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仇恨的锁链
“.....其实最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是我自以为是的想法，是我这样的做法才会导致现在的事情啊.....”
对不起，大家，都是我的错，我真的很抱歉。
对着无人的空地缓缓的闭上眼睛，在道歉的同时修安只感觉胸口压着一颗沉重的巨石般，喘不过气来。
仰望着天空，厚重的阴云更是大大增加了，内心的阴郁与沉重。
没有人可以一直保护、照顾着谁，即使是真的父亲和兄长也不例外，修安很明白这样的道理，他明白自己没有办法一直照顾谁，而即使有更安全的方法，更大的降低效率的去完成任务，却也无法避免死伤。
全部都由他自己亲自上阵这并不现实，同时也没有办法确保百分百的无伤亡，但一定有更安全的方法，换一种做法，换一种安全的做法，或者干脆都让别人去做，那自然不会有自己人死伤了，可赎罪却无法完成，他们的后半辈子就要在负罪感下度过.....
但这样可以洗刷罪恶感的赎罪方式，却又会为曾经遵从命令无差别屠杀的暗杀部队仅存成员，带来死伤......
“到底该怎么样才是对的....有谁能告诉我吗？”
修安垂下脑袋，盯着手里的信件，和自恋的想象不一样，一切结束之后少女想说的....是迟到了许久的道歉。
许久之后，紧握颤抖的双拳，他咬牙切齿的压下心头的情感，又再度看着天空重重呼出一口气。
同伴不断死亡的残酷现实，就算能遗忘半秒也好，但是....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
他不能辜负死亡，不能背叛众人的期待和愿望。
这个世界不是童话，在这残酷、不讲理、不顾情感、不通情理的世界里，打碎的一切也不会全部复原，有的东西会重新回来，也有的东西会在这个过程里彻底失去。
他所做的一切，他所承担的责任....这一切都不能推脱，不能忘记，不能消除，不能践踏，不能一笑而过，也不能美化，什么都不能。
他现在唯一可以去做的，也就只有....报仇。
既然蕾慕思没有办法对付那群异民族刺客，那就该是他这位作为兄长的人，去替她报仇。
“....真是个只会添麻烦的笨蛋，但谁让你一直都在叫我哥呢....既然如此，你不是对手的人，就只能由我去来帮你对付了吧。”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理解自己现在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后，修安就仿佛很无奈似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随后在这深夜里他带上了炼金傀儡，独自一人前往了情报之中被帝国招揽的异民族，在帝都西侧靠着城墙的角落，与普通居民区截然不同的异民族专属居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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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呼啸而过的风不断掠去他的体温，但即使是这样修安心中的怒意，依然像是暂时掩埋的火，静静地不断维持着高温的燃烧，等待着爆发的一刻。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想杀人然后被人杀死，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道理。
蕾慕思等人杀了许多人，因此被人杀了没有什么好抱怨，也绝非是无辜，他们还杀了对方更多的人，但是....道理谁都懂，想替他们报仇的这种想法，绝不会因为为这些大道理而消失。
修安不是正义的伙伴，不是个道德高尚的圣人，他只是个注定会被仇恨的锁链束缚的凡夫俗子，自己的人欺负人可以，即使犯错了要教训，也应该他来教训，绝不能由他人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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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民族居住区里，居住着三千多的异民族，有普通的异民族平民也有异民族刺客，具体该如何划分是件很可能的事情。
暗杀部队仅存的五十多人，不仅仅只是蕾慕思死在异民族刺客的手里，其余还有四人，也都死在被越发警惕的帝都上层所雇佣的异民族刺客手上。
无论是为了接下来的暗杀行动，还是为了已经死去的人们，异民族在帝都的刺客都不可留。
可隐藏在这异民族聚集地里的刺客，究竟该如何区分出来，这却是个不小的问题。
从三千人里面，区分出其中担任刺客的存在....去除掉年龄小的，无论是老弱还是什么，都有存在着可能。
“封锁街道，不要让如何一个人逃走，如何强闯的人一律视为敌人击杀。”
修安转过身，看向身后仿佛浑身裹在重甲里的人一样的炼金傀儡，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遵命。”
在炼金术掺和秘术制造出，现在又经过了炼金术士里的天才，多特雅进一步改造增强的盔甲傀儡，虽然没有须佐之男程度与人完全没有区别的智能，却又具备着非常高级的人工智能，可以完成复杂的指令，进行有关于执行命令时需要用到的沟通，自然....他们并不会做任何与任务无关的多余事情。
它们与须佐之男、百臂巨人小可的区别，除了没有那么强大的战斗力外，就是它们是不具备感情的智能无生命战斗工具。
两百三十名两米五左右，如小巨人的金属傀儡迈着沉重的步伐，快速分散开来完成了封锁的工作，修安则带着剩余的五十名傀儡，直接进入了这居住区内部。
“你是什么人？！这是异民族的聚落不欢迎任何帝国人！”
才刚刚进入街道，戴着一个白色头巾，打赤膊褐色皮肤腰间配有弯刀，标准异民族打扮的男子，似乎是因为天色太黑，没有注意到修安身后还有一群漆黑铠甲的小巨人，立刻迎了上来打算将其驱逐。
不过对这位守夜人，修安却看也不看的便与其擦肩而过，仿佛将他当成了没有存在感的空气。
“喂！我说你！快点....又是谁？别抓我的肩膀！哎.....”
