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番外2 永不陷落的大楼 上
(番外时间线在1942年11月1日,即本书60-61章精简片段。此时离天王星计划还有三周,六集没有被包围,德军攻势处于一而再,再而竭的地步,但补给还算充足,部分情节细节与历史真实事件不同,狗尾续貂之作,大家看个乐子,就当魔幻位面就好,不足之处还望海涵。)
材木座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美好的梦。
在梦中,他回到了那个和平的世界,来到了那间令他魂牵梦绕的偏僻教室。
教师中,一位面容清秀、身材波澜不惊的黑色长发少女抱着他的左手,而另一位性格豪放,身材波涛汹涌的黑色长发女青年也抱住他的右手,两人对峙着,似乎互不相让,然后忽然又同时看向他,大有问他你选谁的意味。
除此之外,远处还有更多的,看不请面容的模糊身影。
或许是因为知道这只是梦境?
所以材木座做出了一个平时想也不敢想的决定。
我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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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arm!!!”(敌袭!)
“Oh,verdammt,esisteinfeindlicherAngriff!!!”(他妈的,敌人进攻了!)
然而他的美梦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挥剑,把材木座从齐人之福中叫醒的,是一阵阵堪称死神尖啸般的爆炸声,还有身边男人们在爆炸中声嘶力竭的呼喊。
虽然他现在的脑子有点晕乎乎的,一时半会儿没想起这熟悉又陌生的语言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的身体却自然而然拿起旁边的MP40,接着的滚到了一个墙角处。
现在的他,双手按着耳朵,半张着嘴,一脸呆滞的看着躲在他对面的一个蓝眼小帅哥,对方做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动作,只不过面色显然要镇定的多,仿佛对他来说,这宛如家常便饭一般。
直到十几分钟过去,炮击炮击完全停止,材木座,或者叫他汉斯更合适?
反正现在他的身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灰土,而他对面的士兵则小心翼翼的从墙边的破洞小心往外看去,接着咧开了嘴。
“哈,庆幸吧!他们又打歪了!也没有步炮协同!什么都没有!!!”
“苏联人的炮兵准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
“但他们的管子是真的粗!”
“........”
材木座这下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些什么了,而且也顺便回忆起所有人的事。
他从平静的校园生活穿越到这个狗屎一样的战场已经六个月了,现在是1942年11月1日凌晨5点,这里是斯大林格勒,是人类历史上最残酷的战场之一。
而对面的那个蓝眼帅小伙儿,则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好的兄弟,弗莱德海姆.文特尔。
材木座所在的灰色猎犬连一排昨天通过某位小男孩透露的下水道,刚刚攻陷了一座工厂,可还没等喘口气,今天就遭到了敌人的报复性炮击。
也多亏这个工厂的建筑足够结实,而隔了一条伏尔加河之后,对面也很难进行精准炮击。
所以苏军唯一的战果,就是给老兵们的整了个灰头土脸,除此之外一根毫毛也没伤到,所以他们干脆提前起床,开始了又一天的聊天吹牛。
“兄弟们,你们谁还记得昨天晚上汉斯睡着时的傻样?”
老兵们闲聊好一阵后,弗莱德海姆为自己的卷烟打着火,抽了一口,然后突然笑着对其他人问道。
“怎么不记得?就凭这小子发出的淫笑,我能记一辈子!要我说,肯定是梦到女人了!”
一个德军士兵从弗莱德海姆手上接过香烟,顺便接过话题,材木座认得他是排里的医疗兵,维宾斯基,一个为了抢救伤员奋不顾身的勇士。
“看他那个死样,准梦到女人了,说不定还不止一个!啧啧,看不出来你还有这能耐啊?汉斯?都谁啊,给兄弟们介绍介绍啊!”
前不久才加入灰色猎犬连的战斗工兵穆勒,在经历过数次生死考验之后,也彻底融入了这个大家庭。
“滚滚滚!说的好像你们睡觉时都和乖宝宝一样?”
材木座被说中了心事,顺间恼羞成怒,从穆勒手中抢过了最后一截烟屁股,然后美滋滋的吸了最后一口。
“弗莱德海姆喜欢说梦话,‘哦~我亲爱的夏妮’,噫~~~~,一想到我就起鸡皮疙瘩!”
“穆勒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抱着什么东西,不然就睡不着。上次你抱着的是波德尔的大毛腿你知道吗?我隔着三米都能闻到他的脚气味,你抱在怀里居然闻不到?”
“哦,对了,还有你施耐德,你特么最操蛋!”
靠着墙,边掷硬币玩耍,边看笑话的现任机枪手施耐德听到这话后把硬币一收,不悦的嚷嚷道。
“我怎么了?你们吵你们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找茬是吧?”
“施耐德你特么上周一直磨牙,和粉笔划过玻璃的声音一模一样!我当时恨不得给你一枪你知道不!”
