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萨卡利亚剑术大会 人界历378年8月 3
萨卡利亚，是一座被以东西方向为长边的长方形城墙包围起来的城市。
大小是南北九百梅尔，东西一千三百梅尔。和两人所住的北方小村卢利特相比，面积要大了四倍以上。因为建于草原的正中央，附近没有河流与湖泊，生活用水都是使用井水，也正是因此给人一种干燥的印象。但和南帝国的沙漠城市相比，这里的植物物体要多得多了。
道路和建筑物的材质几乎都是赤褐色的砂岩，大街上往来的居民所穿的服装，其色调也是以红色为主。在这些人当中，自北方而来的这两个少年所穿的蓝色外套就显得有点醒目了。尤吉欧像是在意别人的视线似的显得有点畏缩，但是桐人则完全不介意，不停地看着那些在繁华街道上摆出的摊位。
“哦，这家店的肉包子看起来不错……不过，刚才那家的肉串比它要便宜两希亚呢。尤吉欧你想吃哪个？”
他说着这些悠闲的话转过头去，才发现此时搭档的态度，黑色的眼睛像是很无奈地眨了眨。
“我说，尤吉欧啊，这都已经是第三次来萨卡利亚了好吗，别这么紧张行不行？”
“换句话说就是才第三次啊。自从我离开村子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啊……”
“萨卡利亚这点人你就叫苦了，等到了央都你要怎么办？另外，剑术大会正式比赛的时候，可是要在几百个观众面前进行比赛的。而且下午沃尔德大叔和大妈还会带着特璐琳来加油，可别让他们看到你被打得落花流水啊。”
桐人拍了拍他的背，尤吉欧的脸上露出了怨恨的表情。
“我，我知道了啦，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羡慕你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真亏你能脸色苍白地说出这种话来啊，尤吉欧。‘无所谓’可是艾恩葛朗特流剑术的重要秘诀哦。”
“咦，真，真的吗？”
“真的真的。”
就在两人打哈哈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完了这条长约五百梅尔的西大道。在他们的前方，耸立着一栋很高的建筑物，它就是萨卡利亚最大的设施“集会场”。它有一个长宽纵横比和城墙相同的长方形广场，旁边围绕着阶梯状的观众席。这是一个可以用来举行领主的演说、乐团与剧团公演的空间，今天的剑术大会自然也是以这里为会场。
因为参观是免费的，所以尽管距离正午的开始时间还有将近两个小时，已经有许多市民赶来了。对于被以“天职”和“禁忌目录”为首的许多律法严格管理着日常生活的人类个体来说，这个每年一度的大会是他们难得的享乐时光。
但是，似乎是会场内传出的热情让尤吉欧肩上的压力越发增大，他原本就比桐人白皙的面部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
“要，要在那种地方比赛吗……”
桐人像是懒得理会他似的，拉着用嘶哑的声音不停念叨着的搭档，走向设置在集会场正面入口处的出场者登记窗口。
大部分选手都住宿在城区，或者说根本就是萨卡利亚的居民，所以肯定一大早就登记完毕了吧。现在只有一个留着胡子，微显老态的卫兵孤独地坐在临时设置的长桌旁。桐人毫不畏惧地走到桌子旁边，大声说道：
“请帮我们登记两个人！”
卫兵扬起灰色的眉毛，狐疑地先看了看桐人，又看了看尤吉欧后，干咳了一声说道：
“要在大会中出场，必须是在北域的城镇或者村子里有着卫士的天职，或者是在萨卡利亚当见习卫兵，又或者……”
“就是那个‘又或者’。喂，那个拿来。”
桐人用手肘捅了捅站在旁边的尤吉欧，尤吉欧才慌慌张张地在外套的怀中摸索起来，然后他拿出了一个有点皱纹的羊皮纸信封。卫兵皱着眉头打开他递过来的东西，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文件。
“我看看……嗯，卢利特村的村长亲手写的证书啊。‘在此证明，带着这张文件的两个年轻人，完成了以史提西亚之名所赐的天职，正在探求新的道路’。哦……”
微老的卫兵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笑容。
“也就是说，来自最北方的小村卢利特，甚至连卫士都还不是的两个小鬼，想要以我们这样光荣的萨卡利亚卫兵为新的天职吗，嗯？”
“正是如此。”
桐人毫不服输地回了一个笑容，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卫兵也不是我们的终点，之后就是央都的……”
这次则是尤吉欧捅了捅他的侧腹部，然后代替沉默下来的搭档以极快的语速说道：
