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方便好用的英雄会出现吗?
永夜手中的刀刃，在地面摩擦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左方之地眯起了眼睛，且不论内心如何，至少表面上他依旧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淡然模样。
“优先考量——小麦归上，人体归下！”
不死心的左方之地，再度挥洒遇水却又不浑浊的小麦粉，令白色铡刀又一次快速飞向永夜，这一回他的绕了个圈，打算从侧边对已经重创的永夜处刑。
“光之处刑”的主要就是以这些小麦粉（在弥撒中对应神之肉）为媒介，这可以任意变形的铡刀，虽然小麦粉形成的铡刀本身并没有办法杀人，只能造成人体钝痛。
但是运用名为“光之处刑”的优先魔法，理论上不管是什么，都没有办法抵挡那些细碎的小麦粉。
不过....永夜只是举起手里的死者行军，白铡刀只是触碰到便又一次化作普通的小麦粉，连第一次稍微出现的阻隔感都没有了。
不死心的左方之地，尝试多次后发现，即使永夜的身体能力下降的再多，但现在依旧不比普通人差，他不管从什么角度攻击也没有办法取得效果，因为这铡刀的速度始终在普通人能反应的范围内。
终于....他死心了。
左方之地发觉了对面这个人完全是自己的克星，于是他放弃了攻击，低垂着脑袋默默吟唱“优先考量——人体归上，刀剑归下。”想以此防御永夜的斩击。
不过刚刚吟唱完，太过依赖自己强大优先魔法的他，习惯性的使用优先魔法后却又惊觉不对，那刀明显有古怪，几次尝试都无果了，只是这样一定不可能抵挡那刀刃。
“优先考量——人体归上，地表归下！”
在这个时候，考虑到永夜诡异的刀刃对魔法的克制，以及即使重伤自己也不一定打得过的身体素质，左方之地终于理智了一回，不再逞不必要的强，选择了撤退。
他的身体就像是融入水里一样，开始没入地面。
“这是想逃？？还是......”
不懂左方之地究竟是想逃还是想躲起来偷袭，永夜却还是果断将手里拖着的死者行军当成飞镖，猛然抛掷了出去。
“———什！！”
飞袭而来的死者行军，令左方之地瞪大了眼睛，张嘴就想要再度调整优先，可是......
噗！
锐利的刀刃，穿透绿色的礼服，轻易扎穿他的肚子，令他下降、降到一半卡主了，而且优先魔法也突然消失不见，整个人就像是被种在了土里一样，肚子还卡着一柄刀刃。
“混....混、混蛋.....异教的猴子！！竟敢、竟然让我......”
左方之地的嘴里冒出血泡，随着怒吼双手撑着地面想将自己拔出来，但脸色怪异的永夜却已经走了过来。
永夜以沾满了鲜血的左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就像拔萝卜一样，硬生生将他从土里拔了出来，右手再将卡在他肚子里的死者行军抽了出来。
脖子被对方一手擒住，五指压迫着脖子给予他几乎窒息的感觉，令左方之地连惨嚎都无法发出，因此自然连术式都没有办法释放，甚至松开了手，令手里提着的白铡刀摔落在地上，化作普普通通的小麦粉散落一地。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总之....不管你是不是演戏的，先杀了你试一试总没有错吧。”
如此说着，永夜右手举起了死者行军，将它对准了左方之地的心脏，而后精准的送入了左方之地的身体里，没有使用多少力气，就将其心脏贯穿。
没有任何意外出现，就像杀猪一样，轻易的....不，猪的话还会反抗一下，但是左方之地却只是蹬这双腿，双手抓着他的手拼了命想把它拉开，想让永夜放开自己。
左方之地....永夜预判里的大敌，只发出了“呜、呜嘎啊啊啊！”的声音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死了，对永夜而言简直比起普通骑士杀起来都容易。
随后，他看向了差点被斩成了两截，而且还被扎成马蜂窝的安德鲁斯二世。
“出其不意的人偶，竟然没有用上....说好的弑神术式啊.....”
