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说,我爱你 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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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菈向前倾过身子,伸出一只手,贴在顾白的半边脸上。
这个姿势其实并不怎么舒服。
需要单膝跪在地上,将脚尖轻轻踮起,同时还要保持不动。
但优菈仿佛没有觉察到一样,只是默默地望着对方的面孔。
这还是她第一次离一个男人这么近。
这张脸不知看过了多少遍,他的眼睛、鼻子、嘴巴……熟悉的一闭眼就能浮现在脑海。
但在此时,面对这张熟悉的面孔,优菈却突然生出了一种陌生感。
像是相识好久,又好像初次见面。
帐篷外的风声渐渐隐去,这一刻,耳边只剩下他的呼吸声。
她看着他,手心被那呼出的气息弄得有些发痒,一股痒丝丝的感觉同样游走在心间。
优菈怔怔地捂住胸口,那里有着些许悸动传来,是她十九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情绪。
这让她感到不知所措。
在这片昏暗的空间里,她咬紧下唇,将发丝撩在耳后,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只要看到他,就会不自觉地勾起嘴角,或许是轻笑,或许是慌乱,又或许是红着脸……如果有面镜子能照一照的话,无论怎样,都一定很傻。
等到这股悸动不断生长、酝酿,直到填满自己的心脏;
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无关乎对方的熟悉与陌生,她的心里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念头,只是想再多看他一会。
仅此而已。
于是,优菈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而悸动却因此变成了冲动。
在这久久的凝视之中,她不只满足于戳戳顾白的脸,甚至还想捏住他的鼻子、想要抚开他的眉心、想要用指尖划过他的嘴唇、想要……
她刚要抬起手,最后却还是停住。
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归根结底,他们之间,其实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
像这样贴着他的脸,就已经很是逾矩了。
她将心中的冲动按捺下去。
虽然说,在对方熟睡的时候,就算悄悄做一些事也无人知晓,但她却不允许自己这样做下去。
她还记得,早在很小的时候,具体的年龄已经忘了,她曾看过的一本画册。
那是关于一本王子与公主的画册,里面描绘着关于他们的爱情。
公主暗暗地喜欢着王子,喜欢到每晚都会想着对方,在窗边发呆的程度。
然而公主却从来不敢将自己心中的爱恋说出口。
她就那样一直想啊想啊,每天却只是暗自凝望着王子的背影,黯淡神伤。
明明他们曾有着无数相处的机会,但她却从未敢主动踏出一步。
这样的单恋终于迎来了转机,在一次酒会上,王子喝醉了,公主送她回房,看着心上人熟睡在床上,她终于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气——
轻轻朝着王子的嘴唇吻了上去。
然后,甚至还来不及品味着心中的甜蜜,她随即慌乱地小跑出房间,当作一切没有发生。
这一切当然像是没有发生过,毕竟,那晚发生的事只有她一人知道,她不主动袒露自己的心迹,王子又怎么会知道呢。
再后来的事情优菈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结局是这样的——
那晚的经历仍然没有使她向前迈出一步,公主一直回味着那个吻,直到王子娶了别人,直到青丝化为白发。
她就那样守着那个吻,度过了哀怨的余生。
直到现在,她也记得画册里最后一副画面。
公主心碎地站在窗前,依然看着远处王子的身影,背影落寂。
小孩子没有经历过多少事,自然难以品味出这段单相思中的惋惜与痴缠。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看完画册后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悲伤,不是遗憾,而是一股浓浓的讽刺。
真的好讽刺,那个只有公主自己知道的吻,即便是在她心碎的那天,王子也从未知晓那晚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自己还小,她只知道自己从小出生在一个富裕且庞大的家族,是家主的女儿,有着不苛言笑的父亲与温柔的母亲。
