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双神的早上
晓夜,用过晚膳。
铁炉内余火未熄,包间里好生暖和,美中不足是空气略显干燥,所以床柜上放着一缸凉白开,供口渴时饮用。
空舒展四肢,以大字型躺在床上,头窝棉枕,但觉人生升华,舒服非常。
“对了,温迪今晚怎么没回来?”空把脑袋埋在被褥里,隔声问道。
“璃月港的那位钟离先生,今早到客栈来了,温迪应该住他包间去了吧。”派蒙躺在另一张床上,嘟着嘴,侧脸看向男孩儿。
“啊!”腾地一声,空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钟离先生?他住哪件房。”
“不知道,但好像是客栈最贵的包间吧。”派蒙想了想说。
“那还是算了,我刚还想着去找先生,晚上看能否促膝长谈。”空一个后仰,又缩回被子里。
“那怎么突然,又不想去了呢?”派蒙黑着脸,语气带着不友好。
“因为先生肯定没带住宿费,最贵的包间,温迪才刚存些摩拉,明天怕是得哭着回来。”空呲着牙,望舒客栈的物价,不是自己一行人能随意挥霍的。
“而且先生好雅,晚上定会点上一桌子夜膳,酒也是最高规格的话,啧啧...”空不敢继续想象,自己能做的,就是现在想想,明天安慰温迪的话。
些许,空结束自语,伸头看向女孩儿,“你怎么不说话了?”
“生气。”派蒙拉过被单,转过身去。
“这其实没啥,钟离先生和温迪是故交,包个食宿,也理所应当,温迪顶多发个牢骚,不会生气的。”空安慰道。
“我是说我生气啦!”派蒙眼神撇过来,“之前住宿,房间床位不够,所以我和小冥一张,你和温迪一张,今天好不容易就剩我俩了...”
空这才反应过来,“对哦,小冥也不见了。”
“这不是重点,以前在酒馆,我们都是睡一张...”派蒙气得踢被子。
“算了。”女孩儿叹口气,掀开被子,换一张床,然后抱住里面的人。
“你是觉得冷吗?”空见自己被褥中,探出的小脑袋。
“对...呀...”女孩儿尾音拉得很长,转个身溜进空怀里,又握住其臂膀把自己抱住,“还有,我困了,不许再问问题,晚安。”
“好吧,晚安。”空轻笑一声,搂紧小家伙,闻着怀中散发出的淡淡奶香味,也合眼安睡。
......
翌日早晨。
望舒客栈三楼,星字间,贵客专属,单以摩拉买不到的包房内。
二主卧、三次卧,另附书堂、正厅、洗浴室,屋顶的玲珑灯是古法烧制的京瓷所铸,墙面所挂的山河图,墨笔和盖章署名是璃月名家。
室西南一面全设为落地窗,一把藤木青椅,近可观狄花水洲,远可望云间绝处。
男人手拿一方小壶,悠哉游哉,用温火煮着早茶,待气孔出白气,还放入两颗桂花蜜饯。
“清晨的酒,不妨暖热了再喝。”钟离掀开杯盖,细品茶香,随机抬头向正对自己所坐的人说。
“蒲公英酒就要喝凉的,你可别反驳,我几千年前就开始喝它了,这点比你有经验。”温迪手捧一印花的玻璃瓶,美滋滋喝上一大口,面呈满足之色。
“这酒你哪儿买的,味道很正宗嘛,有蒙德那味儿。”温迪笑颜,向钟离比一个兄弟地道的手势。
“本就是你那儿产的。”钟离转转杯盏,慢尝一口热茶,“昨日来时,路上遇见来自蒙德酒庄的商队,知道你喜欢,顺带就捎上一瓶。”
“嘿嘿,应该是晨曦酒庄的商贸队,难怪。”温迪提起酒瓶,里面滚动的液体,是讨人喜欢的佳酿。
“对了,蒙德一瓶酒运到你们璃月卖,是多少摩拉,应该要贵不少吧,毕竟你们这儿的豪商,可不少呢。”温迪笑着,看向钟离。
“商人们让货物得以流通,理应提高一些价格,用以弥补成本。”钟离手中陶杯、茶水见底,又是又添上一壶,淡淡开口,“价格,一瓶大概等于半块普通品质的琥珀。”
“不太懂,但肯定不便宜,还好是你付的钱。”温迪笑了,酒杯朝钟离敬了敬,又道,“这次专门过来,不单是老朋友叙旧这么简单吧。”
钟离轻笑,放下手中茶盏,认真说道,“我想邀你回璃月港,与我共同做一场典仪。”
“典仪?之前请仙的那个嘛,又要请谁?”温迪眨眨眼,不明所以。
钟离摇摇头,“并非请仙,而是送仙。”
“往年每位仙人离去,都会有一场盛大的纪念仪式,这是璃月的传统,但此次岩王帝君仙逝,我足等了一个月,七星中竟没有一人顾及,实在是,哎...”钟离长叹一口气道。
“呜呜呜,好可怜的摩拉克斯,你为璃月做了这么多,到头来,竟没有一个人前去送你。”温迪突然以手掩面,带有哭泣怪里怪气地说。
经由指缝,瞧见钟离正冷眼盯着自己,温迪不敢再开玩笑,“咳咳,我的意思是,你演这么一出假死,到底是要闹哪儿样啊?”
“实在是年老体衰,不想再坐那个位置了,直接辞职不干了嘛。”见钟离不语,温迪拍拍胸口,更是来劲儿了。
“想当初七神聚会,你们都说我不务正业,现在知道累了吧,我那时就知道,人类的智慧远比神明伟大,不需要严苛管辖,他们自己就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钟离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温迪,倒也不去戳穿,又拿一个茶杯摆在其面前,各自填满茶水。
“如你所说,人的时代正在逐步成为现实,但毕竟我一路见证了他们,所以即便选择离去,也想测试一下,他们是否拥有我所期待的,决心和勇气。”
“当初的宴席,就只剩下你我二人,这神职的最后一程,你陪我去看罢。”钟离握起茶杯,向温迪敬去,随后一饮而尽。
“不许煽情啊,都多大岁数,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温迪挠挠脖颈,举起茶杯也敬向钟离,“但说好,这次回璃月港,我的木琴斐林,你要帮我找回来,那可是为了帮你付饭钱,抵押出去才被偷了的。”
钟离笑着,慢慢听完温迪的碎碎念,才开口,“这茶叶是我的收藏,味道如何?”
温迪白一眼,直言说,“真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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