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诗词入剑:魔王武装
“胜之不武?真有意思。”达达利亚乐了,瞧见男孩一脸认真,忍不住低头,又是一笑,笑得纯粹而邪魅。
作为愚人众有史以来,最年轻也最危险的执行官[公子]。
他稚嫩未脱的青年外表下,是锤炼到极致的武者身躯,如天鹅绒包裹的白银利刃,他自信且强大。
单骑屠灭整个巢穴的龙嗣、深入凶险秘境却全身而退、只身颠覆大贵族的领地,如手术刀般精湛强大的他,什么时候,在与人争斗时,却被视作败者的一方。
不过,对手是你的话,或许还真有这个能耐。
“旅者,我认可你的实力了。”达达利亚抬头,看向那立于风中,平淡之目的男孩儿。
“为以示尊重,接下来我会尽情发挥,刀剑无眼,小心了。”
说罢,一轮水环从达达利亚脚底扬起,画圈将其包裹,化作一个半球状的水体。
球体绽放波纹、涟漪,荡漾地越加猛烈,水流切断水流,浪潮拍断浪潮,且不断重复、高转。
“滋,滋,滋...”水球表面,泛起紫色的弧光。
电流声?空心中一紧,微眯眼,半身下沉,手终是握在剑柄上。
瞬许,但见水球中心,一点紫色炸开,浪涛的阴影面,是早已聚集完成,狂暴而凶蛮的紫色雷霆。
由纯粹而极致的元素能量,所塑就的长枪,被青年一手抬起,抓在手中,枪上电弧跳动不止,闷雷的激荡,好似天工劈斧。
达达利亚举枪,枪头一抬。
空双眸瞬间大开,神速之风贯穿全身脉络,这几乎未经过思索,而是身体对危险的应急反应。
手腕一挑,一立,试做斩岩才堪堪挡在面前。
“当!!”
空还未看清是什么,巨力已至,仿佛冰川咆哮的白熊,一瞬间压倒性的爆发,空手中长剑,直接被压回胸膛,整个人也犁地倒飞而去。
又是巨响,黄金屋一侧的梁柱被撞塌下来,只落得灰尘沙土。
“旅行者!”见此,派蒙哪还忍得,大叫一声,眼角挂泪,朝向烟雾中扑了过去。
达达利亚啧嘴,他正欲再出手,却见小家伙飞进雾中,视线干扰,容易误伤,也只能暂时放下雷枪。
“旅行者,你在哪儿,没事儿吧?”派蒙都哭了,灰土尘石中,一边揉着通的眼眶,一边小手四处乱摸,她好害怕,手触碰到的是男孩儿的血。
“放心,我没事儿。”正此时,一只大手抚在女孩儿头顶,掌心温软。
空随手一挥,风再起,烟雾沙土皆散。
男孩脸色很是苍白,胸骨一个凹印,但他握剑的手却很稳,一双青眸也极亮。
身前一抹厚土之色的球型防护罩,一闪而逝,失去了光泽。
方才的撞击,力道之强、后劲之猛,完全出乎空的意料,平日养气练剑,少有和强敌交手,对冲的瞬间,空被击地横飞,只来得及最后撞地时,以岩元素作盾,将自己护住。
简陋版的固若金汤,效果还可以,空捏捏手腕,除了酸疼,骨头并没有伤到。
“相信我,乖,站远点儿,小心被波及到了。”空揉揉小家伙头发,附着灰尘的手,擦擦衣角,抚去她眼角的泪。
派蒙啜泣,委屈,却也听话离远。
“多谢。”空立于地,朝达达利亚拱拱手,感谢方才派蒙进来时,他并未接着出手,空尊重一位武者的风度。
“投降吗?”达达利亚雷枪一挑,放在肩上,低眉看向男孩儿。
“哪儿能呢,好不容易遇到你这么厉害的人,我也想试试,自己是几斤几两。”空苦笑一句,同样认真起来。
见识执行官的厉害后,再也不敢放松。
风元素轻体,岩元素附着剑身,化境之气涌起,横剑而立,空的气势瞬间攀升。
达达利亚微惊,惊讶男孩竟超乎他的想象。
这位来自至冬,天生的武技大师,对于战斗的狂热是远超他人想象的,平白的战斗令他失望,唯有可怖的敌手,才会催生他的狂喜。
旅者很强,达达利亚感受到了,血脉膨张、手激动地发抖,他几乎要兴奋地喊叫出来。
你太棒了,达达利亚选择的赞扬方式,是挥枪。
雷光炸响,紫点瞬至,万钧之力,携带癫狂的战意。
空迎面爆发神速,同样举剑,剑气如虹。
此时此刻,谁人知道,黄金屋内正在爆发一场灾难,噼里啪啦,电光击碎梁柱,长剑犹风,犁开一道道裂纹。
派蒙的眼中,她已看不清这场,飞速中的人和争斗。
剑身一次次和雷枪对冲,后坐力弹开,二人又是风刃水箭互击,拳对掌,风对水,岩对雷。
旅者和公子的硬碰硬,几乎拆掉这方空间的一片,这里,是弱者的无能和悲哀,亦是强者的骄傲和疯狂。
风罡做龙卷,厚土化方鼎,若水为利刃,紫电是斧谴。
绝美而华丽的元素运用,一股狂暴的能量,正面对击另一股更狂躁的能量。
天雷不停,出剑不止,盛大的暴风中,又一次剑与枪的撞击,二人各被击地飞退。
空以剑作拐,撑着地面,贪婪呼吸着风与空气,为全身细胞提供再战的燃料。
达达利亚雷枪亦断落两半,手拿一残陋,干脆抛去,背靠后方墙柱,同样气喘不止。
“你的武器很不错,叫什么名字。”鲜血划过脸颊,达达利亚问。
“斩岩如断水,试做斩岩。”空手颤抖不止,几乎握不住剑,滴血也顺着指缝滑落。
沉默,暂时的。
达达利亚扶墙站起,弱声道,“你很强,超乎我想象的强大,很荣幸做你的对手,不过,这场战斗,也该落幕了。”
空点点头,再次拔剑。
达达利亚长吐一口浊气,而后双拳用力一拧,那残剩的躯体内,竟还能爆发汹涌的雷霆,至冬的武者,不愧对执行官一职。
雷电化铠,附身那刻,激荡的能量形成光柱,凶光如兽。
名为魔王礼装的术式,是青年最后的底牌,压缩至极致的水电,以邪眼为基石,塑作全身甲胄,这是神灵丰赐的宝藏,凡人不可觊觎的力量。
好强啊,真的好强...空深吸一口气,转而侧眼看去。
“派蒙。”空呼道。
女孩儿回头,狂暴的雷霆,远隔十丈,已使她周身打颤,她想象不到,男孩此时面临的压力。
或许,逃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然而...
