺牲！”他死死的抓住伊蕾娜的脚不放，怎么不愿意她丢下自己逃走。
....也没啥特别的理由，反正自己死不了，他就是想稍微刺激一下伊蕾娜。
伊蕾娜倒很是嫌弃的推着他，怒斥：“谁会信你这家伙啊？你也就不是魔女才会这么说吧，如果你是魔女绝对不会这么说！而且既然要不求回报！就别给我去算概率的事情！我们不是朋友吗！”
“既然是朋友，为什么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办法做到？！”
“我还是女生，女士优先，让我先活也是理所当然吧！”
“我是男女平等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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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争执不下。
而具体的内容，实在过于现实，连猫都有些看不下去的怒斥道：
“——你们的友情真是肮脏到我都不忍直视了啊喂！明明都只是想自己活！就别再强行扯上朋友和友谊，玷污这两个词汇了行不行啊！你们两个！”
“区区猫懂什么是友谊吗？！”
“不准玷污我们的友谊！”
两人齐刷刷的调转枪头，直接给安吉丽娜看傻了：“——竟然这个地方同仇敌忾？！”
一条龙的出现，竟然就能看到如此丑陋的友谊，属实令她大开眼界。
或者说这对卧龙凤雏，让她算是亲眼见识到了，人类友谊究竟有多么丑陋。
不过看他们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指责自己的不对，安吉丽娜都有点怀疑，这说不定才是人类友谊的真实形态？
毕竟在过去她的国家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危险，这也代表没办法看到友谊在面临危难时，究竟会呈现出什么样的状态。
....尽管她觉得，这有点违背自己过去的常识和世界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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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尽管被黑龙追击，看起来都是多次险象环生，但也真只是看起来这样。
因为两人都有信心不会被杀，甚至能确保对方不被杀。
洛墨姑且不提，伊蕾娜本身也是魔女，虽然对和黑龙打没太大信心，可逃跑她还是很在行的。
看起来凶险，实际逃亡概率很大，只需要穿过城门，以这黑龙的体型肯定是可以甩开的。
而在这过程中，要是能让洛墨吃点儿苦，她还是相当乐见其成的，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至于真出现生命危险的时候，她还是可以稍微抵挡一下，怎么说也是魔女嘛，打不过是打不过，带个人逃她还是有信心的。
不过还没等他们真到城门，倒是在东躲西逃之时，无意中来到了城市的中心。
和城市里一成不变的废墟比起来，那位于漫长阶梯上，象征着国家权力中枢，作为王宫而存在的城堡，倒是意外的没有出现任何损坏。
两人对视了一眼。
不需要言语，一切仅仅凭借彼此的眼神，他们就默契的读懂了对方想法。
——去王宫避难！
让规模不小的王宫阻碍黑龙的行动，顺便在这个王宫里，找点值钱的东西再溜走！
....没有错，就算后面有个危险的家伙跟着，两人却还是想要弄点钱。
在金钱的鼓舞下，他们就是如此的富有冒险的精神！
骑着扫帚，飞速越过漫长的阶梯，然后.....