“就，就是这样了，请您帮我们在剑术大会上登记出场！”
“嗯，那好吧。”
卫兵点了点头，打开桌子上一个封皮包着布的本子，递给他们一支红铜制成的笔。
“在这里写下名字和出身，还有剑技的流派。”
“流，流派也要吗？”
尤吉欧的手伸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桐人干脆从他旁边抢走了笔。这本纸的内页不是高耐久的羊皮纸，只是用白丝草制成的常用纸，上面几乎已经被用各种笔迹写下的选手名字填满了。
黑发少年在这些名字的末尾用人界通用语写上名字桐人，出身卢利特，然后微微停了一下笔尖，随后马上流畅地写下了流派的名字——“艾恩葛朗特流”。
已经观察了两个少年有五个月了，在此期间产生了各种疑问，其中最大的谜团就是这个名字。人界中存在着约三十种剑技流派，而艾恩葛朗特流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听说。
一开始还推测是两人中身为剑技前辈的桐人狂妄地自创出来的流派，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其他各种流派里仅仅各有一招的“秘传招式”，在这个谜一般的艾恩葛朗特流里最起码就有十种……
就在想着这件事的时候，尤吉欧已经跟着桐人写完——当然他写的流派也和桐人一样——然后把笔还给了卫兵。卫兵将笔插回笔筒，将本子转过来，又高高地扬起了眉毛。
“唔，我握剑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个流派。卢利特附近有这样的流派吗？”
卫兵有疑问也是理所当然的。本子上已经登记了超过五十人的参加者，其中半数的流派是初代萨卡利亚领主创立的“萨卡莱特流”，另外一半则是诺兰卡鲁斯北帝国广泛流传的“诺尔奇亚流”，没有任何怪异的小流派。
而桐人则一脸平静的表情如此回答：
“似乎是最近才创建的流派吧。”
尤吉欧也只能一脸发青地点头同意他的话。而卫兵自然也没有以流派为理由拒绝他们的登记，只是点头说了一声“是吗”，便给了他们一人一块铜制的薄牌。桐人接过的牌子上刻着“55”，而尤吉欧的牌子上则刻着“56”。
“在十一点三十分之前进会场的休息室，在一开始要先抽签决定东西分组。在那里可以借到比赛用的剑，在十二点正点时要先开始预选，通过招式的演武在一组里选出八个人。从一号到十号的招式就按照之前公布的来，没问题吧？”
面对卫兵的提问，尤吉欧是轻轻地点头，桐人的点头角度就有点微妙了。
“很好，接下来是两点开始正式比赛。从八人到四人，再到两人，一直到最后决出最后一人。而我们将授予这一人……也就是东西合计两个胜利者萨卡利亚卫兵的天职。”
这次是两人都用力点头。一边在桐人的额发深处随着这个动作摇晃，一边重复着几小时前的思考。
两人的目标是一起进入卫兵队。为此，必须两个人各自分到东西区，一起在预选和正式比赛中得到最终胜利才行。但是，如果两个人在抽签中被分到同一区的话，这个计划就会在一开始搁浅。在这个问题上，这两个悠闲的年轻人，到底有着怎样的对策呢？
这个疑问，在两人顺利结束选手登记，在稍远的广场吃着肉包和串烧各占一半的午餐时得到了解答。
“然后呢，尤吉欧。如果被分在同一组的话，要怎么办？”
桐人迅速吃完被分成半月形的肉包后问道。
“要怎么办呢，桐人？”
刚吃完第一个肉串的尤吉欧回答。
也就是说，两个人完全没有去想过。虽然一开始也隐约有这个预感，却在得到证实的时候还是差点无力地从头上掉下去。无奈之下只能轻轻地拉了拉附近的头发来化解自己想对他们大吼“好歹考虑一下啊！”的冲动，并在桐人抬起右手的时候，迅速地躲到头顶附近。即使是到了现在这时候，桐人依然只是挠着额发附近的头皮，说出了极为乐观的结论。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没问题，肯定是在不同组的。今天早上，我曾对史提西亚神和索鲁斯神以及提……提莱利……”
“提拉利亚神啦！”
“对，就是那啥利亚神，我都对他们诚心许愿过了。”
桐人头上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和尤吉欧那大大的叹息完全同步了。一边回到原来的地方一边在心里念叨。
——没办法了。不过，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啊，两个小鬼头。
三十分钟后，在十一点半的钟即将发出响声的时候，两人进入了比赛场地的休息室。
在这个纵横约有二十梅尔的大房间里，西半边放着四排看起来就觉得很坚固的长椅，大会参加者都面朝东方坐在上边。而在对面的东边，墙壁旁放着四张稍微高级点的椅子。虽然椅子都还没有人坐，但是接待窗口已经出现了卫兵。
