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母亲的爱情观·离别前夕
本来伊蕾娜对于回家，既是担忧却又饱含着期待，担心自己没有办法继续当一名旅人，同时也期待重新见到自己的父母。
不过....现实给了她一记暴击，让她明白自己是高兴的太早了。
尽管伊蕾娜早就知道了，自己最喜欢的书的作者究竟是谁，自己的母亲原本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会变成这个样子实在出乎了她的预料。
....明明是自己的家为何洛墨如鱼得水，自己却反而备受折磨？这最为古怪的情况，令伊蕾娜甚至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而看着整个人似乎都变成灰白色的女儿，维多利加却显得十分开心似的，搂住了伊蕾娜的腰，还亲昵地将脸贴上去：
“我们家伊蕾娜，果然是叛逆期了呢。”
“....为什么我是叛逆期你还很高兴的样子？”伊蕾娜闹别扭似的鼓起脸颊别过头去，不想理她。
“因为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心爱的女儿呀~顺便一提闹别扭的样子也很可爱喔？”
“不想理你！我生气了！”
“哎呀~生气的样子也是非常可爱的呢~”维多利加笑嘻嘻地戳了戳她鼓起的脸颊。
“唔~~妈妈欺负人！”
“谁让我们家伊蕾娜太可爱了嘛~”
被自己的母亲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负”，伊蕾娜闹别扭的程度，明显也越来越高了。
不过....她却没有逃开，只是任由母亲在戏弄自己。
似乎和嘴上说的不太一样，十分享受这样被母亲“欺负”的宠爱。
没办法她自始至终都很难坦率，没有逃走就已经是他最大程度的坦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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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加进了伊蕾娜的房间，就一直没有再出来，这摆明了是打算与女儿一起睡。
伊蕾娜倒是没赶人，而是与母亲一同躺在了同一张床上，就算被揽入怀里也没抵抗，反而轻轻地抱住母亲。
不过在享受着母亲的温暖时，她却也忍不住问道：
“妈妈？你为什么会和爸爸结婚？”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呐？”
伊蕾娜扯着嘴角尽可能露出笑容，可望着天花板的眼神，却显得相当的空洞，就仿佛失去了情感似的。
“哎呀，爸爸确实有很多缺点，特别是爱哭这点实在是....不过他相对也是有很多优点的喔？”
“温柔？”
“对，温柔什么的！就是爸爸的优点！”维多利加煞有其事的用力点头。
“....妈妈，你知道吗？卡洛斯那家伙也经常这么自夸喔？”
“是这样吗？他也是温柔的人？”
“....这个先放一边，最关键的是他虽然这样自夸，却不允许别人只说自己温柔，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呢？”维多利加注视着女儿的侧脸，脸上尽是数之不尽的慈爱。
“他说一般夸人的时候，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说辞，人们就会说温柔。”
“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吗？”
“认真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可也不全都是这样的吧？毕竟确实有很多人是真的很温柔呀？”
“但一事无成、一无是处的温柔，是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简单来说，如果一个人只是温柔，那么这种温柔就是世界上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不能这么说喔？”维多利加轻轻地摇头，捏了捏伊蕾娜的鼻子：“温柔本身至少也是有价值。”
“如果除了温柔一无是处呢？”
“为什么要想的那么极端.....”
“卡洛斯是这样说的，不是我，不过也觉得有一定道理。”
“嘿唉~是这样吗？”
“妈妈你笑的好奇怪.....”
“没有那回事~”
伊蕾娜微微蹙着眉头，维多利加则一把将其拥入怀中，还不断用自己的脸磨蹭起了女儿的脸：“我家伊蕾娜真可爱~~！”
“这个我知道！不过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抱着我？！”
尽管并不排斥母亲的亲昵行为，但伊蕾娜却也给弄得很不适应，对她这不合时宜的亲昵感觉怪怪的，因而任由她抱着自己蹭同时，却也流露出一种无奈之感。
“因为我喜欢伊蕾娜~最喜欢了喔？”
“所、所以！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说这种事？？而且这种事情说一次就好了，为什么要反复强调？？”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久违的看到女儿，心情非常好~”
“哈啊.....”
