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七章 降临 24/25
马拉盘膝坐在虚幻的世界之中，旁边便是陷入静默状态的罗夏。
对于马拉来说，他对罗夏的大部分记忆都是来自黄金王座上那位的灌输，两者在记忆上并不同步……当然也不可能同步，这一万年的记忆灌进谁脑子里都只会让后者原地爆炸，即使是帝皇自己的灵魂碎片。
但这并不妨碍男孩对罗夏抱有好感，连带着也对他升起一丝好奇。
作为一名见多识广且活了漫长岁月的灵能强者，帝皇知晓在现实宇宙之外仍然存在着什么，但他却和那些混沌诸神一样无法触及。
如果古圣与星神没有开战，如果灵族帝国和黄金人类没有崩溃……这个宇宙里的智慧种族或许可以在数万年之后踏入那片永恒的虚无之中，前往另一个全新的宇宙，开启全新的未来。
可惜，没有如果。
“真是幸运啊，”男孩低笑着，“人类竟然还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竟然还能有前往其他宇宙的机会。”
想到这里，马拉心里不由得对黑暗灵族多出满是幸灾乐祸的怜悯，连带着与维克特的对话也越发柔和起来。但就在这时，马拉看到原本漂浮在虚幻世界里的七锤护符绽放出金色的光芒，光芒瞬间便将整个世界点燃！
不，不仅仅是点燃，这些被燃烧之后残留的残骸在狂风中重组，化作一个满是灰尘和油渍的大厅，大厅的宽度足以让数台泰坦行走，弥漫着狂热和绝望的灵能者被献祭后剩下的灰烬。
男孩抬起头，与那王座上的腐尸对视。
腐尸低下头，与面容稚嫩的男孩对视。
“真奇妙，我看到了你，”男孩开口说道，“我现在有点好奇，罗夏看到了什么？”
煌煌雷音重叠起来，在男孩的耳边炸开，但这即使是原体也难以忍受的爆鸣与风暴对他来说却仿若原野上的微风般无害。
无数个破碎的意识被这世上最坚韧的意志凝合起来，无数张脸在那腐尸的面孔上旋转更换，最终化作一个国王，一位圣者的脸——人类之主的脸。
疲惫与愤怒出现在这张脸上，人类之主咬紧牙关，忍受着痛苦，即使是最轻微的呢喃也会化作雷霆般的咆哮：
“把这座城市……烧成灰！”
“哈。”
男孩垂首低笑，无与伦比的力量奔腾在这副由亚空间能量、人性与记忆构筑而出的纯净之躯内，帝皇本人的灵魂在这一刻彻底完整，而就在马拉与帝皇建立的联系的那个瞬间，星炬在浩瀚洋中绽放出远比之前更加耀眼的光芒，魑魅魍魉在这光之洪流的冲刷下尽皆退散！
数百万艘战舰上的导航员因注视到这星炬光芒而被灼瞎了那用于观察亚空间洋流的第三只眼，数以千万计的星语者因帝皇本人发出的咆哮而惊恐地尖叫，数个中小型亚空间风暴被驱散，数千条曾经被封闭的亚空间航线得以再次通行。
恶魔在这光芒下战栗，兽人因这光芒而欢喜，方舟灵族……他们无可奈何且心怀忧虑。
黑暗灵族？
他们的命运将会在被今日终结！
“看在我与他聊得这么开心的份上，”男孩笑着伸手，将七锤护符握在手里，“就把这个东西送给他好了……科摩罗的故事由他开始，也由他结束，这样最合适。”
随后，男孩向前迈开脚步，让意志与力量跨越血肉横飞的战场，直抵幽都霸主的行宫——
【Encore】
控制着这位咒缚军团战士的马拉笑着说道，打算将这个词作为“科摩罗之焚”的开始，而在他的面前，维克特猛然从王座上起身，双眼中满是惊诧和警惕。
有什么……即使是身为黑暗灵族的他也可以感受到的某种变化正在发生。
数十名梦魇挥舞着克莱夫宽刃刀冲向咒缚战士，但当剑刃触及到那战士身上燃烧着的金色火焰时，梦魇们便骤然发出可怖的尖叫，炽热的金光自他们的口鼻中喷涌而出，如太阳般的极温于瞬间将这些屠戮了无数生命的强大战士从内部开始碳化，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血肉的灰烬便从铠甲的缝隙中逸散而出，失去支撑的铠甲更是摔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维克特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咒缚战士，他清楚地知道，在那铠甲之下正藏匿着一个强大的灵魂，这个灵魂在数分钟前还只能借助这具死尸与他交谈，而现在却可以将自己击杀在场……那个片翼天使的仪式，终究还是成功了么……
“维克特，”咒缚战士开口，“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金色的光辉在战士的手中显现，而当这光芒散去后，七锤护符便悄然出现在维克特的面前。
“我其实很想带领着我的军团将你的部队彻底击溃，我们可以用刀剑交锋，用铁与血书写足够传奇的故事，但很抱歉，”附身于咒缚战士身上的马拉真诚地道歉，“我没有时间跟你的大军纠缠，也不会给你缩回科摩罗核心区域的机会……与之前不同，我现在有足够的力量杀死你。”
“所以，我给你一个忠告，维克特，就在这里死去，不要想着复活。”
“哈哈哈——哈哈——咳咳——”
维克特先是一怔，随即便大笑出声，他笑得几乎直不起腰，甚至笑得喘不过气……如此数十秒后，骤然收起笑容的幽都霸主直起身体，摆摆手，厌倦地说道：
“杀了他，以及，把那个黑洞扔到那些猴子们的防线上。”
话音未落，整个大厅内的梦魇和阴谋团王廷成员便向着咒缚战士扑去，之前作为侍女的黑暗灵族也掏出淬着剧毒的刀刃游走在战场的边缘——但这都毫无意义，现在没有人可以阻止战士的前进。
咒缚战士向前探出手，火焰为他开辟出一条道路，而在这道路的两侧，满是如火炬般燃烧着的黑暗灵族肉躯。
道路的尽头便是维克特，幽都的霸主。
“维克特，我要给你一个礼物。”
七锤护符随着人类之主化身的言语化作一柄利剑，径直穿透了维克特的胸膛，即使后者身上带满了防御的装备，即使霸主本人也是一名优秀的战士——但这把被灌入了片翼天使与帝皇力量的利剑仍然无视了维克特的抗拒，刺入他的灵魂之中。
“就此死去吧，维克特。”
“……”
维克特就此陷入深沉的黑暗之中，被火焰炙烤的疼痛缠绕着他……但幽都霸主并不会在意，因为他知道，他终将于鲜血和痛苦之间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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