“死路？”
“嘿！”
阶梯尽头处王宫的大门紧闭，洛墨惊讶着思考该怎么办时，伊蕾娜倒是抬手就召唤出了魔弹。
——轰！
厚重的大门瞬间被轰开。
两人也不废话就火速便飞窜进去，然而身后跟着他们的黑龙，却在王宫之前止住了脚步，以漆黑的眼瞳怒视着二人，不甘的仰天怒吼了一声，随后也就这么转身离开了这里。
“....什么情况？”
在砸开大门之前，或者说抵达阶梯顶端，就感觉身后紧随而至的压迫感逐渐消失的伊蕾娜，回首望着那重新回到城市中的黑龙，一时间满脑袋都是问号。
洛墨倒是察觉到了，这王宫外部设置了结界，肯定就是这个结界阻止了黑龙的行动。
可他什么也没说，而是装出了一副同样不解的模样，跟着深思了起来。
但也没有一会儿，他们就放弃继续考虑这个问题，决定深入其中观察一下内部的情况。
“说起来，伊蕾娜刚刚你说，完好的建筑应该就没人死，没有啥心理负担吧？”
“别说无聊的话了，一起上吧~！”
带着劫后余生与寻宝的雀跃心情，伊蕾娜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
一进去就是非常符合王宫风格，宽敞大气还相当华丽的大厅。
正前方的阶梯之上，挂着三幅相当大的等身画。
中央最上方画的是头戴王冠手持利剑，神态威严肃穆一看就是国王的中年男人。
左下方则是同样带着王冠，身着洋装明显是王后的中年女人，左下方则是穿着如血色般赤红洋装的年轻女子，很显然是个公主。
“....国王的一家三口吗？”
由于除了那个年轻的公主外，也找不到其他年轻的人，洛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这国王，八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至少亲生的只有一个。
“别管这个了，去地下室看看吧！正常王室都会把钱藏在地下室里！里面肯定有好东西！”
伊蕾娜观察一下这四周，从地面积灰就肯定了，这至少已经有一个月没人来过了，因而兴冲冲的就拉着他，想去找地下室寻宝。
尽管这无人的城堡内，飘散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但两人都算艺高人胆大压根不把这放在心上。
可还不等寻宝正式开始，洛墨就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抬头朝边上看的瞬间，侧上方的走道上也跟着传来了女人的质问：
“——你们是谁？”
“哦、这个....公主？”洛墨看着那女人，再看看墙壁上简直一模一样的画，立刻明白来人的身份。
“....竟然有人？”
被吓了一跳的伊蕾娜，在这个瞬间倒是从各种意义上，都有点儿想哭了。
比如....即将到手的钱没了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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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壁画里红色洋装，还有着一头红发的公主，将两人带到了有着华丽装饰品的会客厅，随即让他们稍微等等就取出了，从包装上看就死贵死贵的茶叶，并以相当精致奢华的茶具泡起茶来。
“这是....！”在茶水放在身前后，伊蕾娜细细地品了一口，立刻瞪大了眼睛：“钱的味道！”
“——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本来还有点担心，会不会是下毒了的洛墨，差点一头撞在餐桌上，但认真品尝一下，他却也忍不住点头：“不过，确实很贵的样子。”
“公主啊~果然可以享受各种各样的好东西呢。”伊蕾娜的眼里是露骨的羡慕，看着不远处灯具上无端闪耀着的金光，就想把那看似价值不菲的金子扣下来，悄悄地带走。
“你把嘴角的口水收一收，稍微给自己留点脸吧，而且自己丢脸也就算了，可别把我的脸也给顺便丢了啊。”洛墨一脸无语的样子，指了指她的嘴角。
“啊、抱歉，稍微有点穷怕....嗯？我没有流口水啊！？”下意识插嘴的伊蕾娜，话说一半就发现自己被耍了，嘴角根本没有口水，气得拍了一下桌子。
而才拍完，她又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悄悄看一眼对面的女性，生怕弄坏了对方要自己赔。
....餐桌面板上的玉石，她觉得自己是肯定赔不起的。
这个世界表面上看起来是中世纪，实际上却还有火枪，文明进度有些混乱，除了奴隶和少数暴政的国家外，大多数国家的平民都享有正常人权。
因此就算是魔女，在这个世界也没有特权，会被人尊重却也只是这样。
杀人了就得偿命、偷盗了就得坐牢，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因诈骗被多国通缉。
但对方倒是没有生气，而是大气的带着柔和的微笑说道：
“你们的关系真好呢，兄妹？情侣？还是夫妻？”
“不是，只是主仆！”伊蕾娜毫不犹豫地否定，让女人惊讶道：“哦呀？是这样吗？”
“没有错，我是主她是仆人。”洛墨单手扶额的装出头疼的模样：“这个傲慢的仆人，实在是让我不省心啊。”
“你说谁仆人！”
“嘛嘛，吵架可以先等会儿再吵，首先能请问一下两位的姓名和来意吗？”
女人双手虚压，让两人先停下这争论，带着笑容扫视他们。
“我是从很远很远的国家来的旅人，名字是伊蕾娜，这家伙是卡洛斯，来自.....”伊蕾娜说到一半，倒是自己也困惑起来了：“说起来你是哪里来的？真的是东边的国家？”
“就是最东边的国家，顺便一提我也是旅行者，还是以幸福为目标的那种。”
“也就是说，这是蜜月旅行？”
“——不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误解，这家伙想找幸福关我什么事？！”
“不是那种关系，你们为什么会一起旅行？”
“那是有各种各样原因的！”
伊蕾娜本能就想掀桌了，可感觉这桌子自己赔不起，因此....她忍住了。
对这奇怪的误解，洛墨倒没有一点儿想解释的想法，甚至就这么单手托腮的，欣赏她这抓狂的样子。
直到伊蕾娜发现他拿自己取乐，才微笑着移开视线看向了窗外。
“我也自我介绍一下吧。”女人带着微笑，说：“我是米菈罗赛，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这个国家的王女吧。”
“好厉害呢。”
“好厉害呀。”
“....你们两个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冷淡？”米菈罗赛好奇的看向洛墨：“伊蕾娜小姐是魔女，见过国王、王女也不奇怪，但你是.....”
