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赐剑
晌午离开客栈，晚霞时分，空和江雪才归来。
自蒙德触碰七天神像，身体素质得到显著增强以后，这还是空头一次，因为步行而感到疲乏。
过了大桥，进入客栈下处，远远就瞧见方台上热闹的人群。
裹着大衣避寒、手捧热茶暖胃的中年人；戴红围巾、嘴里含串糖葫芦、四下跑动的孩童；手拿折扇、穿大袍长衫的读书人；还有刚卸完货、露着光膀子的码工。
都齐乐呵着，赶趟儿新鲜事儿，来凑凑热闹，悄悄近来小有名气的吟游诗人，和他那未曾听过的蒙德曲目。
“不错。”读书人合扇，笑着评价。
“再来一首！”小孩儿大声叫呵。
“让俺上来，给你吹首咱璃月民歌，大伙瞧瞧哪个好。”大汉听得上头、来了兴致，脱掉外衫、挤过人群上台。
于是下头大家伙，便跟着起哄，场面更是热闹欢庆。
眼前壮汉气势汹汹走到身前，温迪连忙后退两步，让出位置来，“你请，你请，哈哈。”
远望一切的空，笑着摇摇头，跟上江雪，绕过了人群。
“那位是你的伙伴吧，我昨日也有听过，琴弹得不错，嗯，非常不错。”江雪顿步，顺着空的视线，看向舞台上的诗人。
“是啊，在蒙德时，他就经常在广场演奏了，大家都很喜欢。”空笑了笑。
行过水洲边的栈道，往日寻诗灵感、持杆垂钓的人，不如往日，只是零零散散的几个，许是天冷了的原因吧。
江雪很是有闲心，每路过一处渔者，都会走进探头，看其鱼篓里收获如何。
“入秋了，鱼也怕冷，都进洞子不愿出来喽。”有人叹着气，把竹篓中仅有的一条小鱼丢回水里，然后起身离去。
“是啊，以后更不好钓了。”江雪也跟着聊上几句。
继续缓行，悠哉游哉，江雪带着空，直到客栈后方，布施水车的位置。
能保证客栈之上，三层住户用水正常，显然不是什么量产俗物，但就直径30米开外的巨轮，以辐条架起车轴，其间木条放射状向四周展开。
每轮转起，刮板刮水，水斗装水，借水势的运动惯性缓缓转动辐条，再由一个个水斗装满后逐级提升。
同样是凡人的智慧，借水而取水，亦如蒙德城内，化动能于长灯的风车。
水车靠里一侧，石壁凹陷经过开凿，形成一处可供活动的工地，简易木棚搭建此处。
“这是当初修水车时，临时搭建的储物棚，后来废弃也没有拆，地方偏，基本不会有人来，我的一些琐物，平日就放在里边儿。”江雪转身看向空一笑，“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所以也不怕人拿去。”
木门没有锁，江雪朝外一拉便开了。
空间很小，三分之一个客栈包间面积，摆放着大大小小杂物，锈渍的铁箱、掉漆的红灯笼、插铁钉的断木板...空还看到，初见江雪时，先生所带的鱼竿和竹篓，一齐码在墙角。
因为近水，石板基面的缝隙里，也布满水渍，只有垒箱子的那处，地板和墙面是干燥的。
“等我会儿，好久没摆弄了，需要找找看。”江雪朝空道一句，自顾自走向箱子堆开始翻腾。
把上方的搬下，里边儿的抽出，东西拿出又收回，鼓弄了好一阵子。
“哟，就是这个了。”江雪双手捧着个木匣子，擦擦上面的灰土和蛛网，走到屋外边儿，朝空招招手，示意空过去。
“喏，当作吃你半个月饭食的答谢，送给你了。”江雪把木匣子递过，又在空肩头拍了拍，“菜味道做的不错，以后继续努力啊。”
“谢谢先生。”空眼里冒着金光，但是木匣修长的尺寸，便大概猜到里边儿是什么了。
“打开看看满不满意，愣着干嘛？”江雪瞧空一直抱着木匣说道。
“先生，上面有锁。”空把木匣翻了个面，露出锁孔。
“是哦，锁住了。”江雪右掌在左手一怕，琢磨道，“嘶，当初那人给的钥匙，放哪儿去了？”
“想起来了，有次钓鱼当坠子给用了。”江雪一拍脑袋，自顾自说道，“那次可是条大鱼，把线都给扯断了。”
空原地眨眨眼，看着江雪没有说话。
“没钥匙也无妨。”江雪抬手，从空怀里拿回木匣，两指在锁孔用力一捏，有符箓印记闪过，铁锁应声而落。
再次接过，空深吸口气，比前世刮再来一瓶还要紧张，掀开了盖子。
一把剑，赫然置于其中。
通体是棕褐与金黄色，剑尖双刃流光，其刃犹如石泊剔透，剑脊修长、如两峰交杂，阴刻流云文饰。
剑格呈二宫，上窄下宽，握柄之首为精石材质，刻画符箓作饰。
刃与身，透露浓郁的厚重和年代感，而剑穗的红绳、与悬垂的玉石，又增添一份君子气度。
“此剑与我有缘。”空看到这把剑后，心中便这样想。
“拿起它看看。”江雪抱着胳膊，看见了男孩儿眼中的兴奋。
空直点头，伸出手张开手指，在落下触碰剑柄的同时，握紧抓拢，仪式感十足。
重量！
空立剑于身前的第一感觉，绝非铁匠铺量产可比，这沉甸甸之感，铸剑用材定不是凡物，且刃比身略重几分，握于手中，忍不住想要挥出去。
其次是外观，这把剑很美，并非装饰多么奢华，简单的暗黄色调、朴素紧实的剑身，与自己审美贴合到了极致。
“这把剑是我早年无意所得。”江雪开口说道，“不仅铸做的石矿罕见，匠人之艺也登峰造极。”
“他的第一任主寒武大师，在试剑时，剑气如滚滚飓风，可轻易断开磐岩，声势好不浩荡。”
“故请大家为剑题词，有诗云：‘一剑动山河，万锋藏于刃’，意为此剑斩岩如断水。”
“跟在我身边数十载，也算是被蒙尘了，今日赐剑于你，可要好生待他。”江雪话语说地很慢，边讲边在追忆以往。
“此宝可有名字？”空轻抚剑身，不禁问道。
“试做斩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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