材木座装作要拉栓上膛的样子,恐吓他。
然而施耐德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将硬币直接丢在材木座的钢盔上。
“汉斯,你小子出息了?敢打老子的黑枪了?信不信下次你冲锋的时候,我手一抖,给你来一梭子?”
“哥,我就开个玩笑.......”
“.................”
直到吃过蔬菜咸肉土豆糊糊配黑麦面包的午餐,之前去连部开会威廉中尉一脸凝重的出现并要求全体集合后,老兵们的喧闹才被打断,之前的嬉笑瞬间消失不见。
因为经验丰富的他们知道,麻烦事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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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尉,费格尔上尉又给我们新任务了吗?”
道格勒斯军士向威廉中尉敬礼,并递上香烟,其他人的目光也全都注视在他脸上。
“不是上尉,而是师长施莫林将军亲自下令。他表扬了我们之前的奋战,然后交给我们连一个任务。任务目标是两周内夺取列宁广场旁边的公寓大楼。”
威廉中尉拒绝了香烟,随手拿起一块木炭,在墙壁上勾画出简单的草图,便于战士们理解。
“你们看,这是我们所在的纺织厂的位置,再向东两个街区,就是列宁广场,广场东边的这栋建筑,就是我们的目标地。周围的其他建筑基本上都被炸坍了,只有它幸存,它是唯一的制高点。在目标地以北,是友军94师的地盘,而目标地再往东,就是苏军在伏尔加河上的补给码头,它南边的面粉厂,也残留着不少敌人,这个将由我们团另外两个连来对付。”
在德军的灰色洪流之中,这栋大楼就像一颗顽石一样屹立不倒,堪称德军的眼中钉肉中刺。
“它像一颗钉子,死死的钉在了我们第16摩步师和94步兵师的连接处,如果我们能够夺取这里,那就可以顺利和94步兵师合为一处,缩短一倍补给路线,同时还能引导炮兵对敌人的补给线发动致命的炮击,而如果不能...”
威廉中尉忽然闭口不说。
“就该他们炮击我们了,比如今天早上温柔的叫我们起床时一样。”
材木座接过了话题,他对自己早上刚到精彩之处的美梦被打断十分不爽。
威廉中尉没有去责怪材木座的插嘴,他的一张方脸上现在阴沉的仿佛滴的出水。
“坦白说,这是个艰巨的任务,根据友军情报,苏军在目标地至少有一个加强排,他们在附近埋设了地雷,布置了铁丝网,拥有重机枪、迫击炮、反坦克枪等各类武器,之前进攻的94步兵师两个连损失惨重,已经退回了原来的阵地。”
如果说之前老兵们多少还能坐的住的话,现在威廉中尉的话就像在一个巨型化粪池中扔了一颗鞭炮,瞬间炸了锅。
“参谋部的脑子里进了浆糊吗?两个连都没能拿下来的地方,让我们一个连去送死?”
“这帮饭桶应该亲自去上战场给我们表演表演,而不是喝着红酒,对着师部里的地图成天到晚的意淫!”
“......”
“够了!我是来传达作战命令的,不是来听你们骂娘的!94师的部队,是因为轻敌大意中了埋伏才导致溃退的,你们也是这样的蠢货吗?告诉我,你们是吗?”
虽然威廉中尉自己也对这个命令大为不满,但是良好的军人素养要求他必须服从命令,靠着平日里总是身先士卒、公平公正的威信,当他严厉的目光扫过时,没有哪个老兵油子敢于和他对视,但当他看到自己的弟弟弗莱德海姆的时候,目光为之一顿。
“弗莱德海姆?你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不能直接炸平它?非要流干我们的血?炮兵和航空兵只会在后方用刀叉吃饭吗?”
弗莱德海姆说出了大家最想说的话。
“我们尝试了,但我们不行,码头附近有太多的防空阵地,所以空军只能高空轰炸,然后他们的炸弹有一半扔在我们头上!而军部和师部150mm以上的重炮,都被上级调往更加重要的马马耶夫岗参加战斗,那里的战斗比我们残酷十几倍!剩下的105mm榴弹炮只能炸出一两个窟窿,给苏联人改善一下通风!还有其他问题吗?”
这下所有人都没意见了,而威廉中尉也知道该给众人加油鼓劲保持士气了。
“没有了就由我来说,现在也不全是坏消息,接下来的两周,师部将优先供给我们的补给!师属炮兵团将重点支援我们!师部还将竭尽可能,调配一辆四号坦克来帮助我们拿下这里!除此之外,94师的两个连,也将从北方发起进攻配合我们!”