尽管对方是母亲，可是让母亲这样调侃，她也忍不住感到害羞，但却也习惯性装出不在意的模样。
不过维多利加却在抱着女儿蹭了一会儿后，似乎因心满意足而停下了自己的行动，放开她并盯着她红彤彤的脸蛋，说道：
“你其实是想问，我明明是魔女，为什么就看上保罗吧？”
“嗯....为什么？父亲明明只是魔导士吧？而且也不是什么贵族王爵，甚至动不动就哭.....妈妈到底看上了爸爸什么地方？”
“温柔？”
“....所以能不能不只说温柔，缺点绝对比温柔多吧？而且爸爸虽然不穷，但如果妈妈真的认真去赚钱，应该会比爸爸有钱的多才是？”
尽管这种话由做女儿的自己来说非常不合适，可她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搞不明白明明是魔女，似乎还是这个安逸国家里最强的魔女。
根据芙兰所言甚至在世界范围都很有名、很强的母亲，到底看上了平凡的父亲什么地方，还为了父亲放弃继续旅行在故乡安居乐业的做起了家庭主妇。
毕竟这样的组合，不管怎么看人都极为不搭，至少她感觉十分古怪，而且百思不得其解。
“温柔、做饭也很棒？不过....你希望的理由，应该不是这样吗？”
“嗯。”
“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偶然回到和平国的时候，去他那边蹭了几顿饭，休息了一段时间、相处了一段时间，又一起玩了一段时间，突然就发现这个人我喜欢~哭的样子好有趣~什么的吧？”
“....这么简单？没有个惊心动魄的故事？英雄救美的发展？或者非常冲击性的邂逅和遭遇？”
“喜欢什么的，就是这么简单。”维多利加笑着摇了摇头：“你是故事书看太多了，正常哪有那么多冲击性的事情？如果到处都是冲击还得了？世界也完蛋了耶？”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
“....果然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吗~那伊蕾娜喜欢那个人什么？”
“——咦！？等....呃，你、你在说什么啊！妈妈？！我才不喜欢那家伙！”
突然的发问让伊蕾娜的脸颊擅自发烫，下意识就反驳了起来，只是....这副慌张的模样实在骗不过人，更别提自己的妈妈了。
“哼嗯~为什么那么慌张吗？”
“才没有！只是被妈妈突然之间莫名其妙的发言吓到了！”
“是这样吗？妈妈倒觉得这不是没有根据的喔~”
“......根据是？”
伊蕾娜畏畏缩缩地，像是偷瞄般悄悄观察那满脸笑意的母亲。
“嗯~因为我们讲话的时候，你经常提到他喔？”
“一共就说了两次！”
“但我们也没说多久吧？”
“那只是.....”为避免被误会，伊蕾娜绞尽脑汁的说道：“该说不小心被影响了，还是那家伙太过典型、太奇怪了....反正就是太突出所以才拿出来举例而已！”
“太突出....吗？哪里？”
“第一次见的时候就很奇怪！他竟然把我的钱全部抢走了！简直难以相信！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第二次遇到的时候，还说根本不认识我！什么自己有个双胞胎兄弟！”
想起最初在监狱见面时，洛墨拿走自己的钱，不仅没有心存感激，反而嘲讽自己没钱，伊蕾娜就恨得牙痒痒，忍不住与母亲抱怨起来：
“后来那家伙甚至自称是治安局的人，把我好不容易赚到的钱全部骗走了！说是退还给别人！实际上全部中饱私囊了！就那样差劲的人还说什么，旅行是为了找幸福？妈妈你敢相信吗？？”
“嘿唉~还有这样的事情吗？”
尽管伊蕾娜的脸色看起来很是不甘，语气也是相当的愤愤不平，可自己的女儿在诉说自己的倒霉，维多利加脸上却看不到同情反而笑意渐浓，甚至抚摸着她头发的手都没一丝停顿。
“妈妈！这个时候不能笑！你应该和我一起谴责他！”
“嗯嗯~确实太过分呢，连我们家这么可爱的女儿都要骗，不过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会和他一起旅行？”
“因为他欠我钱！不还钱怎么可以让他走！”
“啊~这个确实呢，不过再怎么说，人应该都有一个两个优点吧？”
“这个....大概有？”
“大概？”
“遭遇变异的花海时候他救我，甚至为了我自爆了，我也以为他死了难过了好久！可实际上他根本没事！简直就要气死人了！”
“嘿唉~这样吗？然后？还有吗？”
“和妈妈现在的性格就很像，喜欢拿我寻开心、平时也总是欺负人，偶尔却又很会照顾人....不过完全把我当小孩子来保护！可我已经是魔女了耶！妈妈绝对也觉得他太自大了吧！”
“当小孩子来保护？”维多利加并不提出问题，只是带着笑意就这么摸着爱女，诱导她一点点说下去：
“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除了缺点之外？有什么让人在意的？”
“在意的地方吗？唔.....”对已经并没有什么防备，伊蕾娜沉吟了一会儿也就继续回忆道：
“那家伙....只能说是非常奇怪的人吧？平常总是笑嘻嘻的让人烦，不过偶尔也有点奇怪的感觉，有种....怎么说呢？给人一种寂寞的感觉？像把什么放弃了、对什么都不在意似的？总之就是....非常的奇怪，也不知道该说随波逐流？还是彻底的贯彻自我？唔~完全搞不懂！”
“很神秘呢~”
“确实很奇怪，哪里来的都不知道怪人！性格比我还奇怪，也就强大一点，全能一点，也没什么....大概确实很了不起.....”
