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交谈 22/25
维克特想要发笑。
这并非是霸主的傲慢或不屑，而是现在这场对话所在的场景和内容都让维克特想要发笑——他居然在这个阴暗的王座厅里跟一个附身猴子战士的灵能强者聊着万年前的密辛！
【啊，是的，我知道艾达一族的锻造之神瓦尔给凯恩锻造了一百把剑，但里面有一把……】
“是假的，”维克特补充道，他靠在王座上，喝着侍女呈上来的酒水，手指放在盛满了不知名果物的果盘里漫不经心地揉捏着，显然心情不错，“这件事导致了诸神间的内战，直至瓦尔被凯恩击败后，阿苏焉才站出来制止这场……闹剧。”
【哈，诸神……在这个宇宙里，神明对秩序文明来说只是一杯美妙的毒药】
“有趣，你自己明明就是一个神，”维克特微微撇头，望向落地窗，上面已经开始出现黑暗灵族大军带着各种黑暗而古老的可怕武器接近灯塔防线的画面……黑暗滚滚而来，只有那灯塔仍然闪耀，“连带着点亮那个灯塔的，叫什么来着？片翼天使？你们人类总是喜欢给自己起些奇奇怪怪的称号，连带着这个怪异的存在，他在我看来也跟个神差不多。”
【他恐怕不会喜欢你的评价】
白色伤疤老兵喘息着，他快要死了，但那个声音仍然可以从浸满了血液的口唇中顺畅地流出。
望着这具垂死的残躯，维克特饮下酒水，带着点笑意地说道：
“我有个问题……你有能力将力量投送到这具肉体上，为什么不直接杀死我？”
【暂且先不讨论我能否穿过混沌诸神的气息，将足以杀死你的力量投送至此，但即使现在的我杀死了你，你也可以重新复活，不是吗？再者，很少有人能跟我讨论古艾达帝国的历史，机会难得，令我心痒难耐】
【说起来，维克特，你为什么要亲自出现在这里？如果一个不留神，灵魂就可能被色孽直接掠走，那个时候，即使是血伶人也无法让你复活】
“亲手处理掉威胁自己的敌人，是件很奇怪的事吗？”
【并不，我只是有些感慨，如果你呆在你那王国的高塔之内，那么还可以在末日到来之前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毕竟我很少能跟人聊这些古老的历史】
维克特：“……”
霸主自王座上起身，他背着手走到高大的落地窗前，打量着上面浮现出的场景——
三棱三维空间镜在被黑心阴谋团付出不包括炮灰在内的数万条生命的代价后成功地运送到灯塔防线之前，战机和劫掠船等在黑暗灵族战斗里常常出现的载具铺满了整片战场，即使不身处那炼狱之中，维克特也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当时的进攻究竟有多么艰难。
但这一切在维克特看来是值得的:
怪异的镜面竖起在合金城墙前，在呼啸而来的炮火将其摧毁之前，映入镜面的那部分城墙此刻已被掷入现实宇宙里的某个恒星内部，城墙上的防御火炮连同着驻守着的战士和尤尔哈人形被恒星瞬间吞没，在这人世间彻底消失。
黑心阴谋团驱使着怪物和奴隶开始向那缺口处进攻，不仅仅是这些生活在科摩罗的恶毒异形，那些恶魔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它们纷纷调转进攻的方向，向着缺口滚滚而来。
“现在再跟我说一遍，是谁的末日？”
维克特转过身，向着那具被吊起来的垂死之躯张开双臂，脸上带着不多的得意，他现在看起来就跟个向好友炫耀自己成就的古艾达帝国时期的居民一样，几分高傲，几分坦然，再加上几分真诚。
【歌剧尚未结束，维克特，多保持些耐心】
落地窗上呈现的景色再次发生变化，近万名穿着赤红色与紫金色铠甲的战士涌出缺口，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如海啸般自城墙上攀爬而下的战斗机械，若是那些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见到这副场景，怕不是会当场暴毙，但即使是那些心智正常的存在见到那些由传感器闪烁着红光所染红的天幕也难免心生战栗。
几近无穷的机械洪流淹没了它们行进路上的每一个黑暗灵族，这些身形矫健的异形们在死前能带走至少三台战斗机器人，但这毫无意义，后者所露出的空缺很快就会被填补上，机械的洪流仍然如最初那般庞大，那般势不可挡。
“唔嗯，确实为时尚早……但是，人类之主，那些恶魔也涌向了缺口，它们可不会在意生死，”维克特坐回王座上，随意地撇了一眼侍从呈上来的、来自瓦洛西安·赛瑟拉克的报告，“我现在在想，若是我将一个不稳定黑洞扔到了战场上，能否将你们和恶魔一网打尽？”
【那对我来说可真不是个有趣的消息】
“哈哈，别担心，我可不会这么做，”维克特笑了几声，声音干涩得就像是将死之人从喉咙里挤出的最后一次喘息，“在用了一次棱镜之后，我不认为类似的手段可以派得上用场，尤其是在那个片翼天使的注视下……那你觉得我在撤退的时候扔一个怎么样？”
【那估计对恶魔来说还有些用处，你在担心人类部队会追击你们？不，我们不会，当然，我并不否认会有些指挥官想这么做，但罗夏和原体们会约束他们】
“你们到时候也没有能力追击黑心阴谋团的部队了，”维克特懒洋洋地回应道，“要向我投降吗？我不会介意多一个真正的朋友和折磨对象。”
【……（笑声）】
“还在强撑吗？你应该很清楚那些恶魔到底有多少，”维克特抬起手，将那落地窗上呈现出的场景握在手中，“片翼天使的机械洪流已经被遏止，它们失去防线的庇护之后正在被逐渐反推回去，凯恩之门……不，那里现在已经不能被称之为‘门’了，而是一个破洞，一个巨大的足以吞噬整个科摩罗的裂缝，无穷无尽的恶魔正从中涌出。”
“你们抵抗不了恶魔的魔潮，即使是和黑暗灵族一起也做不到，你们会在这里品尝到失败的苦涩，而我也将退回我的王国之中，静静地等待着这个银河被战火所吞噬。”
“歌剧已经结束了，人类之主。”
【不……在人类文明里，当歌剧或是什么演出结束之际，台下的观众会想要演员返场，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会高声呼喊Encore（安可）！Encore！】
【你想要再多看一点吗，维克特？不，你不用回答，我只是想说】
彻底死去的白色伤疤战士被金色火焰吞没，他如被融化的液体从吊钩上坠到地面上，又重新凝聚出形体，纯白铠甲被那位端坐在黄金王座上的人类之主的伟力重新塑造而出，金色的灵能火焰在他身上静静地燃烧着。
一个新的咒缚军团战士矗立于此。
控制着这副躯体的人类之主的灵魂碎片竖起一个手指，笑着说道：
【Encore】
看小说就用20066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