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苍玄之歌 终
科学是什么？这是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苍玄一直在思考的问题。虽然每天看上去那样无所事事，沉迷于敛财，但是苍玄和妹妹丹朱不同，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科学家。梅比乌斯，梅，维尔薇是前文明纪元科学界的三大支柱。而苍玄，就是第四位。随着梅露蒂娜，布兰卡和克莱因陆续退出科学界的舞台，苍玄成了当之无愧的世界第四的科学家。她足够优秀，但是不够努力。这并非她懒惰，而是她与梅比乌斯等人不同，她被道德感束缚，寸步难行。她生在了一个残酷的时代，这个时代让善良的人举步维艰。苍玄，也只是囚笼中的一个罢了。梅比乌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却从不开口。“博士，研究，研究，研究……甚至舍弃了道德感，我们最后，究竟能得到什么？”在离开梅比乌斯实验室的那一晚，苍玄带着三分茫然，三分期待，和四分动摇，对梅比乌斯问道。“仰望星辰，苍玄，终有一天，人类会走向新的纪元。”梅比乌斯只是很平淡地说道，“科学，就是为了新的时代，科学家，是看向未来，而不是拯救时代。即使这个时代的人终究会死去，在久远的将来，我们留下的东西，会让人类开启新的纪元。”梅比乌斯说完，拍了拍苍玄的肩膀。“苍玄，把它们传承下去……不用顾虑我，你和丹朱，很适合火种计划。”………“啊……梅比乌斯……博士……”“苍玄！苍玄！你别吓我啊！别吓我！苍玄！”在有熊氏部落，族长的帐篷中，丹朱嘴唇发白地看着躺在床上，胸前一片通红的孪生姐姐。“丹朱……我还真是笨啊……”“苍玄！苍玄！姐姐，姐！呜呜……”看着眼眶通红的丹朱，苍玄突然伸出手，仿佛想要握住星空，“我做了一辈子科学家，却只知道往回看……这就是我的报应。”“姐……姐！你别说胡话！你一定会没事的！你一定……”“拥有能力的人一直在逃避，这就是我最大的罪过。但是……”苍玄缓缓握紧拳头，脸色苍白地像是一张纸，鲜血顺着床单留下，丹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五万年前，她已经见过很多次，“但是……我确实已经埋下了种子，它会生根发芽，等待着人挖开它。可我不担心那是恶人，因为科学绝不会因为善恶停歇，那是属于人类的瑰宝……总有一天，我们会战胜崩坏，甚至走的更远……”“丹朱……”“我们……”“甚至……”“可以抵达群星……”“可每一颗星星……”“都是我们的……”“……”………“你要去月球吗？维尔薇，我以为你不会去的。”“我当然要去啊，这可是对凯文武装存在的最大意义。”“你如果能走到下一个文明纪元，一定会给他们带来难以估量的财富。”“我的老朋友苍玄，你就是太在意这些了。什么财富啊，意义啊，价值啊。”“这些不值得在意吗？”“是否在意取决于人类自己，每个人都有选择和定义的权力不是吗？生命的存在形式，乃至灵魂的形式，这些最开始就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得到它的人，赋予它意义。”“可我……”“我知道，我的老朋友。你一直都是这样，但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因为你是苍玄嘛。你不是梅比乌斯，也不是维尔薇。就是因为你是苍玄，才会对意识到的事情装作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这不是逃避，而是温柔。”“可维尔薇，我有责任去承担自己的……义务。”“谁规定了那种义务？而且，苍玄，无论我去不去，我能留下的都留下了。而且我把它们交给了你，不是吗？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安心的了。”“……我不是值得托付这样重要东西的对象。”“你当然是。”维尔薇摆了摆手，扭过头说道，“再见，或许……见不到了，还是希望你过得开心……在下一个文明纪元。”………“克莱因师姐，为什么不自己去做研究呢？一直帮博士处理这些的话，你的才华就会被浪费掉吧。”“是苍玄啊，我并不像你那样才华横溢哦，应该说，我能做到的，也只是这样而已。”“怎么会，克莱因师姐比我厉害多了。”“你这就叫妄自菲薄，苍玄，其实在我看来，你这样的才是真正优秀的科学家。”“我？我明明……什么都做不到。”“在意识到科研的结果的那一刻，依旧选择放弃研究。那就是苍玄厉害的地方吧。”克莱因拍了拍苍玄的肩膀，“因为，这样证明，只有你自始至终没有丢到初心。”………“苍玄，你毕业后想做什么？一个投资家吗？”“……投资要做，这和我的职业没有关系吧？”“哈哈，老师还以为你这辈子都要和钱打交道了呢。”“这话也没错，谁都要和钱打交道，而且是一辈子。”“那你想做什么呢，苍玄？”“……”“恩？”“……科研。”“欸？”“或许……”高中时期的苍玄突然望向窗外，看着那落下的夕阳，把她的脸染的通红。或许是老师看错了，那眼神中带着点点光亮，“我会当一个科学家。”……“……”她的手，落下了。血顺着手指一滴一滴落到地上，每一滴，都清晰可闻。姬麟，连山，还有两大部落的长老们，呆呆地看着他们的神明的临终。献血像是花一样开在她的胸前。美丽，又凄绝。他们被震撼地说不出话。许久，丹朱哭了出来。然后，哭声一片。神州守护神，文明的开拓者，苍玄。于三大部落大会上，被人暗杀。身亡。……………“我把最重要的火种，留给后来者。连同我曾经的挣扎一起。过错，犹豫，和悔恨，都属于过去。做出选择的，是崭新的时代。愿他们终有一日，抵达群星。”——苍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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