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少年仙人
入冬后，太阳也变得懒惰，相比春夏日，总会晚上几炷香，才从东方的山间爬起，把整片天地照亮。
辰时，客栈四周还是漆黑，二三楼廊梯上，挂着的几盏灯笼，烛火通明。
安静走道，响起行人的脚步声，他一手握着白布包裹的剑鞘，且打着哈欠。
来到三楼，望景的露台，男孩儿左右环视，见侧手撑在护栏上，脚底发力，纵身一跃，跳到房顶上。
这个高度，不会有旁人看到，仅有的观众，是那棵金黄的银杏，它的枝条比房顶还要高。
空屈膝展臂，做了几组拉伸动作，随后脱掉风衣，横剑于身前。
体内的岩元素，顺着手臂延展至剑鞘，暗黄的流光，由剑柄开始弥漫，空全神贯注，控制着元素粒子的速率，随后拔剑出鞘。
“ceng”
沉顿的一声，和江雪出剑时，犹如空谷的低鸣不同，这仅仅是剑锋和木鞘的摩擦，由人力推动，毫无意境可言。
随着剑刃离鞘，其上附着的岩元素，也刹那消散于空气中。
“失败了？”空盯着手中的试做斩岩，刚才他试着借助元素力，把自己的精气神注入到剑中，不过并未成果。
最糟糕的是，根本不清楚自己错在哪里，毫无思路，心中也丝毫没有关于”道”的感悟。
微叹口气，空重新振作精神，移步到一处迎风的位置，开始挥剑。
没有任何神韵，像是炊夫劈柴般，一次次抬手、挥砍，然后重复。
高空的风很凉、劲头也猛，吹地空有些头昏，甚至开始流鼻涕，于是体内风开始还击，跟着下一次斩击，青色风刃随之挥出。
于是周遭几米，进入短暂的无风区，空收回了风元素，继续挥剑。
“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最后一个低语的字符结束，男孩儿停下握剑的动作。
脸颊的汗珠，从下巴滴落，从运动中停止的身体，被冷空气刺激，开始感受到寒意。
手腕、胳膊，各部分都传来酸疼的信号，不过好在有复苏之风的加持，体感的疲惫正一点点地修复。
否则以试做斩岩的重量，用力挥舞一千次，对身体带来的损耗，是难以想象的。
归剑于鞘，空就地盘膝坐下，开始养气术。
伴随腹部一起一落，跳动的心也逐渐归于平静。
空思考着江雪昨日的话，化境是什么，精气神又是什么，该怎么悟，去哪里悟？
良久，空仍没有想明白，不过今日运行养气术，小周天转动的速度，似乎比往常快了不少，且随着呼吸，竟能感受到一股暖意。
不像是错觉，空的确察觉到一丝紫气，从很遥远的地方，融合进自己体内。
等到又一个周天结束，空才缓缓睁开眼。
视野中，山边曜起一轮晨日，在淡黄的云霞间，一抹紫晕正隐隐逝去。
“紫气东来？”联系方才养气时，身体内的变化，空突然想到这个词语。
......
穿戴好外套，空站在房檐，探头望向下方，见四下无人，轻跳落回露台。
昨日回客栈，江雪告诉空，之后几天都不用去找他，一来让空自己找找悟剑的方法，二来昨日柳先生的诗，在空写下后，江雪想细细品几天。
言笑也从璃月港进货回来，这几天接过掌勺，空倒是难得有了清闲的日子。
正琢磨最近干点儿什么好，楼道下方，迎面而来一个声音。
“也是早起赏景的人？”空侧眼望去。
深绿发色、暗瞳金眸，左手携着云绣单披，右臂未遮衣、纹着青色雕饰，圆筒深蓝裤脚，扎在长靴中。
尚且隔着一段距离，却能感受到其人身上的一股冷气，仿佛在说，生人勿近！
空微微一愣，认出了来者，心中暗暗点头，这位藏身客栈的高手，身手许比江雪还高，第一印象很重要，要搞好关系。
“早上好。”空带着和淡笑容，礼貌地挥手，尽可能展现友好。
然而对方步伐依旧，只在临近错身时，抬头侧视了空一眼。
空也不生气，笑着回头，观察少年离去的方向，猜测他应该是住在三楼。
待空回到房间，一身汗渍已被体温烘干，内衫脱下丢到盥洗室，往木桶里接好热水，空享受着疲惫后的沐浴。
泡澡很舒服，可泡后却出现了麻烦，空换上仅剩的一件干衣物，走出盥洗室。
“嘿嘿，旅行者~”派蒙坐在床上，靠着棉枕头，秀发蓬松、脸带红晕，小家伙刚从睡梦中苏醒，说话带着些奶气，糯糯的。
“哟，醒啦。”空走过去，在床边儿坐下。
“你每天都起来的好早，我就做不到。”派蒙向空挪挪身子，抱住男孩儿的胳膊。
“嘿嘿，我最近在练功，等回蒙德，每天陪你一起赖床。”空揉揉小家伙的发丝，轻声笑道。
“好~”女孩儿看向男孩儿，眼里满是笑意。
“对了，和你分享一个秘密，我今早回来，遇到仙人了，就是璃月传说里那种。”空靠近派蒙，小声说道。
男孩儿吐字的气息，让派蒙耳垂有些痒痒，脖颈变得微红，女孩儿低下头，并没有问你怎么知道那是仙人，而是侧靠着空胳膊，唤道，“仙人是长什么样的呢？”
“挺年轻的，也是一副少年模样，就是脸色冷冰冰的。”想到那位少年仙人，空组织语言说，“身高也和我差不多。”
许是因为害羞，派蒙并未继续追问仙人的事，语气带着睡醒的酥软，轻轻拉扯空的衣角，“你昨晚说最近放假，要多陪陪我哦。”
“那当然，最近赶集，客栈下边儿很热闹的，我带你好好逛逛。”空低头，亲昵地蹭蹭小家伙的发丝，“近来入冬，冷不冷？”
“嗯。”派蒙点点头，“出房间，在外边儿待久了，手都冻得通红呢。”
说罢，抬头盯住男孩儿，眼角露出一丝狡黠，拉过空的手，把自己小手塞到男孩儿的掌心。
“你呀。”空无奈笑笑，额头和女孩儿触一下，“下午去买新衣服吧，这次来璃月，带的都是秋装呢。”
“嗯。”派蒙点头。
两个人靠在一起，透过玻璃，看向窗外的细雪，笑着说起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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