异民族的守夜人才打算追上去，却被修安后面的盔甲傀儡一只手搭在了肩膀上，被迫止住了前进，怒气冲冲的握住了腰间的弯刀，同时往后看过去，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的感觉，可是.....
“呃....您、您是....哪位？”
注意到身后抓住自己肩膀的人是个两米五，穿着重甲的巨人，守夜人先前的气势一下子跌落至谷底，讪笑着放开了手里一定扛不破对方铠甲的弯刀。
“握持武器，攻击意图....死。”
铠甲傀儡没有理会这讨好的笑容，只是根据现场的情况，判断了这人存在攻击修安或者自己的倾向，另一只手直接挥动了放大版的步战戟，将他的脑袋打碎。
随后，它就这么随手将这尸体丢到了一边，快步跟上了修安。
抵达聚居地中心。
修安站在广场的中心，举起手中指向了一个地方，命令道：“去十个，把里面的人抓出来。”
接着，立刻就有十名铠甲傀儡冲进了就在广场边上，占地面积最大的三层建筑，按照一般异民族的习惯那边是这聚落首领的住宅。
两米五的傀儡，直接杀死反应不及的护卫，撞破了只有两米高的大门与附近墙体，像是拆迁队似的冲进去，将里面正在急急忙忙穿衣服的异民族首领及其家眷抓了出来。
“跪下。”
严苛的傀儡，表现的像人一样，一脚踢在了那中年首领的腿部关节上，逼着他跪在了修安前面。
“....你是什么....哎？你是....警备队的总队长？！”
起初还没有认出修安的异民族首领，仔细观察后倒是意外的借助不远处的路灯，发现了修安很眼熟，进而盯着他好一会儿，便注意突然让人闯进自家的究竟是什么人。
“是‘前’总队长。”
“那、那前总队长大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我们已经加入了帝国，是受到帝国法律保护的......”
“别跟我谈法律，我没有心情和你在意这种事情。”
修安走向了这聚落的首领，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直接便下达了最初也是最后的通牒：“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你一共有三种选择，一种将住在这里的异民族刺客全部交出来，第二种是让我杀了你一家老小后你再说出来，第三种....死也不交的话我就将整个聚落屠尽。”
“哎？不....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的问题，当然是将异民族的刺客，尽数铲除。”
“不、你不能这样！我们是.....”