叹了口气，永夜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下，确定附近没有视线，附近的滞空回线也被先前的战斗影响的被摧毁殆尽。
他举起了死者行军，左方之地与先前确实已经死了，但实际上被永夜当成出其不意偷袭左方之地的人偶，圣剑骑士团团长，安德鲁斯二世·冯·斯特兰德，一同伴随着紫光收入到死者行军里。
最后的胜利来的太过简单，令永夜反而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不过....死者行军都收入了左方之地的尸体，他确实应该是已经死了。
“....回去吧。”
随手将胸口的匕首拔掉，丢到了地上，永夜就这么在这电闪雷鸣大雨瓢泼的天气里，消失在漆黑道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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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赤黑色的伤口中，涌出了绝对可以用大量来形容的鲜血，但永夜并未在意，而是就这么趔趔趄趄宛如醉汉那般摇摇晃晃的回到了，看上去如离开时那般完好无损的体育馆外围。
这体育馆的附近，与离开时别无二致，仿佛与先前那残酷的战斗，完全就是两个世界，一个血腥、一个宁静。
迎电部队站岗的人，注意到雇主回来后立刻迎了出来，医务兵迅速取出了外伤药与绷带为他治疗。
“....道具的人怎么样？”
“没有事情，她们看上去很狼狈但却没有谁死掉，而且就在您不久前先一步回来了，现在应该在睡觉，还说按照您的吩咐带回了一个女人的尸体。”
“....带我去看看。”
永夜想了想，随后便让迎电部队的人带自己去看一看。
临时的停尸房里。
装备着被严重灼烧的铠甲，看上去面目全非的女人就躺在了地上，胸口还有一个焦黑的大洞。
明显，她的眼睛并不是麦野沈利造成的伤势，是在与道具发生冲突前就损坏了，而且据迎电部队所说，道具回来的时候交谈的话语里确实有说，这人一开始就是瞎的，而且附近的骑士还有不少是还活着的，光光只是对付这瞎子就令道具费了不少的手脚。
情况差不多可以预料了，也就是说....在永夜耗费大量体力的“十三使徒的审判”打击下，这位女武神保护了附近的骑士，由自己承受了主要的伤害，这才让骑士于打击中幸存下来，可怜自己却瞎了眼睛还受到了重创。
有着与十字教的圣人同等战斗力，但是却又存在不同的，北欧神话的女武神，从瞎眼、重创却依旧能让道具不断抱怨。
如果是完好状态，不，只需要是眼睛没有瞎的状态....恐怕局势会出现不小的变化，也不说被逆转，但道具全员完整回来一定是不可能的。
“真是....令人惊讶的女武神啊。”
永夜忍着腿部被箭矢贯穿的伤痛蹲下身，挥手从其脑袋往下扫过，连给自己冥想的残留力量都放弃了，指尖在其胸口的铠甲上刻画起简单的咒迹。
并不是祝其超神，这咒迹是短时间里束缚一个亡者的灵魂，令其不离开身体也不会消散。
女武神，在北欧神话之中一般是来自地上国王的女儿，或是奥丁自己的女儿，以及发誓侍神而被诸神选中上天的处女战士。
听上去好像还不错，但其实却并不是这样的，她们在战场上赐与战死者美妙的一吻，并引领他们带往英灵殿，女武神“瓦尔基里”（valkyrie）这个字的原意是“贪食尸体者”，到后来慢慢演变成“挑选战死者的女性”。
她们是战场的女武神，一般被称为“奥丁的侍女”，或者后来所谓的“出现在英雄面前的梦中情人”，以及实际一点的说法就是，奥丁的....妓女。
因为女武神有的不仅仅是亲吻战死者，有的还与英灵死者交配，在英灵殿服侍这些战士的灵魂也是女武神的任务之一，毕竟那些神话大都是那种尿性.....