“我当过国王。”
“哦~搞笑当担吗？”
“不，是全罪当担。”
“这个全罪是什么意思？什么设定？”
“就是九大原罪的设定。”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还行还行。”
......
洛墨又一次的真话和坦白，完全没能取信于人，甚至遭遇了伊蕾娜与米菈罗赛同情的目光。
不过他本身就没想过让她们相信，单纯是说着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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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荡荡的国家里，同样空荡荡的城堡内，唯一的幸存者——米菈罗赛的存在，让洛墨与伊蕾娜都有相当多的问题。
对方却是表示自己已经失忆了，并且给出了一封信。
信上说了，她的名字是米菈罗赛，城外的怪物名字是贾巴利耶。
贾巴利耶会在夜晚行动白昼躲起来睡觉，就是不知为何没有办法进入这个城堡。
甚至还清楚的表示了，贾巴利耶的目的是杀光这个国家的人们。
每天晚上都在寻找最后一人，也就是米菈罗赛本人。
最后还写着【我有一事请求公主，请用您的力量，杀死贾巴利耶。
话虽如此，您若是无法杀死怪物，就无法离开国家，因此您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为了我们杀了那头怪物。
为了让您生还，也为了不幸丧生的人们。】
“被寄以厚望的英雄啊~好厉害呢。”洛墨看着那封信，还看到上面写着，如果作为魔女的米菈罗赛，应该是可以轻易打败这个怪物。
不过除此之外，信上其余什么内容都没有，关于贾巴利耶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要毁灭城市，为什么米菈罗赛活着，倒是完全没有描述，只说是贾巴利耶导致她失忆的。
“就算是魔女和那种怪物打，也太过乱来了吧？”伊蕾娜看了信件内容，倒只感觉那是在强人所难。
然而米菈罗赛倒是颇有信心的样子：“我丧失记忆前说不定是个很厉害的高手喔？而且现在还多了个魔女不是吗？”
“是~我会在安全的地方为你打气的！如果一定需要助手，我可以派这家伙帮你。”伊蕾娜微笑着拒绝了去冲锋陷阵，顺便祸水东引的指向洛墨。
“别随便把我卖了，我也只在边上加油就好。”
“....你们真是合拍啊。”
米菈罗赛有点儿无奈，可只是抿了一口茶水，却并没有强求。
因此，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今晚他们只被安排在了仆人的房间。
但就算这样......
“——呜哇~好软~！不愧是王宫！得好好感谢米菈罗赛小姐才行呀~！”
在野外露宿了几个晚上，好不容易才见到床的伊蕾娜二话不说跳上去，兴奋的和被拍打到岸上的鱼似的，脸上满是兴奋与喜悦。
“....我到底该说你单纯，还是该说你什么比较好？”看着她那没出息的样，洛墨不禁连连摇头：
“对方一开始这么客气的接待你，明显就是想拉你一起上，你稍微答应点现在咱们就应该在客房，而不是仆人的房间了啊；而且现在这里没政权存在，一切都可以算无主之物，只要有点脑子就算为避免冲突，也不能去赶走我们，这仆人房已经是相当差的态度了啊。”
“哎呀，你一天到晚想那么多干什么？我要换睡衣了，快点出去！”
伊蕾娜从床上坐了起来，根本不在意他的话，就推着他把他赶出这房间。
“行吧，那我在城堡里稍微探险一下。”
“看到好东西也别拿哦？王女姑且还在，万一让人抓了我可不管你！”
“王女在又怎么样，国家都没了，应该遵从弱肉强食的法则和见者有份的原则。”
“我可不想为了钱，去和魔女打架，你可别真去做什么了。”
“我晓得，你放心吧。”
“....就因为是你，我才不放心。”
总感觉自己被误解的相当深，但感觉想解释清楚也不容易，洛墨也就不在这问题上多说，就这么在伊蕾娜的叮嘱中离开了这里。
....................
