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说话的艺术
止水止水，心如止水。
环境能影响人的心境，相反，人的心境也能影响环境。
经过数月的反复练习，以及轩辕剑的帮助，他似乎终于踏出那一步了，向太虚神剑所需的境界更近了一步。赵白右手向上握拳，那雨丝便开始了运动，旋转着汇聚一处，化为亮银色的矛尖。
这是太虚神剑中的[内力]。
也就是空气中游离的稀薄崩坏能，原本它是无形无质的，是游离于世界之外的以太，但就像生物实验总要给靶细胞染色，雨滴的存在使整个过程变得可视化了。
“感觉如何啊？”
“很漂亮。”
布洛妮娅由衷地评价，明亮的银光汇聚在头顶，颇有种万千星辰在手的梦幻感。
“谢谢，我也觉得它很漂亮。”
赵白这样想着，面色突然变凝重了些，他放下攥紧高高举起的右手，牵着布洛妮娅快步向前走，刚走出去五步之遥，由水制成的矛便骤然消散，轰隆一声砸落在地。
“我的问题，太虚神剑的修炼还没到家。”
赵白有些不好意思，他感觉自己像是刚学会七十二变的孙猴子，急于在他人面前表演。
胸中无城府啊。
赵白感觉自己脚上湿漉漉的，赶紧抬头看了看，还好布洛妮娅有磁悬浮功能，身上并没有沾染任何水渍，这令赵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夸赞而害羞了吗？”
布洛妮娅困惑地问，瞳孔中仿佛闪烁着星辰，她见过文献记载，刚进入第一层的人，境界会有些不稳定，任何情绪变动，都有可能令他从那个神妙空灵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这种说法……也不能说不正确。
实在令人难堪。
赵白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走到布洛妮娅前面去了，绕过两个街区进入供电区域，反射卫星停止运作，银色的圣光消失不见，身后那短暂的停战也彻底迎来终结……如果硬要打个比方，相当于一战对垒的英德两军，在十二月二十五日这天合唱了首《圣诞颂歌》。
非常感动，但是在唱完这首歌之后，他们将刺刀捅进对方腹胸时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这就是游行，和平年代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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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大门是烤漆的橡木，光滑水润，透着淡淡的陈腐感，一看就很有年头，赵白感受着黄铜门把手的触感，风铃轻轻摆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
酒吧里并不是空无一人。
没有酒保，放眼望去都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欧洲人面孔，似乎专门在此等候多时。
这是一次见面会？
天命内部有三大家族，所以自己眼前的应该是三大家族中的年轻人了，挺好的，至少在圣芙蕾雅从未见过这么多男性，大家都是未来抗击崩坏的中坚力量。
赵白这样想，收了伞，轻轻抖搂上面的水露，将其放入伞桶。
迎面走来一位年轻人。
白西装，金发，如果不是头发短了些，眼神更加锋芒毕露，赵白会怀疑他是年轻时候的奥托。
emmmmm。
考虑到天命祖传的强大遗传细胞，这些没有任何问题。
这位年轻人给他倒了一杯酒。
金色的龙舌兰，里面躺着蝴蝶的幼虫，一点都不法兰西风情。这酒明明来自墨西哥的荒漠，是开拓者之酒，带方巾玩左轮的西部牛仔才会喜欢它。
这代表了什么？
聪明人，或者说自以为聪明的人，总是喜欢在这种地方卖弄冷知识。
“在下卡尔瓦多斯·阿波卡利斯，你可称我为卡尔。”
“嗯。”
赵白应了一声。
实在是大主教的光芒太过耀眼，搞得赵白觉得阿波卡利斯只有奥托和德丽莎两个人。实则不然，这家族还是比较人丁兴旺的，奥托这老处男没直系血亲，所以不太爱管家族的事。
那为啥卡尔的金发这么显眼呢？
声音也莫名像某解说员。
来不及多想了，荡漾的金色龙舌兰已经递到他眼前，赵白加了些盐，挤了一坨酸柠檬汁，搅拌一二后便灌入嘴中，凌冽的口感袭来，仿佛吞了一团刀片。
“呼——”
他喘了口气，转身看了看布洛妮娅，一脸抱歉地问道：“你们这儿有苹果汁吗？”
“有儿童套餐……”
卡尔下意识回答，猛然想起自己不是酒保，他是阿波卡利斯家族冉冉升起的新星，未来的创造者。
“那就来一份儿童套餐。”
“布洛妮娅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吃儿童套餐。”布洛妮娅扭过头去，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赵白立即微笑着走上前抚摸她的额发，搞得布洛妮娅有些难堪。
“唔……”
“今晚不喝酒精饮料，好吗？”
“好。”
布洛妮娅乖巧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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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恩爱就算了，为啥正式商谈的时候，赵老板怀里还抱着个手捧苹果汁轻轻啜饮的萝莉啊？
卡尔不明白这个路数。
这其实阿波卡利斯家现存最古老的先祖，奥托·阿波卡利斯的路数。
卡尔虽然没有见过，但他看过《教父1》，马龙·白兰度在开场那极端压抑的氛围中，怀中却抱着小猫，更显黑帮城府，估计也是相同的道理。
反正也不耽误商谈。
赵白就像个蛮横的搅局者，当所有人都以为奥托如日中天的时候，他突然想退休了，然后就失踪杳无音讯，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天命内部一直被压制的暗流还没开始涌动呢，新的“继任者”便去北非支部巡逻了。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令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以前甚至没人知道这个名字，直到昨晚，赵白的资料才被摆到卡尔的桌面上。
当然，是德丽莎悉心处理过的资料。
平平无奇的学生而已。
“赵老板，如果你要选择阿波卡利斯家族的负责人，你觉得谁的希望最大？”
这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旁敲侧击。
赵白能怎么回答？
他只认识两个阿波卡利斯。
“还能有谁？必然是世界第一可爱的德丽莎啊。”
他揉了揉布洛妮娅的肩膀，缓缓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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