不过，毕竟那也只是神话，而这位女武神倒是令他刮目相看，因此....他决定暂时延迟自己修复肉体的时间优先保住她的灵魂，等明天金色大衍术成功了，在复活瑞丝的时候也复活她。
当然....虽然欣赏她的行为，可这并不是无条件的行为，永夜其实打算以金色大衍术束缚她，再以堕鬼族的能力令她归属于己方，不行的话也就只能干掉，收纳入死者行军之中。
这么想想，永夜就感觉自己好邪恶，竟然对一名英雄般的人物做这种事情。
可这本身就是敌人，他去驭使敌人，这和敌人是不是英雄根本没有关系吧？毕竟这女武神本身也是以入侵者的身份进入学园都市的。
从地板上起来，永夜命人保护好这女武神的尸体，接着便让他们去给骑士们收尸，准备恢复了就将那些骑士以咒术操控，制作成不需要消耗、自循环、自给自足的傀儡兵。
那些骑士对他而言虽然不怎么样，但那些骑士本身的实力其实还是不错的，至少不比一般魔法师差，可以充当基础的兵员。
如此安排好基本事务后，永夜开始安静的接受新招募的体育馆医务员治疗，先是他自己去清洗了一趟，再由医务员将身体里的箭矢取出，上止血药之类的外伤药，最后包扎。
右手手腕脱臼自己复位的，现在活动还是很痛，这让永夜知道自己是肌肉拉伤了，左手上则因为砸在骑士的头盔上血肉模糊了，现在也缠满了绷带，或者说....全身上下都是绷带。
骑士大剑造成的伤、光之处刑下箭矢造成的伤、光之处刑导致匕首突刺的伤.....
“果然，如果不使用大灭我还是凡人啊.....”
低头看着手上的绷带，永夜摇着头便无视了身后医生的劝阻，走出了医务室。
本来他的身体这样子正常人都没有办法行走了，但他却还是可以忍着异常的剧痛行动自如，虽然那对伤口只会有坏的影响，可现在他有些事情需要去做一下。
左脸被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可洗一下差不多也不会有问题了，至少看起来不会多糟糕，解释一下说是不小心划伤了就好。
“....想想就好麻烦，为什么我这么大一个人还要考虑怎么骗两个小孩子呢....真是.....”
永夜的脸上出现了苦笑，他为了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好笑，不过他其实也可以接受自己惯于撒谎的行为，毕竟.....
如果实话实说了，不是会被人担心吗？
如果没有会担心他的人，那么会感觉有些寂寞，但如果有会担心他的人，那么他便会尽可能让那人不需要替自己担心。
感觉上好像有些复杂和矛盾，但其实有不少喜欢逞强的人都这样....永夜就是这样的人之一。
解除体育馆内的隔音结界，来到灯光依旧亮着的厨房，永夜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做好准备后，将满是绷带的左手插到口袋里，以复位后活动时却还是很疼痛的右手拧开了门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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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发生战斗时，这个被释放了隔音结界的体育馆内没有任何的异响，只是电力供应中断了一下，随后便化为内部供电，震动倒是时有出现，令人怀疑这是地震发生了。
走出厨房看到穿戴着装甲服的人守在了附近，询问之后得到的答案是远处建筑正在拆迁，所以必须待在建筑里不能乱跑，否则碎片、落石很可能会伤人。
这种解释自然无法取信于人，因为那持续不断，不规则的地鸣实在是令人无法相信，那是爆破拆迁需要进行的当量与数量，更何况她们也知道这附近也根本不存在拆迁预定的地方。
但是....没有办法，她们即使对局势不安，却也没有办法去做什么。
直到夜渐渐地深了，震动逐渐平息，宁静又一次回归。
两人像往常一样在室内聊着天，因此永夜推门不入，入目....事情的两位核心人物，这两名俏丽的少女，依旧是最初的那副模样，其乐融融的捏着饭团，似乎丝毫没有受到战斗的影响，仿佛外界的血雨腥风都是假的。
同样是樱色长发，也都相当的俏丽动人，都是青春靓丽不可多得的美少女，因为发色与职业的关系，说她们是姐妹恐怕也不会有人怀疑....