尽管很想说这没什么了不起，但是作为一名魔女，伊蕾娜却没办法将能够篡改因果、扭曲历史、复活亡者，以及令花海与覆灭一国的魔女都要俯首的力量，归类成没什么了不起的程度。
本来只是单纯想探究女儿内心想法，对女儿的少女情怀有极高兴趣的维多利加也对此评价感到很是惊讶。
毕竟一名男性，竟能得到身为魔女的女儿此等评价？
“了不起？”
“现在想想大概就强大，但却并不傲慢算他的优点了。”
“不过这已经相当厉害了吧？”
“但性格太差了！”
“明明会照顾你？”
“可是那家伙绝对把我当小孩子！”
“是这样吗？”
“绝对是这样的！而且......”
.........
回到家的第一个夜晚，和母亲一起睡的伊蕾娜，半个夜晚都在抱怨洛墨的所作所为。
维多利加却只是带着微笑，与一种女儿长大的感慨，带着满满的好奇倾听她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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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当天的夜里。
客厅里被冷落的保罗，只能一个人在餐桌上，继续化悲愤为食欲。
直到洛墨出现了，他才算是有了个伴....虽说这个伴他是完全不想要的，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便很快重新低下了头，一点不想理会他这扰乱自己家庭的家伙。
洛墨什么也没说，微笑着取出了一瓶酒，就这么放在了他的面前，令他下意识看了一眼。
而只是一眼他就注意到了，酒瓶上写着【由人家充满爱心的踏踏制成】【对面村的葡萄酒。】【原产地：对面村的踩葡萄少女罗兹玛丽美眉】这些字样。
除了文字，酒瓶甚至还印有金发女性的照片。
“——罗兹玛丽酱的葡萄酒！？”熟悉的名酒出现在面前，令保罗顿时瞪大了眼睛。
“没错！”
“你、你想干什么？就算是那罗兹玛丽酱的葡萄酒贿赂！我也不会.....”
“哎呀，我只是单纯想搞好关系啦，毕竟咱们现在不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吗？一直吵架也不好是不？”
“....你是强行进来的。”
“我得到了维多利加小姐的同意。”
“....与其说是吵架，不如说你在单方面气我。”
“因为爸爸太有趣了~”
“不准叫我爸爸！”
“我觉得你是想的太多了，这其实只是称呼朋友的哥哥为哥哥，那种类似的称呼而已，请不要想歪了，然后....你要这罗兹玛丽的酒吗？”
“要.....”
...........
尽管对于洛墨颇有微词，但是在热销美酒的诱惑下，保罗还是动摇了。
架不住诱惑，同时保罗还带着一种想喝到他破产，或把他灌醉了让妻女看到他的真面目，然后把他丢出去的意图，就这么与洛墨在客厅里，蛋糕配葡萄酒的畅饮了起来。
理所当然，保罗喝的是大汉酒而洛墨喝的，是自己灌装的....伊蕾娜酒。
两个男人就这么拼起酒来，没有太久....洛墨还没倒下，保罗自己倒是先支持不住干脆的趴在了桌上，就这么醉倒了过去。
洛墨不在理会一旁扑倒于餐桌的男人，就这么拎着葡萄酒来到窗台边，就这么一边饮酒一边观赏窗外朦胧的夜景。
现在正值春季，整个建筑都被盆栽里的无数花朵包围，只要打开窗户无论风往哪个方向，都能够嗅到各式各样的花香。
而他也就这么一点儿也不像自己的，在窗台诱人的花香之中感受起这难得的安逸。
“不....在这个世界呆了已经够久也够安逸了，再安逸下去怕是都要废了.....”