听话听音,老兵都瞬间明白了的中尉的意思,94师的两个连已经被打残打废了,不堪大用,竭尽可能,说明真不一定能保证调动的过来。
说到底还要靠他们自己。
战斗进行到现在这个地步,德军虽然看起来人数依然众多,但由于军队编制里面包含着大量的后勤人员和诸如炮兵通讯兵之类的支援兵种,有时候一个师一万多人,真正在一线战斗的步兵和战斗工兵占比不到百分之五十,而在装甲师和摩托化步兵师,这个比例还将进一步下降。
这样的编制在运动战时显得非常灵活和迅捷,也能够适应苏联漫长的疆域保证补给,但当陷入攻坚战后,一线步兵数量不足的劣势就凸显出来。
前线的消耗又让大量的一线步兵单位成建制失去战斗力,但由于某些人的私欲,帝国后方宁愿将宝贵的兵员仓促组成毫无战斗力的空军野战师,也不愿意让这些新鲜血液去补充已经严重失血的一线步兵师。
所以除了少部分王牌部队,大部分德军都处于缺编状态。
第十六摩步师自然也属于此列,虽然在划归第六集团军保卢斯指挥后,接受补给的优先程度被调高了些许,但依然赶不上在这座血肉磨坊中的流血速度。
由于之前的纺织厂攻坚战中发现了安全通道,灰色猎犬连损失轻微,加上后备人员的补充现在依然保证了百分之80以上的满员率,在全师也称得上数一数二,故而这样的攻坚任务,也只能交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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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小时后,检查完武器,准备好弹药和三天干粮的材木座跟随连队,乘着夜色悄悄摸到了列宁广场附近的一处残垣断壁之中,接着小心翼翼的探出头,隔着大约两百米的空阔广场,观察远处那座在月色照耀下,依然屹立不倒的职工宿舍大楼。
大楼的主体还算完整,只有部分房顶和墙壁在之前的轰炸和炮击中被炸出了几个窟窿,这反而的帮助了苏军,使得他们可以从容的将重机枪和迫击炮布置在这些窟窿附近。
广场附近,绝大多数建筑都被炸成了一片废墟瓦砾,只有大楼侧方的一座教堂勉强还算残存,连长费格尔上尉将教堂设为了临时指挥所,连属的50mm迫击炮和81mm迫击炮也被布置在了那里。
他将两个排的兵力布置在了大楼的正面,负责佯攻和吸引对方火力,而真正的杀手锏则是处于大楼侧面的、由威廉中尉领导的一排。
为了加强这个排的火力,费格尔上尉特意调拨了不少冲锋枪交付他们使用。
“这个距离我们很难冲的过去,路上要流不少血。”
弗莱德海姆依旧选用的是他的kar98K,他将自己步枪抱在怀里,躺在材木座左侧的碎石斜坡上,在寒冷的天气中呼出白雾。
“我们流的血什么时候少过呢?”
材木座苦笑一声,他心里清楚的很,这座城市不把他们的血放干是不会罢休的,能活一天算一天,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自从手上沾染了鲜血的那一天起,他就不对自己的结局抱有什么好希望了,若是真的倒在了这座英雄的城市,也算是一种赎罪吧。
“那先让布尔什维克流血再说!”
刚参军不久的穆勒和悲观二人组不同,之前战死的战斗工兵霍夫曼是他的哥哥,所以他眼神中充满了仇恨。
材木座知道,一直以来穆勒都对自己的第一次战斗中劣捉表现感到羞耻和惭愧,认为是自己的懦弱害死了哥哥,所以在之后的战斗迫切的想证明自己。
不过他没有出声相劝,一个是因为他知道根本没用,另一个则是因为他自己的一点私心。
穆勒自己愿意去送死,总比哪一天自己或者弗莱德海姆被逼着去送死好。
进攻将在凌晨四点开始,现在才不到一点,材木座他们所能做的就是等待。
唯一庆幸的就是他之前缴获的白色毛呢披风做工不错,能够很好的替他抵挡风寒,而不至于像弗莱德海姆一样在“呜呜”的萧瑟秋风中冷的发抖。
但回想起那个女孩在自己刺刀下,眼中生命的光彩渐渐流失的样子,材木座原本的庆幸忽然消失了。
他转头瞥了一眼连牙齿都在不断打颤的弗莱德海姆,默默的脱下披风,然后扔给对方。
“你干什么?我又不是你梦里面的小姑娘,拿过去。”
弗莱德海姆呲笑一声,准备将它还回来。
“老子肉厚,热得慌!你最好把你的那双小手保养好,别他妈一会儿手颤打我黑枪!”
被材木座这么训斥了一顿后,弗莱德海姆也就不再坚持,他也的确需要这件披风。
材木座躲在废墟的一角,蜷缩成一团,抬头望向天空中的那轮明月,不知为何有想起昨天早上那个荒唐无稽的春梦来。
“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回到那里,我一定做个好人。”
材木座这么想着。
三人小组就此沉默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后来穆勒烟瘾发作,想要点火的时候,却立马被发呆的材木座发现,直接给了他一脚。
“你疯了?穆勒?想招来迫击炮还是狙击手你可以站出去直说!”
穆勒尴尬的说了声抱歉,准备将香烟揣回衣兜的时候,一团绿色的信号弹从后方冉冉升起。
进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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