“....明天就是演唱会了，你们两个别玩的太晚了，早点睡觉吧。”
永夜扫了一眼室内注意到他开门的动静而看过来的两位少女，由于自己即使清洗过身上的血腥味还是太浓，因此他没有打算进去，只是在门口的位置叮嘱了一句，像提醒小孩子快点睡觉的长辈一样，随后便打算重新关门离开。
此次拖着重伤的身体来访，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是因为他知道这两名少女，一定会心存不安，所以才特意来露面，表示一切安好，打算以这种方式令她们放心。
露面之后迅速撤退，这才是最为稳妥的方向，不过.....
“等等！”
楪祈突然快步走了上去，伸手抓住门边，阻止了房门被关闭。
“夜，你的脸上.....”
将门打开，祈指向了永夜脸上新添加的伤痕。
“啊啊....这个吗？”
永夜装模作样的摸了一下简单的用水清洗，让人感觉好像只是一点小问题连外伤药都没有上，现在又一次渗出血来的伤痕，往后退开一步与少女拉开距离，说出了来之前就想好的台词。
“嗯....刚才不是停电了吗？我那时候正好在打篮球，所以附近黑了一下就不小心被篮球场的铁丝挂了一下，果然晚上打篮球什么的需要小心呢。”
风轻云淡的说词，令人挑不出毛病来，但是祈却感觉不对劲。
“为什么，要和我拉开距离？”
“因为刚刚打篮球浑身臭汗的味道呀，所以还是别靠我太近比较好。”
祈再度靠近，永夜便又往后退了一步，拉开来一些安全距离，以此避免身上的味道被闻到。
不过，他这明显疏远的动作，却有些刺激了这名敏感的少女。
对永夜这下意识远离自己的举动，祈却显得很是在意，也非常的不满，同样也跟着上前一步，拉进彼此的距离。
“夜的味道....我，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啊，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还是挺重视这些细节，怎么说呢，挺....纤细的？”
硬是挤出与自己极度不相称的话，永夜再度往后却碰到了墙壁，有些进退两难了。
“....纤细？”
祈抬起头，用她那晶莹剔透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有些想再往后退的永夜，脸上是浓浓的不解。
“不是疏远？”
“怎么会呢？我现在有些困了，你们明天还有重要的活动，也早些休息吧。”
习惯性的想伸手拍一拍少女的脑袋，可由于手腕疼痛，而且手臂上的剑伤有血渗出，直接顺着指尖滴落至地面，因此他便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负手在后任由血液滴落，同时也想从旁边离开。
不过....祈却抓住了他腰间的衣摆，似乎打算以此避免他从旁边再一次逃离。
“为什么要逃走？”
“我没有逃走，只是困了。”
祈接连不断的问题，让没有办法像预计的那样撤退的永夜感到无奈，有些想掰开她的手，但他的手只是刚刚想放在少女的手上时，却又不得不停了下来。
不仅仅是他没有哪只手是方便行动的，而且随着他的动作，祈的脸色一下就变得相当的差，甚至都轻轻咬住下嘴唇，将委屈和难过毫无保留的展示了出来。
只是想掰开手而已....这孩子至于吗？心里忍不住如此想着，永夜来说的无奈变得更加明显了，但祈却没有在意这个，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
“夜的脸色，有些苍白.....”
“那可能是我最近是有些贫血了。”
永夜随意的含糊着，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眼前突然一黑，出现严重的眩晕感，本能般的将手按在了额头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血液飞溅着滴落在他自己的脸上。
“....这是？血？”
祈手上在他的脸上抹了一下，将两滴落在了他脸上的血抹去。
“啊啊....这是....嗯，我流鼻血？”
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好的理由，永夜的嘴里硬是蹦出了个蹩脚的借口，但手却还在扶着眩晕的脑袋。
“还要继续说谎？”
祈语气平稳的说着，平常冷静的眼瞳里，可以让人看出些许的愠怒。
“....这不算说谎吧？只是.....”
