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帮厨
璃月的清晨，少了在蒙德时，肆意飞舞在空中的蒲公英，却也多了，随着秋天自然飘落的，金黄色的银杏叶。
习惯早起的空，到了时间点，便睁开眼。
而后觉得有些别扭，胸口沉闷的感觉，还是有湿漉漉的黏稠，低头看去，一头银丝藏在温暖的被窝儿里。
小派蒙正趴在空胸前，睡得香甜，嘴角挂着丝口水，一端连着空的内衫，似乎被空起身的动作扰到，支吾了两声。
睡觉流口水，有很多种原因，睡的姿势不对、白日里过于劳累，亦或者做了一个很深的梦境。
故此，空不忍心唤醒还在酣睡的小家伙，动作细微的侧坐起身，而后扶着派蒙的小脑袋，安稳放置在枕头上，再盖好被子。
温迪也还在睡，看其睡觉的表情和姿势，只给空一个感受，没心没肺，好不痛快。
简单洗漱休整，把昨晚淮安给自己的一盒饭票，放到客厅桌子上，再留有张字条，空推开门离开。
昨日经淮安介绍，空有了新的工作，厨房的帮厨。
并非是胡桃请客那次，给往来的大众客做饭，而是专门负责投宿人点的吃食，也就是给岩壁上阁楼里的客人开小灶。
虽然投宿人数量偏少，工作量相对轻松，且人家点菜不嫌贵，赚头也更多。
但相对带来的就是，对厨子手艺有要求，菜要新鲜、肉不能有血腥味、会做的花样也要多。
空会做点饭菜，但远达不到掌厨的程度，所以就先跟着厨房的大师傅一起，打下手、学手艺。
不算工钱，但管天字间空三人包吃包住，以望舒客栈的物价来看，还算是空占了便宜。
从木楼梯走下，顺着大厅往里拐，就是厨房位置，昨晚空和淮安已经来过一遍，但今日显然有了变化。
从灶台到地板，擦拭的甭亮，蔬果装在竹篮框里，刀具碗筷也摆放的整齐划一。
一个高大壮实的男人，穿着身粗布衫，正蹲坐在小马扎上，削土豆皮。
“您好，我是淮掌柜介绍来的帮厨。”空站在门口，声音缓而清晰地向里说道。
“嗯。”男人应和一声，头也不抬，撑着膝盖站起，将削好皮的土豆，跑在盆中清水里洗洗，又把一块带着冰渣子的肉解冻，
“我做饭的时候喜欢一个人，也不需要什么帮手。”男人继续做着手中的活儿，然后很不客气地开口说。
“但毕竟是掌柜的吩咐，还是要听的。”他说着转过头，“而且听说，你不仅是身手还是做饭，都有两把刷子。”
“我叫言笑，刚切肉都是油，就不握手了，平时叫我名字就好。”言笑随手拿起一块抹布，擦了擦手。
“言师傅好。”空微微躬身，客客气气说道。
“嗯。”对于空的称谓，言笑并没有表情，让开灶台前的位置说道，“早上客人要喝的粥我都煲好送去了，到中午吃饭还有段时间。”
“既然要教你做菜，就要先看看你的水平，你看厨房现在有什么材料，随便做个最拿手的，端上来我看看。”言笑说着，走到圆桌边凳子坐下，抱起胳膊看向空。
“哎，好。”空点头上前，打量着周围的食材。
空最擅长的手艺，当然是煮泡面，而且已经达到登堂入室的地步，但显然，当下的世界观，还不足以让自己露这一手。
瞧见灶台边一个干净的木盆里，是化冻好的牛肉，物架上果蔬倒也齐全，调料更是繁多。
就做牛肉炖汤吧，这是空在提瓦特吃过的第一顿热乎饭，玛格丽利特小姐做给自己和派蒙的，空印象最为深刻，所以之后也跟着老板学过。
将化冻的牛肉，重新换清水泡上，然后剁块，放入大碗，撒上一层胡椒与细盐，用手抓匀稍做腌制。
将锅放在灶台上，底下塞柴生火，待锅烧红，舀上小勺菜花油，倒入切好的洋葱与胡萝卜块，翻炒一阵子。
等香味刚开始弥漫，腌制好的牛肉全部倒入，细煎一会儿，然后锅铲翻面继续煎，再倒入一坛子老酒。
慢炖，静待，再加入洗好的豌豆和土豆，外加一勺水，两勺盐。
其间，空在关键时刻开着元素视野，把握着锅内的油温，以及肉质的变化。
做饭是一件很消耗耐心的事情，言笑从不缺少耐心，不管是当初打劫蹲人，还是现在当大厨掌勺。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男孩儿全程没有说一个字，认真在灶台上进行一个又一个步骤。
“心性不错。”他暗暗点头。
终于，空掀开锅盖，屋内的香气一下字变得浓郁，牛肉的肥美、土豆的醇厚，以及洋葱的脆爽。
拿起一只大瓷碗，舀进炖肉、蔬菜、和浓稠的汤汁，再抽出一双筷子。
“请慢用。”空双手呈碗，端到言笑面前放下。
“嗯。”言笑接过筷子，倒也没有客气，捧起碗先是吹吹，夹起一块带着蹄筋的牛肉塞进嘴里。
慢慢咀嚼，良久咽下抬眼看空一眼，又抱起碗喝下一口浓汤，才慢慢开口道，“以前学过做饭？”
“之前学过一点儿。”空回答。
言笑点点头，继续就着碗，不快不慢地吃着，直到吃完肉、喝干净汤，才放下筷子长出一口热气。
“实不相瞒，我一般早上只给别人做菜，自己基本是不吃。”他看向空，神情不再是刚见面那时的冰冷，显露出一丝和善。
“所以刚才让你做菜，一是为了测试水平，二是填填自己的肚子，我已经做好了卖相差、入口干涩的准备。”说着，言笑走过来，笑着拍拍空的肩膀，“但是，你让我很意外。”
“谢谢”，空也露出一丝笑意，这是前世今生第一次做饭，被厨师所夸奖。
“这道炖肉，是蒙德的人教你的吧？”言笑说道。
“言师傅怎么知道？”空一愣看过去。
“哈哈，想我当年也是走遍三山四海，的劫...咳咳。”言笑说着轻咳两声，然后看向空。
“这道菜你做的味道不错，但如果像更好，煎肉时候用的应该是黄油，而不是菜籽油，而黄油恰好是蒙德产出的东西。”
细处见真章，空看着眼前有些粗犷的男人，觉得自己能和他学到真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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