周围的大人们,每当谈起他们的姓氏时,总会展露出一种莫大的荣誉和不甘。
而那时的自己,还不曾懂得劳伦斯这个姓氏背后所蕴含的意义;
只是每每听到长辈们回忆起家族的历史与荣光时,像是“血脉”、“高贵”等词传入耳中,往往会生出一种小小的得意。
劳伦斯啊……虽然不知道它具体是什么,但肯定是个相当了不起的东西。
她自幼受过极好的教育,有着优渥的生活条件,一日三餐有规定的时间、长长的桌子上摆着丰富营养的菜品,睡觉时是软得能让身体陷进去的大床;
衣柜里有许多漂亮的裙子,出门会蹬好靴子坐上马车……
每天一睁开眼,拉开房间里的窗帘,是家族中一眼望不到边的庄园。
看过许多书,也举着很重的剑,还有许多关于家务、厨艺、礼仪与剑术的修行,在同领的小孩中保持着最优异的成绩。
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她,心中自然有股天生的骄傲在。
哪怕是后来认清了身边的丑陋,就比如劳伦斯这个姓氏果然很了不起,可惜自己当时是照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判断的。
随后决然与家族断绝关系,加入西风骑士团,在野外风餐露宿,执行一个任务的时间往往以月份为单位。
那个童年时像个公主的她,有过几天没洗澡的时候,有过饿到只吃野菜的时候,也有过鲜血将衣服凝成一团的时候。
最窘迫的那段时间,在城里买不到任何物资,就连吃饭也要去城外打猎,然后由自己做。
但即便如此,那股骄傲就像一个烙印,哪怕物是人非,这些年周遭的一切的都在变,就连骄傲本身,与之前也截然不同了。
童年时这种情绪诞生于懵懂,因为长辈的期许,因为条件的优越,还因为那个不知所谓的姓氏。
而到了现在,她从压抑腐朽的家族独自脱离出来,与过往决裂,出现在这座城市的视野中。
再从被当作家族复兴的工具到遭人唾弃的罪人,最后带着旧贵族后裔这层身份毅然决然地成为了一名西风骑士。
选择了这种方式在恶意与不公中生存下去,这样一步步地走到今天,她心中的那股骄傲却从来没有褪去过。
因此,在她看完那本关于爱情的画册后,尽管并不明白爱情是什么,小小的她就在心底做出了决定。
如果遇到喜欢的人,才不要用那种偷偷摸摸的方式,一定要跑到对方面前,大声地喊出——
我爱你。
然后还要追问一句,你听到了吗?
你该如何回应与我无关,我只要说出来我想说的就足够了。
这份决心直到如今也不曾改变。
不然,也不管别人是否情愿,只敢在对方不省人事的时候,像做贼似的亲一下,那像什么话?
不是退缩,不是逃避。
而是她对于这份感情的尊重。
同样也是对她自己与心上人的尊重。
这是属于她的骄傲与坚持。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优菈·劳伦斯。
这一刻,刚刚红着脸出神的少女已然消失不见,那位旧贵族的后裔、被称为罪人的大小姐出现在帐篷里;
她昂起头,像位女王一样,尽管眼前的男人还在睡着,仍然一字一句地对他宣布道:
“总有一天,我,要亲口告诉你。”
这样说着,她得意地看着对方的睡颜,俏脸上挂着仿佛凯旋般的浅笑,准备把贴在他脸上的手缩回来。
就在这时,对面的男人突然睁开眼:
“额,那个,虽然很煞风景……”
顾白相当虚弱地指了指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掌:
“但我还是想说,真的好热啊……”
……
浅睡中是一个关于前世的梦。
他忘记有多久,已经没有梦到过那些逐渐离他远去的事物了。
梦中他独自站在街头,记不清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去往哪里,看着闪烁霓虹的招牌与耸立的电线杆,一时间有些恍惚。
但没等他过多的感慨,街上突然起了大风,一张报纸张牙舞爪地飞舞过来……或许是报纸吧,也可能是贴在电线杆上的无良小广告,就这样被风刮在自己脸上。
甩也甩不掉。
仿佛紧紧地黏住了半边脸。
那张纸似乎开始燃烧起来,温度升高,脸也越来越热,终于,顾白忍不住了,猛地睁开了眼。
“你、你你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还一副大小姐姿态的优菈转瞬间变成了结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顾白的脸热不热她不确定,但有一点她很确定,那就是,自己的脸,一定、肯定、绝对很热!
“托你的福,刚醒。”
清醒过来的顾白注意到了优菈的手。
怪不得啊,原本就因为发烧头晕脑胀,现在又有一只手贴在自己脸上,所以才做了那个古怪的梦。
脸上传来滑腻的触感,除了热以外,他甚至能感到优菈手心间生出的细汗,顾白无语地看向优菈:
“我的大小姐,你这是嫌我脸的温度不够高,准备再添把火吗……”
说着顾白一愣,突然间意识到问题的关键点:
“对了,你的手为什么会在我脸上?”
