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燃烧的小龙
温蒂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似乎要将陈烙印在自己脑海中。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绿色光翼伸展，风的速度超过所有人的想象，她们几乎一瞬间就失去了温蒂的踪影。
陈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面对怪盗，后者在面包车顶端无聊地转圈，配合那身浮夸的衣装，像是个迷路的芭蕾舞演员，在月光下显得分外迷人。
陈却不为所动。
“那些人，都是什么下场？”
她这样问道，因为陈觉得自己可能很快就要步她们后尘了。
“她们都非常幸福，我这样说，因为你马上就要和她们一样幸福了。”
星野浮夸地回答，用眼睛丈量着她。
这眼神令陈很不舒服。
“嗯，良好的身段，锻炼得恰到好处，这样柔美的身躯却被包裹在丑陋的制式深蓝色外套，很难不说这是一种浪费。”
星野摇头：“巨大的浪费。”
陈并没有用语言回答，而是使用了整个世界最初始最有用的语言。
刀剑与拳头。
星野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不论她如何出刀，陈都是被她虐了千百遍的学生，她的招式星野早就熟得不能再熟，很难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嗯，让我来摸一摸你的骨头……”
星野甚至开起了这种玩笑。
她猛然转身，握住陈的肩膀，从肩膀到胸再到腰，最后是臀部，一瞬间便丈量好了她的尺寸。
“哇哦，不是亲手丈量，还真不知道如此惊人，我看看，最适合你的衣装，那当然是艳红的旗袍，高分叉，裸腿，露背，再加上丸子头。”
你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啊？！
陈心里是这样想的，手中刀剑的动作一丝一毫都不停歇，她的心里没有那么多波澜，只是攻击的时候，她会特别往星野的嘴招呼。
“过分，连静谧温和的夜晚都不能掩盖你的怒火吗？”
星野比了一个手势，像是要将她囊括进去的相框，星野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本想说你身为玫瑰太多刺了，但这个比喻很没有美感，没有炎国特有的韵味。”
“废话！”
陈彻底爆发了
同时爆发的还有她的刀。
深红的刀一闪而逝，赤霄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光彩，仿佛熊熊燃烧的红太阳，小巷的墙被席卷着摧垮，连带着小巷后面的那栋废楼，也一分为二，轰然垮塌。
轰隆！
这是刀在争宠吗？
陈对自己被形容为带刺玫瑰，非常厌恶，赤霄想争取主人的注意，非常卖力，于是就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星野悲哀地看了一眼赤霄。
傲娇到最后，都会是这个下场吗？
“这位女士，你似乎对《龙门常规武器管理条例》视若无物啊？”
“我拟定的草案！我举手投的票！我签字通过的！”
又是一刀斩来。
“我授予自己豁免权！”
这霸道宣告，要是不来点外力，最后怕是要力竭而亡了，她从来不怀疑小陈骨子里的那股韧劲，就像一棵怎么吹都不会倒的坚硬胡杨。
什么时候让温蒂去而复返，这可是个技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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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蒂其实也没跑远，她高悬于天空之上，随时准备下场接管一切，在她的视野中，陈的深红色刀光简直要冲破天际了。
小巷，轰隆一声垮塌。
废楼，在巨响中一分为二。
怪盗星野，她在刺眼的刀光中随风飘荡，就像是沉浮在狂暴海洋中的一页孤舟，随时有倾覆的风险。
但仔细看，她仍在微笑，而且这微笑越来越荡漾，是狂风之中最夺目的颜色。
这是自信的微笑。
陈不知疲倦地挥刀，锋利且效果神奇的虚无之刃根本没有出鞘的机会，陈玩命挥舞赤霄，双手握住那柄纤长的单手刀，血色的光芒上下翻飞，斩碎目光所及之处的一切。
但是这没有用。
陈很早就发现了自己伤不到她丝毫。
上下翻飞的红色之中，夹杂着一抹深沉的紫色，每次看到这抹颜色，陈的额头便忍不住爆出道道青筋。
她知道的。
她一直都知道的。
自己不论怎么暴怒，怎么燃烧，都无法奈何到她分毫，但世界上总有些事，即便明知道徒劳，也是要做的。
“就当是……”
陈低声自言自语：“为了让血液保持滚烫。”
刀在燃烧，血在燃烧，一颗滚烫的心在熊熊燃烧。
“燃尽吧！”
陈的虎口沁出道道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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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货真的会把自己烧干的，星野再次确定了这个事实，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你有遗憾吗？”
星野突然停下来，站在极其高远的地方大声道。
“因为再这样下去，一朵鲜活的带刺玫瑰就要逝去了，有遗憾尚未解决的人，挥舞武器的时候不会像你这样，如此果决，像灰烬一样。”
没有回答。
陈有些高兴，对方停下来了，飘忽的影子头一次有了确切位置，她可以毫无保留地将全身力气倾斜过去，就像决堤的河口，瞬息倾泄三千里。
为什么……感觉有些晕？
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疲惫像潮水一样涌来，虎口渗着鲜血。
我就只能到这一步了吗？
最后的最后，陈一点也不愤怒，她的火焰已经燃尽，此时有点想要轻声叹息，就像火焰燃烧过后，漫天飘飞的赤红色灰烬，看起来很热，但其实只是一层灰。
陈的眼神有些模糊。
她看不太清楚眼前的事物，那个怪盗似乎来到了她的面前，冲她摇头叹息。
最后，她的眼前是大片大片的青色。
似乎有风从后面吹来，陈摔进了一个冷冷的怀抱，扇动翅膀的声音响起，她艰难的抬起头，看见了一双冷淡的翡翠色眼睛，以及瞳孔中的嫌弃。
“蠢货。”
不管怎么说，她还抱着陈，这蠢货二字也听不出任何高高在上的神明感。
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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