自斟自饮的望着窗外过于和平的景象，尽管有些向往此地，内心深处却难以自控的，会涌现出一股想将其毁灭的冲动。
“嘛，不管怎么说，再过几天这就和我没有关系了，我差不多也该走了，目标圆满失败~~”
圆满和失败两个词，本身应该是相互矛盾的，可是对洛墨却并不矛盾。
因为他自己一开始也明白自己不可能会成功，只是带着度假的心情，在这世界游荡了一周。
......................
隔日。
洛墨才从客房出来，就发现伊蕾娜不知为何，在与他对上视线时莫名有些脸红。
维多利加也是掩嘴偷笑，但如果要问她什么，她却什么都不说，也不知道究竟在笑什么。
这搞得他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己脸上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而保罗在这接下去的一整天里，始终都在宿醉的状态下头疼，甚至对精神状态都很棒的洛墨投以怀疑的目光，怀疑起他的酒里是不是水。
“对了，伊蕾娜~难得有朋友来，就别老是在家里，带着朋友出去逛一逛吧？”
在午饭后维多利加突然给了伊蕾娜个提议，同时也不等他们回答，就推着两人将他们给赶出了家门。
甚至在微笑的冲他们挥了挥手后，直接把大门给关上，就这么断绝了他们的退路。
洛墨茫然四顾后，不禁试探道：“....那么，要去哪里逛逛吗？”
“逛逛吧....正好我也很久没回来了。”看着紧闭的大门，也不觉得母亲会将重新开门的伊蕾娜，只能叹着气放弃了抵抗，认命了似的走在了前头，给他介绍自己的家乡。
在繁华的城镇里逛了一圈，说了几处有名的景观后，她便来到了距离郊区的家都有点距离的森林，还把洛墨带到了曾经自己与芙兰修习魔法的地方。
而这一路步行下来，准备回去的时候两人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变得昏暗。
不是太阳落山，而是乌云遍布了整片天空，感觉马上就要下雨了。
两人加快速度返回，但在半道昏暗的视线中，都嗅到了夹杂湿气的泥土味。
下一秒，地面上开始出现一粒一粒的小黑点。
雨水从天空落下，落在树叶上发出清晰的拍打声。
天空对地面降下越发强大的雨势，两人连忙寻找起了可避雨之处，伊蕾娜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拉着他就来到了一处生长着类似观音莲的巨大植物下。
这植物的莲叶片大到夸张，基本上每一颗都有近两米高，顶部巨大的叶片，几乎和遮阳伞没有什么区别，给三五个人当雨伞也是轻轻松松。
“这叶子可真大呢~你以前难道有在这下面躲过雨？所以才知道这有这种东西？”
站在莲叶下，打量着这奇异植物的洛墨，下意识便看向一旁的少女。
然而伊蕾娜却没回答他，只是望着外面不断落下的雨点发呆，直到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才猛地回过神看了过去：
“——怎、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昨天晚上因为太久没回来，被你妈给骂了吗？”
“没有那种事情.....”
“那你们一个晚上真就直接洗洗睡了？”
“....倒也不是。”
“嗯~那具体是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和妈妈聊了什么！”伊蕾娜像被这追问弄生气了似的，瞪了他一眼就双手抱胸的别过身。
“....吵架了吗？就算吵架了，也别把气撒在我身上呀。”他耸了耸肩倒也没太在意，就将目光投向了外界，那似乎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歇的雨点。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如自由之城海岸边的压抑沉默，再一次于二人之间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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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场似乎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停的雨，伊蕾娜不自觉地感到一股春季的凉意，下意识以双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边上同样无言地望着雨滴的洛墨，瞥了眼她什么也没说的，就把外套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也就这个时候，稍微有点温柔。”
“嘛~如果我不这样，你也会让我把上衣给你吧？我还能不知道你？”
“——难得的气氛，都让你完全破坏了！”因为那完全是自己会做的事情，伊蕾娜显得恼羞成怒了。
“气氛？什么气氛？我怎么都没有感觉到？”
“....在自由之城的时候，我说过吧？束手就擒我就可以考虑原谅你的事情。”
洛墨的话令她气结，直接就和他翻起了旧账，并伸手指着他做出裁断：“现在考虑的结果就是不原谅！”
“....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你竟然还记得？甚至打算翻旧账？”
“为什么不翻？这是你欠我的吧！”
“就算明明被占便宜的是我？”
“那是我的错吗？！是你吧！城市的混乱、身体的互换！不都是你搞的鬼！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搞错情况！”
“抛开事实不谈，你真就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吗？”
“——不准抛开事实，给我好好根据事实来谈！”
洛墨刚想耍赖，伊蕾娜就已经抓住了他的衣领，一副若是不好好说话就要给他脸上先来一拳的架势。
“明明是魔女，竟然这么粗鲁我觉得非常不好.....”
