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吓人的诺艾尔
“你确定要让我介入？”凯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顾白想了想，最后有些不情愿地承认道，“好吧，你确实不适合出面，还有骑士团也是。”
一旦他们介入，就必须按照明面上的规矩来，也就意味着事情不再有一点余地。
他是指对吉丽安娜的处置上。
这么说的话，诺艾尔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身为骑士团的见习女仆，你可以说她是其中的一员，也可以说不是。有着这样一个半官方的身份，既有了行事的正当性，同时也没有代表某方的意志，许多事情处理起来便灵活了许多。
其实和荣誉骑士也差不多吧。
顾白能想象的到，等待诺艾尔的将会是一个令人煎熬纠结的局面，换句话说，在撞破了修女的伪装后，对方将会面临怎样的下场，完全处于她的一念之间。
究竟是直接向骑士团告发，还是隐瞒？
如果选择告发，一个圆满的家庭便会瞬间被拆散。
事到如今，可以说是凯亚和薇尔有意推动的结果，但对于毫不知情的少女而言，作为“帮忙准备结婚纪念日的礼物”中的一员，即使修女本身有鬼，却好像是她亲自把这层窗户纸戳破得一样，无论是有意还是无疑，总会有种愧疚感在心中挥之不去。
可隐瞒的话，针对一个常年潜伏在教会的卧底，又该如何保证教会乃至城市的利益不受损害？
顾白突然记起有个叫做怪鸟的家伙，从教会偷走了一件文物，当时还纳闷他是怎么潜入进去的，现在想想，也许有吉丽安娜的一份“功劳”。
诺艾尔显然不会不顾忌这点，那么，如果选择隐瞒，是从此将修女看管起来，还是干脆将她的同伙一网打尽？
想要保留一丝情面、同时还要确保事情稳妥收场，可归根结底，她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有限，而这其中的种种艰难抉择，即是对她正式踏入骑士之路的考验。
想明白这点之后，顾白不由无奈地看向凯亚，“难不成你们对新人都是这样考核的，非要来点内心上的煎熬才过得去？”
“当然不是了。”凯亚理所当然地答道，“哪有这么多合适的案子让他们练手，一般都是考验下身手，再分配几个见习任务就完了。”
“那这样难为一个小姑娘干嘛。”顾白眼神不善道，“我知道琴对她抱着不一样的期待，所以才将标准调整得苛刻了些，准备磨炼几年再培养她，可按照你这种做法……额，你是想让琴抱有一辈子的期待吗？”
凯亚笑笑没有回话，而是撑着脸说道，“你觉得难度太高了？可我是考官啊。”
顾白气得牙痒痒，只听对方不急不缓地说道，“想插手的话，那你加入骑士团啊，我立马将考官的位置让给你，而且保证不用考核，怎样？”
这下轮到顾白不说话了。
“所以说嘛，你既不想入团、还放心不下，我明明把插手的空间留给你了，你今早也答应了对吧，结果自己又跑过来了，这样我也很难办啊。”
顾白再次被沉默了，实话实说，这点凯亚做得确实没什么可挑剔的。
凯亚继续喋喋不休道，“还有，其实对于这件事，我觉得我想得还算周到，无论对哪方都留足了余地，我也很不容易的好吧，你想想看，对你，我留了一个名额让你在旁边看着，无非是在挑选礼物的环节小小地警告了一下，让你别干涉过度。”
“对修女一家，我没有让骑士团去调查，而是很委婉地当作一个新人考核对待，机会也给了很多，就比如那个修女拆开礼物的时候，礼物是我让薇尔准备的不假，可她完全可以来骑士团求助吗，最起码还能落个投案自首的下场，但她第一反应就是跑城外和同伙碰面去了，也不想想万一是真的，对方直接把她灭口了怎么办，总之，给她机会了她不要，是这样吧。”
“对诺艾尔，我承认是有些严格了，也承认她一个人能力有限。没错，我是说过不让你把考核的事透露给她，但我有禁止她向场外求助吗？”
说到这里，凯亚耸耸肩，语气也认真起来，“你总觉得她年纪小，但如果抛开主观的眼光来看，就会发现诺艾尔不仅不是表面上那种柔柔弱弱的形象，相反还强得吓人，从实力出发，别说对付几个盗宝团，就算挑翻他们全队也没有问题。”
“从人脉的角度，嚯，这个就更吓人了，来，我现在就给你数数看。”
凯亚伸出几根手指，“首先，和大名鼎鼎的荣誉骑士是前后辈关系，我不是夸你，但你可能真的不清楚，把风魔龙驱逐究竟意味着什么。”
“然后，最好的朋友是代理团长大人的妹妹，亲的。换句话说，无论有什么事她都有直接接触蒙德最高领导层的途径。何况她本人也深受琴的青睐。”
“除此之外，和如今冒险家协会的王牌调查员，一个有些古怪的小姑娘，两人有不错的私交关系。”
“还有一个被老一辈冒险家抚养长大的少年，就我观察下来，虽然运气不太好，但实力还是有的，但最重要的地方在于，作为老冒险家的孩子，对方暗地里的资源超乎你我的想象，而这个叫做班尼特的年轻人也和诺艾尔是好友关系。”
“这也就说明，只要我们的女仆小姐想做什么事，除了官方渠道以外，其他途径同样靠得住，而且都有着不错的话语权。”
“更别说还有在市民口中多年积攒下的风评，这点除了琴以外，甚至没有多少人比得上，你信不信，如果现在诺艾尔指着一个人说对方是坏蛋，那他在整个蒙德基本上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最后，按照龙灾后的调整的编制，我还是她的直属上司。假如队员碰上了麻烦，一个合格的队长可不会坐视不理。”
说到这里，凯亚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长地问道，“综合以上几点，你说，在这蒙德之内，有什么事是她摆不平的？究竟是谁还在把她当孩子对待？”
顾白大受震撼。
凯亚又摆摆手，继续道，“当然了，我知道你想说，这孩子看上去完全没有说得这么厉害，可以说只求付出不求回报。虽然这种做法我不太赞同，但姑且称她身上有一种让人欣赏的品德吧。正是这种品德帮她积累了这么多人脉，但也限制住了她的脚步。”
“任何事都想自己解决，宁可委屈自己甚至牺牲自身的感受，也要换来他人一个高兴的笑脸，这不正是她身上最大的不足吗？”
“所以从最开始，我就没指望她能够独自解决，当学会了麻烦他人这项品德后，诺艾尔也就够格成为一名真正的西风骑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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