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赤马零伊暴力母猩猩说
“黑咲琉璃吗？真巧，我的女儿也叫‘琉璃’。”
看着眼前如梅花般艳丽而坚强的少女，星见瞳托着下巴，欣然道：“说起来，你也只有14岁啊。那家伙比你小一点，算是你的同龄人。你们之间应该能有不少话题吧。”
“……”
琉璃沉默以对。这不仅意味着抗拒，也同样是因为懵逼。
少女不是融合次元的土著，而是从自己的家乡超量次元被带至此处的，因此没有受到存在交接的影响。她之前从游里口中得知学院的教授要见自己，也做好了与记忆中那个中年秃头男针锋相对的心理准备。
但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教授“却是——一名年轻得过了分的少年！？
难道学院有两个，甚至很多个“教授”！？
“喂喂，不要无视我啊，我要生气咯？”游里敲了敲桌子，以微眯的双眼牢牢盯着星见瞳，其中恶意翻涌、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呐呐，教授，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那边那个柚子不谈，你对那个……比赛，肯定知道不少东西吧？”
一旁心情复杂的塞蕾娜眉头一皱，下意识地便上前攥住了对方的衣领：“在教授的面前，不许放肆……而且谁是藏蓝柚子啊！？不许叫那个蠢名字，你这甘蓝！”
欲望大奖赛为了保障最基本的隐私，用面具遮挡住了玩家的脸庞，但却没对发型、声音和服饰进行任何形式的遮掩。因此即使素未谋面，塞蕾娜和游里也在见到彼此的一瞬间便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并毫无顾忌地点破。
“甘蓝什么的好过分啊，至少加上‘紫’的前缀用于区分如何？”游里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语气中充斥着调笑的意味，但紫罗兰的瞳孔深处却并无半分笑意，“啊，对了……因故无法参与游戏的玩家被视为弃权。干脆找个机会干掉你，提前减少竞争对手好了。”
“那也是这边的台词——”
“好了，退下吧，塞蕾娜。”星见瞳屈指敲了敲桌面，制止了二人间的争斗，“对大奖赛的力量感到好奇、想要试探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把你们叫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
他看向二人，漆黑的双眸如浩渺的星空般深邃：“大致的情况我已经和塞蕾娜说过了。至于你，游里，你从赤马零儿那里得到的情报已经足够让你把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吧。”
“……吼，那家伙没有说谎啊。那就有意思了。”
双眼微眯，游里的声音变得飘忽不定起来，不知在肚子里琢磨着什么恶毒的计划：“真正的教授人间蒸发，而冒牌货正大光明地取代了对方的一切……想想还真是有些让人毛骨悚然啊。”
他直视着少年的双眸，问出了一个盘桓在心中许久的疑问：“那么，这位‘冒牌货’君，你又是什么人呢？”
“我是欲望大奖赛的‘赞助方’之一，来自其他宇宙的旅行者。用你们定义的称呼，就是广义上的‘神’。”
双手搭桥撑住下巴，星见瞳漫不经心地道：“主持人和你们说过了，因为某个人的愿望，赤马零王这一存在从世界上消失。但是他的影响力却广泛地根植在学院、融合次元甚至整个宇宙中，简单粗暴地抹去会导致阿卡夏记录的‘逻辑’崩坏，引发事项坍缩。”
“最坏的情况下，这个宇宙超过一半的部分都会融化吧。为了避免那种情况的发生，我只好接过接过这堆烂摊子啊。”他摊了摊手，展示着办公桌上摞得厚厚的好几叠文件，一脸无奈，“你当我很想工作吗？我看到文件就头疼。”
“好的，莫名其妙的名词太多了，完全听不懂。”游里像是课堂的的小学生一样举起了手臂，“总之，原本的赤马教授已经完蛋了，现在的你是新的星见教授，而且还是那个比赛的高层，没错吧？”
“不错，你抓住了重点，比那边的傻女孩聪明多了。奖励你学分。”星见瞳抬手打了个响指，创造世界、厘定秩序的源数之光在他的掌心中闪耀，化作一朵低幼教育机构常见的小红花，被他推向游里。而这一超乎对方认知的举动，也成功让那双紫罗兰色的瞳孔因为震惊而猛地一缩：“……这是什么，质量虚拟影像的高端应用吗？”
“不，是造物之力。”双手一合一分，星见瞳的掌心中出现一顶魔术礼帽。他伸手入内，指尖、手掌甚至大半条手臂，在一阵摸索后提出一只带着工地用安全帽的兔子。那兔子扑腾了两下，旋即炸成一团白色的烟雾，从中蹦出两条造型狰狞的茶杯大迷你巨齿鲨。
“啪！”
一声轻响，星见瞳放开合拢的双掌。巨齿鲨消失不见，办公桌上只有一只通体碧绿的【进化帝·半鸟龙】模型在耀武扬威，两枚赤红的超量素材被固定器托举着，如环绕的卫星般拱卫在其周围。
“这可不是魔术或者戏法。我说过了，我们‘赞助方’是凌驾于宇宙之上的存在，亦既是——神。”
魔术礼帽和模型都化作烟雾，乘着海风飘出窗外。看着震惊的三人，星见瞳身体微微前倾：“好了，我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游里，塞蕾娜，欲望大奖赛的事你们不必过于介怀，那对于你们而言无关紧要。你们要考虑的就只有战胜敌人、胜出、实现愿望而已。”
“我可是期待着你们的表现的……不要让我失望。”
