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我,重装干员
学者可不是这种人能够窃取名号的。
在来自深空星海的混沌之影面前，原罪学者变成了原罪学徒，将自己降格到了一个极卑微的地步，这也是正常的，在知识的山川海洋中，混沌从书本堆叠成的悬崖中向他伸手他，他走马观花，然而就算是这样，也感觉到了那令人心醉的浩瀚。
生有崖而知无涯。
翻涌的贪欲瞬间涨潮，吞没了其他所有情绪，待短暂的接触结束过后，有限的狭隘感铺天盖地涌来，枯树般的面庞头一次翻涌出如此强烈的情绪，他向上伸手，手臂枯瘦而稳健。
“不要……抛下我。”
原罪学者如此苍老，呓语的模样却像个做梦的孩子。
“我需要，无穷尽的生命。”
混沌传来了他的回应，那是某种晦涩的表意文字，声音也是直接响彻在大脑中央，却奇怪地能理解其含义。
“……”
“我需要付出什么？”
混沌没有回应，祂在微笑，对这种狂妄加以居高临下的嘲笑，这是一种对自身所处位置的不自知，居然以为自己付出的一切，在别人眼里是有意义的。
用无意义的东西换永生，狂妄。
混沌给出了答案。
“一切。”
“那我就献上一切。”
原罪学者如是回答，紧接着他便理解了一切的含义。
那是一种自我的消融，原来的一切都还在，却又全都毫无意义，就像一滴水汇入大海，大海本身没有变化，水滴本身却消失无踪了。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身体消失不见。
身体塌缩成一个混沌的球，龙虾般的铠甲与巨爪浮现，他成为了完全不同的，更高级的存在。
“太棒了，我逐渐理解一切。”
冷漠。
此时此刻，原罪学者不复存在，只有拥有相关记忆的托纳提乌·噬日之影。
讨伐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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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根啊……”
星野和絮雨一起来到抛锚的越野车前，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去罗德岛，最为显眼的就是那形制各异的电影票根，看过电影后留下的证明之一。
“你喜欢看电影啊，本质上还是喜欢旁观，觉得别人的悲欢离合与自己并不相通。”
“嗯……”
很准，一针见血，自己整个人在她面前简直无所遁形。
“有没有尝试过看话剧？”
“没有。”
“为什么不看？”
“话剧的话，虽然剧本是固定的，但演员却是改变的，电影拍出来就是电影，不会改变……”
星野面露恍然大悟之色，点了点头。
“还是害怕改变啊。”
不，可能是自己太容易改变了，所以害怕所有可能改变的事物，在收到致命伤害时，灯塔水母会向幼年期转移并重生，记忆也会消失不见。
溺水的人会本能抓住任何物体，絮雨寻求生命中那些不会改变的东西，也是出于本能。
“没事的。”
星野宽慰道：“你可以和永生者做朋友嘛。”
嗡鸣声自后方而来，那是大地的震动，絮雨回头看向沙丘之外，看见了量子崩坏兽的大军。
“哦，考验来了。”
星野回过头，十分轻松地说。
她轻轻抽刀，刃光如雪，沙丘上的温度似乎也因此下降了，絮雨看着这位【重装干员】摆出了近卫般侵略如火的姿态，向前方冲去。
如砍瓜切菜般干净利落。
双刀流畅地运动，如同两束跳动的光芒。
在絮雨眼中，那些从未见过的怪物，身躯如此巨大，却诡异得表现得无比轻盈，完全不符合视觉直觉。
杀了一遍又一遍，把这支数量过百的量子崩坏兽杀光，尸体一落地便化为荧光消散，星野身上也没有沾染半分血液，更增添了不真实感。
星野收刀而归。
“那些东西是什么？”
“这个应该问你吧？”星野明知故问，“那些东西难道不是为你而来的吗？”
“是……是这样吗？”
那什么学者，好像是个生物改造狂，不是召唤师。
絮雨向巫女表述了自己的疑惑。
“你说这个谁懂啊？”
星野一脸无辜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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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重装吗？”
“对呀，重装的作用是阻挡敌人，不让敌人伤到身后的弱者，我这不是完成得很好吗？”
两人向前走，找到了一个聚居地，星野花了好大的劲头才搞来一辆车，两手一伸，表示自己不会开。
“我来吧。”
絮雨无奈地主动请缨。
她还是比较在意前面说的重装干员问题。
“可你……把它们直接弄死了。”
“对，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守护队友的最好方式，就是把敌人全部杀光。”
这也……太有活力了，一点都不像想象中的永生种，絮雨摸了摸头发下方的眼罩，标志性的水母头发披散着，一个不留神就被坐到了屁股底下，一低头就是钻心的疼。
“目的地，罗德岛。”
星野坐在副驾驶上，拍了拍絮雨的肩膀：“让我见识一下你的驾驶技术。”
絮雨点了点头。
和模特般紧致的身材不同，絮雨的驾驶稳得像个四十岁的中年男性，那种背负得太多而不得不的小心翼翼，在絮雨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星野也没有多说些什么，这是她自己的生活方式。
离开聚居地，行驶了一小段路，絮雨皱着眉头减速，把车正着停靠在路边，松开安全带之后才抬起头。
“天怎么黑了？”
莫非是遇到了突发性天灾？
她揉了揉眼睛，看见天边出现了一个深蓝色的丑陋影子，十分模糊，但伴随那个东西降临，天边刮起了无常的狂风，雷声炸响，如同什么伟大存在的降临。
它诞生于虚无，是吞噬太阳的影子。
所过之处，皆为黑夜。
“我乃原罪之学者，而今踏足混沌，见识混沌的力量吧。”
原来真是冲着我来的。
絮雨摇了摇头，巫女却自然而然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放心吧，安心躲在重装干员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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