“我我我……”
这话一出,优菈呼吸一滞,一颗心快要跳到外面。
“啊——”
这就导致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早已双腿发麻的优菈一个没站稳,就这样,成功地扑在顾白身上。
一道惊呼声与一道闷哼声同时响起。
幸福的烦恼也是烦恼,无论多幸福顾白都宁愿不要。
整个人被重重地压了一下,这次他是真的差点没喘过气来。
胸口被两团富有弹性的柔软所覆盖,放在平时他说不定还会出言调侃一下,此时完全没有那个心思。
这下两人的距离是真的近在咫尺了,优菈的发丝垂在他的脸上,急促地喘息着。
就连胸前的柔软也在起伏着,两人这样紧紧贴在一起,他甚至能感到她咚咚的心跳声。
只是昏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一阵香甜的气息拂洒在自己的脸上,那气息短而急促,优菈不停地道着歉,声音因太过紧张而变得软糯。
“对不起、对不起,顾白,你有没有事……还能说话吗……”
“还……好。”
顾白调整着呼吸,思维正处于发懵状态。
睡觉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顾白以为优菈是被吓到了。
他先把脸侧过去,尽管现在每说出一个字都很艰难,但他还是尽量把声音放缓,温言安慰道:
“我没事,你这是怎么了,别激动,慢慢说,我……噗——”
事实证明,语言的力量是有所极限的。
“……你还好吧?”
“嗯,等我喘下气……”
感到优菈终于不再动弹,变得安静下来,顾白长长舒了口气。
双臂间是一片柔软,优菈的脸正埋在自己的胸前,随着她喷吐出来的气息,衣服很快被捂成热烘烘的一片。
他的下巴抵在优菈的头上,她的一条修长的大腿插在自己双腿间,即使看不到,也能想象出是怎样一副混乱的景象。
感到优菈正紧紧地抱住自己,顾白松开环在她腰间的双手,又放在优菈背上,轻轻帮她顺着气:
“好点了吧?”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现在却轮到他安抚起优菈来了。
“嗯,对不起……”
胸口传来她闷闷的声音。
还挺委屈的。
“我没事,准确地说,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说着顾白挤出一个笑容,虽然对方也看不见。
感受到她的呼吸平稳下来,顾白又慢慢说道:
“手松开一点,我有点勒。”
刚才优菈趴下来的时候,手一直抓着他腰间的衣服,直到现在还没松开。
其实不光是衣服,她还不小心抓到了一块软肉,只不过顾白没说。
好疼啊……
话音刚落,腰部的紧绷感消失,看来她已经把手放在了地上。
既然已经恢复正常了,顾白也把手从她身上挪开,呈大字形平躺在地上,长长地喘着气。
过了许久,等他觉得好受一点了,顾白两眼望天,无奈地说道:
“现在能说怎么回事了吧。”
“就是……就是,我……”
只是一说起这个话题,对方又变得不平静起来,顾白摇摇头,一只手放在优菈头发上,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看上去像是把她单手搂在怀里:
“我听着呢。”
这样做终归是起了点效果。
又吞吞吐吐了一阵,优菈小声说道:
“我刚才是在帮你擦脸……”
我的大小姐,虽然早就知道你傲娇的不得了,但只是帮我擦擦脸,没必要这么害羞吧……
心中生出这种哭笑不得的想法。
“嗯,谢谢你了。”
嘴上温柔地道了谢,但在明白事情的原委之后,顾白心里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不过是生病了帮忙擦下脸,尽管对方的性格在被发现后肯定会觉得难为情,但刚才的反应也太大了点。
又不是趁我睡着偷偷摸我一下,至于吗……
“你刚才吓我一跳,知道吗?”
顾白笑着说道。
“嗯。”
只有闷闷地鼻音。
“好了好了,都怪我,是我不小心吓到你了。”
“嗯。”
“那再有下次,就算醒了我也装作没醒,陪你演下去,好不好?”
“嘶!”
这次不再是闷哼声了,顾白吸了一口凉气,腰间的软肉被优菈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顾白也对着她的脑瓜轻轻弹了一下。
“其实也不能全怪我,我当时做了一个梦。要怪还是怪报纸吧。”
“报纸?”
顾白便笑着将梦里的内容向她讲了一遍。
听到“报纸死死黏在脸上,还突然烧着了”这里,优菈也忍不住笑起来。
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先坐起来吧,免得传染给你。”
这样说着,优菈又嗯了一声,抬起一直埋在他胸前的脸,小心翼翼地爬起来。
尽管还是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顾白大概能猜到。
毕竟这么长时间趴在一个男人怀里,肯定会觉得不好意思。
于是顾白扭过脸,专门不去看她,免得再紧张。
感受到身体逐渐变轻,他叹息一声。
重获新生的感觉,真好啊。
又可以自由地呼吸了。
总之,现在这场面,尤其是在一名少女从自己身上爬起来的过程中,确实挺尴尬的,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为了缓解尴尬,顾白决定说点什么。
于是,他随意地问道:
“说起来,我刚醒来的时候,你想告诉我什么来着?”
然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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