“左手，为什么放在口袋里？夜没有这种习惯吧？”
“突然感觉这样挺不错的？”
永夜试探性的给出答案，同时把右手藏到了后面。
“那右手，为什么藏在后面？”
“怎么会是藏呢？”
“夜.....”
祈伸出了手，掌心向上的对着他。
“....手，伸出来。”
“不不不，我又不是什么宠物狗，怎么可能你说伸出来就伸出来？”
“......”
狡猾的说法与拒不听从的做法，令祈一言不发的，带着明显不满的情绪盯着他。
不过，永夜却也没有在意这种事情的功夫，而是选择了将视线侧移，看向了祈身后手足无措的另一位樱发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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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莎在祈的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却几次伸手想说什么，还是没能开口说些什么。
永夜将求助的视线投向她，让她感到了为难，左顾右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干脆的双手合十对他低头一拜，似乎是在为他祈祷一样，也像请求他的原谅，随后便没有一点师生情谊的往后退去。
“啊、啊！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呀，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呢，我、我先走了！祈和老师也早点休息吧！”
如此自言自语的说着，艾丽莎就这么跑掉了。
体育馆休息室改造的厨房外走道四周空空荡荡的，艾丽莎离去后这走道上只剩下了永夜和楪祈两人存在，永夜在心里止不住的感叹艾丽莎的不可靠，而祈却见永夜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同样止不住感到有些生气。
同时在此刻，在这近距离，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皱了皱秀气小巧的鼻子。
“夜的身上.....”
由于永夜的不配合，祈干脆的不再询问他的意见，自顾自的凑上前，直接贴了上去在他的胸口嗅了几下。
“药味....还有....血腥味。”
“......”
“不解释？”
祈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着他。
“那个，这可能是.....”
永夜努力编制言语，想着这个时候最佳、最妥善的方案。
原本应该不会这么多事情的，所以他没有太多这种时候的预先方案，毕竟只是打算去露个脸，让这两位定然存在不安的少女安心，可谁知道竟然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事情，祈从一开始就纠缠着他，令他没有办法向计划一样直接离去。
现在，永夜想不到解决问题的借口，只能选择了干脆的坦白了一部分。
“....好吧好吧，我承认发生了一些小问题，不过现在问题也解决了，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你不需要担心的。”
“....小伤？”
“对啊，你看.....”
为了取信于人，永夜干脆的将右手的衣领挽起一部分，展示小臂上包扎过后依旧渗血的绷带。
“只是这种程度的小伤而已。”
“....左手怎么了？”
“啊....呃，嗯....左手有些擦伤，不过不碍事，活动自如不是吗？”
不小心将缠绕着绷带的左手暴露了，让永夜有些尴尬，但他却是反复张合手掌，表示问题不大。
“....又在撒谎。”
“没有啦，稍微相信我一下怎么样？”
“又在撒谎！”
祈低下了头，带着愤怒，第一次如低吼般斥责永夜。
“求你了....疼的时候就说啊！夜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那个....祈小姐？您在生什么气？我稍微有些不是很明白.....”
祈的愤怒令永夜愣了一下，不是很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样生气，可是想了想却好像又能知道，她是在为什么而生气。
长叹一口气，他将双手放在了祈的肩膀上，令她抬起头双眼带着泪花看着自己。
“首先呢....抱歉，其实我也不是有意隐瞒的，而且我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用这样为我难过，没有必要的。”
“....又在逞强.....”
“这不是逞强。”
“那为什么不说！疼的时候会说疼，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啊？你为什么一直不愿意说？！”
“嗯....这是为什么呢？”
看着面前对自己生气，为自己担心，肩膀正不断颤抖的少女，永夜不知为何有些想笑，却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笑，只是止不住的摇起头来。
“....我说了，又有什么用呢？疼痛会降低吗？如果我示弱了，情况会发生改变吗？会有人能代替去战斗？”
“这.....”
