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小团雀
卜卜庐之行，昨夜和钟离约好，吃过早饭，午时出发。
翌日，赶着一早，空先几个时辰起床，洗漱穿戴好，又掏出荷包，点了点里边儿摩拉的数量，才又揣回口袋，轻声出房门。
今日不练剑，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院落里吹着凉风，空紧了紧衣领，快步向往生堂外走去。
“站住。”少女呵道。
“小空子，这么早，打算去哪儿啊？”胡桃抱着胳膊，正靠在一墙柱上，语气微显不满。
“哈哈，是堂主呀，早上好啊。”空一个激灵，停下步子，慢慢回头笑道，“今儿不是要拿送仙的道具嘛，我这会儿去街上买些早点，回来大家起床刚好吃。”
“这样啊。”胡桃捏捏下巴，自顾自说道，“倒也说得过去。”
“是啊，外边儿天冷，你快些回屋吧，别冻着了。”空向胡桃笑笑。
胡桃挑挑眉，昨夜回到闺房，担心男孩儿又早起修炼什么，把身体给搞坏，今特地起了个大早，打算暗中观察。
哪想，空根本没拿剑，下了楼梯匆匆就往堂外走。
以为是换场地训练，胡桃把空叫住，问其缘由，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女孩儿心里，冥冥之中的第六感，却是觉得很不对劲。
“那我跟你一块儿吧，刚好也饿了。”胡桃说着，走上前抓住空手腕。
“没事儿的，我自己去就好，你昨天身体还没好过来吧，多休息休息。”空含糊地说着。
“你不想让我陪？”胡桃挑眉问。
“没，没有啊。”空说话还是有些踌躇。
“那就走呗，大老爷们一个，搞个事情慢慢吞吞。”胡桃拉着空走出，朝向吃虎岩小吃街。
空跟在女孩儿身后，只看见她一头青丝，秀发如云、细若绸缎。
“昨晚的鱼，是你打夜里下海抓的吧。”胡桃莫不回头，一边儿向前走，一边问道。
“嘿嘿，被你发现了。”空挠挠脖颈，也不隐瞒，笑着说。
“知恩图报虽好，也要顾及自身安全，大冬天跳海，也亏是你才能做的出来。”女孩儿娇声，语气带有一分嗔怒和怪罪。
她握住空的手腕，微微加了一分力道，略是停顿，才又说道，“但鱼的味道很不错，谢谢你啦。”
女孩儿也不回头，在男孩儿看不到的方位，脸颊泛起的桃红藏在青丝下。
“你喜欢就好。”空说，被女孩儿拉着手，慢慢地走，心间也是有了份甜蜜。
......
早斋，二人选了一家馄饨店，相对而坐。
饭毕，出馆子，胡桃手里还抓着份驴肉烧，慢慢咀嚼，看向男孩儿说，“吃完了，给他们随便带点儿，就回堂里吧。”
“那个，要不你先回，这等餐要时间，我在这继续排队。”空说道。
胡桃闻言，黑着脸，啪是一巴掌就打在空后脑上，“得了吧，我早看出来你心里有事儿，还在这忽悠。”
空龇牙，抱住脑袋，无奈看向胡桃，撅撅嘴。
“说吧，今早出来是要干什么，再撒谎，我还打你。”胡桃用嘴撕下一块驴肉火烧，恶狠狠地说。
空摸摸脑袋，只感慨家有悍妻，咳咳，说错了，是有一位对自己严厉关心的伙伴。
“我早上想到鸟市去看看。”空看向胡桃，认真地说。
“鸟市？钟离怂恿你给他买鸟了？”胡桃一挑眉问。
“不是不是，和钟离先生无关。”空摆摆手，“是今天去卜卜庐，要见到一位，算是朋友吧，很长时间没见了，我想买一只鸟送给她。”
“你不是蒙德来的嘛，咋在卜卜庐还有朋友。”胡桃问，看男孩儿脸色愈发捂住，开口又说，“罢了罢了，不问你便是了。”
“买鸟，你可知这鸟市在哪儿？”胡桃瞥一眼空。
“不知道。”空老实回答。
“那还不赶紧去买杯甜豆浆，说些好听的话，巴结下作为当地人的本堂主。”胡桃开口说。
“好嘞。”空转身迅速买来一杯，打开盖子，风元素由热吹温，才递给胡桃，“堂主，您人最好了，还有什么吩咐没？”
“还有...还有堂主这个称呼不好听，以后你要换一个。”胡桃接过豆浆，喝上一口，甜度和温度都恰到好处。
“伟大而英明的胡堂主大人，这个如何。”空笑着问。
胡桃差点没忍住，一口豆浆喷在空脸上，好不容易咽下去，才说道，“叫我本名就好。”
“嗯，好，胡桃。”空笑着看向女孩儿。
胡桃点点头，又一次抓住男孩儿的手腕，拐向巷子另一处，说，“鸟市我跟着爷爷来过几次，位置大抵是还记得的。”
穿行巷子，一连是左拐右拐，直至弄堂深处，临街渐闻有好听的鸟啼。
不大的一个作坊院落，周植着棵棵大树，中央是花坛，一渠弯溪缭绕，像是闲暇时休憩的公园。
此时虽早，石凳石椅也人客不少，空和胡桃走近。
见那每棵大树枝头，各拉着绳挂一排鸟笼，都是竹子编制，纹路朴素而清晰，似是高人手笔。
鸟笼有的敞开，有的拿深色布料罩着，在玩鸟的圈子里，这竹笼加深布叫做笼衣，作用一是防暑防寒、防蚊虫叮咬；作用二就是训鸟。
鸟从野生到家养，有一个驯化的过程，为避免刚入鸟笼的惊恐，平时盖个笼衣，能让鸟变得安静，防止叽叽喳喳一直叫，或是拿头乱飞乱撞。
而这排排把鸟笼挂在一起嘛，一是养鸟之人为了攀比，晨间把自己的鸟拿来这鸟市，让它和其他顽主的鸟竞争，比谁的好听。
二是为了训练鸟的叫声，让它和其他鸟呆在一起，学学别的如何啼叫，越学越好听，等学成再带出去比较，说白了也还是攀比。
以上知识，是空前世看古玩小说学到的，虽然懂一些，但也仅限于此。
而且，空买鸟也不是用来比谁好听的，只要是图一个可爱。
“早知道你要买鸟，就把钟离叫起来了，他懂这个。”胡桃琢磨一句，和空继续向前走，顺带还问一句，“你打算买什么鸟，画眉，百灵？”
“我打算买一只小团雀。”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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