在桐人与尤吉欧进入室内的瞬间，五十四个参赛者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到了他们身上。
这些人全都是看起来就很厉害的高大男人。穿着萨卡利亚见习卫兵外套的有十个左右，这十个里年轻人比较多。而从附近的城镇里选拔/出/来的卫士则基本都是壮年，其中有人整张脸都长满了胡子，还有些人在炫耀着自己身上那可怕的伤痕。
被这么多壮汉注视，尤吉欧吓得缩起了身子，但是桐人却毫不在意地环视了一遍宽广的室内，小声说了一句话。
“太好了……”
“好，好在哪儿啊？”
尤吉欧以微弱又僵硬的声音反问道。桐人把嘴靠在他耳边悄悄回答：
“没有女性参赛者啊。”
“我说啊，桐人……”
“你不也是，如果在比赛里遇到女孩子的话会很为难吧？”
“这，这是当然的……话是这么说，但是我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啊。”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到那个四帝国统一什么什么的比赛之前都是这样。”
“那可就不好说了，我以前听说过，西帝国好像有一个纯粹由女性组成的骑士团呢。”
“哦——”
两个年轻人依然和以前一样在进行着毫无紧张感的对话，让那五十四个壮汉很快失去了兴趣。看他们的表情似乎都认为这两人在预选赛就会消失，于是扭头重新开始对借来的剑进行检查，以及对皮革手套进行保养。
桐人再次环视了一次休息室，不知为何离开了尤吉欧，直直走向参赛者们占据的长椅。他一边缓缓地走在椅子和椅子之间的空隙中，一边缓缓地呼吸着空气，让人完全无法推测出他的行为有什么意义。
他花了五分钟时间，从所有参加者的旁边走过之后，再次回到了尤吉欧的身边。然后他将嘴巴凑到惊讶的搭档耳边低声说道：
“等下别露出什么表情。第二排长椅坐在最里面的那个人，能看到吧？”
听到他这么说，尤吉欧只是迅速地动了动眼睛，然后轻轻点头。
“嗯，穿着见习卫兵制服的那个？”
“和他比赛的话要小心点。也许他会做些什么。”
听到他这句话，不由得和尤吉欧同样感到惊讶地从桐人的额发里悄悄伸出头来。坐在桐人所说的那个地方的，是一个垂着一头稍长的黄沙色头发，穿着红褐色的外套，外套上有一个小小的萨卡利亚纹章的年轻人。从显示的“史提西亚之窗”来看，他的年龄是十八岁。天命数值和物体控制权限都低于平均值，完全不会让人觉得是什么必须注意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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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认识他吗？”
桐人轻轻摇头否定了尤吉欧低声问的问题。
“不认识。但是……这么说吧，那家伙肯定和吉克有着相似的性格。”
名叫吉克的个体，是两人出身的卢利特村的现卫士长，这点是早已知晓的。并且还知道他的性格指数让这两人不大想和他打好关系。
虽然人类个体会严格遵守许多律法与规条，但这并不能说他们全部都是善良的。有些个体会像沃尔德农场一家那样能够亲切对待两人这种可疑的流浪者，也有些个体会善用法律没有限制的言行尽可能地对他人进行贬低，妨碍，甚至是利用。卢利特村的吉克正是后者，而如果桐人说得没错的话，那个看起来无害的见习卫兵也是——
“和吉克相似的人吗？那么，他就有可能做出在我的剑上涂皱眉草草汁这样的事情了？”
尤吉欧皱起眉头说道。桐人则显得有点疑惑。
“那样的话……违反了什么规则吗？”
“它不会减少剑的天命，反而有着让剑更为光亮的效果。但是，涂上去之后会很快变臭。小孩子的时候我经常被人这么恶作剧，害我无法集中精神练习，真是受不了。”
“原来如此。那最好不要让借来的剑离开自己手边，比赛时也不要掉以轻心。如果我和他同组就好了……”
“如果那样的话，哪怕他设计了什么陷阱，你也别生气导致比赛被搞砸啊，桐人。”
“……我尽量。”
桐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和搭档一起前往接待窗口，用参加登记的铜牌换来了一把和所有参加者相同的剑。尽管只是比赛用剑，但它依然是铁剑而非木剑，虽然优先度很低，但其威力用来减少人类的天命依然是绰绰有余。当然，因为有着“点到即止”的规则，比赛场上应该是绝对不可能流血的，哪怕产生了什么特殊情况也是一样。
两人牢牢地将剑抱在怀里，坐在第一排用来等候的长椅上。随后里侧的出入口处，就出现了那个在会场入口负责报名的胡子卫兵。