盯着震惊到失语的二人看了一会，星见瞳将视线转移到一脸莫名神色的琉璃身上：“好了，现在来说说你的事情。赤马零王的计划我已经叫停了，但琉璃你依旧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因此还不能放你自由行动。这一点还请你谅解。”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完全听不懂。”皱了皱眉，少女把什么欲望大奖赛之流暂且抛之脑后，毫不畏惧地和少年那双漆黑的瞳孔对视着，“总之……现在统治着学院的教授不再是赤马零王，而是你对吧？”
“既然如此，就制止欧贝里斯克军团残酷而又野蛮的侵略行为！决斗不应该是武器，而是给大家带来笑容的——”
“啊啊，已经在做了。”
上半身后仰，星见瞳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椅背上，悠然道：“收缩方向、约束军团、禁止主动出击的命令已经下达了。算算时间，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传递到前线了吧。”
“明明大家都是同样的人类，为什么要自相残杀——诶？”琉璃一怔，CPU宕机，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反应过来，“诶……诶？欧贝里斯克军团的活动停止了？也，也就是说——”
“……你和塞蕾娜异样，都不太聪明呢。”看着懵圈的少女，星见瞳忍不住撇了撇嘴。零伊的理性到底被谁继承了啊？强壮柚子吗？不像。莫非是凛？但那孩子好像比起脑子，也更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啊。
难道说，零伊本身也是个不太聪明，习惯于用拳头和飞踢解决问题的金刚芭比？所以四色柚子才都个顶个的暴力？
……嘶，说起来，身为ARC-V宇宙的“夏娃”，零伊的原型是他的女儿老婆璃绪——
是个超级暴力母猩猩！
妈的，难怪！
感觉自己发现了真相的星见瞳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也就幸好办公室内的三人正处于或震惊或懵逼的状态之中，这才没有发现他的失态。
整理了一下思绪，星见瞳开口说道：“游里，我要交给你一个机密任务。”
“……嗯？”正在低头沉思的少年一愣，随后抬起头来，“我可以拒绝吗？毕竟你又不是原本的教授，不是我的合作对象啊。”
“你原本就抱有利用学院的势力达成目的的想法，对赤马零王也毫无忠诚可言。欲望大奖赛确实可以帮助你实现欲望，但前提是——你得是八名玩家中赢到最后的那个。”星见瞳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要是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又在欲望大奖赛中输掉、记忆遭到清除，恐怕就很难在有生之年实现愿望了吧。”
游里沉吟了一会，最终还是被说服了：“好吧。你要我做些什么？话先说在前头，让我觉得无聊的话我可是会随心所欲地瞎闹一通哦，使唤我之前可要考虑清楚了。”
“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因为这原本就是赤马零王准备指下达给你的任务。”星见瞳从抽屉中取出一张照片，用指尖推至游里面前，“和黑咲琉璃类似，这次你的目标是这个少女。然后，这家伙是她的……嗯，护卫？”
这是一张双人照，星见瞳示意的少女位于观众席上加油呐喊，而一名驾驶着摩托载具的少年决斗者才是照片的主体。虽然戴着纯白的头盔，但从其脸型与眉眼间来看，他与游里的相似度……高达90%。
“……啊啊，是这么回事啊。”低头看着照片，少年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如同暗中窥伺着猎物的毒蛇，“在超量次元的时候，我看到了和我长相完全一样的少年。然后这个女人……”
他指了指琉璃，随后又指向塞蕾娜：“和这只藏蓝柚子……虽然发型和气质不同，但五官和脸型是完全相同的。原来如此，融合，超量，同调，多半还有基础吧……”
无视了塞蕾娜“不许用‘只’！”的娇呼，游里食指轻点着嘴唇，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对面自称为神的少年：“我们是……特殊的存在吗？”
“回答是Yes。你们终会有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不过……不是现在。”
星见瞳眯起双眼，心中暗爽。
扎克是尚在“编辑”中的ARC-V宇宙以他的马甲“扎克”为原型拷贝出的复制个体，而身为他的四分之一身，甘蓝的表现越出色、就证明他这个模板越优秀。
和某个满脑子暴力思想的金刚芭比完全不在一个次元！
“凛和游吾。这是你目标的名字。”指尖在观众席的少女身上轻点，星见瞳淡淡道，“不要伤害她，完整地把她带到我的面前。然后，另一个家伙就随你处置吧。”
“……呵，嘛，也罢。我对自己的身世还有世界的谜团什么的完全不在意，不过看着长着自己脸的家伙摆出一副蠢样也确实挺火大的啊。”
舔了一下嘴唇，游里紫罗兰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抹暴虐与期待：“任务我就接下了。不过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你不介意吧？”
