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强撑着的尊严
“好啊。”像是早有预料般，江城轻点螓首，白净的的脸上挂起浅笑，毫不犹豫的回应了少女的邀请。“我才刚刚担当这个职位，对于这些还不太了解，如果你愿意带我去参观一下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轻描淡写，将少女仅有的退路封死。……吃完饭后，两人离开了食堂，江城紧紧的跟在温蒂后面，顺着大路，向着大洋洲支部的实验室走去。或许是秉持着吃饱了好办事的功夫，食堂坐落的位置在中心，且修建了无数条通往别处的道路。其中自然包含着前往实验室的。路也算不上长，轮椅碾过古旧的青石砖，沉朴的地板溅出尘土，没过多久，温蒂的视野中就出现了实验室的轮廓。尘封已久的记忆被打开，疼痛似乎随之一同复苏，濒临崩溃的身体，喊到沙哑的嗓子，连泪都哭尽的双眸。以及……研究人员那冰冷的眼神。恐惧又爬上了脊梁，少女的娇躯不自觉地开始了颤抖，洁白无瑕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了细小的汗珠。害怕……恨不得当场逃跑。可……看着身旁似乎并未发现什么，仍在向前缓缓迈步的江城。温蒂又咬了咬银牙，驾驶着轮椅继续向前。身为曾经的A级女武神，拥有S级的潜力，甚至成为第四个S级都是板上钉钉的人，怎么能这么狼狈。至少……在主教大人面前。心中早已被碾碎的尊严在支撑着她，哪怕上面沾染着无数的脚印，早已碎裂，却依旧挺立与此，不愿倒下。即便这只是在折磨自己。江城的步伐愈发的快，很快便接近了，特制的合金巨物巍然挺立，在周遭略显花哨的建筑群下显得颇为独特。向前两步，打开实验室的大门。凉风吹皱眉梢，江城扭头来躲，见那死寂室内的残景，台边的苔藓燥的枯黄，从房檐上落下的雨滴扣打碎石，耳中混沌霎时疏朗。或许是曾经送葬了一位S级女武神的原因，亦或者不清楚他这位主教的底细，不敢以自己的前途来试探。房间内空无一人，仅有凌乱的器具尚未被打扫干净，乱作一团的摆放在其中，揉皱的废旧纸张还躺在地上。“温蒂？”下意识的呼唤少女，却尚未得到回应，江城扭过头，温蒂就站在身旁，却身体颤抖不止的敢上前。“不行的话，就不参观这里了，像这样的实验室，全天命有很多，况且有一个标准性的，我也没必要看太多。”对于温蒂的事，江城还是了解了一些，先前在查询安娜的资料时，也顺便查询了这位未来的风之律者。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温蒂能在十三岁成为A级女武神，可见天赋与实力，第三位在有德丽莎的情况下，和幽兰戴尔去争，或许有些难。不过第四位已然是板上钉钉。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温蒂被德丽莎，被这位实验室出生的，见证过实验市酿成悲剧的送进了实验室。一朝之间，自天堂跌入地狱，心理阴影可见一斑。况且，天命对女武神福利很好，不代表研究人员也很好。至少那群研究人员对待实验体都是一视同仁的。人权？你都被送起来了，还要什么人权？嗓子哭到沙哑也无人搭理，身体濒临崩溃也无人回应，泪水干涸，只能流出鲜血，也只会在意，是否会影响到实验数据。就算死了，也不过是冷漠的申请再来一个。若是没有什么心理阴影，江城才会奇怪。他来这里是骗感情的，为了得到风之律者助力的，不是来此揭温蒂的伤疤，让她变身律者，大杀特杀。可……温蒂摇动螓首，缓慢而又坚定，抬起的如翡翠般透彻的双眼中有着恐惧，却也有着不容置疑的执着。“走吧，主教大人。”伸出手，拉着江城的衣袖，少女嘴角勾勒起浅笑，“正好，这里我很熟悉，我来为您介绍吧。”“……好吧，既然你愿意自告奋勇，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江城犹豫了一下，看着白玉无瑕的俏脸上，故作的淡然，还是点了点头，决定顺着上少女的意愿。走进实验室，各种零散的大型器具随地摆放在脚边，率先扑面的是糟糕的消毒水味，挥了挥手，也无法将这股味道去除，像是已经和空气混在了一起。侧目，身旁的温蒂却显得相当娴熟，即便操控轮椅这样的器具，却依然能够轻易的躲避那些器具。糟糕透顶的气味，也没有让她无瑕的面靥之上升起半分异色，胸口的起伏依然顺畅，呼吸起来相当自然。但无论再怎么强装镇定，微微颤抖的眼眸却依旧无法遮掩。……她很害怕。“……”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江城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姿态，身为天命主教，他自然不可能事事都管，那样就太过忙碌了。去批判人体实验的合理性，显然不属于他应该做的事情。牺牲乃文明之基，至少在牺牲到他身边的人之前，他依旧认为这句话是正确的，是极其合理的。唯一不合理的只有浪费。用日后的S级种子，去换成功率极低，甚至堪称不可能的实验，这便是唯一不合理且不正确的地方了。江城想着，耳旁却忽然传来了少女·优美的嗓音，声线有些略微的颤抖，却又佯装镇定，似乎一切正常。“这个是凯亚博士的手术台，他是生物学专业的，上面全都是一些他自己调配的各种药剂和小东西……”“这个是迪卢克先生的，他是凯亚博士的义第，同时也是他最好的助手，同样是生物学专业的……”“这个阿贝多的，他曾在莱茵博士手下担任过很长时间的实验体，后面因为天赋，转正成了一名研究人员……”乖巧的少女总是惹人喜欢的，但乖巧的过分了，反而会令人心疼，而眼前的温蒂，显然就是乖巧的过分了。压抑着心中的悲伤，将破碎的身心潜藏起来，将最为美好的一面展示到他的面前，就好像……西琳。望着乖巧的少女，江城忍不住伸出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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