“明明是男人，竟然这么无耻我觉得更不好！”
“行吧....就算是我的错吧，然后呢，你想干什么？”
没办法，上次确实也被抓了个现行，离开自由之城时还狠狠的坑了她一把，过一阵子也得离开了，洛墨觉得怎么也得对她好一点。
不过有些出乎预料的是，伊蕾娜并没有继续生气，而是放开了他便就这么从下往上的看着他，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作为你做的那些事的惩罚....我要求的补偿也不过分，钱和体罚可以搁置，只要你能够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
“....要不咱们还是谈谈钱的事情吧？”
“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这雨太大我没有听清楚。”伊蕾娜微笑着歪了歪脑袋，就算没有明言却也表露出自己的态度。
“要不咱们还是.....”
“嗯？”
不发一语地斜眼看着他的伊蕾娜，让故意就想重复的洛墨不禁语塞。
尽管有点郁闷，她明明最爱钱现在居然不要钱，但还是摇头道：
“....好吧，你想问什么？可以回答的问题，我会尽可能的回答。”
“不是可以回答的，如果只是这样就不是惩罚了吧！”
“....我尽量。”
面对她过于认真的眼神洛墨只能暂时妥协，盘腿坐在了草地上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她有什么想问的就坐下直接问。
对“尽量”以此她有些不满，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抱着双腿坐在他对面：
“....首先，你是不是因为最近准备离开，所以才让我回家。”
“为什么你会这种想法？”
“你有种想安置我的感觉。”
“错觉吧。”
“骗人的吧！”
“....这个时候竟然要来真心话大冒险吗？”面对少女凌厉的目光，他挠了挠头叹道：“该怎么说呢.....”
“直接说。”
“好吧，我是打算离开。”
“去哪里？”
“非常遥远的地方。”
“然后会在天上守护我？”
“不、姑且还没有死。”
面对她故意埋怨的话，他连连摆手的否定这奇怪的猜测。
“是吗？那具体到底是哪里？”
“另一个世界吧~”
“为什么？必须吗？”
“嗯~~？你竟然不怀疑我是在撒谎？”
“....事到如今还有必要质疑吗？”
伊蕾娜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反而是让洛墨有点不适应了。
不过比起其他的可能，倒还是这种听起来最具信服力，尽管正常来说也是很不可思议。
但这样的话就能解释洛墨那些强大过头，完全不符合常理，甚至称得上神祇的能力与力量。
正因如此伊蕾娜才会对洛墨那惊人的真相，没有任何的惊讶，因为她本身就非常聪明，在过去就一直有类似的怀疑。
这意外的情况，令他筹措了一下言语，便说道：
“让你回来其实只是觉得，你至少有家还有家人在等着你，所以从长辈的角度考虑，当然会希望你能回家看看，至少这样就不会孤单。”
“....你难不成是觉得，你离开了我就感到孤单？”
“不会吗？”
“在认识你之前，我可是一个人旅行了三年？”
“但是相处久了的人离开，多少也会有些寂寞吧？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
“既然你自己会寂寞，那你干嘛要离开？”伊蕾娜抿着唇瓣，别开脸望向眼前郁郁葱葱的森林，像随口提起般说道：“留下来不也可以？反正妈妈也很喜欢你的样子。”
“你还没有长大，所以可能不太懂，如果等你真正成长了，就会明白大人总是有许多事情，不论自身意愿如何都非得去做不可。”
“....明明是同龄，满嘴大话。”
“那只是看上去。”
“....这个先不谈，但你能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明明看起来总是很闲，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难不成是别的世界有什么女孩子在等你回去？”
“哎呀~没准是这样呢？”
“.....真的？”伊蕾娜猛地转过头，睁大眼睛看了过来。
见她反应这么大，洛墨自然忍不住调侃道：“怎么？你难道吃醋了吗？”
“没错，我是在吃醋。”
与想象中，往常那样勃然大怒全然不同，伊蕾娜的眼神却格外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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