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亡者
下了车，肖天雄停了下脚步，没有往前走去。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表情，是愤怒，更多的是悲伤。
陈默看了看他，低声说道，“肖队，要不你回去吧？”
“不，我要去。”肖天雄咬着牙，颤抖着声音说道。
三个小时前，肖天雄和陈默还在这里喝酒。那个老人还热情地跟他们聊天，端饭，倒酒。
现在，老人躺在地上，脖子上缠着胶带，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浸透了伤口旁边的衣服。
陈澜和另外一名法医正在勘察现场，看到陈默和肖天雄进来，陈澜走了过来，刚想说什么，陈默却摆了摆手。
陈澜真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看到肖天雄的样子，她隐约明白了过来。
“那我跟你说吧，有点情况。”陈澜拉着陈默低声说道。
“死者的致命伤口是胸口，然后是一个画像形状的伤口。”陈澜在本子上大致画了一下伤口的形状，那是一个类似于戴着牛角的人的头像。
“那是恶魔的样子，五年前，老师破获过的一起疑案，当时那个案件命名为恶魔，凶手每次杀人都会在现场留下这样一个画像作为标志。”肖天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后面，看到陈澜的那个画像，直接说出了它的来源。
“那这么说应该是有人为当年的凶手复仇了？”陈默说道。
肖天雄没有说话，默默地走到了老师的尸体面前，用力握着拳头抵着前面的墙壁。
其他人看到肖天雄的样子，都没有说话。
没过多久，李明和几名领导赶到了现场。有记者进来，被守着的几名警察往外推去。
“请问死者是不是郑卫东教授，凶手杀害郑教授，是不是因为之前的旧案？”
“当年恶魔案件，凶手章伟德在法庭说他不是凶手，并且凶手五年后会重新杀人，根据时间推算，现在正好是五年的时间，这是不是说当年章伟德并不是凶手啊？”
两名记者虽然被推了出去，但是质问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了进来。
这时候，蹲在尸体面前的肖天雄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了警戒线的旁边，拦住了那两名推赶记者的警察。
“这是现场，我不知道你们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被杀人的信息，还有你们问的这些问题都是警方在案宗里的一些秘密信息。不过既然你们询问了，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们，死者是郑卫东，这并不代表当年的案子有问题，也不代表当年还有其他凶手。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刑侦队一定会将杀害郑教授的凶手找出来，无论他躲到天涯海角，我一定亲手抓他，亲自送他上断头台，为郑教授报仇。”肖天雄义愤填膺地说道。
“好了，过几天我们会对这件事情做一些发布会，现在是案子初步阶段，我希望你们对我们的刑侦工作配合，在我们没有发布死者信息之前不要发出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李明走了过来，然后对旁边的两名警察点了点头，他们立刻走过去，将那两名的记者的摄像机和手机扣了下来。
“这是做什么？我们，我们是有知情权的。”那两名记者喊了起来。
肖天雄看了看李明，低下了头，“李局。”
“天雄，你还是有点心软，郑教授的死是小事吗？我们要面对什么，你应该知道。怎么还能这么说话？”李明瞪了肖天雄一眼说道。
“对不起，我错了，一时心急没想开。”肖天雄说道。
“好了，好好恢复下情绪，早日找到杀害郑教授的凶手，这才是你该做的。”李明叹了口气说道。
这是陈默来到江城公安局第一次感受到沉重的感觉，整个局里，从上到下，都因为郑教授的死表现的极度悲伤，甚至连通告新闻的时候，很多民众都失声痛哭。
郑卫东，为整个江城付出了很多。他从一个普通民警做起，从警五十年，他的学生可以说遍布整个江城公安系统，并且种类繁多，不仅仅只有刑侦系统，就连户籍科的主管都有三个。郑卫东为人热情，一心为民，曾经获得过无数次江城政府嘉奖，因为工作，他一生没有娶妻，没有孩子，他的钱除了自己家用，全部都捐给了慈善系统，甚至在他死后，负责记录他情况的警察才知道，他名下还资助了两名大学生和三名小学生。
整个网络和媒体充满了愤怒，人们要求必须抓住凶手，因为郑卫东不仅仅是一名公安系统的教授，更是江城的品牌，这不仅仅是对郑卫东的伤害，更是对江城的伤害。
专案组很快成立了，领头的是省厅过来的姜涛副厅长，他随行过来的还有两名省厅刑侦专家，他们分别是郑卫东之前的学生李泽和卢晓东。肖天雄和陈默和孙子健加入了专案组，并且还从武警，特警抽调多名警员配合专案组的工作。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专案组成立的第一天，李泽和卢晓东就对陈默和肖天雄进行了分开式询问，因为郑卫东当天最后见的两个人就是陈默和肖天雄，所以他们对两人有一些怀疑。对此，陈默很理解，虽然对方问的问题有点让人无法接受，但是他明白，这是对案情的负责。
肖天雄不行，他没有陈默的容忍度，在询问期间和李泽，卢晓东吵了起来。毕竟，他们三人算起来，都算是郑卫东的学生，但是面对问题的时候，性格不同。对于李泽和卢晓东的质疑，肖天雄无法忍受，直接和他们吵了起来。最后，搞的不欢而散。肖天雄被他们从专案组开了出去。
面对这样的结果，陈默有点无法接受，于是主动要求也退了出来。
“你这又是何苦？”肖天雄看了看陈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我也觉得我们应该给郑老师做点什么。”陈默说道。
“你留在专案组至少还有点帮忙，看来只能让林浩过去了。”肖天雄说道。
“林队长还是适合和专案组的人们在一起，至于我，我也觉得我们适合在一起。”陈默笑了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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