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契约
喜欢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却也很难。
有时候，可能只是一瞬间的冲动也说不定。
然后，就是用一生的时间去铭记这个瞬间。
对于弗洛修来说，那个瞬间就是在他人生最黑暗的那个雨天，被雨水打湿的那个蓝发女孩的脸。
那不是感动什么肤浅的东西。
那是爱，经年累月的思念会确信这个事实。
越是在意，就越是胆怯。
越是喜欢，就越是说不出口。
为什么，一旦说出口，那绝不是我喜欢你这种肤浅的东西。
那是名为“我爱你”的话语。
…………
喜欢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却也很难。
有时候，可能只是从一个小小的点开始，逐渐改变印象，最后成为喜欢，成为爱。
对于优菈来说，弗洛修是一个长情的对象。
从最开始他不介意出身接纳自己的那一刻，那是淡淡的感动和好感。
在知道他是曾经被家族迫害的后裔的时候，这份心意，化作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在那个人愿意为了自己奔走，却不敢到自己面前说一句“喜欢”的时候，那份感情开始发酵。
越是在意，就越是难以坦率。
越是在意，就越是遮遮掩掩。
因为，一旦说出口，就不再是“喜欢”这种浅薄的感情了。
我爱你这句话，是比喜欢要困难的多的话语。
………
“那两人，是情侣吗？”
阿莱西奥看向前面的弗洛修和优菈问道。
“……算是吧。”
迪卢克耸了耸肩，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看就知道。”
“我想也是。”
“完全没有生命的气息……究竟是怎么生活的……”
芭芭拉抱着胸口颤抖着说道。
“你看我们像是人类吗？芭芭拉小姐。”
阿斯特丽德轻声笑道，
“对于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来说，这是最适合的地方。”
“……阿斯特丽德小姐，对不起，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芭芭拉一脸羞愧地说道。
“没事，你们也看到了吧？我这既不像人类又不像魔物是身体。这就是被诅咒的古国
的后裔。”
阿斯特丽德摆了摆手，
“这霜天的诅咒，庇护我们已经千年，但是因为霜龙的苏醒，这份庇护也逐渐化为灾厄。”
“……”
几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没想到这个岛屿的情况这么严峻，从阿斯特丽德的语气中不难推断出，这个族群已经几乎濒临灭绝了。
“不用露出那种表情，我们是两千年前就该死去的人们，现在已经苟活了这么久。”
阿斯特丽德抬头，表情意味不明，
“也该结束这诅咒了，无论是霜龙的，还是我们的。这是最后的祭祀，我们已经选好了结局。”
“阿斯特丽德……这件事我没有听你提过。”
阿莱西奥目光灼灼地说道。
“阿莱西奥，已经结束了。记得我和你说过两千年前那位公主对你的先祖说的话吗？我今天也把这句话赠予你，不要和我们一同选择死亡异乡人，离开吧。”
阿斯特丽德的眼神无悲无喜，
“这么多年，我们处死了那么多的族人，再大的希望都会被这亘古不化的坚冰变为绝望。“活着”本身就是诅咒。你知道我们还有多少人吗？”
“上周娜塔莎去世了，现在还有十七人。”
“十……”
芭芭拉捂着嘴。
“不，因为昨天霜龙的又一次异动，现在只剩下十五人。”
阿斯特丽德停下脚步，
“年轻人们，风神的使者们，你们知道真正的绝望是什么吗？”
“………”
几个人都沉默了。
“就是天理啊。”
阿斯特丽德的表情带着无尽的讽刺，
“高高在上的天空岛，就是这世间最大的诅咒和绝望。”
……………
神罚之地近海的海面上——
“没想到阿斯特丽德还活着。”
一个笼罩在长袍中的女人带着几分同病相怜的悲伤，
“看来，这次过后，老朋友又要少一个了。”
“………你没必要带我来这里，即使完成了我的目标，我也不会帮助你们。”
“我知道啊，我的骑士大人，但是对于我来说，实验本身就具有意义，至于剩下的未知性。不过的余兴和消遣罢了。”
女人露出无所谓的表情。
“把我当作消遣，你还真是一个不要命的女人，莱茵多特。”
一个浑身裹在黑袍中的人露出一丝笑容。
“世间万物不过是天上之人的消遣，我的命和你的命说不定都是。”
莱茵多特淡淡地说道，
“只要你是天上的敌人，对于我来说就足够了。”
“天理……说起来，那个家伙也说过。
算了，没什么所谓。我来，是见我的老朋友的。”
……………
“那就是……白蔷薇之剑？可是为什么……”
阿斯特丽德带着他们来到岛屿的中心，那里耸立着巨大的地脉，巨大地脉下面站着一些人，从肤色来看，无疑是阿斯特丽德的族人。
“祭祀大人。”
一个男性走了过来，看了几人一眼，说道。
“恩，准备仪式吧。”
阿斯特丽德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
“异乡的来客，在来的路上我已经告诉了你们古国的历史。而风神的预言我也有所猜测。”
阿斯特丽德淡淡地说道，
“五个誓言恐怕是指施加在白蔷薇之剑上的封印，那并非风神巴巴托斯的力量，而是源于岩神摩拉克斯。也就是“契约”的力量。”
“契约？”
迪卢克愣了一下，
“为何施加在白蔷薇之剑上的力量，会源于岩神？”
“当年的尘世七执政的关系并不差，风神和岩神的关系也很好，在封印这一块，摩拉克斯的力量无疑是最为强劲的。”
阿斯特丽德说道，
“进入地脉的钥匙就是你们的血脉和誓言。如果来这里的人违背了最开始的誓言，背弃了契约，那么封印就无法解开。
因为如果来的是背弃了誓言的卑劣之徒，自然无法抵达白蔷薇之剑。”
“原来如此，我们的誓言就是我们对于蒙德的契约。”
弗洛修微微颔首，
“而摩拉克斯是契约之神，这个封印对于他来说并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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