“没有不是吗？那种人不会存在的，所以，这种行为毫无意义。”
永夜不会把自己心里的痛苦展示给别人，因为他不想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笑的东西，不希望被别人安慰，更不想被人怜悯。
因此相比于弱者的倾诉与哭泣，他更喜欢都保持着强者的骄傲与自信。即使心里痛苦不堪，面上却依旧可以镇定自若的表现出风轻云淡的一面，那是因为他非常明白，软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哭泣、诉苦、哀叹....难道就会有方便好用的英雄出现吗？
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有用，那些战场上撕心裂肺恸哭的人们，就不会死掉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主角，也不存在那种方便好用的英雄，闭着嘴没办法获得帮助，可就是张嘴了，就是呼救了，也不见得会遇到肯伸出援手的人。
如果真的只要哭泣就能解决问题，只要示弱就能召唤出方便好用而且万能的英雄，那么他不介意将这些当成筹码。
但是既然不存在....如果不想失去重要的东西，不想因为苦苦等了很久，却没有人伸出援手这样的可笑理由而失去珍惜的东西，那么....即使再不相称，他也只有自己上了。
世界是无情的，并不存在与生俱来的英雄，如果想顺着常见的英雄故事套路来，往往只会死无全尸，或许不是所有人的英雄都不存在，但至少永夜没有，同样他也没有那样的少女幻想。
他不是少女，更不是所谓的美少女和伪男，也不是小孩子，他不存在所谓的英雄。
他只能自己想办法，只能自己另辟蹊径，因为他很清楚不会有人向自己伸出援手，“英雄”这种可笑的东西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即使出现也一定是讨伐他的，这....永夜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必要的时候，就算不能杀死敌人，也必须将敌人一同拉入黑暗的深渊，越是失落，越是伤痛，就越是不能沉浸在其中。
永夜早已下定了决心了，他虽是凡人，但绝不能允许软弱占领自己，绝不容忍自己在人前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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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的话音落下后，空荡荡的走道便重新归于沉默，愤怒的少女，仿佛被斩断了愤怒的源泉般，垂下了脑袋。
楪祈不擅长辩论，在此刻更是无言以对，因此她只能以行动来表示自己的想法。
她重新抬起了头，缓步上前轻轻地抱住了永夜，踮起脚尖努力让他往下一些，将自己滚烫的脸颊贴在他冷冰冰的脸上。
“....该怎么样我不知道，或许....我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但是我希望至少....在受伤的时候，在我的身旁时，能不要继续逞强了。”
“逞强啊....我像那种人吗？”
“夜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在逞强了，逞强了这么久，会坏掉的....我，祈不希望夜坏掉。”
像是要将永夜软化一般，平常冷淡的祈在此刻，展现出了少女温柔的一面，因为就贴在他的脸上，干脆的转头直接亲了上去。
嗯....亲的是脸上的伤口，并且不断的舔抵着，就如舔舐甜品的猫咪一样。
“....嗯....哈....啾.....”
脸上出现奇怪的触感，嫩滑湿润....还很痒，这让永夜浑身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喂、喂....祈小姐....您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
“处理....伤口.....”
“不不不，这方法不对、而且很奇怪吧？谁教您的啊！”
“动物也会在受伤时舔伤口，而且....安娜说过....男人都喜欢这样，她对丹使用....丹会很开心，我想....夜也会开心吧？”
终于，祈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脸蛋因为羞涩带着些许的红晕。
“....我，弄错了吗？这样子....夜，不开心吗？不会....像安娜说的那样....兴奋？”
“不会啦！怎么可能会啊！我又不是变态！”
这伤口的处理方式，完完全全出乎了永夜的预料，令他回过神后迅速推开了祈，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认真的盯着她。
“算我拜托你了祈，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说的，千万别当真，他们只是觉得你单纯才这样和你说的，我相信那个安娜，只是觉得好玩才这样教唆你，你完完全全没有必要真的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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