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落幕局
【落幕局】
陈默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东西其实不多，主要是啤酒占了大部分重量。其余的是一些花生、辣条，零食等下酒的东西。
门开了，看到陈默，开门的罗天文有点意外。
“找你喝酒，有空吗？”陈默举了举手里的东西。
“在这里吗？”罗天文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是陈默第二次来找罗天文，上次是因为案子的情况，意外遇见了他。这次则是专门过来。
今天周末，法医中心休息，不过陈默知道罗天文肯定还在工作。
罗天文洗了洗手坐了下来，“我无所谓了，很多时候吃住在这里，就是你不介意就好。”
陈默吸了吸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笑了起来，“可能你不知道，上大学的时候，为了学习，我经常在实验楼里学习，当时负责我们学校医学部尸体标本的助教经常和我半夜喝酒。你这个地方，小意思了。”
“还真没想到，那就好，哈哈。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啊。”罗天文笑了起来。
其实陈默不太喝酒，一罐酒下去，眼都红了。
“我在这个地方没朋友的，你要是知道我们的工作就应该清楚，所以我也没地方去，干脆就在这里呆着。时间长了，反而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解剖台啊，化验机器，消毒水味我闻起来都很有感觉。有时候你们送过来一具尸体，甚至会成为我的倾诉对象。”罗天文说道。
“我听陈澜说过你的一些事情，你之前有过一个女朋友，因为出国你们分开了。后来，你没有再找女朋友吗？”陈默问道。
“没有，你说我们这种工作，很少有人喜欢的。刚来法医中心的时候，同事帮我介绍了一个，都挺好的，可是后来见过我一次工作的样子，便被吓跑了。不过也无所谓了，习惯了。”罗天文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你女朋友叫李敏儿吧?”陈默犹豫了一下，抬起了头，盯着罗天文的眼睛。
罗天文没有说话，只是吸着烟，袅袅的烟雾很快弥漫在他们眼前，罗天文似乎在笑，但是却看不清楚。
“当初李敏儿说她出国了，其实她并没有出国，其实是家里出事了。她为了家里的事情，害怕连累你，所以才告诉你她出国了，和你分手。后来你也是因为她才来到江城做法医的吧？”陈默继续说道。
罗天文依然没有说话，空气里静的令人窒息。
“我查过李敏儿的死亡记录，当时送到法医中心的时候，你刚好在这里实习，我想可能你亲自送了她最后一程。”陈默说到这里抽了抽鼻子，送走最爱的人，这种感觉，他比谁都清楚。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来这里做什么？你应该直接带我公安局审讯室。”罗天文说话了，声音很平静。
“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是你，我甚至完全可以阻止你的。在李涛家你打晕我的时候，你身上的味道，我就知道是你。可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会是你。也许是因为你的工作，你留给我的印象，又或者是因为陈澜。难道只是因为李敏儿被害，你就要做这么多事情？杀死这么多人吗？你是一名法医，那些被你杀死的人重新躺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没有后悔吗？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陈默一下子爆发了，将手里的啤酒扔到了地上。
“为什么？”罗天文冷哼一声，“陈默，我问你，当年杀死你父母的逍遥法外，你不是一样也恨得咬牙，你不是一样也用了你毕生的一切去翻案，去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吗？”
“那不一样，我是用法律的手段，我是让他们绳之以法，而不是自己去杀他们。”陈默的身体颤抖着。
“李敏儿也是用法律的手段，可是结果呢？她不但没有为父亲的事情找出真相，还被丁贵强暴，最后逼得跳楼而死。你不到深渊，怎么看得清楚人性？你不到地狱，怎么能听得恶魔的呼喊？我是法医，我为无辜者鸣冤，但是同时我也是受害者，我要为我爱的人复仇。陈默，你们刑侦队一定以为我从此收山，你们找不到我这个杀人凶手了吧？你们错了，我已经做了决定，等到敏儿的生日过后，我就会自首。最爱的人离开了我，我为了她沾满了鲜血，我已经无颜独活。不过你既然发现了这一切，也许这就是天意吧。”罗天文叹了口气，拿起了桌子上的一罐酒，一饮而尽。
“真相是什么？”陈默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这是他来找罗天文的目的，也是最不愿意问道的问题。
“真相是什么？其实真相在我心里一直都想告诉别人，现在也是该浮出水面了。”罗天文笑了笑说道。
李敏儿是李飞的女儿，李飞出事后，李敏儿第一时间回到了家里，并且决定为父亲找个公道。可是李敏儿毕竟年轻，那懂得社会黑暗。结果最后不但没有帮到父亲，反而自己陷了进去，她被丁贵骗到酒店，不但被强暴了，最后还被逼得跳楼丢了性命。这也是导致李飞家里彻底陷入了痛苦的根基，甚至李旭也要参与道案子里为哥哥和侄女复仇的原因。
罗天文学的是法医，但是也修习过刑侦，了解警察办案。当他决定要帮助女友复仇的时候，他开始了一个精心的杀人计划。他没有直接对丁贵以及李涛他们动手，因为这样太过明显，他选择了陪唱女动手。在罗天文眼里，那天发生的事情，所有参与者都应该收到惩罚，他对陪唱女下杀手，只是为了迷惑警察查案的方向。让他没想到的是，池亮竟然做了他的模仿犯，这也让他觉得是老天在帮助他。
后面涉及到案子里的人，就像之前陈默推理的一样，他利用廖正杀死池亮，然后他帮忙杀死廖正的老婆，跟着利用何小明杀死周子娇。当然，为了保证后面丁贵和李涛被杀，李旭在他的计划里当了一个替罪羊。
丁贵被杀，然后还被割了下体，这是他惩罚丁贵强暴李敏儿的原因。至于李涛的死，其实很简单，他绑架了李涛的老婆和孩子，然后那天他扮作快递员和李涛换了身份后，让李涛去爱生兽医站取一个东西，那个东西涉及到他老婆和孩子的安全。本来罗天文准备到了李涛家里换掉衣服就离开，结果没想到陈默跟了过来，所以只好把他打晕。
李涛来到爱生兽医站见到的医生自然不是张德彪，而是罗天文。他给李涛的东西是一句话，如果想救老婆和孩子，那么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遇到一个人拿出他老婆的手帕，李涛必须马上自杀，否则他的老婆和孩子会马上被杀掉。
所以李涛在公安局见到罗天文拿出了他老婆的手帕后，立刻明白了过来，然后才会选择立刻自杀。
“这么多人为了你的爱情死去，他们值得吗？”陈默低下了头，颤然问道。
“爱一个人从来都没有值得不值得，而是愿意不愿意。李旭也好，廖正也好，他们有错吗？其实大家都没错，只是看愿不愿意做这件事情。”罗天文放下了酒，然后笑了笑，“酒也喝光了，真相也清楚了。我换件衣服，跟你回公安局。”罗天文说完站了起来，走进了前面的换衣间。
陈默叹了口气，端起了面前的酒，皱了皱眉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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