王国的城堡并没有遭受怪物的破坏。
那么在理论上，这应该有不少幸存者才是，可是这里却只有一个王女存在....这是为什么呢？
问题无法得到合理解释，令百思不得其解的洛墨本能怀疑这王女有问题。
因此其实也不贪财的他，就这么独自在这城堡里，玩起了探险游戏。
也就这样在奴仆区的城堡下层，搜索一圈无果后，他干脆便来到了城堡的地下。
幽黑的隧道，带着一种阴森的静谧，漫步其中能清楚的听到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
这寂静的氛围，漆黑的环境，配合混杂着空气中，隐隐约约常人没办法嗅到的古怪臭味....这里简直就是恐怖片的最佳拍摄现场。
换一个人才进地下，估计就该打退堂鼓了，可洛墨倒是对这环境十分中意，一路勇往直前的很快抵达了，这通道的尽头。
准确说，应该算是这地下的正式入口。
可惜，入口处的大门，却被数条木板给封的死死的。
但那门内似乎有着，极为细微的奇怪声音，门外有多处刻写着【不要进来】【你绝对不会想进去的】【等杀了贾巴利耶再来】【阻止任何人进入】。
“嗯~这些话....不就是在故意引诱我进去吗！”
认真看了看那些文字，洛墨好奇心更重了。
他二话不说就走上前去，先是设置了隔音魔法，随后一股重力波直接将大门打成碎片。
接着....他有点儿后悔了。
浓郁到极点的，由各种各样混合起来的恶臭，迎面扑来差点让他被熏的失去嗅觉。
换个人，估计现场就得背过气去。
而里面也传出了一道惊呼，还有人在挪动的声音。
“果然有人的啊，就是这个味道....太酸爽了吧？”
他嘀咕着，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仓库里，他也只能依靠夜视能力进行观察。
放眼望去....遍地都是沾满了干涸血液的漆黑骨骼，以及满地的粪便和干涸的血污，甚至为数不少腐烂到长满霉菌的肉。
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地上的骨骼有不少是让人硬生生打断了，而且通过丰富过头的经验，他还能清楚看出那是人的骨骼。
遍地的骨骼、腐肉，粗略估计数量至少得有上百。
而在这如同地狱般，令人发指的恐怖之地，还有个披着不少肮脏衣物，蜷缩在角落还不住微微颤抖的人。
“喂，你给我解释一下吧？这是怎么回事？”洛墨下意识就走了过去。
尽管很想避开地上的那些屎、尿以及骨骼，可是太过密集根本没有办法避开，一步过去就是咔嚓咔嚓的声音。
“不是....米菈....罗赛....？”角落之人，传来了沙哑且漏风的声音。
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人。
接着，他又吃力地继续道：
“杀、杀了....杀了我....求....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杀了我....！”
“嗯，如果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我可以考虑。”洛墨不紧不慢走了过去，低下头观察着角落的男人。
他的脸不知被谁给咬烂了，也难怪说话都在漏风。
这看起来，就和恐怖片里厉鬼般骇人的男人，脚上、手上似乎也都是伤，看起来奄奄一息的，估计是活不过明天了。
“治愈。”为了让他可以好好说话，洛墨抬手就给他来了个治愈。
男人先是一惊，接着嚎啕大哭的就扑上来，抱住他的大腿。
那浑身的屎尿都沾上来的样子，给他恶心的不行，可毕竟是这种环境下的可怜人，他还是忍住了没说什么，耐心的安抚着对方。
而男人也在逐渐冷静下来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以及....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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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是这个国家的将军，也是米菈罗赛的叔叔，国王的弟弟，名字是埃尔哈特。
房间里的骨骼、尸体、烂肉，正是这个国家的王室，佣人以及保护王宫的卫兵构成的。
不仅仅是他这个叔叔，包括米菈罗赛的母亲和其他亲戚，全部也都给关在了这里。
国王在一个半月前被赶出去，他们这些人也是当天夜里让米菈罗赛袭击，集体关在这里一个半月。
米菈罗赛没有给他们食物，而他们又没有办法出去....一开始他们还多少维持着秩序，可人在饿急的时候会做什么，如果没有切身体会也很难预料到。
道德的下限，也突破的比他们自己想象的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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