异民族首领还想说什么，修安却一剑斩下了一旁，同样被傀压着的一位青年的头颅，让这首领停下了自己的话语，愣愣地望着那青年的头颅，发出激烈的悲鸣。
“赛、赛巴！！”
“直接说，不然下一个....就是她。”
无视这悲鸣，以及附近几人仇恨的视线，修安将长剑搭在了已经一边哭泣，一边以怨恨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妇人肩膀上。
可这妇人却也是毫不恐惧，只是尖着声音对自己的丈夫叮嘱：“不要、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他杀了赛巴！你一定要杀了他！为赛巴报仇！！”
“抚特！？”异民族首领看了一眼那明显是他妻子的妇人，随后以狂怒之态瞪向了修安：“———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何必这样过激，你这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还是说你打算让他们都一起去陪你的那个赛巴？”
对此类怨恨熟视无睹，修安只是随手再一挥，再度斩下一颗头颅，接着没有一丝怜悯的将剑刃指向了另外两个小孩：“多废话一句，我就斩一个人，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听我的，别让这个聚落的人一起给你们陪葬。”
“抚特啊！抚特！！！可恶....你这畜牲！！对孩子都下得去手吗？！！”
部落首领愤怒的难以自己，怒骂着不断想要冲过去，但根本无法挣脱有着巨力的傀儡，而两个小孩子却在修安将剑刃搭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一个劲的在哭喊，让他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我说！你给我住手！！”
“....早这样不就好了？把地图上刺客的住址圈出来，不要有任何遗漏。”
修安收起了长剑，随手将早已准备好的异民族聚集地平面图，还有笔给丢了过去，让他圈出有刺客的住宅，同时让他身后的傀儡放开了他。
“我写....我写.....”首领以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又或者由于背叛同族的情绪而颤抖不已的手，拿着笔仔细观察地图，随后圈起了几栋楼房：“就、就只有这么多！”
“呵....你当我是傻吗？就只有这些？”修安注意到那被圈出的住宅，合起来连一百个人都不会有，脸色瞬间再度变冷了不少。
“真的！这是真的！我们这里只有这些！”
异民族首领一脸急迫的模样，不断试图想让修安相信自己，可修安却只是看向了身后的傀儡，指着广场边缘正在偷窥这里的一群人，命令道：“....去，把那些人抓过来。”
“收到指令。”
傀儡发出隔着金属的沉闷声响，紧接着冲向了隐藏在附近，似乎准备找机会救人的异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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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附近，努力忍耐怒火的刺客们，清楚那五十个重甲战士绝对不好惹，因此还只是一边让部分人去召集人手，一边观察现场的情况。
只是，他们在注意到有十名傀儡朝着这不过来的时候，忍不住都慌了起来。
“不好！他们发现我们了！”
“怎么办？和他拼了？”
“我们人多，不一定就打不过这些大块头！”
“好！一起上！”
短暂而紧张的协商过后，一行人立刻便有了主意，朝着那些傀儡的方向冲了过去，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冷兵器，其中还有人手持热武器，瞄准傀儡的头部进行射击。
———砰砰砰！！
步枪手在后面拿着自动步枪射击，但结果却理所当然的没有取得任何效果，普通铠甲是挡不住现代步枪，但是....这些铠甲傀儡的重甲，却具备着远超同等钢铁的硬度和韧性，属于特殊的炼金造的金属。
不过这种程度的事情，异民族的刺客们自然也是有所预料的，毕竟这个世界重装战士的铠甲，如果挡不住自动步枪那也就没有存在意义了，而近战的成员则尽可能的想通过一般铠甲脆弱的关节出将其击败。
可是.....
呯叮！！
金属的火花在这夜里急促闪耀，异民族的弯刀刺在傀儡的膝盖处，但....刀尖却直接断裂了，而傀儡的关节处却完好无损。
“怎么会.....”
弯刀折断了的异民族刺客，一时间忍不住望着被折断的剑刃有些失神，可傀儡却不存在犹豫，将步战戟朝着他的身体躯干毫不留情的挥了下去。
嘭！！
连带着被切成两半的异民族，地面也被斩出一条长长的裂纹。
接着，傀儡们展现出了与自身重量完全不相符的速度，对异民族的刺客进行了毫不留情的屠杀。
没有任何悬念的屠杀最终，每个傀儡带回了一个人，将十个傀儡压着十个刺客返回广场的中心，将他们按在了地上。
“将自己认识的同伴，在地图里画出来。”修安俯视着他们，从空间戒指里再次取出了十张地图，以冰冷的话语直言道：“你们的首领已经招供了自己的同伴，你们也一起招供了吧，不过....只要有不相符的被发现刻意隐瞒的，那么那个人就全家一起去地下相会吧，相反，诚实的人我可以予以特赦。”
“你、你这个恶魔！！”异民族首领，脸色铁青的看着对面被压在地上的同胞，浑身因为愤怒而颤抖。
“谁让你们胡乱接任务？我明明以前也试着招揽过你，可是你呀....直接把我的人赶走了不是吗？果然还是嫌钱少？....虽然我本身也信不过你们这些异民族。”
“啊、我知道了！”这个时候在这场剧变里，始终理不清情况的异民族首领，指着修安道出了他的罪状：“这阵子刺杀帝国高层的人！就是你的人！！”
“你猜的很对，作为奖励....待会儿我亲手赏你一死吧。”
修安的脸上在笑，可这笑容却只感让异民族首领，还有其他被压在地上的异民族感到无比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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