带着金色的队长肩章，年龄看起来在四十岁上下的男人结束了简单的问候之后，年轻的卫兵们将一个大箱子搬进了休息室。队长轻轻敲了箱子一下后说道：
“这个箱子里，有着红色和蓝色的两种球，两种颜色都有着写有数字1到28的二十八颗球，总共有五十六颗。各位要从盖子上开的洞里伸手进去，一人拿出一个球。红色的是东组，蓝色的就是西组。预选的演武按照数字顺序来。如果没问题的话，就从前面坐着的人开始拿球……”
就在他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桐人迅速站起身来，直接跑到了箱子前面。尤吉欧连忙跟在他后面，稍后其他参加者也开始陆续站起身来。
移动到桐人的额发发尖部分往下看去，能看到木箱的盖子上开着一个直径十限左右的洞。但是因为内部很暗，就连观察者的眼睛也无法看清球的形状。与此同时，桐人轻轻咋舌，让人明白了他要第一个上来抽签的意图。既然箱子里装满了球的话，那么搞不好能从洞里看清楚最上面那个球的颜色，想必他是这么期待的吧。
真是的，虽然看起来满不在乎的，但是只有在这种地方他的头脑才会出奇的好。但可惜他缺乏知识，在这个世界里，早已规定了“那种为了不让人看到内部而制造出来的抽签箱，绝对不会被普通的窥视看清里面的景象”。要想看清内部，就必须有着足以抵消箱子属性的要素——比如说在箱子里生成一个光素，或者是使用增强视力的术式等等。
“怎么了，赶快抽啊，年轻人。”
在队长的催促下，桐人不情不愿地将手伸向箱子。既然看不见颜色的话，要和尤吉欧分在不同组的话就只能看运气了。但是——
……这次就帮你一次吧。
在脑子里这么说道。就在桐人的右手即将伸进洞里的时候，从额发落到了盖子上，然后在手腕形成的阴影里全速奔驰，冲进了洞里。
随后，一只手像是追赶而来似的也伸进了箱子，抓住一开始碰到的球后抽了出去。进了箱子内部的话，总算是能看清颜色了。桐人拿走的是蓝色——也就是西区。
在确认这一点的时候，调节了身体的尺寸。从最小的五米尔变到二十倍大的十限。虽然比起原来的尺寸还是要小得多，但是这样已经足够了。伸出双手，轻轻地拿起一个木制的球，球的颜色自然是红色。
几秒后，一只白皙的手战战兢兢地伸进来，这不用看“窗”就知道肯定是尤吉欧的手。他和一下子就抓走一只球的桐人不同，指尖像是在犹豫似的晃动着。轻轻地将红色的球按到尤吉欧的手指上后，虽然他的手指像是惊讶似的颤抖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地握住那颗球，用力地将手抽出箱子。同时还传来了一声“喝！”的声音，让人听到后不由得莞尔。
可能是到几秒后才有勇气张开手吧，过了一会儿之后，才传来了他不停地喊着“太好了，桐人，是红色啊！”的声音。随后，两人像是被排在第三位的参加者抱怨了似的，发出两道小跑声，看来是走远了。
……真的是让人烦心啊。
低声嘟哝完后，再次缩小身体准备脱离，此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个有着黄沙色头发的年轻见习卫兵。桐人为什么会如此在意那个个体呢？作为一个观察者，很想知道这个理由。那么，将那个见习卫兵弄去做桐人而不是尤吉欧的对手会比较好吧。
于是暂时放弃离开，躲在箱子的角落里等待。如果现在有谁打开盖子看清楚里面的话，肯定会吓得腿软了吧。对人类个体而言，在他们生活的这个世界里，根本不该存在这么一种与自己外表相似，却只有十限大小的生物。
放慢呼吸等待了几分钟。在又有手伸进来几十次之后，这次是一只有点瘦弱的手。在从其附属的“窗”上可以确认是那个见习卫兵的手。在他的手指有些神经质地将球搅得哗哗响后，将蓝色的球滚到他的手指边上。在确认他毫不怀疑地将其抓紧，将手抽出去后，终于叹了一口气。这次才真正地将身子缩到最小，跳到接下来伸进箱子的那只手的袖口里。
在抓着那只手移动到等待用的长椅旁边后，冒着一些危险迅速在地板上跑过，到达坐在里面的两个少年脚边。攀爬上有些发皱的皮靴，沿着紫色外套的后背钻进了脖子处的发际。回到额发附近的老地方后，再次叹了口气。
对抽签的操作，怎么想都是偏离了观察者的原则。如果被“主人”知道了的话，也许会被稍微口头教训一下吧。
不，桐人和尤吉欧的分组关系着观察能否更加效率化，让那个见习卫兵和桐人同组也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这绝不是故意要严重偏离这个任务。比如说——如果那个见习卫兵对他们抱有什么恶意的话，就能在他和桐人的比赛中使用术式进行介入。只是这样而已，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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