“接下来要好好看。”空念叨一句,提起剑,就那么随意地走过去,向着头顶的雷霆。
“这是我来璃月,学到最强的剑式,平日都不用的,记得帮我拍照。”
男孩向前,起初一瘸一拐,然后慢走,再然后奔跑,其速如疾风乍起。
眼前的雷光,是那样的强大,自己是这样的渺小,呵呵,空自嘲笑一声。
这位儒雅随和,平日待人有礼的男孩,心里却也是豪情和疯狂,他曾一人一舟渡长剑,由晴日至星夜,于雷暴中见云升,此时又有何惧。
化境之中,一行行诗文流转,化作金色符箓,流入男孩体内。
诗词入剑,最终的攻杀技,终于来了。
达达利亚身怀魔王武装,好似天上神兵,手握云间雷霆,以巨斧垂落,向空劈开。
却见,地表,升起一轮白日。
没有太阳炽热的温度,这是墨笔白纸的白,写诗的那种。
滚滚白日来,随着青山之峦,万钧雷霆触之而化为齑粉,其势不改,一如既往,夯实地击撞在魔王武装上。
“你T...这是什么...”剧痛之下,达达利亚恢复清醒,他见那一轮白日,心中竟升起许久未有的,败者的恐惧。
而说这白日是何物?
诗词入剑:登鹳雀楼第一式·白日依山尽
达达利亚以雷影挣扎,从白日的势头侧闪走,而黄金屋一面墙自次消失。
未等达达利亚一口气喘上来,又闻大浪拍岸声,他抬眼看去,只见白日升起之处,黄河肆起,卷起涛涛飞咫,携大江入海之力,直面拍来。
诗词入剑:登鹳雀楼第二式·黄河入海流
“我KAO!”这是执行官少有爆粗口之时,平日多儒雅的北国青年,为何被逼到这一步。
搞什么!他的元素不是风和岩吗,这百川是哪里来的,还藏着水元素吗!
大江黄河,一浪潮天,其万钧厚重,魔王礼装在其中,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见,自己被拍上空顶。
黄金屋的房顶很高,所以达达利亚被冲地很远,离地十数丈,几乎挨到房顶。
黄河至此止步,浪潮消散。
达达利亚愣了一下,刚才这完美的机会,怎么没有后续?他低头看。
试做斩岩,倒插在地,空脚尖点剑柄,覆手而立,正抬头仰望。
他不是在笑,而是在蓄势。
诗词入剑:登鹳雀楼第三式·欲穷千里目
达达利亚魔王礼装,已经名存实亡,紫雷电弧被白日湮灭,甲胄也被黄河消食,只剩下些铠甲碎片,带着布条,达拉在衣服上,颇是狼狈。
魔王礼装,对他消耗巨大,他早该无力再战。
可是,对于天才来说,总会有很多可是。
他是天生的武者,好战分子,这是他穷尽一声的追求,今日遇对手如此,若这么落败,以后可还有机会,战的尽兴?
达达利亚担心,担心这一落败,再无余力站起来。
“拜托,再给点力好不好。”他捶打自己酥软的身体,强行榨干最后的实力。
女皇的邪眼用尽,他还有自身的力量呢,体内的水元素啊,还有多少,都出来吧,为了这酣快淋漓大战的落幕。
黄金屋,房顶的积雪,以雪化水,从木板的缝隙浸入,水渍滴下,凝聚青年身边。
以水化形,达达利亚力竭前最后的力量。
但闻低吟,白雪作水,唤来深海之中,亘古的巨兽。
空仍是站在剑上,他抬头,目视那俯冲而下,巨大的座头白鲸。
好厉害,空真心赞美一句,而后卷身,拔剑而起。
诗词入剑:登鹳雀楼第四式·更上一层楼
这是最后一招,化境中的金色小箓由亮便淡,寓意着终结,和最为摧残的凋零。
更上一层楼,为飞天技,随着空拔剑,地面皲裂,出现螺旋形的扭曲,以剑刃为首,陀螺旋顶,飞天而上,只冲那白鲸。
再如何不甘,也皆化作一声叹息。
魔王礼装尽碎,诗词入剑破了黄金屋顶,直冲那云霄之上,天地飞雪,为之一清。
此一战,鲸落,剑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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