“无妨，注意别伤到人就行。时间方面，24小时应该足够了吧。”星见瞳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同调次元，好像有个喜欢下象棋的……谁来着？
算了，龙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甩出去的饵，能否钓上大鱼呢？
“24小时？你也真是会使唤人。”
“这是对你能力的信任，能者多劳。”
转头看向琉璃和塞蕾娜二人，星见瞳从座椅上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至于你们……我特意喊你们过来也不是光高谈阔论就完事了。你们也有事情要做。”
“——我拒绝！”果断的声音响起。只见琉璃抬起头，毫不畏惧地朝着星见瞳怒目而视：“枉我还以为你和赤马零王不同、不是不可救药的人渣败类，结果还是一丘之貉！你竟然——命令手下掳掠无辜的少女！？”
“区区阶下囚，不准对教授无礼！”塞蕾娜下意识地厉喝出声，伸手捉住琉璃被绑在身后的双腕用力一抬。关节处传来的酸痛让少女痛呼出声，但即使眼角带上了泪花，她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执拗而不屈。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明明大家都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之下，为什么要不断地伤害他人！？听着同类的惨叫，难道你们就没有一丝触动的吗！？”
“……那是……”
“退下吧塞蕾娜。在赤马零王的教育下成长至今的你，在阅历和精神性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朝讷讷无言的塞妹挥了挥手，星见瞳将视线投向琉璃，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色，“黑咲琉璃小姐，我对你关于战争的言论表示百分之一千的赞同。但我要纠正一点：我之所以让游里把人带过来，并不是因为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想要伤害她。”
“恰恰相反，我是想要保护她。”
“……保护？”琉璃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从谁的手中？”
“是谁呢……我现在也在寻找答案啊。”双手背在身后，星见瞳语气轻快。
潜入这片宇宙的究竟是怎样的伟大存在呢？真相别说冰山，就连“一角”都还没谱呢。
“哈……”琉璃虚眼瞪着眼前的少年，想要生气、却又总是差那么一截。她总是从星见瞳的身上感受到一种亲切又有些怀念的感觉，有些像是许久不见的熟人甚至朋友。也因此，她对对方这种近乎调笑般的语气并没有生气，反而在心中升起一种被老熟人欺负的委屈和哭笑不得。
在这片宇宙还只是雏形、模仿着基础宇宙的人与事进行“编程”的时候，以星见瞳和星见璃绪为模板，亚当：扎克和夏娃：零伊，他们本是成对的存在。即使后来双方因为某个伟大存在的介入而完全没发展成那方面的关系、甚至还反目成仇，但对彼此的信任和亲近感却保留了下来。扎克一分为四，因此这种感觉也本该薄弱到当事人都几乎无法察觉的地步才对，但此刻——
“原装正版”的娱乐决斗者“扎克”，正在将这份情感，唤醒！
“一脸不信呢。那么这样如何？”
“啪”得一声，星见瞳打了个响指。他并没有察觉到少女们的异常，因为完全没有多想，只以为塞蕾娜和琉璃的亲近分别源自于他“教授”的身份和少女温柔的性格：“同为决斗者，意见产生分歧的时候不是有一个非常简单直接的解决方式吗？”
“……哦？”
背靠墙壁，安静当一名观众的游里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决斗吗？你是想要在我们的面前展示一下拳头吗？”
“有意思。既然自称为神，那么就多少表现出足够的实力吧。”
否则，这神你做得，我当然也做得。
“用全力的话就太欺负人了，就让我用娱乐卡组放松一下吧。”耸了耸肩，星见瞳看着琉璃，“如果你赢了，我就收回命令，不对同调次元的少女出手，顺便还你自由。而如果你输了，你就要毫无怨言地服从我的安排，没问题吧。”
“唔……求之不得！”紫发的少女用力点了点头，暗红色的瞳孔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用决斗的话……就算是她，也能够战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星见瞳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蓝发少女，“塞蕾娜，你和琉璃组队。你的心中还怀有迷茫，就趁着这场决斗朝我诉说吧。”
当然，也是顺便……做一道以防万一的保险。
“……这……”
犹豫了一下，最终塞蕾娜还是在他的注视中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感谢教授的……特别辅导。”
……少女，你这用词，让人有点想入非非啊。
……
大约半分钟后，双手得到解放的琉璃和塞蕾娜并排而立。两名同卵双胞胎般的少女以相同的姿势抬起手臂，共同与对面黑发黑瞳的俊美少年针锋相对。三人对视一眼，齐齐开口：
“DUEL！！！”×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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